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给我看看图?若澜公主问道。
    这个老朽可做不得主,老朽那小侄女这两天在捣鼓这些,说是芙蕖会的时候要拿去卖,一款也不过才做了十套,总共五十套。
    侯世子摇了摇头:若澜,难道你要戴着跟别人一样的首饰出去?
    饶雪空一听这话,咦。有戏!忙道:如果这位姑娘想要独一无二的,老朽倒还真有!是老朽那小侄女想打造了留给自己的,如果姑娘想要。就献给姑娘了。
    哦?侯世子唇角挑了挑:你倒是会做人情。
    世子见笑,老朽一辈子没机会跟贵人说上话。这也是,也是心中欢喜。她就摆明了要攀权贵怎么样?人之常情。
    果然,这么一说,侯世子倒是爽朗地大笑出声。你这老儿倒是直爽。
    若澜公主也笑了笑,道:那老大爷把图样拿出来我瞧瞧。
    老朽怕掉了,这个,这个。贴身放着了,老朽出去才方便拿。
    侯世子一听这话,忍不住喷笑。旁边的几个随从丫鬟也笑了起来。
    去吧去吧。
    饶雪空出了雅间,便看到夜更阑站在门外不远。表情纠结的看着这间雅间,这时也顾不上疑惑,忙拉了她往后面走:更阑,快点快点,带我去那书房。我要画张图。
    饶姑娘,画什么图这么着急?夜更阑被她拉着,好奇地问道。
    花样。饶雪空进了靳啸寒的书房,飞快地铺纸,摸出自己随身带的削得细长的炭条。又对她说道:麻烦你帮我点支蜡烛。
    夜更阑去点了蜡烛,拿了过来,便见饶雪空正拿着黑色的炭条在画画,不禁大为惊奇。画画不是用笔的?她却不知,炭笔画的画,可比毛笔画得细致传神得多了。
    饶雪空画得极快,她画的是带叶整株的郁金香,这个朝代还没有郁金香的,而郁金香有世界花后的美称,她美得清新,高贵,典雅,拿它来配衬京都第一美的若澜公主是再合适不过。
    饶姑娘,这是什么花?真好看。夜更阑赞叹地看着。
    这叫郁金香。饶雪空画好了一链子一簪子和一对耳环,拿起来抖了抖,把多余的炭粉扫掉,然后放在烛火上烘了一下。
    为什么要用火烤?
    呃,这个嘛,当然是因为刚才她说图是贴身放着的,她得弄点温度出来,拿过去刚好就差不多了。
    没时间跟夜更阑多说,她将纸折好,又冲了回去。
    她刚冲到那雅间门口,就被一人从背后揪住了后衣领,将她拽住了。饶雪空忍住想动手的冲动,装着害怕地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哪里来的老头?
    后面响起一个有些低沉的男声,丁三,别伤人。
    门打开了,侯世子看着门外一幕,笑道:殿下,这老头是公主叫来的。
    殿下?她要见到皇子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子。
    丁三,松手。
    后面的人松开手,她立即低着头往旁边退了两步,嘴里呼道:草民冒犯了贵人,贵人见谅!
    她能不能假装不知道要跪?
    好在来人也没要她跪,那皇子缓缓地说道:既然是公主叫来的,进去吧。说着,侯世子先侧身让他进门,皇子带来的侍卫分左右站在门口。
    侯世子对他招了招手:进来吧。
    饶雪空装着战战兢兢的模样,低声问道:世子爷,那是皇子和公主?
    没错。
    那,那草民还是走了吧
    里面传来那位皇子的声音:老伯进来吧,无须害怕。
    侯世子笑道:走吧,六皇子殿下是个心怀宽广之人。
    是六皇子?饶雪空心中一动,这不正是靳啸寒要辅佐的那位吗?她是信得过靳啸寒的眼光的,所以顿时就安心了大半,只要不是滥杀又变态的皇子,她就不用避开。
    进了雅间,坐在若澜公主旁边的正是六皇子,只见他穿着月牙白绣松针纹的袍子,头上束着碧玉冠,长相有五分肖似皇帝。
    像皇帝就是像她的司令师父。
    饶雪空心中又有点微酸,她赶紧将这情绪赶走。别说十足像司令师父的皇帝都不是他,何况这只有五分像,年轻得很的六皇子。
    她只敢看一眼六皇子,紧接着便赶紧低头。这时,六皇子却淡淡地说道:抬起头来。
    啊?
    不只是她讶然,在场的人都挺意外的。
    饶雪空只好抬头,对上六皇子狭长的双眸。
    大热天的穿成这样,姑娘不热?
    六皇子此言一出,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若澜公主和侯世子齐齐失声叫道:你是女子?
    饶雪空苦笑,她还真是将古人看得太笨了啊!这六皇子不愧是靳啸寒选中的主子,眼睛够毒的!
    心思一转,她就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破绽了,估计刚才这么一折腾,她倒是满头大汗了,可是衣着单薄,却因为身上绑了竹片布条,所以衣裳半点都没渗出汗迹来,这实在是不科学。她原来该察觉到的,竟然一时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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