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二人之间还有着一小段的距离,她低垂着眼,又想起了这两天在山上的事情,一切如梦如幻,让人分不清梦与现实。
    到了夏茜家楼下,她和陈麒告了别,正想转身往里走。
    陈麒忽然叫住她,她转过身看着陈麒。
    他似是等了片刻,夜色的静蔓延在二人之间,身边路过的小孩嬉笑打破这短暂的静。
    “夏茜,明天一起上班吧。”
    陈麒的声音有些低,她险些没能听清,她不解地笑弯眼,“好。”
    “那我回去了。”她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门。
    陈麒目送她回了家里,楼层亮起了灯,这才往回走去。
    他推开门,芝麻球十分激动地扑上来,蹭过他之后,期待地往后看去,发现什么也没看到,失落的耷拉着脑袋和耳朵,轻轻蹭了蹭两天没见的主人。
    陈麒伸手揉着它的脑袋,想到夏茜,轻声说道:“她以后可能会常来的,你要喜欢她,好吗?”
    芝麻球像是听懂了,不停地晃着脑袋,情绪激动地往他身上跳着。
    陈麒勾着唇角轻笑,伸手揉了一把它的脑袋。
    他轻抬起眼,入目是他和夏茜少时的照片,每一张都摆放在他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
    夜里,微亮的月光透过轻纱式的窗帘悉数落进房间里,轻拢在那一束微微凋谢的玫瑰花上。
    哪怕几近凋谢,却依旧热烈漂亮。
    夏茜伸着懒腰,将手里的笔放下,拿起被冷落了半晌的手机,手机里有消息进来,是陈麒。
    怯:【明天还会去上班吧?】
    他的发送时间是四十分钟以前,夏茜看着这一行字,心有不解,她分明已经说过了一次,会去上班。
    她想到什么,手比心快,匆匆敲下又发送,回过神正想撤回,却见对面那人回了消息。
    怯:【怕。】
    夏茜的指尖顿住,她失神的看着自己发送她的那条消息,她怎么能敲出这样的话。
    怯:【怕你不去上班。】
    怯:【更怕你因此远离我。】
    似乎是因为已经十分坦然了的缘故,他说话不再那般遮掩,夏茜看着他发来的字句,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在发烫。
    烫着她的手机,她的指尖,她的脸,以及那颗被他撩拨的七上八下的心。
    过了好久,夏茜曲了曲手指,僵硬地敲下几个字。
    今天也要画画喔:【不会的。】
    夏茜怎么会远离他,她那么喜欢他,哪怕过了十年,哪怕十年前的自己曾认真地和自己说再也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可是感情哪里是轻易能掌控的。
    -
    清晨的温度很低,夏茜刚下楼,扑面而来的冷空气仿佛将她席卷,她将围巾遮的更严实些,手上戴着陈麒送她的那双厚厚的手套。
    她抬眼,看到不远处的车边正站着一个人,挺拔的身影闲散地靠着车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把玩着什么。
    他抬起眼,看到了夏茜,抬手冲她招了招手。
    夏茜点头,一步一步往那边走去,她看到陈麒站在那里戴上了手套,不知为何,夏茜想到了在山上时陈麒所说过的话。
    她走过去,陈麒为她拉开车门,夏茜冲他一笑:“谢谢陈医生!”
    “不客气。”陈麒也笑,关上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车里的温度很暖,他坐在车里,又将那双手套摘了下来,这才握上了方向盘。
    夏茜在一旁目睹了全程,抿着嘴偷笑,见陈麒忽然看了过来,这才轻声问道:“你何必这样麻烦。”
    “不过是一小会儿的事情。”
    “是有点麻烦。”陈麒的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他的手和方向盘的匹配度很高,单看这一画面都觉得十分引人了。
    “但是要听话才行。”
    半晌,她听到旁边的人说,当即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他说的听话,是听她的话吗?
    见她笑起来,陈麒也难掩喜意,将手边的食盒递了过去,“吃早餐吗?”
    他说完,又很轻地打量了一下旁边的夏茜,她的心情似乎不错,应该没有影响到太多。
    他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昨晚的顾虑是不是太重了,可他确实很怕,怕因为这样突然的坦白心意会打乱正常的一切。
    会让人忍不住逃开,疏远。
    倘若如此,那他宁可这一生也不要将那些情谊付诸于口,就做对方的挚友伙伴,也不会有什么吧。
    他目视着前方的路,这是他熟悉的城市,身边坐着的是他熟悉的姑娘,这是他的根,是他毕生的爱。
    夏茜手捧着那食盒,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还是决定到医院里再吃,她的这项工作进行的还算不错,过不了多久就能从医院里离开了。
    车辆稳稳停下,夏茜解开安全带,用围巾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身旁的陈麒忽然开口:“夏茜,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夏茜的动作顿住,她有些惊讶过了这么久,陈麒居然还记得她的生日。
    “是快了。”夏茜说,“但还有两周呢。”
    两周后,她也是时候要离开宠物医院了。
    “嗯。”陈麒低低地应了声。
    两人一起走进了宠物医院,季琳看到他们一起来,笑着打招呼:“早上好陈医生,早上好茜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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