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祁初之点了下头,抿了下唇,没在说话。西维尔索性坐在他的身边,也不催他回去,陪他一起沉默着。
    外面的雨还未停,也没有小下来的趋势。偶尔有闪电照亮了整个花房,但转瞬又会暗下去。
    低着头的祁初之不知道的是,坐在他身旁,让他觉得倍感安心的男人,此时的眼眸中满是浓重暗沉的黑,比外面的天还有阴沉几分。
    祁初之更加不知道的是,西维尔已经笃定了他和祁念之的话,祁初之已经听到了。
    但西维尔不知道祁初之听了多少,有没有听全。也无法判定祁初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会逃跑吗?西维尔抿着干燥的唇瓣,眼中染上了疯狂。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放任祁初之逃跑了。
    在来玻璃花房的一路上,哪怕风雨再急再厉,打在身上如何冰冷,西维尔都是以闲庭信步的悠闲姿态走过来的。
    这段期间,他至少已经想好了上百种将祁初之困在身边的办法。
    无论如何,他的初初不能离开他的身边。哪怕最开始的目的不纯,但他会用之后来弥补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过错。
    西维尔。
    有些哑的甜糯声音打断了西维尔的思绪,怎么了,初初?
    你们。祁初之话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措辞道:你和我哥哥的谈话,我听到了。
    西维尔隐在暗处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些,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在黑暗中,他的脸紧绷着,宛如上紧了弦的弓。
    是吗?西维尔温声问道,好似全然不在意一般,怎么没进来呢?初初不是很想见哥哥的吗?
    祁初之没想到西维尔会是这样的回答,他歪了下头,眨了几下眼睛,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表白啦啦啦啦~
    第74章 喜欢喜欢
    沉默,又是沉默。
    西维尔眉心拧地越来越紧,黑暗中的沉默是滋生心底黑暗最好的养料。
    就在西维尔即将要压抑不住暴躁之际,祁初之出声了,带了一点小嗔怪。
    西维尔,你捏的我手很疼。
    !西维尔猛地回神,低头借着星光玫瑰的光,才看清手中握着的小手瓷白的手背上已经红了一片。
    抱歉,我走神了。西维尔懊恼地皱眉,轻轻握着祁初之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谈话的。祁初之还是没想好怎么回答西维尔的话,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原定思路来说。
    我没有怪你。西维尔叹气,随即有些紧张,他怕自己脑海中的计划真的要用在祁初之的身上。
    初初,你听了多少?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
    我都听全了。祁初之打断道,轻飘飘的声音中带了羞窘。
    全部,一字不漏的都听全了。
    祁初之还是认为偷听是不对的。
    那初初你,还好吗?与想象中差的太远了,初初太平静了,西维尔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很好啊。祁初之耸了耸肩,不仅声音中听不到一点伤心,反而还反过来安慰西维尔。
    西维尔你放心啦,我没有哭,也没有伤心。真要说的话,会有一点失落。
    但只是一点哦,很小的一点。祁初之怕西维尔不信,加重了语气强调了一遍。
    祁初之又叹了口气,哥哥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其实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都懂的。
    西维尔沉默地听着,祁初之虽然说着抱怨的话,但语气中满是亲近与亲昵,反而像是撒娇。
    西维尔我和你说哦,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亲不是真的喜欢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称他为父亲的。
    父亲啊,可是很生疏的称呼呢。西维尔你会叫你的父亲为父亲吗?
    不会。在西维尔的记忆中,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的父亲是强大而温柔的男人。
    虽然待自己没有待母亲细心,但也给了他全部的父爱。
    或者可以这么说,没有父亲,就不会有现在的西维尔。哪怕父亲没有自己这样疯。
    我又不傻啊,他真喜欢我还是假喜欢我,我又不是感觉不出来。
    真喜欢的话,就不会处处限制我的行动范围,藏匿我存在的痕迹,只让哥哥出现在人前的。
    而我像是一件限定季节才会展示出来的商品,只允许在合适的时机和场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真喜欢我的话,就不会觉得我喜欢厨艺丢人现眼,而勒令我不准进厨房的。
    真喜欢我的话,就不会在我还不知情爱为何物时,就为我定下一个我当时根本素未谋面的未婚夫的。
    西维尔,我都懂的,我怎么可能不懂呢?我又不傻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哥哥太担心。我哥哥他,已经很累了。
    祁初之说着这番话时,并没有苦大仇深,甚至还带了点笑和调侃。但西维尔心却揪成了一团,疼得他发慌。
    西维尔不知道祁念之听到这番话,是不是会和他一样的感受。
    他们想要保护在羽翼下的小王子,不想让风雨侵扰,永远天真的小王子。
    其实早早地就懂得了察言观色,明白了亲人间的算计与龌龊。
    隐在暗处的眼眸内已经爬满了血丝网,狰狞又可怖。西维尔觉得呼吸间都是浓重的血腥气。
    胸口疼得憋着一口气,横冲直撞地想要发泄。可西维尔却只能强装平静,放在两侧的手握紧了拳,松开又攥紧,做着聊胜于无的发泄。
    祁初之不知道西维尔的 心理活动,更不知道西维尔已经愤怒地想去弄死他名义上的老岳父。
    祁初之怕冷一样地抱紧了膝盖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紧紧巴巴地,配着玻璃花房里的暗,像是长在暗处垂头耷脑的小蘑菇,浑身带着丧。
    西维尔,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坏啊。
    祁初之双目无神地看着脚边的闪着柔光的玫瑰,他语气很轻很轻,生怕声音大一些,就会被远在首都星的哥哥听到了一样。
    我明明什么都懂,可却不告诉哥哥。我只是想让哥哥再疼我一些,才一直没有说的。
    我只有哥哥啊。
    西维尔心中狠狠一痛,他用力闭了闭眼,克制自己过于汹涌的情绪。
    他展开手臂,把小蘑菇揽进自己湿漉漉的怀抱中,让小蘑菇在自己的怀中生根发芽。
    初初不是坏孩子,初初是最好的孩子。西维尔感觉到胸口的衣服被两只小手抓的紧紧的,俯身凭着感觉在祁初之的发上印上了个吻。
    宠溺的,疼爱的,不含任何杂念的吻。
    初初现在不仅只有哥哥了,你还有我。
    砰!祁初之的脑中霎时间炸开了百株烟花,明明西维尔同他说过很多甜蜜的情话,可都不及当下这句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话,让他心花怒放。
    祁初之抵在西维尔的胸口,微微用了些力气。西维尔松了手,放任他与自己拉开距离。
    西维尔,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祁初之歪着头,猫眼中洒满了璀璨的星。一句话,便在西维尔心中掀起了惊涛巨浪。
    感觉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西维尔单手将湿漉漉的发梳到了脑后,惊喜又无奈地笑。
    这个小坏蛋啊,不知道他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吗?
    还有,这个小坏蛋说错了。他对他不是喜欢,而是
    爱。
    啥?
    笨蛋初初,我是爱你啊。西维尔无奈地笑,声音低沉又磁性,如深沉的包容的海。
    我承认,最初的心动是因为你的眼睛,它们太纯粹美好了,让我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眼睛啊。祁初之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抬起脏兮兮的手去摸眼眶,糊了自己一脸的泥,真成了只小花猫了。
    那如果我瞎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西维尔厉声喝止。
    不要乱说话!
    哦。
    哎,你倒是听我说完啊。西维尔握住祁初之放在脸上乱摸的手的腕子,强硬地拉了下来。
    慢慢相处之后,喜欢你乖,也喜欢你活泼。想无时无刻看着你,想象世人炫耀我拥有最好的你,也想将你藏在只有我能看得见的地方。
    初初,爱太深奥,我无法参悟。可是我对你的爱,会直到我闭上眼不会再睁开的那一刻。
    这么说或许太过霸道,但初初,在你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你的合法伴侣就只能是我西维尔唐德西莫,不会再是其他人。
    至你生命终结之时,祁初之只能丧偶。
    初初,这就是我的爱。
    ◎作者有话说:
    表白的是初初,不知道宝子们猜对了没?下章有个只可意会的八十八手的车~
    感谢扔票票的宝子们,啾咪~
    第75章 夫人的花
    祁初之听得瞠目结舌,眨了眨眼睛,噗嗤一声笑开了。
    西维尔,你还真是霸道啊。
    西维尔轻声地笑,大大方方地点头认了,那你喜欢吗?
    圆溜溜的猫眼内闪过抹狡黠的光,西维尔晃了眼,竟觉得满花房中的星光都不及这双眼睛漂亮。
    西维尔没有等到祁初之的回答,反而是觉得唇上一热。暗绿的海面上倒映了出一双胖乎乎的含着笑的小月牙儿。
    笨蛋西维尔,你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有机会退货啊。
    祁初之喜欢西维尔,但他不知道感情的萌芽在何时产生的。或许同西维尔一样,也是一见钟情。
    也或许是西维尔对他耐心又纵容的态度,让他尝到了和哥哥不一样的疼爱的甜头。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祁初之才惊觉自己陷进了这个名叫西维尔的蜜糖陷阱中不能自拔。
    但还好,这个人的怀抱让他足够安心,这个人的存在让他足够喜悦,这个人也足够的爱他。
    如果陪伴自己走过漫长一生的人,是这个叫西维尔的男人。祁初之想,他非常的愿意。
    在西维尔为了一句笨蛋摇头失笑时,便觉得胸口像是被一颗小炮弹极重。
    回过神来的时候,视线之内成了能看到黑暗天空的穹顶,身下是被他压坏的星光玫瑰,鼻翼间是清淡的香气,而身上的重量是祁初之。
    宝贝,你这是谋杀亲夫你知道吗?西维尔苦笑,祁初之这一下撞的力气大了些,震得他后背和胸口都疼。
    西维尔无比庆幸来的时候让贝利尔将后背治好了,要不就这一下,那些结了的痂怕是要被玫瑰的刺都刺破了。
    现在还不算夫。花房中的暗色渐浓,仗着看不见,祁初之也不害羞了,一双小手撕扯着被玫瑰染蓝的衬衫。
    他贴在西维尔的耳边,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西维尔眼眸都瞪圆了,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
    初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啊。祁初之点头,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好吧。
    西维尔,你不想要崽崽吗?
    西维尔脑中嗡地一声,他的初初在说什么?要给他生崽崽?
    卡在祁初之柔韧细瘦的腰肢上的手用力收紧,疼得祁初之禁了禁鼻子。
    西维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自制力失控的一天,而现在,那厚实的壁垒城堡,仅仅只因为心爱的人一句话土崩瓦解。
    情到浓时,西维尔的绿眸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它们不再是骇人的鬼火,而是指引迷路人回家的灯塔,吸引着祁初之不停地伸手去抚摸。
    外面狂风暴雨依旧,而在夜色遮掩之下的玻璃花房内却是一片旖旎。
    雨在第二天的凌晨三点就停了下来,这个时候除了巡逻的人,整个城堡内静悄悄的,连贝利尔都进入了充电的休眠状态。
    而这时,只穿了条皱巴巴的长裤的西维尔抱着怀中熟睡的祁初之从花房疾步往城堡里走,那样子生怕走慢了一点,怀中安睡的人就会被雨后的冷空气吹病了。
    早上八点,贝利尔将做好的早餐送到了主卧,出来的人是它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但神情却像只吃饱喝足的狮子一样的主人。
    贝利尔向它的主人提出来想问候一下它最喜爱的夫人,结果是被它的主人一脚踢出了几米远。
    伤心的贝利尔深谙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退而求其次地哭唧唧地去照料夫人最喜欢的星光玫瑰们,想讨夫人的欢心。
    雨过天晴,阳光明媚,璀璨的光芒洒在还有雨珠的玻璃上,让那圆形的玻璃成了个巨大的钻石。
    而钻石的内部的景象,却吓的贝利尔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哀嚎。
    原本成片的星光玫瑰海不在整齐,中间凹下去了一大片,像是被什么摧残过了一样。
    就好似昨夜那场大雨是下在花房中一样,让这些漂亮脆弱的花朵无法抵抗暴雨的威力,匆匆结束了短暂的花生。
    啊啊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哪个不要命的拔了夫人的花啊!
    贝利尔眼中升起两簇熊熊怒火,气得小翅膀扑扇扑扇地。它转身张着两只短胳膊气势汹汹地离开。
    贝利尔就不信了,它抓不住破坏了夫人花的凶手!
    拉着厚实绒窗帘的卧室内,陷在柔软被褥中的凶手西维尔打了两个喷嚏。
    哪个不要命的在背后骂老子呢?西维尔在心中嘟嘟囔囔地骂着。
    他揉了揉鼻尖,一扭头就对上了祁初之蒙着水雾的朦胧睡眼,眸光向下便是带着点点落梅的天鹅颈。
    碧绿的眼眸转暗,西维尔把没睡醒的祁初之往怀中拢了拢,下颌抵在柔软凌乱的发间蹭了两下。
    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祁初之打了个哈欠,脑门抵在西维尔的胸口上,心跳声通过头骨传进了脑中。
    睡不着呀。祁初之声音沙哑,还染了一点娇,听在西维尔的耳中萌的他要喷鼻血了。
    西维尔,我腰疼,身上也难受,你是不是没给我洗澡呀?
    祁初之话音一落,温暖的大手就落在了祁初之的腰上按揉着,这样行吗?轻重呢?
    有一点轻。腰间的酸痛缓解了,祁初之舒服地眯起眼,就差喉咙里发出呼噜声了。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小祖宗,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我怕你冻感冒了,可是回来第一时间就把你放在热水里了。
    西维尔为自己申辩,睡得就差打起小呼噜的祁初之放进浴缸里都不行。
    他就转身脱衣服的功夫,再回头,祁初之就剩双合着的眼睛在水外了。
    西维尔当时吓的心脏骤停,一把把人捞起来,人工呼吸都做完了,结果祁初之愣是没醒。
    这话祁初之当然是不信的,他在西维尔怀中翻了个身,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做为冤枉自己的惩罚。
    西维尔也不气,乐呵呵地把人往怀里揽,跟两只汤勺一样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在光线昏暗的卧室内响起了两道平缓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说:
    就,那个意识流,花房Play,宝子们都懂得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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