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初迢和洛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怎么了?其他人看到一脸严肃的两人, 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没事。洛野语气一如既往地镇定, 让人安心,他轻拍了下初迢肩膀, 然后转身上楼。
    初迢心有灵犀, 接过他的话解释:周妈没有事,我们已经知道她在哪,你们在家等着,我和阿野去找回来。
    虽然并不确定,但唯一的线索指向那里, 他们有必要走一趟, 而为了安抚其他人, 才不得不这么说。
    没一会儿,洛野手里拿着外出穿的羽绒服下来给初迢穿上, 看了眼众人,加了一颗定心丸:你们先吃, 最多三个小时我们就回来, 不要离开屋子。
    本来大家还有些不安,见他们俩人都这么笃定, 提起来的心也放下了, 他们知道自己出去也是添麻烦帮倒忙, 所以完全没有提一起出去找的话。
    安抚好众人,洛野和初迢这才离开,冒着风雪,往对面的学校走去。
    外面急风暴雪,两人却走得很轻松,初迢靠在洛野怀里,躲着迎面的风雪,被他带着走,脚下踩出来的脚印很快就在身后消失不见,根本留不下痕迹。
    周妈会在雪女那里吗?初迢闷在他敞开的大衣里,声音有些沉闷,听到院子外的红色披风小孩时,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雪女,但是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天,雪女并不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也没有任何理由和动机抓走周妈。
    除非周妈是主动出去的。
    不知道。洛野也吃不定,他对雪女了解并不深,只认为是个脾气古怪有点任性的小孩,而且那日他警告过,看得出来她对他们本身也没有恶意,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雪女不应该冒这个险才对。
    她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们之中有谁出事,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这种作死行为,她只要不傻就不会尝试。
    不过不管是不是她,他们都要去找她。
    没有人比雪女更了解这座城市的情况,即使不是她,也只有她能够知道周妈是怎么消失的,以及她现在在哪里。
    有雪的地方就是雪女的领域,每一粒雪花都是她的眼睛,如果周妈还在这座城里,雪女可以找到。
    民宿和学校离得不远,过了马路就是了,他们走进学校大门,往操场的方向走,雪女不知道住在学校的哪里,他们进入学校那刻起,她可能就已经知晓,所以只需要去哪里等她就可以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到操场的时候,雪女和她那个形影不离的雪人精灵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雪女坐在操场旁的看台上,晃着光着的白嫩脚丫,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近。
    她看起来不大,十一二岁,还是个半大孩子。但在这样恶劣的风雪里,她姿态怡然,穿着七分短裤,没有鞋子光着脚,只有外面罩着一条宽大破旧的红色披风斗篷,漏着风,和里三层外三层的初迢比起来,简直像是生活在两个季节里。
    你来打架就打架,怎么还带一个人,以为这样我就打得过你吗?雪女看向洛野,口出惊人,逻辑满分。
    此刻被冻成了鹌鹑的初迢,看起来可不就是洛野带着个累赘来找茬的。
    毕竟之前他们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男人,上次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她和雪宝都没法全身而退,自然不会再作死地去招惹他。
    而他突然又过来,她能想到的也不过是这人阴晴不定,又反悔想打架了。
    她这么一说,洛野和初迢反而松了口气,立刻就打消了对她仅有的那点怀疑。
    初迢吸了吸被冻得快失去知觉的鼻子,戴着厚厚毛绒手套的拍了拍脸,从洛野温暖的怀里抬起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起这个女孩。
    雪女也在看她,一眼就看出来她也是异能者,而且不弱,如果打起来,那就是混合双打,自己连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识趣地躺平了。LJ
    雪女,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所以只能如此代称,希望你别介意,其实我们来是想问你一个事情,很抱歉打扰到你了。初迢尽量表现得和善诚恳一些,毕竟是他们有求与人。
    没想到他们是来找自己帮忙并非打架的,雪女沉默片刻,面对初迢这么和善的语气有些不自在,硬巴巴地说:什么事?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中年妇女,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在吃火锅时,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妇人,她下午的时候不见了。初迢直接点名了那天在窗户外偷看的雪女。
    突然被人提起那晚的事情,雪女僵硬地撇过头,说:没见过!
    初迢没有怀疑她的话,这也在他们意料之中,她接着说:那能请你帮忙找一下吗?拜托了,她对我们很重要。
    雪女僵硬的身子缓了缓,她又恢复沉默,不知道想到什么,她低垂着头颅,斗篷帽遮住了她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她冷漠地开口:她对你们很重要,但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独行世间,没有重要和在乎的人。
    亲人、朋友、伙伴,这些她都不需要,也没有共情,更没义务帮他们。
    初迢看了眼洛野,雪女没有义务帮他们,他们也不想强求逼迫,如果雪女不愿意帮忙,他们其实也没有办法。
    雪女瞥了眼他们,听到初迢真诚地说抱歉打扰了,然后微微弯腰准备离开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她又说: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正准备离开的初迢又拉住洛野停下,她敏锐地从女孩的语气变化中感受到一点可以商谈的意味。
    她抓住机会,努力开出能够打动她的条件:当然,如果你愿意帮我们,条件你随便开,只要我们能给,什么都可以。
    然而雪女再次沉默,并没有提条件。
    初迢不愿放弃,试探地开口:食物?素菜水果肉类这些我们都有,没有的你想要什么我们也会想办法找到。燃料油煤气太阳能灯手电?或者是药品用品,还可以是任何需要我们的要求。
    雪女低垂的眼睫微微颤了颤。
    初迢突然想起那晚女孩趴在窗户上垫着脚往屋里看的情景,虽然当时乍然看到惊吓居多,仔细想来,那时候的她应该是被屋里的热闹吸引的,甚至有不易察觉的羡慕。
    她再次试探的开口:或者,你愿意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伙伴吗?
    雪女猛地抬头,目光有些冷。
    初迢没有退缩,不留余力地推销他们的队伍:在我们队伍里,大家相亲相爱,亲如手足,从来不吵架,相互关爱宛如一家人,平时一起下棋玩,一起喝茶吃饭,所有人都很和善好相处,你要是加入的话,肯定会喜欢的,而且周妈做饭很好吃!每天都可以吃到好吃的!
    雪女看到前面还没什么反应,然而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里的冰冷已经被闪烁取代,她忍不住心动了。
    初迢看出来了,没有揭穿她,而是再次恳求:因为是无法失去的亲人,所以一定要找回来,只有你可以帮助我们快速找到她,拜托了。
    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雪人动了,它挥动着树杈手,像是在陈述着什么,看起来有些激动。
    除了雪女,没人能听懂它在表达什么,而雪女脸色慢慢由晴转阴,她猛地站起,讨厌的学人精!
    她气闷地对初迢说:我会找到她,但不是因为你们,我这就去把那个学人精揪出来,看我不把她做成冰雕!
    初迢和洛野对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雪女答应帮忙找周妈了,那他们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雪女气势汹汹地走了,雪人绅士地朝他们鞠了鞠躬,然后快速跟上雪女。
    有雪女帮忙会容易很多,但初迢和洛野并没有就此打住,他们也分开在城市里中寻找,约定三个小时后无论找没找到都要回民宿汇合。
    这还是洛野第一次同意她单独行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万事将她护在羽翼下,怕她受伤。
    初迢张开透明的翼,朝着大雪飘摇的空中飞去。
    洛野注视着她消失,才收回担忧的目光,朝反方向而去。
    初迢飞在空中寻找,雪花湿透她的羽翼,虽然没有沉重感,但飞久了还是觉得累,她降落在一座高楼上。
    视线扫过周围,突然看到街道上一闪而逝的红色身影。
    雪女?
    初迢感到疑惑,雪女也找到这边了吗?
    担心雪女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她飞下高楼,朝着红色身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她追着雪女来到一条又暗又窄的巷子,刚一进去,就惊觉不对,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旁边没有雪人。
    她立即警觉地飞高高度,下一秒,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多了几只箭矢,透明的羽翼被擦掉了一根羽毛。
    巷子口的地方再次出现刚才看到的红色身影,对方罩在披风里看不清身形,阴沉沉地看了眼初迢,身影再次飞速消失在巷口。
    初迢犹豫了一下,开启了隐身模式,直接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是老公54
    巷子四通八达, 又暗又窄,大雪封了街道,初迢追着那人留下的脚印在巷子里东窜西闯, 空中飞行虽然快, 但在这样狭窄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来不及转弯和躲避,她已经好几次差点撞墙了。
    那人跑得很快, 而且对这些巷道十分熟悉, 她转了个弯,初迢只慢了一步追过去, 人就消失不见了。
    前面是一个死胡同, 但脚印只到胡同口就没有了,像是从这个地方凭空消失。
    初迢从空中飞下来,悬停在脚印消失的地方,检查了一遍周围,没有发现异常或是有什么隐藏暗道。
    她警惕的没有取消隐身, 再次飞高, 从空中俯视, 将遇见这个雪女开始的事情从头捋了一遍。
    她并没有看到雪女的脸,只看到了相似的红色斗篷, 对方好像有意将自己引到这里,但是在被自己发觉并躲过一次袭击后, 对方就开始躲起来。
    雪女身边不太可能没有雪人, 所以几乎可以肯定,她看到的不是真的雪女, 另外, 这个雪女实际实力并不强, 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是重伤她或者抓住她。
    装成雪女的样子,又对她下手,周妈也许也是她抓走的,至少她的目的有一点很明显,就是想要陷害雪女。
    初迢敛了下眉,飞久了双肩蝴蝶骨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她不得不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收起翅膀,隐身时效也不能使用太久,她躲到背风的地方解除隐身。
    她找的地方是一栋民宿高楼的楼顶,她推了推楼顶的楼梯门,上栓的,不过门是铁铸的,这现在难不倒她。
    她掌心升起火焰,灼热的温度不断攀升,直接把门烧了个洞,等温度冷却后,伸手进去拉开了门栓,成功进入民宿内。
    有房子阻挡外面的风雪,飞行太久已经冻僵的身子终于有一点回温了。
    她搓着手顺着楼梯往下走,想着应该怎么找处那个冒牌的雪女。
    事实上,有些时候,往往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而她的运气在某些时候一向是莫名地灵应。
    在看到民宿里正处于针锋相对状态的两个雪女时,初迢心情是复杂的。
    并没有真假猴王的困扰,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哪个是真的,哪个是西贝货。
    初迢蹲在楼梯上的死角,撑着下巴观看底下姐妹相残的场面。
    底下的两人长得并不想似,但身上穿的衣服是一样的,身高年纪也相仿,从两人的对话中,初迢得知她们曾是学校里最要好的朋友,一起上课睡觉抄作业,一起偷看小说讨论喜欢的男生,一起穿姐妹装,是形影不离的闺蜜,可是一切终止在天灾降临之后。
    天灾降临的时候,正值假期,她们和几个关系要好的同班同学一起相约在教室见面然后出去玩,这其中就有假雪女暗恋的男生,天灾来临后,他们一群人被困在教室里,教室外面是变种。
    被困的第三天,他们带来的食物吃完了,还没等到救援,而雪女就在这时候觉醒异能,高烧不退,昏昏沉沉,什么都不懂的其他人害怕她也变成外面那样的怪物,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假雪女原本想陪她,但是在暗恋的男生拉走她并让她远离自己的好姐妹时,她犹豫了。
    后来的事情,是雪女最不愿回忆的,如今旧事重提,她陈述的语气比外面肆虐的风雪还冷。
    教室外游荡的变种发现了躲在里面的他们,用身体撞击着窗门,充当了众人主心骨的暗恋对象决定带着大家闯出去,雪女就靠在门旁,昏昏沉沉地看着他们走近,然而下一刻教室的门被撞开,变种闯了进来,所有人惊慌地躲避,变种抓住了一个人,停下来啃食,那人惨叫的声音刺痛雪女的耳膜,而其他人找准机会从门口跑出去。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假雪女和她的暗恋对象,他们还没跑出门口,迎面就撞上被吸引过来的其他变种,刚好雪女挣扎着起身,而那个暗恋对象却把跌跌撞撞站起来的雪女推了出去,挡住朝他们扑来的变种。
    雪女落入变种群中,肩膀传来剧痛,骨头仿佛都被咬碎了,而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头也不回地弃她而去。
    是她教会她开朗乐观,是她把她带出胆怯懦弱的乌龟壳,她们约定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不离不弃。
    雪女在剧痛中清醒,也在清醒中黯然。
    她没死,紧要关头爆发了异能,风和日丽的春日骤然下起暴风雪,就像她死掉的心一样寒冷。
    风雪淹没了整座城市,这里成了她的领地,也是她的牢笼。
    突如其来的暴雪和外面并没有因此停止杀戮的变种让逃出教室的人并没有因此得救,反而加速了他们的死亡。
    等雪女拖着血淋淋的身子走到教学楼下时,就看到假雪女和她的暗恋对象一前一后往着这边狂奔折返,身后跟着数只变种。
    由于速度太快,暗恋对象跌倒在地,假雪女想回身去扶,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追上来的变种一口咬断了暗恋对象的头,鲜血染红了雪地,假雪女因为目睹这血腥的一幕而呆在原地,在变种扑向她时,雪女终于出手,风雪加急化作锋利的刀刃,割断了变种的头颅。
    雪女救了假雪女,但是假雪女并没有因此感激她。
    假雪女从呆愣失智中回神后说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责怪雪女为什么当时没有救她的暗恋对象。
    雪女冷漠地回答:我为什么要救他?他把我推向那些怪物的时候想过我能活吗?
    假雪女愣住,随后又歇斯底里地说:那时候你都快死了,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救我,而你也根本没有事,还有了可以杀死怪物的能力,你明明可以救他,为什么见死不救?
    雪女捂着因为流血过多而冰冷,因为太痛而失去知觉的手臂,久久没有说话。
    假雪女痛恨着雪女,就算雪女救了她,在之后的日子里冒险在城市里搜寻食物,给她吃的,保护她,她还是恨雪女。
    后来,雪女变得越来越强,终于将整座城的变种全部杀死,将城市完全变成自己的领地后,假雪女离开了她,并千方百计试图杀死她为她的暗恋对象报仇。
    雪女知道她还在这座城里,对于对方的行为只是漠然,从那以后,就没再去关注她,给自己堆了个雪人,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孤独生活。
    每一片雪花都是雪女的眼睛,雪人能够通过雪的感应,知道假雪女在干什么,她似乎疯了,在疯狂地模仿雪女,穿一样的衣服,做一样的举动,以为这样就可以跟雪女一样拥有强大的能力。
    她的模仿终于有了作用,至少初迢他们的到来,让她有了一个借刀杀人的想法。
    然后有了之后的事情,她出现在民宿附近,将周妈引出来,利用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将周妈带到自己的地盘,然后弄晕了周妈。
    她时刻关注着雪女,知道那天洛野找雪女,两人打架,雪女输给了洛野,想着如果被对方知道是雪女伤害了自己的同伴,一定会找雪女麻烦,然后杀了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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