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之后没多久,在楼梯拐角处遇到了大步往上走的刘洋,瞧见他之后,叶朝阳微微一愣,下意识开口问道:刘科长,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刘洋抬头看了过来,见是叶朝阳,他笑了笑,说道:苏工找我有些事情,我先过去了,有时间我们在聊。
    说完这番话后,刘洋朝着叶朝阳点了点头,快步朝着苏清影办公室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刘洋匆匆而去的背影,叶朝阳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跟上去,不过想到刚刚苏红玉和苏清影争执时候的模样,他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
    恐怕苏清影让刘洋过来,为的就是这件事儿。
    叶朝阳摇了摇头,转身下楼去了。
    ***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刘科长,我希望你调查一下苏红玉,看看她最近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人,她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被其他人指使的。
    在刘洋来了之后,苏清影也没瞒着对方,将自己刚刚的猜想告诉了刘洋。
    刘洋坐在苏清影对面的位置,他沉吟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问道:苏工,你做出这样怀疑的理由是什么?你怀疑苏红玉她可能和某些势力有关系?
    苏清影点了点头: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我们两个的关系其实也说不上好,之前闹得已经挺不愉快的了,后来也发生过几次争执,我们最终不欢而散。
    苏清影平常只是懒得管这些琐碎的事情,不想分心处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苏红玉这次突然找到自己,态度前倨后恭,明显有问题。
    更何况现在华国和苏国的关系如何她也清楚,却在这个时候让我和苏国联系,给她带什么药我觉得这不正常,刘科长,拜托你查一查她,看看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苏清影说的算是比较含蓄了,但是话中的意思却十分明显,她很显然是在怀疑苏红玉和敌特间谍之类的扯上了关系,或许是想要通过苏清影来跟国外传递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现在这样特殊的时期,这些事情不得不防。
    刘洋听完了苏清影的话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苏工,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去查的,我们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苏清影的身份不简单,她既然产生了怀疑,并且苏红玉的举止确实惹人怀疑,自然是要对她进行查探的。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敲定了一些细节,之后刘洋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等到刘洋离开了之后,苏清影长舒了一口气,她收拾了一下情绪,低头忙碌了起来。
    至于苏红玉的事情,苏清影已经没放在心上了一个手段算计就连自己都能看出来的人,她的心机手段在专业人士面前,估计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
    苏红玉还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苏清影后脚就把她卖给了保卫科的人,她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脚步匆匆地朝着家中的方向走了过去。
    搬过来的时间长了,苏红玉也习惯了筒子楼这边儿的生活,三十平米的房子虽然不算大,但只有他们两个人住着,倒也不显得拥挤。
    最为关键的是,在这里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是家里的女主人,就连方正堂事事都顺着苏红玉,虽然偶尔也会有争吵,但是大部分的时候,方正堂还是挺好说话的。
    这样的日子倒是挺不错的,当然,如果方正堂能早早地当上副厂长,他们从这里搬出去住进小红楼里面,那日子肯定会更好的。
    结果苏红玉这好心情在回去之后碰见了柳安安之后,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前两天小学就已经放寒假了,柳安安作为老师,自然也是不用去上班的,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她趁着假期开始筹备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被褥之类的宋家国那边儿有,他们两人准备举行革命婚礼,一起从简,嫁妆彩礼全都不需要,不过大的礼儿可以一切从简,还有一些小礼仪,柳安安不打算节省了,其中就包括新媳妇儿要给未来婆家一人纳一双鞋子。
    柳安安手还是很巧的,这边结婚要送给婆家的都是千层底的布鞋,手工纳出来的布鞋穿着软和又舒服,布鞋总体不难,唯独鞋底儿做起来有些费劲儿。
    不过柳安安这人的性格好,住进来这么久了,早就和左邻右舍混熟了,她这人大方,有啥好吃的,好用的,都会想着给大家伙儿一些,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处出来的,一来二去可不就熟悉起来了?
    知道她要做几双千层底布鞋,有那闲着没啥事儿的大娘们,便帮柳安安纳纳鞋底儿,也省了她不少事情。
    这个点儿大部分的人都去上班了,为了方便做事儿和说话,柳安安和那些大娘们搬着板凳坐在楼道里面,一边儿聊着天,一边纳着鞋底儿,气氛甭提多和谐了。
    安安啊,你这马上就要嫁人了,你爸妈不过来帮着你张罗吗?
    问话的人是住在柳安安隔壁的王大娘,她家媳妇儿也是学校的老师,在学校的时候杜老师就挺照顾柳安安的,她也知恩图报,跟杜老师家来往的最勤快,加上她嘴巴甜,王大娘还是挺喜欢柳安安的。
    这几天见柳安安忙着备嫁,她家里人却没过来,便忍不住问了一嘴。
    柳安安笑了笑,解释道:我爸妈还要上班呢,哪里有时间过来?再说了,我们举办的是新兴的婚礼,不讲究那些虚礼,我爸妈估计要等结婚前一天才会过来。
    听到柳安安的解释,王大娘倒是也没有多问什么,她是知道柳安安的情况,她爸妈不是封城人,家离得远,两人又是工人,抽不出时间是正常的。
    也是,你爸妈都得上班,眼看着年关将至,工作肯定比平常忙,请假也不好请下来,你是个懂事儿的,丫头啊,有啥事儿你就跟大娘说,大娘会帮你的。
    听到王大娘的话后,柳安安笑了起来,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大娘,我会的,我知道您最好了。
    两人正乐呵呵地说这话,苏红玉哼着小曲儿走了过来,她也是个欠儿的,看到柳安安和王大娘手中拿着的布鞋底子,苏红玉嗤笑一声说道:哟呵,这人啊,没那个心就没那个心,何必弄虚作假呢?我要是你未来婆婆,知道你让其他人帮着缝鞋底子,恐怕根本不会要你的这些东西。
    柳安安听到这话,脸色立马耷拉了下来:苏红玉,你说什么呢你?
    苏红玉寸步不让,立马回嘴道:少跟我在这里叫唤,我说错了吗?送给婆家的鞋底子本来就是要自己诚心实意做出来才行的,你在这边儿弄虚作假糊弄谁呢?
    柳安安气得就要和苏红玉掰扯,结果却被王大娘给拦下来了:行了安安,你一个新嫁娘,不要跟她这样的人掰扯,掉价,而且咱们也犯不着跟她这样的人扯这些东西。
    说着,王大娘抬头看向了苏红玉,毫不客气地说道:苏红玉啊,你得知道,这人要自己做得好,才有资格说旁人,你一个结婚没多久就撺掇着自家男人出来住的女人,你有啥资格跟我们安安这样说?
    要说在这筒子楼里面,苏红玉的名声可是差得不能在差了,而这一切全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其实倒不是说苏红玉每天都跟人争吵掰扯啥的,她瞧着也是个挺不错的人,说话做事儿明面上看着,似乎也没有啥太大的问题,虽然抠抠搜搜的,有啥好东西也不会跟大家分享,不过一人一性格,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苏红玉最让人诟病的就是她对大家伙儿的那种态度,明明就是个车间主任的媳妇儿,但是她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她是啥大领导的媳妇儿似的,大家伙儿都得要听着她讲话才成。
    且不说方正堂只不过是个车间主任,就算他有啥了不得的,以后当了副厂长厂长啥的,那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是彭厂长的爱人,人家对待人都客客气气的,丝毫不摆架子,倒是苏红玉,姿态拿捏的比厂长夫人还狠,大家伙儿若是要能喜欢起她来才怪。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她当上了厂长,下了班之后,那身份也跟大家伙儿都是一样的,现在又不是过去了,身份上还分个高低贵贱,她摆谱也有点太早了。
    王大娘虽然没工作,但是脾气却硬得很,对待自己关系好的,她说话还是挺中听的,对那关系不好的,王大娘可是丝毫不客气。
    嘴巴长人身上之前先看看你自己是啥德行,自己做不好就甭到别人跟前充大尾巴狼,要是被人说上两句,你这面子还能搁得住吗?
    苏红玉的脸色一红,她不敢跟王大娘硬杠,干巴巴地说道:王大娘,我在和安安说话呢,我怎么着也是她姐姐,说她两句还不行吗?
    柳安安毫不客气地朝着苏红玉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地说道:可别了,咱们两个说起来也没啥亲戚关系,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姐姐,再说了,我也不缺姐姐,你不必上赶着过来当。
    这人对自己恶意满满,说话做事儿都冲着怼人来的,她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舔着个脸说她是自己姐姐的?
    柳安安的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对着苏红玉连最基本的表面和平都懒得伪装下去,她可是记得之前表姐跟她说过的话。
    你堂姐这个人过去的性格还是挺好的,但是自打结了婚之后,她的性子扭曲了不少,见不得人过得好,你们门对门住着,以后离她远一点,左右你们两个也没啥血缘关系,没来往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
    方正业也提醒过柳安安,让她多防备着苏红玉,别被她给算计了去。
    苏红玉这人心眼儿不少,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得罪她了,就算你给她道歉,她也不会原谅你的,反而会变本加厉对付你,对待她你如何小心都不足为过。
    柳安安还是挺听话的,她现在完全就把苏红玉当做个不对付的陌生人对待,面对她的时候寸步不让,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在苏红玉跟前还真没吃过什么亏。
    柳安安和王大娘一起把苏红玉给说了个没脸,之后两人也懒得继续和她说些什么了,搬着板凳回家去了。
    房门在苏红玉的面前重重地关上了,她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面颊有一瞬间的扭曲,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不生气,不生气,这两个人就跟秋后的蚂蚱一样,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甭看老师这工作现在挺吃香的,等到了后年,可就会通通打成臭老九了,那一个个的就跟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柳安安是老师,王大娘的儿子是封工宣传部的部长,儿媳妇是小学老师,这几个人都是所谓的文化人,不过以后也是被折腾的最惨的那一批人。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以后有的是报复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 265 章
    新厂房在下雪前建好了, 机器之类的也都运进去安装好,调试过后,便正式开始生产。
    车间里的工人一半儿是从其他厂房抽调过来的, 另一半儿则是今年新招收进来的,这些都是新人, 得经过训练之后才能正式上岗,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车间里的生产任务并不算太重,也算是给足了大家熟悉工作的时间。
    许文虎正在跟着熟练工后面学习, 冷不丁的, 身后传来一句问话。
    我说许文虎啊, 我听说你不是和咱们方副厂长的关系挺好的吗?你让他单独给你开开小灶啊, 还跟咱们在这边儿学这些干啥?
    听到这话,许文虎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身后那人吊儿郎当的模样, 许文虎嗤笑一声,回答道:你这话说的,方厂长跟我的关系好那是私底下的事儿, 跟我学技术有啥关系, 你少在这里胡咧咧了, 干的你活儿去。
    说话的人叫谢富贵,他也是今年新考进来的工人,他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许文虎和方正业之间的关系不错, 那次之后, 每回见到许文虎, 都要啰嗦两句有的没的。
    不过许文虎也不惯着这人毛病, 他说什么直接就呛回去, 压根儿就不带怂的。
    谢富贵见状,朝着许文虎扯了扯嘴角,见他又跟在那熟练工后忙活,他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儿,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个许文虎也真是会装模作样,打量着谁不知道他是咋回事儿呢?在黑市干买卖的倒爷有几个是走正道的?估摸着就是在他们跟前装一装,私底下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呢。
    你们瞧见那个许文虎没有?听说他跟方厂长关系可铁了,他可是咱们这个车间里面学得最快的人,估摸着等过段时间,那些熟练工都离开了后,他就得升为咱们车间的车间主任了。
    谢富贵在许文虎那边儿没有讨到什么好,便跑到其他人跟前去瞎咧咧了,偏生他那张嘴巴地在颠倒是非上面非常厉害,其他的工人们听到他这话之后,立马就被他给带偏了。
    他当车间主任?凭啥啊?他不也跟咱们一样都是新进来的工人吗?凭啥他能当车间主任?
    就是,咱们车间肯定会有其他老工人留下的,那些熟练工不比他懂得多?谢富贵,你这话肯定是诓人的。
    谢富贵,你可别危言耸听了,你不就是觉得人家许文虎比你厉害吗?可是人家认真学习的时候你在干啥?分明是你自己不努力,还能怪别人太努力了?
    大家都散了吧,现在还是上班时候,要是被巡逻队的人看见了,咱们可是要扣分的。
    其中一个工人正好路过,驳斥了谢富贵一句,其他人听到这话,立马作鸟兽散,各自去忙各自的了。
    谢富贵气得牙痒痒的,脸色都跟着扭曲了起来明明许文虎就是个倒爷,他对着谁都是一副虚假的笑脸,明显不跟人家交心,怎么大家伙儿反而更加相信他?
    他狠狠地瞪了许文虎一眼,见他装模作样地跟着熟练工学习,谢富贵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不过他只顾着去看许文虎,却没注意到巡逻队的人已经朝着他走了过来。
    你叫谢富贵是吧?大家都在工作,你在干什么?记小过一次,扣一分。
    听到巡逻队的话之后,谢富贵方才反应了过来,他立马开口求饶道:对不起,这位同志,我刚刚走神了,我马上就去干活儿,请别扣我分。
    要知道这分一扣,回头就得扣他工资,谢富贵可不想因为许文虎的关系白白丢了工资,然而巡逻队的人铁面无私,甭管谢富贵说些什么,他们依旧不为所动,在谢富贵的名字下写了减一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谢富贵:
    这日子真是没法子过了!
    谢富贵没想是因为自己干活儿不上心才被扣的工资,反而将一切都怪到了许文虎的身上,认定了都是因为许文虎的缘故,才害得他被扣工资的。
    他狠狠地瞪了许文虎一眼,怕自己又被扣分,不敢继续在这里混下去了,转身去干活儿了,不过他还是在心里面狠狠地记了许文虎一笔。
    然而许文虎压根儿就没有把谢富贵放在眼里,他好歹也在黑市上混过两年时间,啥样的人没有见过?像是谢富贵这样的人许文虎可是见得多了。
    谢富贵就是那种自己不努力,也见不得其他人努力的家伙,但凡别人因为能干而受人尊重,或者得了应得的东西,他就会想着别人是靠着关系上位,根本不是靠着别人自己努力的。
    许文虎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他好不容易才得了如今这份工作,自然是要好好干,要不然也对不起那么帮他的方正业。
    至于谢富贵说的他是全靠着方正业才起势的,方正业会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多照顾他,许文虎完全嗤之以鼻。
    两人相识多年,方正业是啥样子的人没谁比许文虎更加清楚了,方正业这人办事儿一板一眼的,为人最重规矩了,他现在是管生产的副厂长,更加不会徇私舞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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