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啸寒看着台上,阴冷地吼了一句:还不想起来吗?
    饶雪空哪里是不想起来,她是真受伤了,肩膀被击中。右臂差点没废了,刚才不过是她军人惊人的意志力撑着攻出这最后一击。
    伤了,总要给她喘口气。
    一口气喘完,她还要优雅地爬起来,赶紧离赵其远一些。站在台上,向皇帝这边行了一礼,直直望着靳啸寒,道:小的没给将军丢脸,感谢将军平日里对我们的点拨与训练!征南军,没有弱兵!
    征南军,没有弱兵!
    征南将军,又怎么可能弱到哪里去?
    掷地有声又带张狂的话音刚落,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着的年轻男子们顿时热血沸腾,报名入伍去也!要知道,赵其可是这一次武举最有可能夺魁的,就这样输给了征南军中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兵!这样的征南军,他们怎么可能信不过,怎么可能不向往!
    当所有的热闹都远离了,当回到饶府自己的静雪院,回到自己闺房,门刚关上,饶雪空挺拔的身形立即就垮了下来,捂着右肩痛得嘶嘶声。
    噗!
    一直死死压着的血腥,终于控制不住地冲了上来,饶雪空喷出一大口血。
    真是该死,若不是这些人有内力,谁能伤她这么重!
    她咬着牙,随意地以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慢慢扯掉腰带,将衣服拉了下来,低头一看,右肩一片黑紫中夹着血红,被她凝脂雪肤衬着,更显得触目惊心。
    她的右手动不了,伤了肩,废了臂,估计得找最好的药,再好好养上一段时间。
    在现代,她已经很久不曾被人这么伤过,刚才她是拼尽全力的,如果不是生生捱下这一掌,如果不是她矮下身子,把将要被击中的部位从胸口换成肩部,如果不是因为在肩膀她可以以巧劲卸去一部分力道,说不定当场她就得被拍死了。
    所以她这次的胜利,胜得极险,只是她擅于掩饰,没有人看出她的惨状而已。
    如果不是伤得这么惨,她就不会下了场就偷了别人的马车回城了。
    门被敲响,泠泠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奴婢进来了。
    饶雪空想应声,却忍不住猛咳了起来。
    泠泠听得大惊,连忙推开门跑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触目惊心的一滩血,啊!
    别、别叫......
    泠泠这会儿才移着目光落到她身上,差点再次尖叫,忙自己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饶雪空喘着气,泠泠,帮我除衫。
    泠泠绕开血迹走了过去,看着她肩膀的伤,眼泪都要出来了:小姐,您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别问了,帮我更衣......饶雪空心里诅咒赵其。其人心狠啊。明知道她不会内力,明明只是比武,竟然下这样的重手。
    皇帝回了宫,点名让靳啸寒也跟着回去。
    不多久,各地征兵名册以快骑送进京,立即有官员开始统计。
    靳啸寒站在殿下,心急如焚。
    这个时候他紧张的不是征兵人数是否够三万,而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她当没有人看得出来吗?她明明重伤了!
    靳啸寒心里充满着愤怒,对她的。也有对自己的。
    他为什么不阻止她?只因为看到她的雀跃兴奋?
    难道对她的纵容已经到了这地步了吗?
    一眨眼就不见了她。本来是要去找的。哪里知道皇帝要在这会儿立即就统计。
    二皇子站在靳啸寒旁边,看了他一眼,道:靳将军,怎么。害怕?
    靳啸寒压下心里的紧张和担心,敛去情绪,淡淡回道:就算是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二皇子笑了笑:就不知道那些个送来的名册,上头能有几个人。在京都他布置的是做不了了,但是那些个派出去的总能发挥作用。
    靳啸寒道:我想应该不少。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眸光皆冷。
    禀皇上,此次征南军征兵结果已经出来了。隶属兵部一官员双手捧着一册子上来。
    呈上来。
    是。
    皇帝翻着那本册子。笑了起来:哦,总数三万二千人?
    二皇子一惊。
    他派去的人呢?
    六皇子微微低首,人呢,自然是他的死士截杀了。
    靳卿家。
    臣在。靳啸寒上前一步。
    本事不小。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但不得骄傲。接下来还得好好征兵,听着,朕不准许再闹这么大的排场。征兵就得好好征,严肃地征,而不是跟做戏一般,更不许设什么门票挣什么银子!此次就罢了,往后若再如此,休怪朕治你罪!
    靳啸寒单膝跪下:臣遵旨。
    二皇子有些急了,上前一步道:父皇......他的后招就在这里呢,袖子里已经藏了参靳啸寒一本的奏折,征兵是国之大事,怎么能如同做戏,又设赛场,又卖什么门票,这是拿兵之大事出来儿戏!这样的人如何当得一国将军?
    但是哪里知道他还没有将奏折拿出来,皇帝就说了这么一番话!
    皇帝摆了摆手:靳卿家虽征得三万兵,但是做法不太妥,所以功过相抵,不惩不赏,此事往后无需再提。卿家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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