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雪空还不知道明天的宫宴会有什么节目,但是她肯定自己是逃不过的,皇帝那位大叔绝对不会忽略她,总会把她揪出来。
    还有紫妃,紫妃这女人就算愿意放过她,还得问她愿不愿意忘了腿伤。既然不得不进宫来,她不报报这个仇怎么过意得去!
    所以,饶雪空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乱闯惹了麻烦,反正,皇帝对她没有杀心,她就试试他对她的底限到底在哪里。
    她沿着长廊走了一段,发现穿过了一圆形宫门,那边冒出几枝枫树,半绿半绿的叶子在风中轻轻吹动,而枫树旁边有一假山很高,假山上另有几株不知名的白色花株,看起来还挺漂亮的。
    她穿过那宫门,想了起来,好像一路行来没有看到人,难道这边还真是闲人免进?
    管它的。
    饶雪空在枫树下捡了一把枫叶,慢慢爬上假山,发现上面还有两块很平坦的大石,便坐了下来,把捡来的大把枫叶铺在面前,从腰间摸出自己做的炭心笔,在枫叶上画画。
    进宫之前,知道要在这里过夜,其它东西也没法带,她怕自己有空时太无聊,就带了两支炭心笔进来,准备跟以前一样,拿树叶画画当解闷。
    以前玩过这一种,拼的是创意。以前她和那喜欢研究各种新奇玩艺的死党研究过在树叶上画画,要在树叶上画画并且使之美观,必须进行干整处理,也就是先将树叶用酒精擦拭干净,然后放入水中,用文火煮10分钟去除叶肉,最后等晾至半干的时候,在蜡烛上均匀地烘烤直到完全干透。经过这些细致的工序后才能得到通透、有着树叶原本纹理脉络的薄如蝉翼的一片树叶,在它上面才能绘出图画并长期保存。不过她现在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好玩,自然没有这么麻烦。
    那些嬷嬷还在教习,她可不想回去被教训。
    画着画着,突然听到轻微的风声从背后传来,她目光一凛,立即抓起那把树叶往后一扬,同时迅速转过身,将笔执在手里,尖端直插向来人的喉咙。
    小姑娘出手这么狠,这样可不好。
    一道磁性的男中音响起,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饶雪空手腕快速一扭,从他控制中挣脱出来,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了来人。
    来人也没再动手,而是将刚才随手抓到的一片枫叶拿到眼前看着,笑了起来:这画的是什么啊?
    饶雪空一点都不脸红,她画的是海星,估计没见过海、不是住在海边的人不认识。
    对于来人。她也装不认识。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而不是在揽胜园,更没想到她躲在这么难寻的假山上也能遇到他,这该说她运气太好还是太坏?还是说她很有些吸引权贵的磁场?
    花朝国,扬王。
    小姑娘怎么不说话?
    饶雪空撇了撇嘴,别叫我小姑娘,不小了。
    扬王呵呵笑了起来:那你得自报家门。
    饶雪空。她也直接。
    真名?扬王竟然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像个大顽童。
    饶雪空点头:真,真的不能再真。
    嗯,饶雪空。你是进宫来习宫礼的贵女吧?
    什么贵女。一点都不贵。
    哈哈。扬王笑着打量着她,突然说道:你的眼睛长得好。
    多谢夸奖。
    你怎么不去学习?你们宫中的教习嬷嬷肯让你离开?
    饶雪空正要回答,扬王突然竖起食指在嘴边:嘘!
    饶雪空与他同一时间飞快地闪身到花株之后,蹲了下去。
    有刻意压低的声音由远而近。
    嬷嬷。这是那些丫头们的一点心意,您收下。
    行了行了,这些东西,我得送到娘娘那儿去,你别跟着了。
    嬷嬷,娘娘真的没有其它吩咐了?
    真是啰嗦,说了把那丫头找机会带到那边去就是了,你是听不懂啊?
    不是,方才那丫头似乎也得罪了瑶妃了。奴婢是想着,瑶妃娘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听到这里,饶雪空眉一挑,这说的是她吗?刚才,就是她得罪瑶妃了啊。那另一个娘娘又是谁?
    紫妃?
    待那嬷嬷和宫女分开往两个方向离开。饶雪空站了起来,却见扬王突然捂着胸口,喘了起来,而且,眨眼功夫就喘得很厉害。
    他颤抖着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只小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正要塞进嘴里,饶雪空却突然脸色微微一变,飞快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扬王喘得极严重,只这么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看着饶雪空,又看了看手里的药。
    哮喘病?饶雪空脸色有些凝重,沉声道:刚才突然发作,可能有诱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这些花!她一手指着眼前的那些不知名的白色花株,虽是秋季了,这些花还开得很灿烂,花芯有淡黄色花粉,在风中微微颤着,花香很淡,但但很奇特,她方才坐在这边还觉得挺好闻的。
    而她不让扬王吃药,是因为她从药丸里竟然闻到了与这花香相同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她就是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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