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和尹玉宸里应外合,联手给那些老畜生们动了多年手脚,尹荷宗现在还是罪孽的源头,而尹玉宸也没法摆脱那个地狱。
    宴春听尹玉宸说的那些,是对莫泽很有好感的,要不是他刚才暗示她那个二皇子是尹玉宸杀的,有挑拨的嫌疑,宴春是不会和他黑脸的。
    此刻宴春看着他扭曲的娃娃脸,想了想说:“你缺灵石吧莫宗主,我的出身你知道吧,我灵石多到用来铺地面都嫌硌脚。”
    宴春看了眼温和落在她肩膀上的傀儡丝说:“你这玩意对我没有用,我是被供生阵供出来的灵体,没人能用傀儡术操控我。”
    这还是昨晚上尹玉宸和宴春说的,这回换成宴春微微歪头看向莫泽,说:“玉宸说莫宗主不讲感情只谈合作。”
    “我们来合作一下,你要灵石,我有。”宴春说:“我的要求也很简单,那就是南嘉国的皇室和周边的百姓,你都要真正纳入你保护的范围,以及尹荷宗作为我的人来往各处的落脚地。”
    莫泽没收回傀儡丝,笑了笑,脸上有点疯狂的意味。
    宴春继续说:“莫宗主可以好好考虑下,跟我合作,莫宗主也不用担心尹荷宗真正是修什么的,被人给挖出来了。”
    “你在威胁我?尹狗儿教你的?”莫泽问。
    宴春提起尹玉宸面上不自觉就露出点笑意:“他说你和他很好,你还知道他的小名儿啊。”
    莫泽眼神堪称震动,“他跟你说,我和他很好?你竟觉得尹狗儿是他小名?哈哈哈哈哈……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相互坑害,恰巧对方命大,都没死罢了!”
    “你可真是个生在天上的小白鹤,怪不得他这么称呼你,你还相信阴沟里面的老鼠之间有什么真挚的友谊?”
    “随便你怎么认为吧,”宴春说:“反正我有的是灵石法宝,你不是想要壮大尹荷宗么,除了我,没人有实力提供给你那么多好东西。”
    莫泽笑起来,收了傀儡丝,这会儿是真的笑得像个小孩子。
    “哎呦怪不得尹狗儿爱你,这位白鹤姐姐,我都要爱上你啦。”
    宴春听他叫姐姐,面上闪过不适,莫泽连忙举起双手说:“别当真嘛。”
    “仙子真的不考虑我一下?我可比尹狗儿身世惨多了,我还比他听话,最起码我是个‘正道’的,也不用仙子费尽心机地掩藏你和魔族来往的事情,岂不两全其美?”
    莫泽舔了舔嘴唇,像看到什么美味一样,盯着宴春,十分认真地撬尹玉宸的墙角儿。
    “仙子若是跟我好,我会的好玩得更多,对了,你那供生手镯就是我做的,怎么样,这个尹狗儿可不会。”
    “他会做的吃的,我也都会,他不会的我也都会,床笫之上他都是嘴上厉害,伺候那些畜生的时候,尹狗儿那个混蛋一向都是推我出去,我才能让仙子真的欲仙欲死。”
    莫泽说:“仙子若是舍不得他,那就顺带着我一个,世间多的是二女共侍一夫,仙子要了别人他会发疯,但是要了我,他肯定不会介意的哈哈哈哈……”
    第57章 脱凡十二 姐姐会介意我变成了丑八怪吗……
    宴春不知道说什么好,像看个小孩儿似的看着他。
    莫泽笑了一会儿,见宴春面上不仅没什么动容,竟也没有如其他人一样戏谑轻视,终于收了笑意。
    他真的有些落寞一样,啧了一声。
    说:“尹狗儿命可真好,我们同样身体布满傀儡丝,就他赶上灵洞开启,才能彻底摆脱了邪术,不然哪有机会去衡珏派找你。”
    “去了两年,就拐了个仙子相好,你们衡珏派仙子都有眼疾吗?”
    宴春连被冒犯的感觉都没了,哭笑不得道:“你在胡说什么,到底合作不合作?”
    莫泽彻底收了胡言乱语,看着宴春片刻说:“你就这么信他?他都混成魔物了,他让你信我你就信我,我修炼的可是邪术你看到了,你不怕我背后捅你刀子么?”
    “你若是不可信,玉宸不会把我引到这里。”
    莫泽和尹玉宸之间确实很矛盾,在黑暗里翻滚的小老鼠,为了跑出去,相互撕咬彼此,陷害彼此,想让彼此去死是真的。
    但是最后他们也并肩战胜了其他的“大老鼠”,成功跑到了地面。那么那些在地下的时候,阴暗的岁月,变是最坚不可摧的同盟。
    宴春都有些嫉妒莫泽,尹玉宸最阴暗的岁月,其实是莫泽陪着的。
    他们在阴沟里没杀死彼此,没道理活在阳光下了,要手足相残。
    “好吧,你可真傻,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莫泽不遗余力地挑拨,宴春一个字都不信。
    莫泽说:“我可以和仙子合作,但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宴春问。
    “我要你道心灵盾上的湮灵水。”莫泽又笑起来。
    道心灵盾是每个修士的命门,这种东西,谁也不会轻易给别人,否则极其容易被他人利用反而伤了自己性命。
    但是宴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说你喜欢做一些特殊的法器,你要湮灵水是做法器么?可以啊。”
    反正宴春自己的湮灵水,她早就试过了,用在自己身上是不起作用的。
    莫泽笑不出了。
    他现在是真的嫉妒尹玉宸了。
    宴春当着莫泽的面,召出了道心灵盾,问他:“准备器物了么,要用什么盛装?”
    莫泽随手从屋子里取了个花瓶,走到宴春面前,宴春就操纵着小阴,朝着那花瓶儿里面喷水。
    莫泽看着宴春的道心灵盾之上到处蜿蜒的重生莲,嫉妒地说:“他连这个都给你了,这个可是能够重塑身体,让他混回正道的东西,却留给了你保命,尹狗儿可真爱你。”
    宴春不吭声,把花瓶注满,收了灵盾。
    伸手对莫泽说:“合作愉快莫宗主。”
    莫泽表情有些不好,抱着花瓶伸出一只手,和宴春交握了一下,得寸进尺地说:“仙子,既然是合作,那么可否再为我取一些你们衡珏派涤灵池的水?”
    宴春稍微思考了下,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待我回山为你取些。”
    宴春说:“玉宸说你手非常巧,待你制好了法器,可别忘了给我一些。”
    其实尹玉宸说莫泽不是手巧,而是阴毒,是能够用最小代价的东西,做出杀伤力极大的法器。
    莫泽一听宴春的话,就知道她是奉承自己。
    尹玉宸和他之间,彼此什么德行最清楚不过,尹玉宸会说自己好话才是见了鬼,肯定三令五申耳提面命地要他这小白鹤防着他,怎么捏他命门呢。
    “好了仙子,合作愉快。”
    宴春又笑起来,很和善,虽然她和莫泽很陌生,但是一想到莫泽还有尹荷宗和尹玉宸的关联,宴春就情不自禁发笑。
    “仙子接下来准备回山么?”莫泽忽视她刺眼的笑意,其实也是不适宜有人对他展露善意。
    宴春点头,“嗯,回去一趟。”
    她得查查衡珏派的高境弟子之中,到底都有谁被种了魔种。
    “对了,”宴春说:“二皇子的身后事,你跟一跟,别教他‘死’得太难堪。”
    “若你不方便,我送灵鸟给南嘉国的国师。”
    莫泽闻言眉梢高高挑起,叹道:“仙子可真是多情,二皇子的身体你又未曾享用,只是抱过,便要为他身后事操心?”
    宴春摸了摸鼻子,一脸认真。
    莫泽满眼的嘲讽在宴春的认真之下维持不住,收敛表情说:“好吧,仙子放心,你这个‘相好’我一定替仙子送他好走。”
    宴春其实不适应莫泽说话的方式,但是既然他是尹玉宸的朋友,又是那种斩不断扯不清的交情,宴春就什么都能容忍似的,忽略他言语中的挑衅和讽刺。
    “那就有劳莫宗主,我待会儿便带人回山。”
    “期待下次同仙子见面。”莫泽说。
    宴春出门,便要云睿诚他们准备出发,莫泽在尹荷宗门口亲自送她走。
    宴春带着一众人回到了衡珏派之后,去司刑院交任务,是亲自去的。
    宴春先是谨慎地以灵力探入友臣灵府,查了他身上没有魔种,这才关起门设下结界同他说了她在凡间得知的如今形势。
    友臣表情惊疑不定,但是他果然比宴春要遇事稳重多了,没像宴春一样,一听说了凡间魔神竟然如此厉害,就急着通知各个宗门。而是问宴春:“这些消息是否可靠,你从何处得来?”
    宴春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说:“我这次去尹荷宗,在尹荷宗保护的二皇子身上,以固魂印困住了一个摧魂境的高阶魔灵,逼问得知。”
    “这些事情真伪,其实我也存在怀疑,因此还要二师兄的司刑院寻个合情合理的由头,将整个宗门去过魔域的高境弟子逐一排查。”
    友臣点头,又说:“这件事需得告诉你大师兄,你去还是我去?”
    “你去吧,我回一趟院子,去一次涤灵池。”
    友臣欲言又止,宴春看了装没看见。
    她知道友臣又要劝她和荆阳羽说句话,一句也好,荆阳羽现在心生魔障,除了她无人能解。
    但宴春已经和荆阳羽直言过,她从未埋怨过他,他们还是师兄妹,多年护佑的情谊宴春也不曾忘。
    只是荆阳羽所求,现在宴春给不起罢了。
    他还得自己想通才是。
    宴春先去了涤灵池,取了些涤灵池水,放进了储物袋,又回了自己的天宫院,在库房里面挑挑拣拣,把灵石和能换灵石的小玩意都扫进去,准备过两日着人给莫泽送去。
    至于她院子里面没了灵石怎么办?
    她去找伏天岚和宴高寒又要了一次。
    伏天岚的天衍殿外面,宴春难得和伏天岚说话带上了点撒娇。
    这可真是久违,伏天岚近乎诚惶诚恐,别说宴春只是要灵石,她就是要灵矿,伏天岚也会马上派人去给她寻。
    “母亲,嗯,这些暂时够了,我在凡间行走,有灵石好办事嘛。”
    宴春说:“此次我去南嘉国,处理的是一个南嘉国被害的皇嗣,母亲的天衍殿没接到消息吧,母亲应当派人去问问,为何国师不传话回来。”
    宴春说得含糊,也是要伏天岚注意四国动向,天衍殿足不出户知天下事,便是因为天衍殿弟子出师之后大多入世,是和入世佛宗最接近的,辅助君王,平定天下。
    宴春今天来,不光是为了要灵石,也是在隐晦地提醒伏天岚,要她注意门下弟子。
    宴春之后又去了侍剑院,还跟宴高寒过了几招,宴春对外自称自己剑法不精像笑话似的,但其实在宴高寒的眼中确实是不精的。
    “水云,你的匠气太重了,不要总是学习别人的剑道,你要去悟自己的剑道。”
    宴高寒眉心轻蹙,宴春的剑法看着固然很厉害,甚至比他门下许多高境弟子厉害,和他过招也不会很快见颓势,却都是拿别人的过来用。
    宴春的剑法,都是她凭着超强的记忆力,模仿别人使出来的,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分毫不差。
    宴高寒从未见过一个人是这样练剑的,这样没有“自我”是无法悟出真正剑道的。
    宴春却不以为意,说道:“父亲倒也不必为我过度忧心,我能拿其他人悟出的道为自己所用,这便也足够了。”
    宴春说:“父亲,你知道的,我这命,都是旁人的。”
    宴春不是故意要讽刺谁,她是真的不在意,也不打算去在某一道之中苦苦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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