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左岩把车缓缓停在路边,透过车窗看着张雨薇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印象里她特别爱笑,整个人机灵又调皮,不怎么生气,心情好的时候眼睛完成月牙,长长的睫毛垂在眼底,乖巧伶俐。但有时候也会一肚子坏水,常常想一些有的没的捉弄他。
    那时两个人常去学校旁的馄饨店吃饭。铺面不大,价钱很实惠,但就是馅很小,没什么滋味。
    可张雨薇就爱吃那个,因为觉得张一次口就把饭、菜、肉都吃掉,很方便,但有时又真的吃不饱。
    后来张雨薇就刻意把方便面调料拿过去,洒到汤里,再多吃一个烧饼。
    那时两人跟馄饨店老板混得也熟,老板看到小姑娘吃完馄饨还要加个烧饼,便调侃了一句,“小姑娘饭量见长了!”
    张雨薇也不怯场,跟老板开起玩笑道,“大叔,您馄饨馅太小了,我吃不饱呀,下回能不能加个大馅的菜单?我给您捧场。”
    老板笑着,无奈地摇摇头,“猪肉涨价了,做不上啊。”
    张雨薇也没再接话。
    结账时,姑娘没头没脑地问道,“您这馄饨店开了多少年啦?”
    老板笑笑,满脸自豪,“二十来年吧!”
    “猪只受了轻伤吧?”张雨薇打趣道,特别找打,但偏偏一脸无害的样子又让人下不去手。
    老板也被她逗得上气不接下气,笑了好久,“你还真说错了,猪只受了皮外伤。”
    张雨薇也跟着咯咯笑着,场面一派和谐。
    姜左岩在一旁也跟着笑着,没搭话。
    她总有这样的能力,调皮地恰到好处。
    临走,老板找完钱递给她,“你的建议我好好考虑考虑,不过以后来我都多送你几个馄饨,别告诉别人啊,不然我真赔钱了。”
    “好嘞!谢谢您!”张雨薇冲老板摆摆手,拉着姜左岩的袖口离开了。
    那时候姜左岩还为她捏把冷汗,真怕她被打,可她倒把一切人情世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那会儿,张雨薇总喜欢这样牵着他,恰到好处的暧昧,比普通朋友亲近些,但又没到情侣的程度。
    后来,姜左岩知道了一个词:恋人未满。
    用来形容他和她再合适不过。
    这一步走得太长,直到现在,两人依旧没有到那个程度,甚至越来越远。
    一行人渐渐从视线里走远,姜左岩在车里做了半晌,又进了办公楼,阳光和寒冷一同被隔离在门外。
    -
    等一行人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时,距离下午上班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张雨薇从包里拿出两个苹果放到桌面上,“我带了两个苹果,大家分着吃吧,你们有水果刀吗?”
    大家摇摇头,刘露在角落里缓缓举起手,“我没带水果刀,但我练过跆拳道。”
    ?
    ??
    ???
    “呃……”饶是张雨薇也不知道这话的含义,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倒是于洋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指了指桌上的苹果,“你是说劈木板么?”
    刘露点点头,“以前在宿舍没水果刀的时候我们也这么办,没问题的。”
    张雨薇咽了咽口水,和于洋交换了个眼神,又看了看一旁同样呆楞的丁辉,几人俱是难以置信。
    随后,“啪啪”两声,桌上赫然躺着被劈成四瓣的苹果。
    办公室趴在桌上午休的同事们也愣愣地抬起头,眼神迷茫,似乎觉得刚刚像是爆炸了,但看着一片祥和的样子又不太像。
    张雨薇也是惊掉了下巴,缓缓抬起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姐妹,是个狠人。”
    刘露腼腆地挠挠头,“还行,也就黑带。”
    众人皆愣,跆拳道……黑带……
    劈苹果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
    下午,张雨薇去和林主管讨论去养老院的事情,由于音乐治疗项目在公司里举足轻重,主要是姜左岩很看重,所以得知张雨薇的想法后,林主管要和姜左岩商量,张雨薇就在自己的工位上等。
    过了一会,刘助理走到张雨薇工位前,“姜总叫你去他办公室。”
    张雨薇不禁狐疑,按理说,她的职位不是能和总经理搭上话的程度,但还是整理了一下资料便过去了。
    大约是放假时和姜左岩那番事情闹得有些不愉快,张雨薇心下有些尴尬,虽然是在工作上,但是单独和他见面还是有些发怵。
    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深呼吸了几下,张雨薇敲门进去后看到办公室还有林主管在,心下放松了一些,“姜总,林主管。”
    姜左岩见她进来,扫了她一眼后又继续跟林主管讨论着养老院音乐治疗的事情。林主管见她进来,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雨薇,你坐,叫你进来主要是说一说项目的事情,上午你们小组讨论,有什么方案吗?”
    张雨薇坐在姜左岩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着他,这是他工作时的习惯,眼神严肃严谨,又带着身为领导的不容置喙,和假期那时候的他判若两人,不夹杂任何私人情感。
    “我们有大致的治疗方向,并且初步构想的是每人主导一个治疗模块,这样就能用最有效的方式,在不同维度对老人们进行治疗。”讲到这里,张雨薇见到姜左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又继续道,“不过目前的问题是,一切都只是我们的设想,具体的方案是否可行还不确定,所以我们想先去养老院了解那里老人的基本状况,以便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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