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黎睁开一只眼。
    呀,不小心把小金的裙子撕了大片下来。
    花黎睁开两只眼,拎着裙子碎片躲在一棵树后盯着一金一黑两股飓风互相纠缠,间歇发出狰狞的嘶吼声,以及汪汪汪?
    双方的打斗胶着了十几分钟,花黎正犹豫着要不要趁机逃走。但这荒山野岭的,她的装备不足,技能也一般,万一遇到异兽群攻,肯定是要没命的。
    如此又纠结了十几分钟,半空中的一金一黑难分胜负,山林突然响起了一片枪声。
    安博带来的两支狙击队,隐没于高树,对准那黑色的飓风里双目猩红的星犬连连开了十枪。
    嗷呜
    花黎黑色的瞳仁骤然缩紧,她紧紧盯着那团中弹的黑色飓风,伴随一声吃痛的吼叫,扑咚落在了不远处漆黑的丛林里。
    打斗终止,山林中亮起了明晃晃的头灯,纷纷聚往黑影坠落的方向。
    反派果然惨。
    花黎一阵心悸,幸好自己及时发现了林晏川的存在,纠正了队伍。那只黑星犬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花黎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黑星犬的下场,结束战斗的小金飞至她的跟前,瘦下的金色身影一个踉跄险些扑进她的怀里。
    花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她。
    那场恶斗,小金也受伤了。
    她的大腿几乎不着寸缕,因为花黎撕扯掉大片布料,原本及膝的裙子,此刻已经露出了金色的底裤
    暴露的大腿上伤痕累累,好在小金是机甲兽,她的皮肤裂开,露出的不是森森白骨,也没有血肉模糊,只是肉眼可见几处断裂冒烟的钢铁零件,原本柔顺的金色长发,此刻也有些乱糟糟得如一团乱麻堆在脑袋上。
    小金,你还好吧。花黎合上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嘴,面露担忧地走到小金身边,意欲扶她一把。
    滚开。
    不料小金一记眼风扫过来,喉咙里发出一串尖锐的低吼,对她的嫌恶和抗拒十分明显。
    花黎应声停下来,局促地看向别处,视线方一挪开,很快地听到小金倒地的声音。
    花黎:小金。
    再看过去时,花黎迅速闭上了嘴。
    倒地的小金身边,站着一身黑色长风衣的林晏川。
    林晏川今天没有穿军装,黑色的长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平整的黑色毛衣,和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衣领口,下面却照例是一条玄青色的军装裤,脚底一双半筒深的黑色战靴,衬得那双腿越发挺拔修长。
    花黎脊背挺直,心里的一个念头是,上尉大人穿得真暖和,比她身上这条浅粉色的连衣裙看起来要暖和得多。
    但是大人的眼神,是真冷啊。
    大人,您的手,要不要处理一下?
    花黎一眼就注意到了林晏川的右手在滴血,只不过他一直那么阴飕飕地盯着自己,让她犹疑了好一会才开口。
    林晏川到底在想什么呢?他就那么在意她说得那三个字吗?她明明已经声泪俱下解释了,也尽全力挽回了他的尊面。
    那他现在这样一副仿佛看到杀父仇人的表情真得有必要吗?
    行不行也不是她说了算啊,她就算口那么一说,更何况坊间里传闻还说他性取向有问题,也没见他去把那些人抓起来计较啊。
    花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他了。
    试探地往他的方向又走了一步,但很快就被他越发很厉的眸光给吓得退了一步。
    这时安博和付炎带着一队士兵从林子的一个方向走了过来,头顶的夜视灯瞬间将这一片区域照得透亮。
    老大,抓到他了。安博的语气里难掩兴奋,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太太,微微弯腰行礼,太太受惊了。
    呵呵,好说好说。花黎听到他的称呼,像被烫到一般又往一边退了几步,干巴巴地回应。
    付炎注意到大人和太太之间气氛诡异,暗暗推了推安博,随即一脸肃穆对着其中一个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大,直升机已经准备,您和太太一起,我们带着沈寂紧随在后。
    林晏川没有说话,抬腿就走。
    安博不太理解付炎为什么推自己,看了看太太,竖起大拇指:太太果然不负众望,生存能力很强,居然能在沈寂的眼皮子底下毫发无损。
    花黎没有理会安博,感觉他像个憨憨,尴尬地看了眼付炎平静地说道: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吧?
    付炎面露难色:太太,我们那架飞机小
    没事儿,我长得小!花黎打断他,双手抱起地上的小金,涨红了脸,表示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太太,我们那儿真坐不下,您看您还带了机甲兽。安博笑了一声,主动接过太太手中的机甲兽,您跟老大坐吧,机甲兽我们帮您拿着。
    三人一边往慢吞吞地往直升机去,一边互相说服对方坐哪一家直升机。
    嘀总部。
    付炎脑仁一阵发麻,在安博看热闹的目光下打开接收器:老大?
    一分钟后没有登机,徒步回营。
    嘀连接中断。
    操。
    安博原本看热闹的表情陡然一顿,嘴里啐了一声,单手夹着小金健步如飞。
    林晏川这个大魔头,她不要跟他坐一架飞机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
    林晏川:我不行?
    花黎:我可以解释。
    不久的将来
    林晏川:我不行?
    花黎:你行你最行,你是星际第一行。(支离破碎嗯嗯啊啊)
    渣作:羞耻!我不会这么羞耻的!哼!
    叮晚上再掉落一章。
    第八章
    直升机的空间并不小,花黎后悔没有带上小金一起,至少不用像现在这么尴尬。
    前面的驾驶位和后面的承载区之间隔了一块玄青色的金属材料,只露出中央一块巴掌大小的透视玻璃。
    承载区里,林晏川坐在靠近舱门的位置,花黎坐在里侧,身后是摆放齐整的各式武器枪械,鼻息间都是冷硬的金属气味,像冰冻过的鱼腥。
    林晏川的身材高大,坐在低矮的座椅上稍显局促,长腿微微弯曲着,左手横搭在膝盖上,受伤的右手垂在身侧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花黎就坐在他的右侧,垂下眼就能看到那只被鲜血染成暗红的手掌。
    她抬头看了看林晏川,双目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如黑色的羽毛扇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冷如刀削的侧脸上平静无波,侧脸的轮廓宛如精雕细琢一般,流畅而英俊的线条让人不由自主目光停驻。
    很难相信,他已经三百岁了,比花黎大了一百二十岁,按照花族的年轮算,他大了她整整两个年轮。
    在平行世界里,林晏川这个年纪,恐怕已经儿孙绕膝了。
    不过,兴许是因为龙族兽人的年轮较长,林晏川本身也保养得当,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他已经到了可以当爷爷的年纪。
    至于花黎这个年纪,在花族也算是妈妈级别的长者了。
    其实在原世界里,她还处在少女期,穿过来之后身体各方面都比之前成熟了很多,一开始她还不太习惯,比如胸前突然重了很多的分量,以及偶尔的深夜里辗转反侧总觉得缺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难道,原身就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在发情期得以释放,所以活活憋死了?
    乱七八糟的思绪越飘越远,花黎不知不觉已经盯着林晏川看了十来分钟。
    林晏川:?
    突然睁开眼的林晏川,眼底一片清明,冷厉的双眸与花黎四目相对。
    花黎滴溜溜的黑眼珠子宛如闪烁微光的黑曜石,别扭地移开视线,鼓起腮帮子,像一只委屈的金鱼,下意识说了一句:我想帮你疗伤。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林晏川又闭上眼睛假寐去了,突然听到他极淡地应道:你会疗伤?
    语气里的质疑和暗讽,丝毫不加掩饰。
    花黎颇有几分自豪地与他对视,一扫之前的害怕情绪:我可是治愈系花种。
    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恨不能咬住舌头,把这句炫耀的话给吞回来。
    她在原来的世界里确实是治愈系野花,拥有较强的自愈能力,不过她没有试过给别人治疗。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是朵柔弱娇艳,除了好看啥也不会的牡丹花。
    看来你连自己是什么花种都不清楚。林晏川毫不客气地嫌弃了她。
    花黎:
    牡丹可忍,小野花不可忍。
    花黎拉着安全带,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屁股,不由分说地抬起了他那只被血痂覆盖的手掌。
    伤势比她想象得要重,好像是腕骨断掉了。
    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花黎心虚地抬眼,恰与林晏川微讽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对方明显一副看好戏等着她啥也干不了然后说瞎话的表情。
    林晏川今天算是见识到,他的这位太太到底有多能胡编乱造。
    牡丹一族好歹也是宫中贵族,怎么会教养出这么个东西?
    花黎被那个眼神刺激到,心下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她把林晏川软塌塌的手腕置于自己的掌心,屏息控制体内血脉,从脑部带走一丝神识,聚于掌心。
    原世界和平行世界最大的不同是,原世界的生命体可以通过控制自己的神识,激发出生命体本身的潜能,而平行世界似乎没有神识一说。
    很快,花黎的掌心中蜿蜒出几根嫩绿色的细小藤蔓,那是她真正的原身,在平行世界里只有靠神识才能召唤出来。
    细小的藤曼从三枝变成六枝,很快缠绕住掌心的手腕,以污血为食,细小的茎条缓缓涨大,继而生出几片青色的叶子,宛如一张绿色的网将手腕层层包裹。
    这是花黎第一次运用神识召唤原身救人。
    花黎还是朵小野花的时候,四处流浪难免受伤,好在她是治愈系体质,大伤休息十天半个月可自愈,小伤自己舔舔就能好。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什么花种,找了许多植物种属,也没有分清楚自己是什么花,但治愈系的品系是可以肯定的。当初也是因为她这个体质,实验室才决定让她参与时空穿越实验。
    不过神识召唤很废体能,她必须集中全身血脉和精力蓄养那一丝神识牵引至掌心。
    花黎的睫毛微微颤动,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脑部的神经元相继传来触电般的刺痛。
    她高度集中的精力,无暇顾及其它。林晏川淡淡地盯着她渐渐苍白的小脸,似乎对手腕处的奇异景象丝毫不感到惊讶。
    他不是没考虑过离婚。
    父母的决裂,不负责任的抛弃,家庭的怨恨纠葛。幼时种种仿佛已经很遥远,但却足以让林晏川对雌性和雄性间恶心而罪恶的结合深恶痛绝。若不是帝军规定,三百岁前必须结婚,否则强制退役,终身不得参战,他根本不必如此麻烦。
    花黎是牡丹贵族里少有的未婚大龄雌性,面容姣好,姿色卓绝,家世背景无一不是雄性的上上选,原本早就该嫁了的。熬到那个年纪,是因为她曾经有过婚约。
    她的未婚夫死于一百年前的星际混战,至今未见尸首,却在大战前留了一封退婚书。
    被退过婚的雌性,又有一个死去的前未婚夫,就算底子再好也没有雄性愿意与之结合。
    林晏川无所谓,因为他原本就没有打算和她真正意义上结合,只不过机缘巧合下与牡丹贵族做了一场交易。
    他娶她,挽了她的名声,也保了他的地位。
    分居十年,婚姻关系自动解除,她继续当她的贵族,他也能再孤身百年。
    让林晏川意外的是,一个月前他这个挂名太太饮毒自杀了。
    路尔发现的时候,封锁了消息,第一时间将花黎的体能报告传输给他。这件事非同小可,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自杀,牡丹贵族如果真想揪着不放,那么林晏川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当时的林晏川还在遥远的异星指挥作战,分身乏术。
    一场战役结束后,再次收到路尔的消息:太太复活了。
    呵。
    复活?
    好了
    花黎艰难地撑开眼,感觉全身都被粘腻的冷汗束缚,裙子的布料紧贴着,仿佛将每一个毛孔都堵塞,闷闷的难以呼吸。
    掌心的绿色藤曼已经变成了深棕色,青色的叶片下开出了比指甲盖还要小的淡粉色花朵。
    神识放松下来,掌心的藤曼系数消失,露出里面包裹的白皙手腕。
    花黎抬手揉了揉鼻子,看到那只手掌上的血迹消失,腕骨处似乎也完好,只余下一片淡淡的淤青,顿时仰起脸冲着林晏川自豪地笑出声:我就说可以吧,你快活动活动,试试看疼不疼。
    她忽然看过来,苍白的唇色微微上翘,露出虚弱却甜美的微笑。
    林晏川有片刻的怔忪。
    但仅仅是一瞬,他微微眯起眼,舌尖舔过下唇,冷漠地收回手。
    林晏川坐正身子,没再看她。
    花黎:殷切注视脸。
    良久,直升机到了总部的天台停机场,稳稳落地。
    花黎撑着眼皮,还是不甘心地盯着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如果不是虚弱的体能不支持她去拽一拽他的袖子,她现在肯定已经拉起他的巴掌甩了好几下。
    好困,浑身都传来细密的刺痛感。
    妈的,她再也不会随随便便用她的治愈能力了。
    治了个面瘫,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换不来一个好眼色,自己还半死不活。
    机舱门打开,林晏川垂眼看了身边的花黎,她正委屈地鼓着腮帮,双目微闔,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老大,咱什么时候开始审问沈寂?
    安博激动地来到老大的直升机边,付炎站在他身侧,眼里也多少有几分兴奋。
    他们刚刚在直升机上,已经想到了很多问题,沈寂作为首个猖狂了数十年都抓不着的星盗头子,军队里对他的好奇实在太多了。
    林晏川没有回话,目光还凝在身旁的小雌性身上。深邃的黑眸中闪过几丝挣扎,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那双眼里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沉静和淡漠。
    他脱下身上的风衣,从前面绕至花黎的身后紧紧包裹住那具摇摇欲坠的纤瘦身体。
    然后在众属下一致惊讶的注视下,弯腰,将她从座位上拦腰抱起。
    明天。
    林晏川抱着花黎出了机舱后,经过安博和付炎时,略带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间沉沉发出。
    算是回应了安博之前的问话。
    这是什么情况,太太晕机吗?
    安博尚未反应过来,便又听到走在前头的老大淡淡地吩咐:叫军医来我休息室。
    ***
    花黎原本是晕乎乎的,但还有些意识,当林晏川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终于确定他的手腕被自己治愈了。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健康有力的心跳稳稳穿透耳膜,浅淡的薄荷味儿钻进她的鼻腔,像是催眠一样,让她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花黎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床铺硬邦邦的,玄青色的床单被套格外显眼,平整地没有一丝褶皱盖在她的身上,竟然让她不忍心随意动弹,以免给这个被子整出突兀的压痕。
    花黎环视了一圈,从房门上军部的龙形标志,和浴室门口挂着的黑色风衣,大概猜出这里是林晏川在军队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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