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上……”宋晚栀茫然抬头,“!”
    她忽地恍然。
    寂静数秒。
    宋晚栀低得快藏起脸:“我那次真的不是有意要听的。”
    江肆:“是么。”
    “嗯,我就是出来和妈妈打电话,然后回来的时候……”宋晚栀轻抿住唇,不知该怎么带过自己看见他而走了神的事实。
    在那种阶段里的发呆总是羞于提起的,像是贫瘠的孩子站在透明的玻璃橱窗外,觊觎不属于自己的心爱的漂亮玩具。
    后来她终于亲手捧起它,但还是会想起曾经隔橱窗触不可及的距离。
    然后宋晚栀就听见江肆低叹了声:“我是不是不该选在这里。”
    “嗯?”
    “好不容易把你对我的印象分负数扭成正数,”江肆侧扶墙面,朝她低了低身,“难又变回负数了?”
    “……”
    宋晚栀回过神,有无奈地勾起眼尾轻轻睖他。
    江肆直回身,淡淡地噙笑。
    今天的见面到此时,宋晚栀才正式看过这人遍。
    比深秋早上的温度,他这身黑色夹克套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还喇喇的敞夹克的链锁,实在有些过于“风度”了。
    “你不冷吗?”宋晚栀轻蹙起眉,“又熬夜,又抽烟,又穿得薄……你小心感冒。”
    江肆挑眉:“你现在不应该关心这。”
    “嗯?”
    “我种的栀子花,你不想看吗?”
    宋晚栀迟疑了下,还是诚实地头。她甚至还朝他身后,停在小巷路口的江家轿车那里趴了趴视线:“是被你放在车里了吗?”
    “算是吧。”
    “?”
    宋晚栀听得茫然,江肆却没解释。
    他拉她去了车旁,里面拿出了瓶矿泉水,然后又拉宋晚栀绕进巷子拐角。
    宋晚栀抬眸就能看见盘桓在墙头的树梢,那天晚上她就是在这巷子里给卢雅打电话、然后又出来就撞见靠墙抽烟的江肆的。
    走神的宋晚栀听见窸窣的衣料摩擦声,她落下眸子,然后就怔住了。
    江肆低垂眉眼,脱掉了身上的夹克外套。
    凉风拂过,他上身只了件衣料非常单薄的白衬衫。
    宋晚栀呆了两秒,猝然回神:“你——”
    话声未落,她看见江肆勾外套拧开了那瓶水,然后抬起,手腕反转。
    “哗啦——”
    冰凉的水倾倒上他的头颈。
    宋晚栀:“!”
    宋晚栀脸都吓白了,她第反应是江肆是不是又被江眠那件事刺激到了,是谁提或者做了什么,她该怎样才能让他……
    还未想完。
    低头的江肆扶他被皮带紧束的腰,被凉得抖毛型犬似的甩了甩黑发,然后他笑抬起那张沾水珠还过分好看的脸。
    那笑容狼狈,却又清隽灿烂,如多少年水库边绿草蓝天。
    宋晚栀看得怔了。
    “送你的栀子,虽然晚了些……但我保证,它这生为你永开不败。”
    江肆转身。
    薄薄的白衬衫被水淋得湿透了,几乎完透明地贴在他身上。
    于是他后背的文身图案清晰入眼——
    艳丽的红色荆棘,盛放开朵纯白的栀子。
    缠绕过他整条修长的脊骨。
    第47章 你怎么不杀了我
    深秋的早上,风凉得仿佛透骨。
    宋晚栀被吹回魂儿的第一秒,就顾不得再看那片文身,她惊得仰眸:“江肆!”
    宋晚栀不及犹豫地扑上前,拽走江肆搭在臂弯的夹克外套,她慌张着急地踮着脚给他往身上披。
    还没搭肩,就被回身的那人握住腕。
    “好看吗?”江肆笑垂着眼问。
    宋晚栀急得想抽出还挣不脱:“你先把衣服穿上,外面温度么低。”
    江肆轻啧声:“好看吗?”
    “…好看,”宋晚栀红透脸颊才终于涩声憋出句轻音,她躲开那人得逞的笑眼,懊恼又心疼地把夹克外套的衣领拉他低俯下的肩,“但是你以后么…肆意妄为的,好不好。”
    江肆更哑笑,捉女孩披衣服擦他下颌的腕,亲亲:“不好。”
    “!”
    宋晚栀被他薄唇轻灼下似的,本能就想抽回。
    只是没得及,就又被那人捉着腕拉到身前和墙前之间的间隙,他长腿轻屈,压着她的双腿她抵上青石砖垒起的矮墙。
    “亲亲我,栀。”江肆低下身,诱哄似的。
    “……”
    宋晚栀几乎要叫他弄疯。
    雪白脸颊层层漫染上艳丽的嫣然,她在他呼吸的逼迫前只能微微艰涩地侧脸:“江肆你,我还要回去准备开幕式的彩排。”
    “就亲一下,耽误不什么间。”江肆哑着嗓音,他低着腰更加迫近,呼吸离她咫尺,偏偏就是不吻上去,“亲亲我,求你,栀。”
    “!”
    宋晚栀正在为难到扶在那人湿漉的衬衫前的指都蜷起的候,两人身旁不远处的巷口,停着的轿车车门打开。
    走下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往边看:“江先生,您的机响。”
    “——”
    江肆停下,眼神略躁地挑挑眉。
    被他压在墙前的宋晚栀一想到之前车里就一个旁观者,更羞赧得无地自容,她恼抬头,眼瞳被雾气潮得湿漉漉的,瞪着他的那个清涩神情又勾人又要命。
    江肆忍得眼皮直跳,一根一根克制地松开握着她的修长指节,亲眼看着女孩嗖的一下缩回腕,就从他身前躲开。
    “等我一会。”江肆嗓音微微透哑。
    “不等。”宋晚栀毫不犹豫。
    “那我就不穿外套。”
    “?”
    宋晚栀简直不能相信个人要用么幼稚的段威胁她,她转头去,却见江肆已插着兜迈着长腿朝不远处停着的轿车去。
    外套挂在他肩后,尾摆在轻薄的晨风里起落,湿透的衬衫攀附着他后腰,而露出半截在冷白皮肤上开得妖艳的红荆和白栀。
    确实是随一副摇摇欲坠的模。
    宋晚栀也一点不怀疑,肆意妄为如江肆,足胆量让任何人看见他身后湿透的栀文身。
    江肆停在车门旁。
    从司机那里接机,他瞥眼电显示——是一串没备注的机号码。
    但甫一看清,江肆眼底情绪就冻住。
    他克制着没转身,接起电话:“喂。”
    “江少,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直说。”
    “噢好的,就是您之前让我帮您盯着的那个在l省监狱服刑的钟洪林,昨天正式刑满释放。”
    “……”
    江肆垂在身侧的无声捏紧。
    “江先生?”
    “看好他,”江肆停两秒,“什么动向,随、第一间告诉我。”
    “好的。”
    通话结束。
    江肆握着机的指背绷起青筋。
    “江肆?”
    “——”
    江肆的神色蓦地一松,他疏懒眉眼,淡淡警告地看眼司机,才转回身:“嗯?”
    宋晚栀正停到他身旁:“你什么事吗?”
    “没,”江肆停顿下,“主席团的,跟我确定几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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