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夫人只是觉得薛贵妃有些痴心妄想,世间男子多薄幸,就是赶走了那些姬妾又如何,男人照样还是会风花雪月,留恋粉红。照她看来,乐平公主身为正妻,将来终是由她与阿璧白首相依、生死同衾,体面往往比恩爱来得重要。
    桓夫人将这些话说与桓蜜听,见女儿神色恹恹,知道她还年轻,尚对男人抱有期待,说了也听不进去,以后受了打击,自会醒悟过来。
    但终究还是谅薛贵妃爱女心切,毕竟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只好又道,“罢了,我做主将那些歌姬舞伶送出府,只留下几个良妾便是,两边各退一步,到底还是要给公主几分面子的。”
    桓蜜点点头,“这样想必哥哥会听的。”
    桓夫人又是一笑,“其实你哥哥也是喜新厌旧,偏薛贵妃不了解他的性子,就是不将那些女人遣散,他也不会再去了。”
    见桓蜜不解,桓夫人卖关子道,“你可还记得从前京中臧伯阳臧大人家吗?”
    桓蜜正吃茶,听见那个“臧”字手倏地一抖,差点漏了几分茶来。
    “母亲怎地突然提起他家,臧大人不是亡故在了并州吗?”
    “是啊,就是在并州,你哥哥纳了他家的小姐,人儿我已是见着了,生得天仙般的人物,你哥哥正对人家爱若至宝,让人住进了玉烛轩里。”
    后半句桓蜜已是听不见了,满脑子都是她哥哥桓璧纳了臧家小姐。
    “是哪个臧小姐?”
    桓夫人便道,“臧大人只得一子一女,那个小的如今才六岁,已经拜在了城郊江上青江先生门下,倒是好运。”
    桓蜜心中惊诧万分,却不好在桓夫人面前表露出来,只得借了由头出来,向前院寻桓璧去了。
    那边桓璧与父桓公正在书房议事,走时却又被叫住。
    “那日你说英国公与臧伯阳渊源不小,可查出些什么别的来没有?”
    桓璧摇头,“英国公这些年缩在京中,未见与什么人来往,可见是奚容擅自所为。”
    “此事别让你妹妹知道了。”
    桓璧挑眉道,“父亲当日就不该答应妹妹,让她嫁到英国公府去。”
    桓公亦是有些无奈,微叹一声道,“你懂什么是慈父心肠?”
    “就怕反倒害了她。”
    见桓璧越说越过分,桓公不由瞪了他一眼,“我桓宗瑢的女儿,谅奚容那小子也不敢对她不好。”
    桓璧只是笑,他是个对男女之情没什么所谓的人,自然是不能理解妹妹桓蜜那般小女儿情愁。不过倒也觉得父亲的话在理,只要妹妹喜欢那嫁了也无事,将来不喜欢了接回来便是,总是不会让她吃亏的。
    至于奚容,他还未将其放在眼里。
    桓氏父子二人这厢替桓蜜真心打算,却不知晓他们所欲隐瞒之事,桓蜜早先一步便得知,心中更是焦急得如同油煎肺腑,正步履匆匆而来。
    桓璧走到廊下,隔着老远见妹妹奔向自己,还当是手足情深,心头正高兴,迎上前去却换来了对方猛推一下。
    虽没推动,但桓璧还是蹙着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去祸害人家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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