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他喘起气来。
    从刚开始的微喘,到现在的重喘,江野像是犯了哮喘,明明喘得很狼狈,却看起来却有一种异样病态的美。那张脸就算是狼狈,也是叫人心疼的。
    他们不过是短暂的欢愉而已,虽然上过床,但我从没有对谁动过心。
    别说了
    如果江医生你愿意,我可以只爱你一个的。他这话渣得像个承包过一整个鱼塘的男人。
    我让你别再说了!!!
    刺激得江野浑身颤抖,疯了一样站起来抓着他的双肩,眼睛红怔怔的,看起来像要吃人一样。
    余白任他抓着,不躲不闹,目光犀利的贯穿他颤抖的瞳孔:江医生你现在看起来很慌啊?
    面对他的挑衅和故意刺激,那俊雅的医生再也僵持不住,扶着额头跌跌撞撞的往洗手间走去,这一切的过程余白都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江野出来的时候,余白就懒洋洋的坐在他办公的位子上,随意的翻阅着他以前治疗过的病历案,又拿起他的杯子喝水,随意到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
    江野没管他,坐在茶几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就着茶吃药,药丸刚倒在手掌心里就被余白夺走。
    这种药吃多了只会让人的神经越来越衰弱。
    江野泛白的指尖还在滴水。
    余白把药扔在垃圾桶里,又递给他一张卫生纸,示意让他擦擦手:我不就是你的药么?你为什么要抗拒我呢?
    余白的表情现在看起来很可怜,像个渴望人爱抚的孩子。江野盯着他,一瞬间视线难以聚焦。
    他蹲下来,依偎在他膝盖上:你就不想抱抱我么?
    话音刚落,余白被粗暴的扯起来,整个人被他推倒在沙发里。男人睁着一双红血丝密布的眼眸,支撑在他身上,喘着粗气,像极了一头暴走的野兽。
    余白淡定的解开胸口的扣子。
    一颗
    两颗
    江野的眼神逐渐慌乱。
    那身下的人儿精致的碎骨裸在他眼前,像极了一块香甜的糕点,真是诱人。余白用轻飘飘的语气,诱惑着那头不知所措的羚羊:想要我么?
    江野浑身都在颤抖。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里的少年重叠,他恍惚间又看到浑身是血的余白躺在他身上无助的哭泣。
    他看向自己颤抖的手,指缝间流的是鲜血,滴滴答答的。沙发里一片血红,余白的身上,还有地板上,哪里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江野瞳孔因恐惧而扩张,他慌张的从余白身上退下来,一路喘着往外跑去,不敢再回头看余白一眼。
    余白眼神空洞洞的躺在沙发里,看起来有些茫然,好久之后,他才有动作,却是用手臂挡住眼睛,哭了起来。
    这场暗潮涌动的狩猎战里。
    两个人都遍体鳞伤。
    *
    沈念烦死了。
    他这一个星期都看不见他师父,这不靠谱的师父画室也不要了,生意也不做了,一天天往外跑,把画室里这些生意上的破事儿都丢给他。
    答应好客人的画到现在还没好,现在客人闹过来,他就只能委屈的站在那被客人指指点点,骂得狗血淋头。
    你说说我都等多久了!你们店就这么办事的!!
    对不起,老板我会跟他说的。
    我还等他回来!快退钱!!
    哥,你冷静点,生气伤身体。
    别他妈扯犊子!赶紧退钱!
    沈念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余白回来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沈念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扑了过去:师父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被口水腌入味了!
    余白皱皱眉:怎么了?
    沈念指着屋里站着的中年男人:那个男的吵着闹着要退钱。
    哦。余白走进去面无表情的对他进行赔付。如果是画室的问题,导致退款的话,画室这边是要赔给买家双倍的。
    余白在生意这方面平时跟只铁公鸡一样,几乎没有谁能在他手里得到双倍赔付,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再说了,还有一天的时候才到交画的时间,他怎么就心甘情愿的赔付。沈念在一旁看得直皱眉,转念一想,能影响余白整个人的除了那个男人之外,估计再无其他。
    客人走后,沈念跟在余白身后,脸色沉闷闷地:你这几天是不是去见他了?那语气里颇有点妒意和幽怨。
    余白没回答,只是扔给他一把二楼的钥匙:这几天我都不会待在画室里,二楼给你用,没事的时候帮忙打扫一下。
    说着他转身走了。
    沈念没有拦,往他背后悄然黏了一个东西。第二天沈念就通过这个东西,找到了余白这几天经常去的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定位器。
    精神科?沈念在那栋雪白的大楼前,陷入沉思:难道他没有骗人?真的是来看病的?
    揣着疑惑他走进那栋精神科医院。
    前台小姐微笑着欢迎。
    您要,欢迎来到精神疗愈诊所,请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他嚼着口香糖走过去:问一下,最近你们这里有没有来过一个姓余的男的?
    前台小姐为难道:抱歉呢,客人的隐私我们是不会透露的。
    呃他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那,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和我长得特别像的男的?
    特别像
    前台小姐一目了然:您找江野医生是吧?
    果然在这。
    沈念不悦的眯了眯眼:是。
    抱歉呢先生,江野医生需要预约才能见奥。她话音刚落,座机电话忽然响起,她接电话回应了几声后,又改口对他说:先生您跟我来吧,我这就带您去见江野医生。
    沈念跟在她身后上了四楼,前台把他带到一扇木质门前就走了。他迫不及待的打开门,满脸敌意的走了进去。
    江野就坐在办公桌前,一只手支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指拨弄着桌子上一个弹簧做的小丑玩具。
    他看起来很无聊。
    这个玩具是他上一个病人送给他的。
    一个小孩。
    因为太过沉迷于一部电影里的小丑,他在生活中做什么事情都在模仿他,模仿他滑稽的模样去逗别人开心,直到彻底迷失自我。
    沈念坐在他前面。
    这个位置余白也坐过。
    你就是我师父的前男友?他不爽且嚣张的把一双腿搭在了江野的办公桌上,看起来像个流氓一样。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不久。也就江野缓缓抬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流转着,看起来有些惊艳:十九年。
    和他对视的时候,沈念在他面前不知为何心里生起了一丝不自信。这张脸的确和他长得像,但某些地方又不是很像。
    大概是气质?
    眼前这个男人一举一动优雅到极致,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致命的吸引力。而他在他面前,就像个毛都没长齐的街头小混混,还是那种蛮不讲理的混混。
    他搭在他办公桌上的双腿都不自信了。
    认识了十九年?
    操,他才认识余白三年。
    这一下更不自信了。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分手了不是么?沈念强撑着底气,尽可能的保持着他进来时候的嚣张气焰,正了正衣领,说:自我介绍一下。
    我呢,叫沈念。是余白的现任男友,也是他的徒弟。
    那拨弄玩具手指忽然一顿,红鼻子的小丑被江野推得四分五裂,散乱在桌子上。
    此时墙上电视机正在放映着一部电影,是江野为了治疗那个孩子特意看的那部小丑电影。里面的小丑站在游乐园里,刚好说了一句话:你拼了命模仿别人的样子真是够蠢的。
    江野觉得很有意思。
    沈念一张脸都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
    余白没有跟别人睡过,他说那些话就是单纯的为了刺激江哥。
    沈念也没有和余白交往,他说那些话,也还是为了刺激江哥。
    第31章 Chapter (31)
    你是故意的么?沈念冷冷地开口。
    江野没有回应, 目光落在他身后。
    办公室的门是开的。
    余白怒气冲冲的走进来。沈念只感觉背后一凉。余白已经走到他后面,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跟拎鸡崽似的把他往外拽去,一点面子也不给。
    沈念不愿意出去, 抱着门框不撒手。师徒两就在门口僵持。余白低声呵斥他:谁让你跟来的?
    他把那枚用口香糖黏在他背后的追踪器反黏在他身上:你还敢定位我??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沈念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黏唧唧的撒娇:哎呀师父, 你别那么凶嘛。
    余白把他推开:别来这套!
    要不是这是他相处三年的徒弟,他早就把他头给拧下来了。
    两个人你来我回, 动作跟打情骂俏一样。江野听不见声音, 但觉得很刺眼, 压了压唇角, 似乎不开心了。
    他像只得不到关注的猫一样, 悄悄的用手背把桌子上放着的一盏茶, 一点点的往边缘推, 一直到茶杯推下去, 咣当一声, 落在地上, 四分五裂。
    余白的注意力才重新落在他身上。
    江野低身去捡那些茶杯的碎片,食指的指腹不小心在碎片的边缘划了一下, 割得很深, 鲜血沿着他泛白的指尖一滴滴落下,滴在雪白的瓷砖上绽放出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他跟没事人一样就着受伤的手指继续捡那些碎片。这时另一双手不知道从那里伸出来的, 在他之前将那些锋利的碎片收走。
    期间余白不下心碰到了他的手,江野就跟触到了火似的, 收了回去。
    那个躲避的动作说实话挺伤心的。
    处理一下吧。
    余白说。
    对方没说话,起身想去洗手间,手里还拿着一瓶平缓神经的药物。余白淡定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江野的脚步一顿。
    余白将碎片扔掉, 垂着有些落寞的眼眸:只要我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以后也不会需要这种药物克制自己吧?
    这几天打扰你了,江医生。余白难过的低着头与他擦肩而过,再也没回头看过他一眼。
    江野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看着他离开,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作。
    *
    沈念在外头等余白。
    明明办公室的气氛现在特别的沉重和悲伤,他却笑得比过年还开心:师父就走啦?
    余白:嗯。
    沈念跟在他后面,走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江野一眼。他原本是想挑衅他的,却撞上了一双无比阴郁的眼睛。
    那眼神很可怕,像狼一样阴狠,像鹰一样锐利,更像一把刀悬在头顶上。
    沈念从来没见过那种眼神,直感觉脊背发凉,他所有的挑衅那一瞬间被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他想跟余白说这件事儿的,但是发现余白也在阴沉着脸,还没等他开口,余白的巴掌忽然扇了过来。
    沈念被一巴掌打得怔住。
    余白坐在驾驶座狠狠瞪着他:谁让你去找他的?
    师师父沈念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还是余白第一次动手打他。
    在他印象里,余白不是那种会打人的性格,现在激动到要打他,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
    好久,他才低着头,说了一句:对不起。此刻的眼睛都委屈红了。
    余白的气还没消,一把揪住沈念的衣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话顿在这里,他似乎在犹豫什么,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生气的把沈念放开:算了。回去立马收拾东西滚,有多远滚多远。
    沈念红着眼笑了一下,笑得有点可怜:为什么?他回来就让我滚?
    他颤抖着声音问余白:就因为他比我出现得早?
    这不公平。
    他也可以对师父好的。
    沈念拉着余白的衣角,试图对他撒娇,唤起他的怜悯:师父
    余白头疼得很:滚下去。
    我要是不呢?沈念执拗得厉害:他没出现之前我们都好好的,他出现之后,师父你就变了。
    为了走进他的世界他用了三年。那个男在他的世界消失四年,却只用了一眼就把他从他的身边抢走。这公平吗?沈念觉得一点儿都不公平。
    我跟你从来没有什么关系过,你不要自作多情。余白话说得狠。
    沈念现在只有十七岁,还在上学,经常性的课也不上,天天往他这里跑。
    余白想着,把他骂回去上课也好,就他这个智商,再跟他待下去,什么时候自己丢了一条命都不知道。
    不要。
    少年倔的跟头驴似的。
    余白不耐烦的想把他踹下去,可是忽然之间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浑身使不上劲儿,软趴趴的躺靠在了驾驶座。
    沈念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微妙:师父你是不是低血糖发作了?他经常看他师父发作低血糖。
    余白难受的喘着气指向车底下的柜子:那里有糖,帮我拿来。
    少年没有动。
    余白又重复了一遍:拿糖。
    沈念拿了一颗糖,却没有给余白。余白皱了皱眉,就见那俊秀的少年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他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沈念放肆的从副驾驶压到驾驶座来,用最无辜的语气说着最大逆不道的话:我想要你。
    小混蛋把那颗救命的糖叼到了自己嘴里,也不让他去拿,笑得坏极了:吻我啊余白,我嘴里有糖。
    余白太阳穴上的青筋在跳。
    小混蛋越来越放肆,把唇离近了些,含着糖,诱惑他:今天你要吃了我的糖,你就要跟我在一起的。
    两个人一上一下,姿势暧昧。
    车窗还没放下来,车内干点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余白瞥了一眼对面马路边,那里正双手插兜站着一个俊雅的医生,安安静静的看着车里的一举一动。
    他看不清江野的表情,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扭头离开了。
    你完了。余白使出所有力气,一巴掌把身上的小兔崽子扇了下去,疼得沈念捂着脸直抽凉气。
    余白拿了一颗糖,喂到自己嘴里,已经懒得生气了:最近想吃什么就去吃,吃好点,钱不够找我要。
    沈念满脸疑惑。
    就听他又道:免得以后吃不到了。
    余白这话带着一丝调侃,又好像在对他下最后通牒。好像他马上就会离开人世似的。沈念没放在心上,只当他在调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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