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共上下三层,每一层都挂着许多展览的画作,有名不见经传的,也有举世闻名的。余白越看越兴奋,如若成功,那他就会被捧上最顶峰的位子。
    他很兴奋,很激动,手都在抖。
    他旋转着身体,看着这上下三层,金碧辉煌的大展览,一瞬间就跟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昨天那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出现站在他不远处,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余白:是你?
    男人向他伸出手。
    那微笑的模样真是神秘,仿佛在他背后的不是大展会,而是一个普通人抵达了不了的新世界,而他就是带领幸运者走进大世界的指引人:
    欢迎来到大展会,亲爱的余白先生。
    请您跟我来。
    余白喘着粗气,带着满身贪婪和欲/望,一步步的走向那个男人。因为过于激动导致脚步有些不稳,在旋转的阶梯上崴了好几下。
    他来到那个男人身边,跟着男人走到第二层展厅。他不知道,其实他从进门起,他所有的一切小动作,小情绪,都被那只站在高处的羚羊尽收眼底。
    要我现在过去么?一个带着红色大礼帽的女人扭着腰肢出现在江野身边。江野点燃一支烟,笑了笑:不急,再等等。
    *
    余白的画被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吸引了不少人的驻足。
    人们都在夸赞这画里的男人容颜有多么俊美,余白听了很久,却没有一个人夸赞画师画得有多好。
    他起初听到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没有过多听进去,有人赞美他就很开心。
    这幅画真的好啊。
    太美了,太惊艳了,挂在这个地方真是瞩目。
    是的。
    他的画就该被挂在这里。
    余白站在人群里越来越兴奋。
    直到又一批人围过来。
    其中一个带着红色大礼帽女士皱着眉对这幅画提出了质疑:为什么这幅画的用色看起来那么诡异?
    余白看向她。
    红色用得也太多了,感觉有些毁了意境。除了画中的人物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地方值得称赞。
    居然是林女士!
    人群骚动起来,这位女士似乎是一位很知名的人。
    随着她质疑的话一出就好像刮了一阵风一样,所有人的评分开始变得质疑,开始对这幅画品说出不满。
    余白听得拳头紧握。
    他不甘心的想去找那个女人询问清楚,扭头的一瞬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
    人群里都看不到那一抹红色的倩影,她就好像忽然蒸发了一样。
    *
    我这样说行吗?那个画家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余白要找的那抹红色的倩影就站在江野身边,向他表示疑惑,真的能影响他么?
    别急江野嘴角的讽刺越来越深,盯着余白时,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贯穿了一切似的。
    可是女人还想开口说什么,就见那医生戏谑似的做出一个比枪的手势,朝着楼下那小画家开了一枪,
    让子弹飞一会。
    作者有话要说:  ps:
    在没有完结前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反转。
    第36章 Chapter (36)
    女人一惊, 下意识的看向展会的余白,他已经站起来了,低着头站在他的画作面前,拳头捏紧得死死的。
    周围的人还在不停的说。
    这画真怪呀。
    是呀, 怎么看着那么奇怪。
    红色为什么用那么多?看着好压抑, 像个疯子画的。
    余白的拳头握的越紧,江野嘴角的笑意就越深, 直到他的老鹰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喝:够了!!!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注意力都落在他一人身上。
    余白喘息着, 捏紧着拳头, 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那声够了传遍上下三楼。之后那小画家在所有人的面前把那幅自己引以为豪之作给摘了下来, 往外跑去。
    果然那颗子弹击中他了。
    小画家崩溃了。
    带着帽子的女人看着有些心疼, 说实话那幅画她觉得真的很不错, 无论是画技还是上色还是境界, 都称得上是一流的。
    她看着身边俊美的男人, 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要这么打击一个新起之秀的心灵, 于是她问了:江野,你搞这么大动静, 这么大的场子, 就是为了单独针对他一个人?为什么?
    不为什么。江野笑了一下。
    老鹰这种东西自由惯了,是不会心甘情愿的投入食草动物的怀抱。
    在那之前
    他阴狠地笑了一下:我要折了它的翅膀。
    言罢, 他在服务区拿了一把黑色的雨伞,从旋转楼梯上大步而下, 追着那小画家跑走的方向去了。
    那戴帽子的女人还是了解他的。江野一向这样,做事诡异,不问缘由,这四年以来但凡被他盯上的人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小画家
    怕也是凶多吉少。
    外头下雨了。
    余白抱着画躲在街角一块很小的地方, 为了保护那副画他用身体挡着,自己被淋的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
    那副画还是被淋了。
    色彩随着水珠融化。
    余白怔愣愣的看着,脸上滚落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珠。他看着画上江野融化的身体和脸庞,一瞬间慌得不行,颤抖的用手想去阻止,可还是融化了。
    一黑色的伞举在头顶。
    江野出现在他身后,垂着眼眸看着他,眼里流露着一丝心疼。余白抬起头,就是他深情的眼眸,跟忧郁的大海一样,让他整个人深陷在里面难以自拔。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瞥了一眼他怀里的油画,那已经被雨水冲刷得看不清任何东西了。余白还是在死死的护住它。
    是你
    余白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红通通的,看起来委屈又带着一丝不甘心。委屈是因为被其他人贬低,不甘心是因为画不出江野所有的神采。
    江野向他伸出手:先起来。
    余白抓住他的手,本来江野也没用多大力,他却跟一根脆弱的柳条似的,顺势的靠进了他温热的怀抱里。
    江野的瞳孔震了一下,却没推开他,好久好久,才伸手搂住了他纤细的腰。
    江野我需要你余白整个人都在颤抖:我好需要你,我真的好需要你,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
    我来找你也是想回复你这件事的答案。江野将他往怀里揉得更深了些,那削薄的唇贴在他耳边,语气有些缠绵:只是这几天找不到你。
    我余白撒了慌:抱歉,手机最近没怎么带在身边。这可能是他撒过最蠢的谎言。
    余白故意将手缠绕上他的脖子,讨好似的贴紧他: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就可以天天见到我不好么?
    江野缓缓吐了一口沉闷的气息,哑哑道:好
    余白忽然激动:你说什么?
    江野勾了勾唇:我说好,我们在一起。
    余白笑了,是因为激动过度笑的。
    他主动踮起脚,对羚羊献上了自己的吻,他吻得热情且奔放,疯狂的索取着对方的热度,从而温暖自己的灵魂。
    他现在就像一条即将渴死的鱼,迫切的需要水的滋润,江野就是他的水,就是赐给他生命的源泉。
    那把黑色的伞落在地上。
    江野将他摁在在了角落里,像是隐忍许久似的,爆发般的回吻了回去。明明是他主动钓他的,余白反而有点接受不了对方来势汹汹的吻,忍不住低低喘息了起来。
    两条舌头混着雨水纠缠。
    江野浑厚的低音炮在换气的时候时不时发出一声闷哼,又欲又绝,身上爆发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荷尔蒙。
    那一刻大街上许多人都在看他们,看得面红耳赤,似乎没有人见过这么大胆又奔放的吻,好像随时都能点起火似的。
    两人从大街吻到车内。
    余白累了,想把他推开。
    江野不依不饶的从驾驶座压到副驾驶,再次堵住他的唇。余白喘息着把他推开,四目相对时,他才发现那双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对欲/望的渴望。
    江唔
    唇又被堵住了。
    余白无助的喘息:等等等唔嗯
    不对,他不是对他恐惧么?
    不是禁欲类型的么?
    怎的
    忽然变得这么
    余白被吻得受不了只好仰着头,不再给他吻。他却辗转的去轻咬他的脖子,咬得他一阵又一阵的颤抖。
    去去我那
    余白颤抖地开口,江野不愿意,动作没有停下来。余白摸到他的耳朵,烫得跟火炉似的,于是仔细看了看其他地方,他的脖子和手臂上都是过敏引起的红痕。
    不行。他把江野奋力的推开,喘着气说:过敏严重是会死人的。
    江野坐在那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不甘心和渴望都在那双眼睛里。余白只不过开了个头,去引他上当,却没想到会让他变成这样。
    他害怕了,伸手抵着江野结实的胸膛,不敢再去看他:我我有点不舒服刚刚淋雨很难受这种事情改天吧
    江野喘息两口之后,靠在了驾驶座,口干舌燥的他拿了一瓶矿泉水,将它一饮而尽,又拿出过敏药吃了两颗。
    去你那吧。
    他道,开动了车子。
    车急躁的行驶而动。
    回家的路上。
    余白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回去后,他跟江野一前一后进画室,江野悄然把反锁上,一脸渴望的向他走近,他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原本费尽心思钓上来的鱼却因为体积太大自己吃不消,余白害怕的退后两步,在他脑海里的剧情不是这样走的。
    你他被他看得浑身不适:你还对我过敏,还是别了。先治疗过敏吧,反正时间还多。
    终于那医生再没行动,只是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眸:四年前我不怕死,现在怎么会怕死呢。
    四年前
    余白瞥向他的手腕,那里还有一条狰狞恐怖的刀疤。也许有些愧疚,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次性手套带在手上,然后再去牵起他的手。
    对不起,是我去晚了。
    我从没怪过你。江野任他牵着,隐忍着内心的情绪。余白似乎看出来了什么,指了指画室最里面:洗手间在里面,你不必刻意的隐忍,想去就去。
    江野去了。
    余白目送着他去的,他走之后,他把画室简易的收拾了一番,刻意的为江野腾出了一个新的布景区。这次要比上一次精致,专门为他准备的。
    江野出来的时候余白在调颜料,调得特别认真,完全没发现那男人已经走到他的身边。
    江野站在他后面:你想让我当模特么?
    余白一愣,反应过来后身体有些僵硬:可可以么?
    是你的话。他的声音温柔得要命:自然可以。顿了顿,讪讪的解释了一番:之前拒绝你,是因为我怕我不够优秀,配不上你的画作。
    怎么会。余白下意识的转身去抚摸他的脸,像抚摸着宝物那样爱惜:你可是神赐给我的礼物,怎么可能不完美呢?你是最完美的。
    你在江野皱起眉,似乎听不懂他这话里的意思,又像是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正常:说什么?
    余白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失态。他慌张的眨了眨眼,说道:我的意思是,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完美。
    这听起来像句情话不是么?
    江野配合的低下头想吻他,却被余白伸手挡住,以:你对我过敏为由。抗拒着他的亲热。
    过敏药是强性的。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比起站在那当你的模特,我更想他贴近了些,喷出的呼吸都是炽热的:要你啊。
    先画完吧。余白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画完之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可真?
    嗯
    他还在站在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那眼神就跟点燃了导火索一样,一触碰就会引发不可抑制的爆/炸。
    余白将他推开,低着头,故意转移话题:你饿了么?先不着急画画,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江野也没拒绝:都好。
    余白不舍的放下画笔:你想吃什么?
    他温柔应:你做的都行。
    好吧。余白取下围布,转身画室的小厨房走去。进去之后,他立马反锁上了画室厨房的门,跟逃出生天一样,支撑着台子狂喘气。
    那动静很大。
    江野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余白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板药,犹豫着要不要放。他不想和江野做/爱。他只想要他当他的模特。
    门外的男人就坐在玫瑰小花园里,和他的玫瑰融为一体。他懒洋洋的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顺便瞥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挑衅似的挑了挑眉尾。
    在摄像头的另一端有个少年在看着,看得浑身发抖,怒不可竭,一下热血冲上头,把他办公室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沈念疯狂着编辑着短信,给余白发过去:余白那个疯子他是故意接近你,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想毁了你。
    短信被拒收。
    沈念又给余白打去电话,电话却是江野接的,那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离开我的办公室。
    顿了顿,讥讽一笑,说道:别担心,我给你叫了120,省得我明天过去的时候还要清理你的血迹。
    第37章 Chapter (37)
    江野挂掉电话的一瞬间。
    办公室的把手开始疯狂摇动, 有人在外面开门。因为沈念进来之前反锁了,那人没人钥匙,只能用粗暴的蛮力开门。
    沈念惊了惊,反应过来后四处观望着周围的环境。
    这办公室没有退路, 唯一可以殊死一搏只有窗户, 可他的腿骨折现在还没好,这里是四楼, 爬窗户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 一只手悄然从背后捂住他的嘴,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声音很好听:嘘, 别说话。
    她长得非常漂亮, 漂亮得像个明星,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张漂亮的脸上现在布满了淤青, 看起来很可怜。
    何彩珠拉着他悄悄躲到茶水间里, 把沈念藏在茶水间的柜子里, 小声说道:你就待在这里等会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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