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手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那次分开后,两个人就一直没再联系,好像酒店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黄粱一梦。她没跟他一起被困电梯,没去他房间找过小桃花手链,也没在顶层走廊被他从水果刀下救下......什么都没改变,她依旧是普通的女大学生,他还是上流社会高不可攀的豪门世家子弟,两人不会再有交集。
    一种浅浅的失落从蒋声声心里渗出来,她拿出手机,翻到那个号码,犹豫几分钟后,最终还是没拨出去。
    晚上有些失眠,藏着心事,入睡的过程很不顺利,她又按亮手机,找到蔚燃助理的号码,犹豫着发过去一条信息:
    【你好,我叫蒋声声。突然给您发信息实在有点冒昧。但出于礼貌,我认为自己还是应该关心一下蔚燃的伤势,毕竟他是为我受的伤,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知道他的手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我没其他意思,就想了解蔚燃的情况,要是他手伤恢复得好,我也能放下心来。打扰了...】
    信息发过去10分钟,没有回复,20分钟后,仍旧没有回复。蒋声声等着等着,总算困意来袭......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短信,可惜那条信息最终石沉大海,一晚上都没等来回复。
    说不丧气是假的,但好在蒋声声不是个死磕情绪的人,很快就把这件事淡忘,下午跟林茉莉一起去面试,过程还算顺利,林茉莉面完挺激动:“寰宇这么大的企业,工资福利待遇都很诱人,要是我们两个都能进就好了。”
    蒋声声点头:“寰宇离我爸妈给我买的那间公寓虽然不算近,但有地铁直达,上下班也方便。”
    林茉莉问她:“刚才填面试单,在疾病那栏,你没写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吧?”
    蒋声声挠了挠额头:“写了。这种事瞒不住,体检也查得出来。”
    林茉莉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呀,就是太老实。真想我们两个进一家公司上班,不然我怕你性格太软会被同事欺负。职场可比学校复杂多了,小人不少。”
    两人边说边去坐地铁,进站后蒋声声手机响,她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后不禁心脏一缩,把手机放去耳边:“喂,你好。”
    孙助理略现清沉的声音传来:“您好,请问是蒋声声蒋小姐吗?”
    “...我是。”
    “蒋小姐,我现在在您学校正门,方不方便出来一下?”
    蒋声声握着手机的指尖收紧:“请问有什么事吗?”
    孙助理:“蔚总看了您的短信,让我过来接您去见他。”
    蒋声声没说话,心想,那条短信不是我发给你的吗?怎么蔚燃会看到?
    孙助理声音又响起:“蔚总手上的伤不算轻,最近都在家疗养。怕您担心,所以想接您过去看一眼,让您客观地了解一下情况。”
    蒋声声迟疑,素来保守的生活习惯让她无法点头答应,但心里却又矛盾的有一种想去尝试的冲动,就在她犹豫不决间,孙助理再次开口:“蒋小姐,这是蔚总交给我的任务,如果接不到人,我很难交差...”
    这话像是给了蒋声声一个合理的台阶,她想起自己先前问孙助理要蔚燃联系方式的事,努力说服自己这次就当是还孙助理一个人情,最终答应下来:“我现在在地铁上,准备回学校了,你可能要等一会儿。”
    孙助理语气轻松几分:“没关系,我在这儿等蒋小姐回来。”
    挂断电话,林茉莉随口问蒋声声:“谁啊?”
    蒋声声糊弄着说:“一个朋友。”想了想,又告诉林茉莉她待会儿不回宿舍,要跟朋友出去一会儿,林茉莉好奇心起:“哪个朋友?”
    蒋声声还是那句话:“就一个朋友。”
    林茉莉更加奇怪:“蒋声声,你不对劲哦,是不是瞒着我偷偷谈恋爱了?”
    蒋声声忙摆手:“没有没有。”
    林茉莉半信半疑,两人从地铁站出来,林茉莉本来要去南门,那里进去离宿舍最近,因为蒋声声说有朋友在正门等她,林茉莉干脆舍弃近路,非要跟着去看看蒋声声的那位朋友是谁,蒋声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林茉莉一起去正门。
    到了之后给孙助理打电话,很快就听到有人按车喇叭,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极地灰宝马x7闪了下近光灯,紧接着下来一人,精英气质大背头,成熟的黑色西装,个子高,身材好,整个人年轻而英俊,很衬他的名字,孙翩。
    蒋声声之前没见过孙助理,不敢上前认人,直到孙助理朝她挥挥手,半询问的语气:“蒋声声?”
    她这才放心大胆上前,同时胳膊往后催促林茉莉赶紧走,林茉莉这下完全陷入自己的脑补,识趣走开,边往学校走边拿手机给江勋发微信:「你敢不敢信,声声谈恋爱了!那男的开宝马,帅得跟电影明星一样,我们以后就有高富帅朋友了!」
    蒋声声完全不知道林茉莉的猜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走到孙助理面前,不太自然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嗨。”
    孙助理微微一笑,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蒋声声坐进去,孙助理绕过车头来到驾驶座,车子发动,蒋声声心里有种陌生的异样感觉,没忍住地问他:“蔚燃经常让你接女人去他家吗?”
    孙助理右眼突地一跳,接着很平静地答:“没有。”
    ?
    第17章
    蔚燃家离蒋声声学校挺远。
    车开了将近一小时,城市的拥挤喧嚣渐渐被他们甩在身后,蒋声声看路边风景逐见秀丽,最终孙助理将车开进一个挺大的庄园,从两扇宏伟的铁艺大门进去,开过林荫大道,又穿过一片花海,最终来到一座诺大的欧式喷泉前。
    蒋声声看着喷泉后面城堡一样的建筑,不禁咂舌:“蔚燃住这里?和家人一起?”
    孙助理解开安全带,说:“他一个人。”
    蒋声声跟在他后面下车:“他一个人住这么大地方?”
    “他爱好比较多。”孙助理指了下城堡后面的广阔草地,“那里可以坐热气球。再往后有片空地,停了一架蔚总的私人直升机,他前年刚拿到直升机驾驶执照。这附近的湖可以泛舟,晚上夜景很美,蒋小姐有机会可以试试。”
    蒋声声暗叹了一把有钱人的奢侈生活,说:“你喊我声声就行。”
    孙助理把蒋声声带进去,两人从大门弯弯绕绕走进客厅,蒋声声只觉得这里房间很多,迷宫一样,有的房间是透明玻璃墙面,她看到不同的房间里有不同的藏品,蔚燃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有钱,她心想,如果待会儿让她一个人离开,她都不一定能顺利找到出去的路。
    她问:“这么大的房子,平时没人打理吗?”她没见到电视剧里豪门家里经常会出现的帮佣之类的身影。
    孙助理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说:“蔚总不喜欢家里闹哄哄,佣人们只会在规定时间过来,现在还没到时间。”
    这么一番下来,蔚燃在她心里本就不算熟悉的形象变得更加陌生起来,两人之间瞬间隔起天堑,蒋声声不了解蔚燃的生活,现在突然就有点不太想见他。
    孙助理浑然不知蒋声声的内心活动,把她带去二楼,来到一扇看起来挺厚重的双开门前:“蔚总在里面。”
    他没有要跟她一起进去的意思,说完就转身要走,蒋声声喊住他:“等一下!”
    孙翩停下脚步回头:“还有什么事?”
    蒋声声说:“我待会儿怎么回去?”
    孙翩微愣,说:“这个要看蔚总安排。”
    蒋声声心里挺没底:“...他要是不安排呢?”
    孙翩不自禁笑了下:“那您可以提醒他安排一下。”
    蒋声声:“......”
    孙翩没有逗留的打算,把蒋声声一个人扔在这儿就下了楼,蒋声声临阵退缩很想跟着孙翩一起下楼,但又觉得自己来都来了,不能这么容易就打退堂鼓。她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告诉自己看完蔚燃的伤势就走,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那扇大门。
    里面光线挺暗,是一间私人影院,大屏幕上正播放黑白无声影片,她去看观众席,蔚燃穿一身米白色休闲服,正坐在那儿,视线却没在影片上,胳膊肘抵着座椅扶手,手懒散地撑住下巴,正悠哉闲适地盯着她的方向。随着影片的帧幅切换,他的脸隐现于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有些冷漠,又有些深邃,看不清楚表情的细枝末节,整个人仿佛融进老影片里,动静间都散发着一股怀旧的质感。
    蒋声声瞬间有种被击中的感觉。她努力平复心跳,接着就听蔚燃的嗓音在空旷厚重的空间内响起:“蒋声声,过来。”
    她走过去,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朝他走近,这种感觉挺奇妙,有种说不出的隐秘的浪漫,却又教人止不住紧张,同时又糅进一份不易被外人察觉的怦然心动。她走到他跟前:“你的手——啊!”
    一句话来不及说完,他突然将她往怀里一扯,胳膊勾住她细腰,把她按坐在他腿上,蒋声声心跳忽快,大惊失色:“蔚燃!”
    他见她睁圆眼的样子,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他伸出手指,轻轻按在她透出绯色的俏生生的脸颊,玩儿似的在那里戳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听孙翩说,你很担心我?”
    蒋声声从没试过这样坐在一个男人怀里,她挺不自在地挣了下,发现蔚燃大手扣在她腰迹,这个姿势没怎么使力,却仍能把她牢牢控制住。她放弃无谓的挣扎,说:“我想知道你手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断章取义,只听她话里的前两个字,凑近她,半挑着眉问:“想我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找孙翩干什么?”
    蒋声声红着脸低头:“我没想你...”
    蔚燃勾唇,眼底闪过淡淡笑意,指尖从她脸颊划过,来到她唇边,按在她娇艳的下唇肉,若有似无轻碾着,他的手像是携有细微电流,引得蒋声声一阵颤粟,她忙要去推开他手:“蔚燃...”
    他顺势将她软绵的小手反握在掌心之中,蒋声声本能想挣开,但手背触到纱布,低头见他手上缠着一道道紧贴皮肤的医用白纱,想起他为她握水果刀的事,怕扯动他伤口,便只好任由他握着。蔚燃见她乖巧,指尖摩挲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心里的欲念被挑起几分,他凑过去,在她尖细的小下巴上亲了一口,感受到怀里人害怕得直往后躲,却正好撞到他胳膊,他笑着把她按进怀里,让她侧脸枕着他的肩:“真没想我?”
    蒋声声的脸已经红得不能看,心跳持续紊乱,男人的气息萦绕在她鼻间,她稀里糊涂枕在蔚燃肩上,窥见一截匿在薄软衣料下的男性锁骨,从这个角度看,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蒋声声心中羞耻,下意识闭上眼,说:“没想。”
    他不过是抱了她一下,在她下巴亲了一口,她就害羞成这样,是他见过最胆小的一个。蔚燃甚至能感受到她在他怀里止不住轻轻颤抖,紧张得仿佛他下一秒就要把她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一根似的。可他偏偏就是吃这一套,喜欢这种类型喜欢得不得了,激发不了男人的征服欲是真的,但蒋声声这种身娇体软一推就倒的类型,却能让男人在保护欲和欺负欲之间反复横跳为之彻底疯狂。
    蔚燃实在太想欺负她,看到她这奶乎乎的乖乖样,就忍不住想说荤话狠狠调戏,想看她害羞得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想看她面颊生艳不胜娇羞,手臂从她腰间横过,把玩着她软绵绵的小手,唇贴在她耳边,他低声:“我挺想你。”
    蒋声声仍闭着眼,耳边是他温柔的说话声,纯男性的热气喷洒在她耳蜗和脸颊,像是暖流将她缓缓包围,她陷入一种既陌生又勾人的氛围,心窍几欲被迷惑。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愈发温柔,却色气渐浓教人耳热心跳:“每天都想你......”挑弄几分戏谑般的不怀好意,尾音也勾上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想日你......”
    蒋声声眼睛猛地睁开,像是从温柔美梦中突然被惊醒,她直起身子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颊温度陡然升高,心跳如鼓:“你,你说什么?”
    蔚燃见那双小鹿眼湿漉漉的,半是惊恐半是羞涩,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这使得他心里的恶趣味瞬间被挑得老高,他眸色逐深:“我说,想每天都把你日哭。”
    蒋声声不可思议,他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的用那种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语气说出这么粗鄙不堪的话,他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看他似乎还要再说,蒋声声立马捂住自己耳朵,脸红得就像涂了一层颜料:“你住嘴,别说了,我不想听。”
    她越是这样,蔚燃就越是想逗她,他好心情地勾动唇角,带上几分诡异的摧毁欲,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不正经至极的话,蒋声声简直要疯了,任凭她如何捂紧耳朵,他的话都能清晰无比地传进来,她恐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无地自容得想要晕死,情急之下就去捂蔚燃的嘴,阻止他再说让人羞死的荤话。
    他不说话了,任她捂着,享受她软白的手心贴在他唇上的触感,看这小甜奶瞪大眼睛盯着他,他不知餍足地探出舌尖舔了下她细腻的掌心,蒋声声瞬间如遭雷击,忙放开手,气得腮帮子鼓动:“你,你还要不要脸!”
    蔚燃好整以暇靠在电影椅上,微眯了眯眼:“日你又不用脸日。”
    蒋声声:“!!!”
    完全无法沟通,她真不知道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还能说出多少恬不知耻的话来,她的心脏可经受不住他这样的调戏逗弄,羞恼地推开他,她起身就要走,蔚燃也不急,跟着站起来,没等她走出两步,他胳膊往前一捞,轻易就把人带到胸前,他从她背后抱住她,两条胳膊将她包得死死,低头亲了下怀里人柔软的乌发:“好了,不逗你了,别生气。”
    他声音含笑,笑意越来越直白,最后笑得连肩膀都抖起来:“蒋声声,你怎么这么可爱。说几句就羞成这样,这么好欺负。”
    蒋声声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她只觉得害臊,脸上温度居高不下:“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蔚燃流氓习气:“你长这么嗲,让人很难正经。”
    ?
    第18章
    蒋声声嘴皮子远不如他利索,一辈子也无法企及他的不要脸程度,此刻又羞又恼,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才舒服。
    偏偏背后这人混蛋起来是真混蛋,刚说完一连串占她便宜的荤话,现在又没事人一样抱着她不撒手,甚至怪她长得嗲。
    蒋声声气得用胳膊肘往后推他:“你别耍流氓。”
    他语气沾着轻佻的笑:“这么快就把我的话忘干净了?让你别在男人怀里乱蹭,你又蹭。”
    “我!”蒋声声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毫无攻击力地干巴巴地反驳,“我没蹭!”
    那甜甜的嗓音就像裹了蜜,一点听不出锐气,甜美得好比水色春光,音符似的直往他心里头钻。蔚燃心情大好:“小嗲精。”
    他这一声小嗲精喊得蒋声声心里瞬间袭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她急于撇清这个称谓,慌慌张张地说:“我不是!你才是小嗲精。”
    “我?”蔚燃笑起来,笑声颇见愉悦,“那你说说看,我那里嗲?”
    蒋声声当然说不上来,被他这么笼罩式搂在怀里,她觉得自己连新鲜空气都呼吸不到,大脑也有缺氧的错觉,随口乱答:“你哪里不嗲...”
    她也知道自己这句话毫无说服力,她根本就不该跟蔚燃逞口舌之快,她再活八辈子也不是他的对手。蒋声声有些泄气:“你先放开我。”
    蔚燃知她此刻羞窘,不逗她了,用下巴“嗲嗲”地蹭了蹭她发心:“行了,陪我看会儿电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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