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半理想半现实主义吧?他我感觉是纯理想主义,这类人之前交往过的都是刚开始感觉不错,后面就三观不合了。”
    南栀忽然想起什么:“飘飘,等我脚好了带你去认识新朋友!”
    “谁啊?做什么的?男生女生?是一个圈不?”
    南栀神秘兮兮:“不,是体育圈的。”
    厉飘:“……滚你的,老娘才不去给你当僚机!”
    “他说请我吃已经快失传的江南百花鸡、青鱼秃肺、纸包炸鸡……”
    厉飘不等她说完就迫不及待:“我去我去!我一定要去!”
    第14章 过敏物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南栀脚伤好的差不多了,至少穿平底鞋走路没问题。
    厉飘说好的来接她出院,又说有事来不了。南栀没问具体什么事,她们四人之间除非对方主动说了,不然会保留边界感,不会过多纠缠着硬问。
    “南总,去哪里呀?”
    “刺绣坊吧。”在医院呆着没事做,南栀画了一堆设计图,但制作工艺难度有点超出现在工坊的能力,得看他们研究一下能不能做出来。
    车开出去一段,电话忽然响了。
    “飘飘,怎么了?”
    “南南,现在在哪呢?我给你发个地址,请你吃中饭!”
    南栀看了眼时间,“……才十点半,吃什么午餐?我九点才吃过,不吃了,我准备去刺绣坊瞧瞧。”
    “刚出院你就忙工作啊,不行,你必须来,我已经到了,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嘛!”
    “……”
    南栀无奈,“那你叫个别的朋友?”
    “菜我都要了,全是你爱吃的,你快点来啊!”
    “行行行,我去,地址发我。”
    南栀导航好地址把手机递过去,“小陶,去这儿吧。”
    等南栀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厉飘订的餐厅在一幢看上去古色古香的二层红木构造建筑里,各处装饰的小红灯笼看上去精致喜庆。
    她走出电梯转过屏风就一眼瞧见右边靠窗的位置,有个穿明黄色裙子的女生。亚麻长卷发披着,远远看着靓妞一枚。这会儿正冲她大幅度招手,一点不在乎形象。
    南栀笑着径直走过去,她脱下风衣搭在椅背上,在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叠抵着下巴,歪头瞧厉飘:“飘飘,瞒着我什么事啊?”
    厉飘心虚瞟了眼她身后,赶紧故作诧异问:“我能瞒你什么呀?”
    “你快别用这幅勾引男人的表情勾引我,快摆正头,别这么看我。”
    突然被莫名加罪的南栀:“……”
    厉飘刚刚的小表情她看到了,扭头想看后面,还没来得及,眼睛被捂上了。
    故意压成中性声线的女声凑到耳边:“猜猜我是谁?”
    “anjel。”
    “……错了。”
    “没错,anjel,除了你没人这么无聊。”
    anjel郁闷捏了下她脸,在她和厉飘侧边的椅子上坐下。
    “小厉子,都怪你,演技太拙劣了!南南一来都看出来了!”
    厉飘翻个白眼:“都跟你说了,我要有那个演技,早跟odetta演戏去了!是你自己无聊幼稚好吗?”
    anjel忽视厉飘的吐槽,看向南栀,探过手摸她的脸,一脸夸张的问:“哦,我可怜的小甜心,脚痛不痛了?”
    “现在没感觉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南栀斜她一眼,“我在医院一周都没等到你,出院了你来了。”
    “嗯哼,听说看你的桃花可是排队去的啊,我就不跟他们抢喽。”
    南栀想到这一周这个来探望那个来探望,深深叹了口气,平时她能用在工作拒绝不想见的人,但在医院养脚伤别人借口好心探望不太好拒绝。远在埃及的季则之竟然还来看她了,单程就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他特地请两天假,在飞机上呆了二十多个小时,不远万里就为来看仅仅是脚扭伤的她,为那独处的一个多小时。
    但南栀没什么感觉,也没任何负担。她得到的爱太多了,以致于她的感知神经是略有麻木的,一般的事情很难让她发自内心动容。为一点点好感恩戴德的对对方掏心掏肺,她肯定不会。
    不过季则之大概也不想她掏心掏肺,他找上她的原因就是选中了她这一点。他想体会深情的爱上一个若即若离爱而不得的女人,她只用本色出演就行了。
    “南南,”anjel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我本来我打算在晚上给你弄的party上出现的,结果,你猜我俩碰到谁了?”
    厉飘配合地指向anjel后方,左边靠窗位置。
    南栀看他们这反应若有所感,顺着看过去。
    两边都不朝阳,但中午光线还是亮的,逆光看过去,窗户那边的人面目都看不真切。
    和她位置正对过去,年轻的男人穿了件纯黑色的薄衫,头发已经成了略蓬松的黑直发。从额头到鼻子,下颌,衣领口上方明显的喉结,逆光显得整个轮廓极其明显,偏凌厉的线条看着很有距离感。是不看五官就感觉是不太好相处的帅哥的那种氛围。
    厉飘对过去的位置,也就是他对面,是一个女生,黑长直,穿着件白裙子,似乎在浅浅笑着。
    变化比之前大了很多,至少此刻放松状态下没那种畏缩的小家子气。
    南栀很快收回视线:“准备干嘛?”
    anjel探究的瞧了她两眼,从包里取出个玻璃小瓶子,“喏,我刚去买的藏红花,你不是说他过敏吗?”
    厉飘举手:“这家店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开的。”
    南栀拿过玻璃瓶瞧了瞧,“我说过他藏红花过敏?”
    “嗯哼,你无意间说到了,我记性好。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现在应该就咱三知道了。”
    anjel眯眼瞧着她:“怎么?宝贝,你不会不舍得吧?你住了一周医院诶。”
    南栀:“……这个好像是我自作自受。”偷鸡不成蚀把米那种?
    要是别的还行,但这个……
    那次沈妄周他也不知道自己过敏,喝了她的养生藏红花水,然后就吐得昏天黑地,水喝进去都会吐,胃酸伤到嗓子,整整三天嗓子哑的不能说话……
    anjel把瓶子夺回来,“放心,只放一点点,不会出大问题的。”她说着把里面红色的细丝磕出来一点丢掉。
    厉飘晃晃手机:“医院离这儿很近,严重我给他叫救护车啊。”
    南栀不可思议的看着厉飘:“飘飘,你今天怎么这么……”心狠了?平时都特心软的啊,她们仨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厉飘都是那个劝的。
    “他让你难过啊。”厉飘心里暗叹了口气,不发泄一下她担心自家闺蜜一直咽不下这口气。
    她们俩都这样帮她了,再看那边聊天的两人,想想之前的甜蜜都是演的,南栀狠下心了。
    她为什么要舍不得这么个玩弄她的人。
    她要过瓶子又弄出来些丢掉,“不能太多,他反应有点大。”
    anjel嘀咕了句,这么点有用吗?见南栀执意,她往后厨去了,服务生也上齐了她们的菜。
    南栀心情有点复杂,那次沈妄周过敏的时候,他们在阿尔卑斯山下,本来是要去滑雪的,结果最后也没去成。
    她叉着鱼排慢吞吞的咬,神思却已经飘远。
    她很想知道一个答案,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这将近两年的点点滴滴,他从来没走过心吗?她感受的都是假的吗?
    但是现在得不到答案,仅有的就是他都忘了。应该是没怎么动过心,或者从来没走心。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很愤怒。她知道自己也挺渣的,没办法长久喜欢一个人,可她走心,对方别有目的。哪怕他是后来变心她都不会生气。
    anjel很快出来了,南栀敛回心神和她们聊天。十分钟后,厉飘冲她眨眼,低声道:“送过去了。”
    厉飘默了一下,“嗯……我准备着120。”
    厉飘还真没干过害人的事,她跟乔硚关系不错,本来对沈妄周挺有好感的……现在也是真的愤怒,要不然她真下不了手。
    但她还是很忐忑不安,忍不住问:“南南,大概多久有反应啊。我们不会被抓吧?他知道自己藏红花过敏吗?……”
    厉飘巴拉巴拉问个不停,anjel按住她的手,微笑:“亲,淡定点。”
    她故意逗厉飘:“还没吃过这儿的拘留所的饭呢,反正咱三个,到时候一起啊。”
    厉飘瞪眼:“你不是说不会被发现吗?”
    “是啊,那你还问。”
    厉飘一噎,不吭声了,偷偷看那边。
    anjel家族乱的一批,勾心斗角各种脏污手段她见多了,心态非常良好。
    南栀从小就是很能稳住的人。她一直认为家里有条件不用是傻子,是以别人知道她身份,很少有人针对她。但她别的朋友遇到的,她见的挺多,个人经历也算丰富,现在这点事同样比较淡定。
    厉飘一直以来做模特就是因为南栀在做设计师,她本身很咸鱼,没什么事业心,平时大大咧咧,相对而言其实是最单纯的一个。
    对厉飘而言煎熬的十分钟后,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卫生间在这个方向,他势必会看到她们。
    南栀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捏着银叉吃牛排,她慢吞吞小口咬着,目光只是看着前方,厉飘背后的方向。
    终于,空无一人的视野中出现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走的很急,整个人都紧绷着,眉皱的很深,脸上明显的隐忍。很快这道身影消失在走廊。
    南栀捏过纸随意擦了下唇角,继续慢慢进食。
    大概十分钟后,他出来了,本就是冷白皮,这会儿看着更是泛白,表情不太好,依旧走的很快,但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目光扫过来一瞬。
    他似乎有些诧异,脚步顿了一瞬,用力抿了下唇,像在抑制胃部不适,很快收回视线离开。
    南栀冷眼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刚出院,情绪还木着,她没高兴也没不高兴。
    “我吃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下午去哪里?”
    沈妄周有洁癖,他在外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卫生间,现在好一点一定会忍着先回去叫家庭医生。
    果然,那边那桌很快走了,女生小步半跑的追着,脸上满是焦急。
    厉飘和anjel在她来之前就已经用餐了,早就吃好了,此刻愉快起身。
    anjel:“闺蜜下午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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