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茜忍无可忍,抹了一把自己哭了好一会儿的脸,转过身来,面对面地看着陈麒,她一仰头就是陈麒的那张脸。
    白皙俊俏的脸因为紧张难过憋的有些红,看上去又有些其他意味的好看。
    夏茜因此愣了片刻,这才找回了自己的魂,怎能就让他这张脸把魂儿给勾了去。
    她严肃正色道:“就是,高中有一次,我们放学那个女生喊你留下,和你表白的那次。”
    夏茜看着他不解的神色,又补了一句:“那一次,我是自己回家的,甚至在你遇到我的时候,你还特别温柔。”
    她还想问,那时候他是不是和那个女同学早恋了啊。
    但她没敢问出来。
    陈麒这才想起了是哪一次,说到这个他自己都有些生气,生气夏茜一声不吭地就自己回家,明知道自己的自行车是坏的,明知道自己连公交卡都没带,偏要步行着回家。
    “没有。”陈麒认真地解释,“没有接受任何人的表白,至于说话温柔。”
    陈麒的话顿了下,夏茜的心跳紧跟着漏了一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生怕他说出来的话就此刺激了她。
    “说话温柔是因为你当时哭了。”他轻声说。
    他记得当年放学后,他在学校里找了好一会儿的夏茜也没能找到,最后骑车循着回家的路才看到一个人慢悠悠走着的夏茜。
    他本还想着教育她几句,结果走近了才发现,他的夏糯糯,不知为何哭了。
    当时的她眼泪忍在眼眶里,脸上还未干的泪痕却足以说明问题,他也跟着难受了,和夏茜说话时的声音才下意识地将声音放轻。
    “啊……”夏茜听他将话都说完了,神色有些窘迫,眼泪也彻底止住了,只觉得自己丢人极了。
    她想为自己找回点儿什么,想了想又说:“那你……为什么会去南阳读书啊?”
    “阿姨跟我说……你想去北城读书。”说到这个,夏茜就有些难过了,她在北城读了大学,又工作了几年,却从未遇见过陈麒。
    只有一次,在令人狼狈的雨夜里,她恍惚看见了陈麒,或者说是和陈麒很像的一个人。
    见她不再哭了,陈麒彻底放在心,解释道:“是我妈说我想去北城,不是我真的想去。”
    “我想去的是南阳。”
    他想去南阳,也是因为有个人想去,那个人说她喜欢南阳的风景,喜欢南阳的美食,想要到南阳读书。
    他因此考去了南阳,学了一手好的南阳菜,还没机会做给她吃。
    陈麒终于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当年怎么不问问我。”
    他说起这个,夏茜就更心虚了。
    不告而别这件事已经很过分了,她哪里还敢回过头问他什么啊。
    “忘……忘记了。”夏茜偏过头,耳根稍微红了点儿,“所以,对不起,都是我误会了。”
    结果折腾一遭到头来,其实都是她误会了啊。
    夏茜的脸不可控地红了大片,陈麒察觉到,低着头看她,距离很近,夏茜的心跳紧跟着加快了。
    “怎么了?”
    夏茜偏过头,还未答话。
    门外的音乐声和脚步声渐渐近了,夏茜一愣,下意识地靠着墙角躲了起来。
    那人手机里似乎是外放的歌,或者是铃声。
    ”我的眼神已经很明了
    尽管缥缈还是落在你身上
    有些时候感觉很微妙
    傻乎乎地等你回应微笑”
    歌声仿佛响在夏茜的耳侧,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的敲在她的耳廓上,以及心上。
    那人的手似乎搭上了这扇门的门把手,陈麒正要迈步过去开门,夏茜莫名其妙地伸出手将陈麒扯到了自己身边。
    陈麒愣怔地看着她,任由夏茜拽着他的袖子,两个人就这样躲进了门后。
    门外的歌声并未停下,“吧嗒”一声门被打开。
    “怎么你看不到我的这些讯号
    怎么你听不到任我沉默咆哮”
    夏茜听着这首歌优美的旋律和足够戳人的歌词,不知为何耳朵红了又红。
    她一侧头才看到了陈麒的身子好像往外露了一小半,如临大敌般伸手把他往里扯着,将自己都挤到了小小角落里。
    她的肩和陈麒的肩紧紧挨着,像是没有缝隙,夏茜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尽量舒服的和陈麒面对面的站在一起。
    入目是陈麒挺直的肩背和胸膛,好像只有一毫厘的距离,就能毫无保留地拥上去,想到这里,夏茜只觉自己的脸更红了。
    夏茜突然之间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和陈麒一起躲在这逼仄的角落里,是因为心虚吗?可是她和陈麒什么也没干啊。
    她低着头,头发轻轻扫过陈麒的胸膛,肩膀,和一点脖子。
    陈麒微垂着眼,看着眼前作乱的人,只用力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间只觉得干涩口渴。
    进入房间里的人手机里的歌声并未停止,甚至还跟着歌声在唱,也没察觉到这门后面还躲着两个人。
    “所有防备瓦解在你面前
    怎么你却视而不见
    慌乱情绪扰动心跳
    不由自主看向你方向
    你怎么可以蠢到我喜欢你都不知道”
    歌声响在耳边,最后一句话却像是戳进了陈麒的心,他低眼看着夏茜,心里跟着将那最后一句歌词唱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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