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声音如春日的暖阳般温和,但听在祁震和温余的耳中却比严寒的风还要刺骨。
    大皇子对身后排成两排全副武装的卫兵摆了摆手,温声道:去把在场的所有温姓和祁姓的人抓起来,不要有遗漏。
    是!殿下!
    温余看着逼近的卫兵,脸比纸都白,他不停地往后退着,向三皇子的方向嘶吼着。
    三殿下,救我啊!我都是为了您才做的啊!救我啊!
    大皇子看着脸色同样惨白的三皇子微微挑了下眉,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三弟,温上将在向你求救呢。
    三皇子凤眸闪过抹犀利的冷光,温余真是个废物!那么点事情都能败露,现在还想牵扯到他!做梦!
    没用的棋子就该扔掉,他又不是收破烂的!
    大哥,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三皇子露出抹乖巧的笑,心里呕的要死,都怪温余,现在他居然要来讨好他最讨厌的大哥。
    殿下!您怎么能说不懂呢?!温余手被电子手铐铐着,被卫兵拉着路过三皇子时,一脸的狰狞。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能登上皇位啊!您怎么可以在这时候舍弃我!
    哦?皇位?大皇子从胸腔内发出声低笑,眉眼柔和好似一幅春日美景。
    堵了嘴,拉上飞船,太吵了。大皇子轻轻叹气。
    对不起殿下,属下考虑不周。那人忙拽起温余礼服的衣摆,塞到了他的嘴里,拎猪一样把人拖走。
    大哥,你听我解释,不是他说的那样的,他在诬陷我,真的。我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怎么可能去动稀有金属呢?
    我知道那玩意有多重要,那是帝国的命脉啊,大哥你信我,信我啊!
    三皇子慌得一头一脸的冷汗,刚刚的嚣张不在。扯着大皇子袖子急于解释的模样,倒真有几分普通人家做错事被诬陷的孩子,求家人信任的样子了。
    可惜,他们生在帝王家,是同一个目标的竞争对手。
    这一场争斗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心慈手软一点,得到的回报是宝座还是流放就不得而知了。
    大皇子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哪怕他笑的再温和,也不妨碍他的狠。
    咔哒一声脆响,三皇子觉得手腕上一重,瞳眸猛地一缩,低头一看,就见他那双白皙的手腕上压着一副又宽又黑还带着蓝色光芒的手铐。
    你铐我?!三皇子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看大皇子,双手用力地晃着,我是帝国的皇子!你居然这么羞辱我!你怎么敢?你凭什么?!
    大皇子落在光屏上的食指向右一划,屏幕上的逮捕令换了字体也换了照片。
    就凭父皇亲自写的逮捕令。三弟,你这次犯的错,可是用不到豁免权的。
    带走。
    两个人忙上来,带着面色狰狞可怖的三皇子上了飞船。
    第79章 姻亲
    就在大皇子转身要上飞船时,一个卫兵拎着楚楚可怜的祁语来到了大皇子的面前,为难地问道。
    殿下,他吵的厉害,说自己不是温家也不是祁家的人,要见您。抓捕名单上也确实没有他,您看要怎么办?
    大皇子歪了下头,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某个角落里,和谁对视了一眼,但也可能只是随意扫了过去。
    名字?
    祁语吓得直打摆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兵急了,这时候装乖了,那哪能行啊,拎着祁语衣服领子的手臂用力地晃,殿下问你话呢!快答!
    祁,祁语。祁语吸了吸鼻子,抖着答道。
    你和祁震是什么关系?和刚刚的温余又是什么关系?大皇子落在祁语白色礼服的目光含着丝玩味,明知故问道。
    祁震,是我父亲。温余,温余是我丈夫。
    你看,这不就有关系了嘛。大皇子微笑着看一旁的卫兵。
    可是殿下!我真的没有参与过他们的事情啊!我不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我就是个没用的私生子,联姻工具罢了。求求您,不要抓我。
    祁语这会儿也顾不上哭的好看不好看了,只想着面前的大皇子能发发散心,放了他。
    可惜,事情并非如祁语所愿。
    大皇子遗憾地叹气,温声道:帝国律法,祁震和温余犯下的罪,是要整个家族连坐的。
    按照婚书和祁家家谱来论,你祁语怎么都是在上面的。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了。
    怎么会?祁语像抽了魂的布娃娃,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任凭卫兵拎着他上了飞船。
    在舱门关闭的刹那,他终于看清了那两抹深色的人影。
    带着金丝边眼镜,拿着漆黑色手杖的祁念之勾着唇角,无声地吐出了一句话。
    祁语,如你所愿。
    祁语笑了,笑着笑着就成了嚎啕大哭。
    他躺倒在地上,哭的抽搐,模糊的视线中是同他一样狼狈倒在地上,嘴里堵着布条,不停挣动扭转,像条蛆虫一样的温余。
    是啊,如我所愿。祁语用力闭上了眼睛,耳边是吵杂的怒骂声。
    他确实与温余结婚了,可等着他的不是天堂,而是地狱。
    因为温余的婚礼,祁家和温家的核心成员都在现场,为大皇子减轻了很大的工作量。
    后续收尾工作就简单的多了,看了场大戏的宾客们在全副武装的卫兵的指引下,有条不紊地抱着头下楼。
    花园内的直播设备在所有人被押上飞船的那刻起就被全部关闭并没收,但并不妨碍全帝国的人民吃到这口新鲜的瓜。
    又或者可以这么说,大皇子是故意让抓捕的全过程曝光在全帝国人民的眼前。
    为了盟友,也为了自己。大皇子目光落在正缓缓向自己走过来的两个人身上,唇角的弧度又扬起了几分。
    大殿下,贵安。
    祁念之在大皇子面前十步开外的位置站定,左手放在胸口,弯腰行了礼。
    秦风站在祁念之身侧,吊儿郎当的表情收了,神情严肃地行了礼。
    大皇子还是那副笑眯眯的邻家好大哥的样子,语气温和又亲切地问祁念之,念之啊,你看这么处理,你还满意吗?
    祁念之懂大皇子话中的意思,说是全族端,但祁语这样的小虾米,自身就是在外的不能在外的外沿上,根本接触不到祁温合作的生意。
    完全是没他五八,有他四十,抓还是不抓都没所谓的。
    而大皇子故意挺到温余祁语签完婚书在出现,不过是卖他祁念之一个人情罢了。
    祁念之深谙大皇子和他是同一种人,都是面上看上去温和无害,实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扎手又难缠。
    大皇子的段位怕是比祁念之还高上些。
    祁念之很懂怎么对付自己这类人,顺着毛摸就好,千万不能在心里挂上了帐,那后果就不太美妙了。
    大殿下的恩惠,念之会铭记在心。挑不出错的一句话,实则是祁念之在向大皇子表忠心。
    还好,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对方就会明白意犹未尽的含义。
    大皇子眼底浮出抹精光,光芒转瞬又消失。不到一秒的时间,那双温和的眼眸中多了丁点名为算计的情绪。
    像念之这样优秀又通透的年轻人,帝国内已经不好找了。
    大殿下谬赞。祁念之面上是宠辱不惊的淡,心里却画了个大大的问号,他不都表示忠心了吗?这又是哪一出啊?
    我很欣赏念之你,要是能和念之关系更亲近些,我想我会更开心。
    ???一直在旁边做个背景板的秦风当场成了尊雕塑。
    ???祁念之一直淡淡的表情出现道裂痕,攥着手杖顶端的豹头的手紧了紧,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殿下,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秦风觉得自己要裂开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大皇子向念少表白?然后念少拒绝了大皇子?
    他会不会被灭口?会的吧,毕竟这样的秘信让自己听去了。
    那边秦风为自己将要迎来的悲惨命运哀叹,这边大皇子听了祁念之的话,罕见的露出抹诧异的表情。
    随即,大皇子笑开了,笑声朗朗,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眼角都沁出了泪花。
    祁念之脸黑成锅底,要不是对面是大皇子,帝国未来的皇帝,他早甩袖子走人了。
    哈哈,抱歉,哈哈。大皇子轻咳了两声,努力收起笑意,但弯下的眉眼和上翘的嘴角都能看出来他有多开心。
    是我没有说明白。我的意思是想和念之你成为姻亲。大皇子笑得如沐春风,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大皇子说欣赏祁念之的话不假,祁念之无论是手腕、计谋还是心性都堪称翘楚。
    大皇子会卖祁念之人情,为的也是之后祁家的支持。
    这个祁家不是祁震的祁家,而是祁念之的祁家。
    而祁念之有个非常好拿捏的软肋,那就是他的弟弟祁初之。
    当人们为了获得相同的利益时,会选择联姻。但这种相同的利益消失之后,看起来稳固牢靠的联姻,便会像是锈了的铁链,轻而易举就能破坏掉。
    大皇子明白联姻并非坚不可摧,所以一直未将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换取什么,但如果对象换成祁初之的话。
    那这个联姻关系就会是最稳固也是最牢靠的。
    ◎作者有话说:
    西维尔:听说又有人惦记我老婆?
    大皇子: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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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思念
    在大皇子期盼的目光中,祁念之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大皇子读不懂那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余光不经意地瞥到了一旁背景板的秦风身上,想从这个祁念之的好友脸上读出一点什么。
    大皇子惊讶的发现,秦风的表情和祁念之的表情同步了,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情况?大皇子心里划了个弧,有些拿不准祁念之的态度。唇边的笑越发的温和,如同人间四月天。
    念之你是怕我会对你弟弟不好吗?大皇子的承诺还为说出口,就被祁念之叹息着打断了。
    不,殿下,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祁念之看着大皇子脸上写着你快说,我等着呢几个大字,无奈地笑。
    大殿下,如果您能让德西莫上将离婚,那么我很愿意接着和您谈联姻的事情。如果不能的话,那么很抱歉,重婚是犯法的。
    大皇子表情一空,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德西莫?那个德西莫?
    当然,殿下,就是那个德西莫。祁念之勾起公式化的假笑,斯文得体。
    大皇子哑然,心中的天平上一边标明了德西莫,一边标明了联姻。一只无形的大手快速在天平两端增添砝码。
    最终,大皇子选择了德西莫。
    与祁初之联姻固然能给他带来利益,可如果这个利益的前提是惹怒一个安邦的上将。
    大皇子自问不值得,尤其是这个安邦的上将他还是个疯子。
    大皇子见过西维尔在战场上的样子,那时他年纪尚小,只觉得肾上腺素狂飙,一身热血都被激起来了。
    可夜深人静时,热血冷却,那脸上沾着血,一双绿眸发出幽幽的寒光的男人却成了可怕的梦魇。
    像是凶残的野兽,也像是没有人性的恶鬼。至此经年,在心中扎了根。
    野兽自那之后,大皇子懂得敬畏。同样明白了有些人能惹,有些人惹了便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大皇子果真如祁念之所愿,没在提联姻的事,打着哈哈跟祁念之又说了几句,便找了个要审讯要犯的借口,上了飞船带着机甲走了。
    刚刚还热闹的空中花园,转眼间只剩下祁念之和秦风两个人了。周围还是典雅的婚礼布景装饰,现在再看,是繁华过后的寥寥。
    路过拱门的时候,祁念之从拱门上抽出一支白玫瑰。
    玫瑰花在祁念之的修长漂亮的手中,更多几分娇美,好似天生就该被这只手握在掌心中呵护一般。
    秦风吹了个口哨,调侃道:都说人比花娇,今儿我算是开了眼了。
    秦风满嘴胡话,祁念之也不气,抬手把白玫瑰簪在了秦风耳侧,勾起一边嘴角笑。
    确实是人比花娇。
    祁念之动作快,秦风没反应过来时,花已经簪在了耳侧。淡雅的馨香飘进了鼻尖,秦风微微阖着眼,深深地嗅了嗅,乐了。
    别说,这花还挺好闻的。
    秦风也不摘,就任凭那花簪在耳朵上,臭美一样的招摇过境。
    不过也多亏他模样俊美,再加上一身玩世不恭的气质,这么簪着朵花倒是相得益彰。
    一路上收到无数的注目礼,他也不尴尬,反而是有顺眼的就回了个wink,十足十的风流公子哥做派。
    到后来,祁念之都觉得丢人,故意拉开了与秦风的距离,一脸的冷漠,摆明了和这人不认识。
    到了停车场,还是祁念之先一步钻进了一辆古董车里。秦风慢悠悠地晃到了车旁,拿着车窗当镜子照,颇有点顾影自怜的意思。
    这时,车门打开,伸出一只瓷白的手,拽着秦风的领子就把人薅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设定了自动驾驶的古董车缓缓驶出停车场。
    丢人现眼。祁念之横了眼歪在一旁的秦风。
    嗨,这花不还是念少亲手给我戴上的吗,我哪舍得摘啊。
    秦风笑嘻嘻地开着玩笑,就着这个姿势调整了个更很舒服的姿势,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的享受。
    这事现在就算是结了,念少你这回也能睡个安生觉了吧?
    祁念之掌心摩擦着手杖顶端的豹头,神色淡淡,既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恼。
    秦风也不在意祁念之理不理他,伸了个懒腰,说起来我也很长时间没休假了,念少,要不要一起去雪绒星度个假?
    祁念之坐在窗边,明明暗暗的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看上去像是尊玉做的假人。
    不了。祁念之缓缓转头看秦风,我打算在大选结束后去趟玫瑰星。
    想弟弟了?秦风知道祁念之和西维尔约好的是,大选结束后就带着祁初之回首都星。
    秦风的目光落在了祁念之被深色西装裤包裹的双腿上,眸色沉了沉。
    药剂的后遗症不仅仅是让祁念之的视力下降,腿也出现了一点小毛病。
    平时走路的时候不太能看出来,但只要走急了或是跑,就能看出来祁念之瘸了。
    但还好,腿不像是视力,是不可逆的。是可以通过后期复建能恢复的,只是耗时也辛苦些。
    嗯。祁念之毫不避讳地承认,指尖在手杖上一点一点的,大皇子的话让我不太安生,我没想到他会把主意打到小猪身上。
    秦风想起大皇子那番话,也觉得头疼。这一个两个的,怎么专捡着念少的雷区上戳啊,是生怕把这人惹不炸还是咋滴?
    念少你放心,大殿下是个很懂权衡利弊的人。他刚刚没提,以后也不会再打咱弟弟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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