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嚷嚷……”叶晚意示意她小点声,“没看见路人都回头看你么?”
    “看见美女谁都想多看两眼,正常。”
    “……”叶晚意对她的自恋见怪不怪,“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吃饭好了,你不是说要帮我把关么?今晚不把关,明天领完证,反悔成本就有点大,现在离婚有一个月冷静期。”
    “看了也不一定准啊!我把个毛线的关,来不及了,我说的是你得……”姜凝悄悄凑近叶晚意耳朵,“懂了没!”
    叶晚意听完,耳朵和脸颊不禁染上一层绯红。
    沈星河快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两个人在路边嬉笑打闹,叶晚意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衬得更是肤白如雪。
    他下班为了图快,直接从单位打车过来的,从绿色出租车上下来,姜凝刚想吐槽,要结婚了的人怎么也得开辆车来接吧,奈何对方气度不凡,最普通的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被相貌出众的他真真实实穿出了高定感,而且这种感觉和穿梭在cbd最贵写字楼那些和钱打交道的金融才子和商界人士不同,他没有一点儿跟钱沾边的俗气,是最近社交网络上风行的体制内特有的厅里厅气,可靠又安全。姜凝看到这男人气质这么出挑,和叶晚意还挺配的,暂时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您好。”沈星河礼貌地先开口打了声招呼。
    “这是我好朋友,姜凝。”叶晚意介绍道。
    “您好您好。”姜凝笑眼弯弯,说着把行李箱递给沈星河,“晚意就交给你啦,她脚崴了,你可得照顾好她。”
    沈星河低头看了眼她的脚踝,原本纤细白嫩的地方肿了好大一块,点头:“好,我知道了。”
    “跟我们一起吃饭么?”沈星河动作利索,单手把行李箱一拎放进出租车后备箱,然后开车门让叶晚意先坐进去,他站在车旁扶着车门,看向姜凝问。
    “今天就不啦,你们领完证请我吃喜酒就成。”姜凝连连摆手,她又不是没脑子的大头虾,咋可能去当电灯泡。
    沈星河笑着和她道别,转身上了车,叶晚意在车里给姜凝发微信消息:你刚才分析人分析得这么起劲,怎么见面一下子就怂了……饭都不和我们吃。
    姜凝看车子走远,拿出手机回:气场太强,不敢造次。
    叶晚意:……
    姜凝接着发了个晚安的贱贱表情包:祝你今天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叶晚意:。。。
    “师傅,去东城区外交部街33号。”沈星河说出目的地。
    “好嘞您。”师父一口老北京腔。
    “我们不是去吃饭么?”叶晚意问。
    沈星河回答:“先把行李放宿舍,那边也有食堂,味道还不错。”
    “你们食堂我能进么?”叶晚意问了句,她想着这种机关食堂和宿舍管理应该挺严的吧,就像以前学校那样,到哪都得刷卡,外来人士不得入内。
    “为什么不能进。”沈星河明显被这个问题雷到了。
    “好吧。”
    “除了脚还有哪伤着吗?”沈星河问,看着叶晚意的脸和头部,语气有点认真,又有点像开玩笑,像是在嘲笑她刚才那个问题蠢,就差问她脑子伤没伤着了。
    “没有!”
    “来北京怎么不告诉我?”车子在夜晚的道路上飞驰,两人坐定后,沈星河敛了敛神色,往来的路灯在他脸上闪过忽明忽灭的光影,好看的轮廓陷在深夜中,让人看不清也辨不出喜怒,他话里虽有质问的意思,语气却依旧温和,“脚崴了也没联系我。”
    “准备今天处理完事情跟你讲的。”叶晚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解释道,“猜到你当时可能在忙,就没打扰。”
    “我觉得我们之间,基本的行程还是要报备下的。”沈星河皱了皱眉,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他说得非常认真,“我的工作性质确实会特殊一点,有时候需要关机,有时候工作内容会保密,见什么人也不能事无巨细跟你讲,但是再忙,看到消息或者电话都是会第一时间回的,你如果出现什么状况,我也会尽力去帮助解决。同样,我有什么也会及时跟你说,这一点,我以后会注意。”
    叶晚意静静听着,没说话。
    “过了明天,我们就是方方面面都割裂不了的共同体,说白了,我们的第一紧急联系人一定是对方。”沈星河说得郑重其事,“我不希望比别人晚知道你的事情,这样体验感很差。”
    沈星河的语气平静又真挚,可能是他们现在的关系使然,他把自己的感受和需求表达得很清楚,叶晚意侧过头看了他很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这一番话,良久回复了一个好字。
    “我觉得……你现在变成熟了许多。”叶晚意顿了顿,又说,“变得很善于沟通。”
    “你是在夸我么?”沈星河笑,“总不至于这么多过去了,还是当年的顽劣问题少年。”
    叶晚意嘴角一弯,没有再提过去,只是说:“谁都会有叛逆期的。你现在很优秀。”
    “当初骂我最厉害的,除了我爷爷,你算一个。”沈星河挑眉。
    “是么。”叶晚意莞尔一笑,“也不能算骂,辩论赛,激烈了点而已。我当时想赢。”
    沈星河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再看看此刻身边的人,突然觉得缘分两个字,真是妙不可言。
    第22章 没有为什么,定好的事情,我……
    外交部宿舍门口有24小时保安,只有内部车能进,出租车进不去,沈星河和叶晚意只得在门口下了车。
    在门卫处,沈星河低头帮叶晚意填写着入住登记表。他的字行云流水,笔锋遒劲,关系那一栏,叶晚意看见他填了夫妻,再想起他刚才那番话,心中未免一动,结婚好像也没那么简单,两个人从此以后就是扯不开也理不清的关系了。
    “你坐在这儿等一会,我很快回来。”沈星河嘱咐叶晚意,然后就自顾自拿着她的行李箱先进去了。
    门卫看小姑娘长得讨喜,不禁多问了几句:“丫头您看着不像是咱本地人,气质像南方的姑娘。”
    叶晚意点头:“嗯,我是y市的。”
    “哟,那地方好,江南水乡。”门卫直点头称好,“那小伙子也不错,你俩走在一起,整个就一金童玉女,般配着呢!”
    “谢谢您。”叶晚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嗨,大爷我天天见那么多人,你俩我打眼一瞧,就知道是能白头到老的那种!”
    “借您吉言。”大爷热情又健谈,上到国家大事,下到这院里阿猫阿狗,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聊天跟说单口相声似的,叶晚意想冷场都冷不了。
    过了一会,沈星河回来了。
    “行李我放楼上了,我先带你去看一下脚腕有没有事,然后再去吃饭。”他有点喘,气息不稳,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
    叶晚意一脸懵:“哈?这时候去哪看?我不想去医院。”
    “小区里有医生,以前住建国门光华里外交大院儿那儿的,我小时候有头疼脑热都是他给治的,现在搬到这儿来了,我刚去他家看过了,人在家呢。”沈星河说着,盯着叶晚意的脚踝,“扭伤可大可小,还是看一下放心。”
    “好。”
    “走路的时候疼么,疼的话就不要走了,避免二次损伤。”沈星河问叶晚意。
    叶晚意停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腕,又抬头看向沈星河,一双好看的黑眸闪了闪,问得很是天真:“一点儿不疼也不现实,毕竟崴到了。但是不走,怎么去……”
    这时候吃完饭出来散步的人也不少,叶晚意想着,不走过去难不成……不合适吧。
    “你想要抱还是背?”她还没说出口,沈星河便抛出了二选一选择题,他表情严肃又认真,充满正气的脸让人没法误会他有任何其他杂念。
    “不至于不至于。”叶晚意连连摇手,满脸写着拒绝,“而且这周围好多人啊……我自己能走。”
    沈星河两手环抱,剑眉轻挑:“我也不是非要抱你或者背你。只是你现在多走几步路,很可能就要多瘸几天,找工作面试怕是都要受影响不少。”
    “……”
    “而且我们外交部的人,思想都比较开明,一般不多事也不多嘴,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儿,没人会注意你的。”沈星河继续说服道,“别说我们是正当关系了。不正当关系人家也见怪不怪。”
    “背。”叶晚意果断做出选择,比起公主抱,背好像显得正常点……
    身材高大的男人闻言,背对着她弯腰半蹲,两手臂张开,示意她上来。她环抱着他的脖子,靠近他的背,贴近后,他起身站直,两手箍着她的腿,毫不费力地背起了她。
    “怎么那么轻……”沈星河皱眉,歪头问后面的她,“你现在多少斤?”
    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叶晚意几乎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黑色睫毛,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她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有点热,回答声音也轻了下来:“比高中肯定是瘦了的,那时候有点婴儿肥。”
    她的长发撩得他脖子痒痒的,还有若有若无的洗发水香味,软糯的声音让他也有点心猿意马,他边走边笑:“都剩骨头了,手感比高中还硌人。”
    叶晚意听出来他话里有话,佯装生气,作势要卡他脖子:“有这么夸张嘛!”
    “没有没有,开玩笑。”沈星河一秒改口。
    两人闹着笑着,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哪里还有平时沉稳老道的样子,只是都沉浸其中,根本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的笑容有多肆意开怀。
    到了倪老家门口,沈星河轻轻把叶晚意放下。
    倪老今年七十多岁了,原先是随军医生,后来退下来进了外交部,平时根本闲不住,□□十年代在大院里医务室给家属子弟们看个头疼脑热,后来大院没了,干脆又和老伴搬到这养老。
    “爷爷。”沈星河敲门,“是我。”
    “来咯。”
    里面的人应声开门,叶晚意看见一个穿白色太极服一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人,带着一脸和蔼的笑容,看着她和沈星河。
    “来,坐下我看看。”
    倪老细细查看叶晚意扭到的地方,轻轻触诊,又来回轻轻转动,询问她疼不疼。叶晚意先是摇摇头,扭到某一处,她不禁疼得嘶了一声。
    倪老面诊完去洗了个手,回来看向沈星河:“还好,没伤到筋骨,买点活血化瘀的药喷一下,注意冷敷。最重要一点,最好不要走动了,要休息。”
    “丫头啊,可不能再乱动了,越动好得越慢。”倪老再次认真警告叶晚意。
    叶晚意:“……”
    沈星河问:“要卧床休息吗?”
    倪老点头:“最好是这样,实在不行也得拄拐,让那只脚离地。如果还继续走动,受力让它得不到休息,可有罪受呢,没办法,崴脚就是这样,你这个还算走运,没伤到骨头。”
    叶晚意绝望了,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和严重,可怜巴巴地问:“休息几天才能好?”
    “几天?四周。”
    “四周?这么严重的么。”叶晚意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小声嘀咕,“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倪老闻言,问:“婚礼吗?那可得延后了。”
    “不是婚礼。”
    “谢谢爷爷,我们知道了。”沈星河跟倪老道谢,“麻烦您了。”
    “嗨,客气啥,臭小子记得给爷爷带盒喜糖。”倪老笑着说,颇有点欣慰的意思,“院子里以前就属你和边泽最浑,好在现在都出息了,你也成家了。”
    “今天辛苦爷爷了,有空我们一定常来看您。”
    叶晚意也鞠了一躬:“谢谢您。”
    “好孩子,都快去吃饭吧。如果再有不舒服就到我这边来。”
    和倪老告完别,叶晚意叹了口气,无奈地问沈星河:“还要背么?”
    沈星河两手插袋,一副他无所谓的样子:“你可以选择不遵医嘱,以身试法看看自己会不会瘸。”
    叶晚意认怂,自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弱弱地问:“食堂人多么?有没有外送服务?”
    “专业的没有,只能我人肉去打包。”
    “能不能打包回宿舍吃?”叶晚意发出请求,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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