游主任爬上高大的变异狼身, 拿着时洛给的工具, 拆解口感最好的部分。
    宁炽低头附身, 以世界意识的方式向时洛行了一个正式的见面礼。
    “大人, 您叫我宁炽就好了。”
    ——这是向时洛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时洛点点头:“那我就不自我介绍了?”
    宁炽扑哧一笑, 紧张的心情逐渐缓和下来:“当然。”
    时洛之前就觉得奇怪,她和宁炽在监狱区第一次见面,就是宁炽出来给自己做保证人。
    人性在逆境中最经不起考验。身在末世,长再多心眼也不为过。
    如果宁炽是那种因为爱才之心就能全心相信一个陌生人的人,那么她在末世里早就被吃干抹尽了,就算她身上的女主光环再强也护不住她。
    这两天的日常相处,时洛也没错过宁炽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对她的敬畏……
    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宁炽从哪儿来的敬畏?
    简直莫名其妙。
    时洛向系统确定过原世界线,女主出场的时候,原主早就葬身鱼腹被炮灰掉了,她们没有见面的契机。
    ——那宁炽认识的就是时洛本人了。
    可是这就更奇怪了。
    宁炽如果只是一个世界里的女主,她是从哪儿知道的时洛?
    还是她不是女主,或者说宁炽不只是女主?
    如果是后者,那么可供猜测的范围一下子就窄了很多。毕竟九千世界,满打满算,够资格知道时洛身份的,也就那么几种身份——世界意识是其中最保守的猜测。
    辰光基地大小姐强得过分,以二十岁稚龄比肩各大基地最强者。世界也讲究基本法则,哪来那么多天纵奇才。时洛一眼就看出宁炽身上的气运能量比常人强出许多,时洛以为是她身上的女主光环开得太大了。
    可是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宁炽本身就不只是个普通的女主。
    刚才变异齿狼意外来袭,宁炽面对生死危机,她一个磕巴都没打,眨眼就突破对常人而言桎梏般的瓶颈,如吃饭喝水一样升到六级异能——直到这时,时洛才彻底想通并确定了她的身份。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已经破损不堪的世界,居然同时存在着两位世界意识。
    时洛叹了口气,对宁炽道:“那是因为你没对我掩饰过。”
    现在回想,从时洛刚到基地的第一天起,宁炽就没刻意掩饰过她的关注。比如轮到时洛选房间时,整个居住区恰好空出来的唯一一间单间:“那是你特意给我准备的?”
    说起这个,宁炽难掩歉意道:“款待不周。”
    “你怎么知道我来……哦,是那次。”
    那天,时洛在海面飘了三个月刚上陆地,到了唯一一个森林地貌的基地门口排队。
    攒动的人头看不清终点,周围还都是离谱的八卦。正当时洛快不耐烦准备离开时,基地门口出现过一阵短暂的骚动,之后排队的速度陡然加快。
    时洛恍然:“那天来基地门口巡查的高层也是你。”
    那群工作人员高兴得睡不着、咋咋呼呼吹捧的“炽姐”。
    宁炽点点头,仿佛已经走了很久的路的旅人终于看到曙光,她轻声道:“我已经等了您太久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吞了。“时洛打量着虚弱到看不出本源被她误以为是女主光环的宁炽,估计她距离彻底消散也快了,“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吧。”
    时洛有预感,作为国师大本营的原·世界意识,宁炽告诉她的,将是至关重要的始末。
    宁炽点头,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事情发生在祂还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世界意识。最开始,一缕比头发丝还细微的魔气,悄无声息地从世界与世界交接的缝隙穿进来。
    自从摇光上神将魔尊彻底封印之后,魔族慢慢回归魔界。
    九千世界已经许多年没出现过魔族。后面新出生的世界意识们甚至没有了魔族这种生物的印象,只在活得久的同僚们的口口相传中听说过一星半点,纯粹当个世界意识级别的睡前故事。
    每天从缝隙里进入世界的杂质那么多,刚出生没多久的宁炽没意识到那个能吞噬恶意壮大的东西是什么,只本能地觉得有些讨厌。可是那一丝儿魔气太细了,落入世界后,很快融入繁杂庞大的世界,在世界意识的视野中失去踪迹。
    等祂反应过来那东西的特性和传说中的魔气一模一样时,那细若游丝的魔气已经吸收到了足够的能量。
    它化为人形,成了个身穿长袍的气质无害的中年男人。游走在各国,自称国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挑拨离间,轻易在人间掀起战火。
    流离失所、尸横遍野,浓郁到实质的负面能量滋养壮大了国师,新生的世界意识感受到了威胁。
    祂尝试清除这个陌生的异常因素,但是世界意识们远离魔族已经太久了,祂甚至不知道,魔是杀不死的。
    新生的世界意识束手无策,还没来得及向同僚求助,祂就被国师困住。眼看着国师扰乱世界线,世界能量逸散、濒临崩溃。
    祂以为自己的世界会就此毁灭,但是没想到,有比毁灭更糟糕的事情。
    岁月流转,新生的世界意识一天比一天虚弱,浑浑噩噩中,祂看到国师带着另一个世界意识来到这里。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那个世界意识竟然能违背规则,吞噬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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