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楹无法开口,她的确没有听到动静,但是闻到了......血腥味。
    第2章 刺客是世子本人?  初次疗伤……
    他的声音如冷泉叮咚,清澈且悦耳。
    这男人定是受了伤,不知哪里来的蟊贼跑来了睿王府,月楹抓紧了手中的气死风灯等待时机。
    咽喉处的手并未再加重力气,月楹得以喘气,温热的鼻息扑打在他手背上。
    月楹全身紧绷心如擂鼓,这人来做什么?偷东西吗?明露说过书房里有重要的东西?
    血腥味是从左边飘来的,那说明他的右边受了伤,只要一击能击中他的伤口……
    “行了,手中的东西别捏那么紧,伤不了我。”男人语气轻松,另一只手拿走了她手中的风灯。
    “新来的?倒是比明露那丫头机警许多。”
    这话的意思是?怎么还认识明露,这是常来?
    男人将气死风灯提起至面庞的高度,烛光混着月光,半明半暗,半冷半暖之间,月楹看清了男人的容貌。
    那是怎样的好颜色,潋滟丹凤眼,眉如远山黛,月华在他身上铺了一层薄霜,更衬其遗世朗朗之气质。
    月楹忽地想起一句诗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杜甫那时见到的美少年,便是如此吧。
    郎艳独绝,公子无双。
    且这张脸像极了睿王夫妇,此人再不会有别的身份了。
    男人的大手不知何时松了力道,月楹福身行礼,“见过世子爷。”
    萧沂很是满意月楹的反应,“点灯吧,莫惊动了旁人,动作快些。”
    月楹虽不知道这位世子爷回个家还偷偷摸摸的是什么特殊爱好,主子发话,下人只能照做。
    萧沂撑着手坐在书桌旁的太师椅上,眼神若有所思,这丫鬟长得不算多美,身上的恬淡气质倒是难得。
    “你叫什么名字,几时来的浮槎院,原是哪儿的?”
    月楹点完了灯,一一回答,“奴婢月楹,五日前来的,原来是老王妃身边的三等丫鬟。”
    萧沂疑惑了一瞬,便又释然,“三等丫鬟?”
    “是。”
    “祖母看人向来准,你虽是三等丫鬟,却格外机警。”
    月楹道,“可您还是发现了。”
    萧沂上下打量她一眼,解了她的疑惑,“脚步声不对。”
    原来是脚步声露了破绽!她走开时,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月楹心头微震,这位世子爷……心细如尘。
    月楹低着头,萧沂微微抬眼,问道,“我确定并未发出声响,你如何得知屋内有人?”
    “奴婢嗅觉灵敏,闻到了世子身上的血腥味。”
    其实萧沂身上的檀香味更重,只是她对血腥味实在太敏感。
    月楹早就注意到了萧沂的右肩受了伤,血液已经凝结,应该伤了有些时辰了,也许是身为医生的使命感吧,她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就往他伤口上瞟。
    萧沂看了一眼右肩的伤口,“去取药箱来。”
    月楹应声,转身出门去取东西了,明露都提过东西在哪,找起来不难。
    待她回来还顺便端了盆温水来,萧沂已经解了外衣,里衣浸了血与皮肉粘合在了一起,看萧沂动作,竟是要直接扯下来。
    “等等!”身为专业的医生,月楹实在看不过去萧沂这种自虐的处理方法。
    萧沂抬眼看她,“怎么,你会?”
    月楹点头,“会,奴婢幼时学过些医。”
    萧沂上下打量她一眼,良久才道,“你来。”伤在肩上他自己包扎确实有些不方便。
    萧沂将剪子递给她,本是试探她够不够胆,没想到这小丫头丝毫不怵,干净利落地剪了他的里衣。
    他肩头陡然一凉,月楹轻柔地以温水浸湿的帕子将结块的血痂热化,分开布料与伤口。
    月楹仔细地擦干净了他的伤口,血色渐渐浸染了干净的水。
    桌子上不知何时摆了壶酒,月楹记得这本是放在书架里侧的,这位世子爷有小酌几杯的爱好,书房的几个柜子里都是酒。
    萧沂见她顺手拿起酒壶,就要往他的伤口上倒。
    “您忍着些,有点疼。”
    萧沂看着她,深沉如潭水一般的眸子有了一丝闪动,“你懂消毒?”
    消毒?好现代的词汇!若非月楹之前发现这里有很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她一定会以为世子爷也是个穿越而来的。
    譬如她手上拿的这个酒杯,通体透明晶莹,是现代司空见惯的玻璃制品,不过这里称它为琉璃,还有洗手用的洗手皂也是经过改良的。
    月楹打听过这些东西的来历,大家只说是自小就有的,月楹猜想是有穿越的先人将这些东西在这里做了出来。
    所以萧沂知道消毒,她也并不奇怪。
    萧沂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
    月楹垂着眼,思忖道,“从前教奴婢医术的赤脚大夫给人处理伤口前就是这么做的。”
    萧沂微微眯起眼,然后道,“继续。”
    月楹给自己编的人设是和赤脚大夫学过几年医术,治疗孙嬷嬷的风湿时她就是这么说的。她有原主的记忆,记得自己是从南边买来的,家中不算富裕但也并非十分贫穷,只是她失了双亲被滥赌的大伯父卖给了人牙,
    而且她家屋后确实住过一个走方的游医,她这番说辞即便是找人调查也查不出错来。
    月楹知道萧沂心里恐怕有些疑虑,但她眼中只有未处理好的伤口,索性伤口不深,大约只有半寸,伤口边缘整齐,呈刺入状,应该是剑伤。
    月楹往他伤口上倒着白酒,剧烈的疼痛让萧沂没有时间思索更深。
    萧沂一直观察着她,不仅手上很稳,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他不禁有些好奇,祖母这是給她送了个什么人来?
    王府的金疮药算得上上品,在月楹这却是不够看的,这也提醒了她,下次出府定要去买些药材配些伤药以防万一才好。
    上药时难免有些疼,萧沂咬紧牙关,肌肤的温度节节攀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月楹顺手从怀中拿出手帕替他擦了。
    温热的指腹擦过萧沂的额间,转瞬即逝。
    洒完了金疮药,然后便是包扎,因伤在肩上,纱布需在胸口缠绕以便固定。
    里衣被她剪破,萧沂几乎是赤/裸着上身,宽厚的脊背,劲痩的腰腹袒露无疑,月楹能秉着职业操守目不斜视,萧沂却无法做到心无旁骛。
    少女馨香弥漫,曼妙身姿就在眼前,她并未挽发,发丝拂过他的鼻尖,是清新的艾叶香,目光所及是她的唇瓣,唇色并不很深,粉嫩嫩的,很好看。
    萧沂转头不去看她,偏本人还在行使医生职责,一脸正色,毫无察觉这姿势是否太过亲密。
    萧沂从小在佛寺长大,身边不是和尚就是小厮,这般让女子近身,还是第一次,待月楹打完纱布结,耳根面颊竟隐隐有些发红,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有些发烫。
    “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海鲜发物什么的不要入口,饮食清淡些,记得按时换药......”
    月楹话一出口便反应过来不对,可惜已经收不回来了。
    该死!职业病发作!
    萧沂正心猿意马,根本没仔细听她说的话。
    月楹知道此时应该跪地然后大喊一句奴婢该死,可兴许是穿来的时间还太短,奴性未养成,只磕磕巴巴说了句,“奴婢只是,只是为了世子身体着想。”
    这话更不对了,怎么还有些暧昧?月楹恨自己这一紧张就口不择言的毛病,越描越黑,她还是闭嘴吧。
    月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微微颤抖的身子却出卖了她此时心境。
    萧沂将一切尽收眼底,原来也不是如表现出来那般毫无波澜,他微微翘起唇角,“无妨。”
    月楹长吁一口气,幸好面前这是半个和尚,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萧沂换好干净里衣和外服,轻倚在桌旁,他的气质似乎在举手投足之间变了,微眯起眼看她,目光如电,又似山间冷泉撞入了波涛大海,危险而又神秘。
    他淡笑着,眼中是淡漠,如死水般沉静透着无尽疏离,周身气势迫人。
    “记着,今夜从未见过我。”
    “是。”月楹应声。
    他站起来,视线往下扫过被剪破的里衣与外衫,负着手道,“处理掉。”
    月楹继续点头。
    话音刚落,眼前再无身影,只余一扇开着的窗。月楹紧绷这的身子才放松下来,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有些感慨,方才竟然有些被一个年轻人吓到。
    她直起身子,惊觉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转念一想年轻人的王府世子,似乎又没那么丢人了。
    月楹赶紧收拾起血衣来,巡查的人就要来了,萧沂说今夜就当没有见过他,便说明不想让巡查的人也发现。
    月楹吹灭了蜡烛,将一切恢复原样,明露虽看上去大大咧咧,记性还是不错的,东西放在哪里,她都记得清楚。
    只是这多出来的血衣不好处理,她又不是什么专业人士,说处理就处理了的,她能想到的办法不是烧了就是埋了,但这大晚上的不管是挖坑还是烧火,不被发现才怪。
    月楹抱着衣服有些犯难,说是血衣也只是里衣上染的血稍微多一些,外袍只有肩上有一点血迹。月楹把衣服叠好,藏在了自己的柜子里,准备以后再处理,外袍的衣料不错,说不定还能拿出去卖点钱。
    回房后明露依旧睡的香甜,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夜已深,一切都如她出门前一样,只是她的发丝干了。
    月楹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梦中有个人一直在追他,她忙着跑并未看清那人的面容,只知道是个光头。
    等她跑的没了力气,那光头追到了她,月楹定睛一看,此人身披袈裟,脑顶戒疤,是个和尚,最可怕的是这和尚长的与萧沂一般模样。
    月楹被吓醒,睁开眼满目是刺眼的阳光,她抬手挡了下。
    这梦太可怕了!
    第3章 世子回府
    明露已经起床,在房里还能听到外间她指挥的声音,月楹心安了些,起床洗漱。
    “月楹,月楹!!”明露声音急切一路小跑与刚准备出门的月楹撞了满怀。
    “什么事,这么着急?”

章节目录

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司马兰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司马兰阑并收藏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