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维尔虽然不太乐意看到祁初之在自己身旁的时间减少,但他最近做的事情也的确不方便祁初之知晓太多,便咬牙忍下这份不高兴。
    书房中那些吃灰的菜谱也终于派上了用场,里面记载的每样菜式都能被祁初之精准还原。
    按理来说这些菜应该都是进的西维尔的肚子,但祁初之一想到西维尔病才好,怎么也不肯让他吃这些油大的的东西,恨不得他顿顿喝粥养胃。
    贝利尔的思维理念是主人应该宠着夫人,洗手作羹汤一次是情趣,要是一日三餐,那绝对就是故意欺负夫人了。
    于是,贝利尔主动承担了西维尔一天三顿的粥,也让西维尔顺利地躲过了一劫。
    而奥莱斯欧塞他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哪怕他们见识了西维尔一天没有离开卧室的惨状,一个个对精致的能上美食节目的菜再三婉拒,仍是没有逃过祁初之的荼毒。
    蔬果得来不易,没有一个人舍得浪费。最重要的是,西维尔可是亲自到了餐厅坐在他们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试问,哪个敢不吃?
    没有,全部都强颜欢笑,战战兢兢地夹起一小块菜放进嘴里。吧唧两下嘴后,发现意外的好吃,与他们开始以为的难以下咽完全不同,便闷头苦干。
    而到了半夜,他们终于懂了西维尔那一夜遭遇了什么。
    不是食物的味道问题,也不是食物没有做熟的问题,也不是属性相冲的问题,是一种很玄幻的原因。
    世界上本来没有感同身受一说,可在他们挣扎在卫生间里的时候,他们忽然就懂感同身受这一词了。
    奥莱斯奄奄一息的时候,还有心思想,也不知道对虫族是不是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要是效果相同的话,小少爷的厨艺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秘密武器啊。
    自此之后,祁初之在欧塞等人心中已经从人畜无害的小少爷,升级成了堪比虫族的大杀器。
    他们是能不出现在祁初之的面前,就尽量不出现,生怕祁初之从哪里端出来一盘菜让他们试菜。
    是说话,面对祁初之亮闪闪的眼睛,他们是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可吃了之后的痛苦也是实打实的,最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他们降低存在感,让祁初之找不到他们。
    当然了,餐厅也不敢去了。一个个不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就是躲在城堡哪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啃营养液。
    可往往吧,就是心里美滋滋地想成一朵花。而现实就会用行动教会他们做人。
    贝利尔站在空旷地餐厅内,看着菜从冒着热气到凉掉,也不见有人来吃饭,气得两只电子眼泪汪汪地,转身飞快地滑了出去。
    它要去告那帮辜负夫人劳动成果的混蛋们的状!它要让主人挨个收拾他们!
    它要让他们知道欺负夫人的后果是很可怕的!夫人做菜那么香,可怜它是个机器人,吃不了东西,要不然他们哪里能这么幸运的吃到。
    贝利尔是在书房找到的西维尔,它气呼呼地扑扇着两片小翅膀,一脑袋就扎进了西维尔的怀中。
    力气大的将西维尔连着高背椅都装得向后挪了一步,发出哐噔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西维尔觉得自己被撞得内出血了。他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按住跟个钻头一样,在自己胸口360转圈撒娇的贝利尔的脑袋。
    这又是怎么了?西维尔口气无奈,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养了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的,就挑了个这么个又闹腾戏又多的回来。要不然,恢复下初始设置看看?
    贝利尔正巧将头转到了背后,一双泪汪汪的蓝眼睛和西维尔对上,看到主人若有所思的目光,一双小翅膀乱颤。
    主人,我敢打包票,您一定是在打坏主意。
    没有。西维尔矢口否认,面上没有一点心虚,你还没说发生了什么惹得你哭唧唧的。
    还不是您的那些不懂事的手下。泪汪汪的眼睛变成了两簇愤怒的小火苗,贝利尔挥着圆滚滚的小拳头,但它的脸在后背的方向,这样反而像是狗刨。
    他们居然胆敢浪费夫人的心意,不去餐厅吃饭。夫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全部放凉了!
    哦,是吗?西维尔闻言眼眸微眯,暗芒从眼中划过。薄唇挑起一角,似笑非笑地危险地很。
    既然他们不来,贝利尔就送到每个人的房间中吧。哦对了,记得告诉他们,如果谁剩下了或者倒掉了,那么S菜单翻五倍。
    !贝利尔眼睛亮的跟两个小探照灯一样,晃得西维尔手动将头的头扭正。
    贝利尔真的是太蠢了,没有写想到这样的好主意。贝利尔这就去给他们送到房间中。话音一落,贝利尔就已经欢天喜地地蹿出了书房。
    当晚抹黑进屋的众人看到桌子上的小饭盒一个个面露菜色,纷纷做出了扔掉的选择。
    但当他们看到贝利尔的留言时,一个个苦着脸站在原地,艰难地做着抉择。
    吃下去虽然会不舒服,但最多只有一晚。要知道五倍的S菜单,那真叫会累死人。
    吃!
    远在首都星被西维尔派出去,名义上的外交人员奥莱斯则幸运的躲过一劫。
    并且正与祁念之在首都星著名的旋转西餐厅中,进行着真正的烛光晚餐。
    留守在城堡中欧塞等人的痛苦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次小小的意外让他们获得了解脱。
    祁初之在处理一种有着异常坚硬的鳞片的鱼时,划伤了手。口子不大,只横贯了整个食指柔软的指肚上。
    可好巧不巧的是,这天西维尔心血来潮到了厨房,陪祁初之一起做菜。
    他正倚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光脑上奥莱斯传回来的消息。几乎是在血腥味出现的瞬间,他脸色一变,疾步向祁初之走了过去。
    祁初之轻声嘶了一声,手中的刀才放下,还没等细看手上的伤口,就觉得身后贴上来个人,伤着的左手也被一把扯了过去。
    有些急,力道却不重,像是再怕伤了他一样。
    祁初之微微侧头看着西维尔紧锁的眉,忙安慰道:没事的,就是一个小口子,一点也不严重的。
    初初,闭嘴。西维尔声音压的很低,带着不容忽视的薄怒和担心。
    祁初之知道那怒意不是冲自己,但西维尔这样的语调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怕是假的。
    他有些畏惧地缩了下脖子,乖巧地闭紧嘴巴。
    祁初之的手西维尔已经握过了无数次,早就熟悉他每一寸皮肤、肌理、骨骼,知道这只手上的皮肤有多么细滑,甚至连厚一点的茧子都没有。
    平日里自己碰的时候,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将这只小手攥青了碎了。
    可现在,一道口子横贯在细白之上,鲜红色从那口子上流出。红与白对比鲜明,也更加的触目惊心。
    对,西维尔现在就是觉得很触目惊心。
    饶是他见惯了人的鲜红,虫族的暗红近黑,被那些颜色浸染地几乎麻木的神经,在这一刻也突突地跳着疼。
    该死!就不该让他碰到这么危险的东西!
    以后不准再动刀了!西维尔怒道,随后抓着那截细白含到了嘴里。
    不唔。祁初之拒绝的话才说出了一个字,就被指腹上细密的疼痛和酥麻的感觉弄得一怔。
    他很快就明白了不停在伤口上快速扫着的温热的柔软是什么,脸上升起两团红云,就连眼眸都湿漉漉的。
    祁初之又羞又恼地往后抽着手指,忽然感觉第一个指节被牙齿扣住。力道不大,却不容许他擅自逃离。
    他气得跺了下脚,无奈地低头看西维尔。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西维尔低垂着眼,与头发一样的金色睫毛不卷,却很密实,像是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碧绿的海。
    过了一会儿,西维尔才缓缓抬起头。随着他的动作,祁初之看到薄唇与指腹见有一道几近透明的银丝,随着他的工作,那丝越牵越长,直至断掉不见。
    你怎么可以!祁初之哪里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又急又恼地瞪西维尔,手上用力后撤。
    别动,乖。西维尔低声命令道,看着微红的指腹上不再流血,才放了心,不过也没有松开手,而是拉着人往外走,已经不流血了。
    本来就是小伤口啊。祁初之辩白,根本就不用,不用含啊。
    祁初之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近如蚊呐。他本来想用另一个字,可那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
    添?西维尔帮他说了,消毒。
    什么,什么消毒啊?!祁初之羞窘道,那啥,才不消毒呢!
    消毒的。西维尔脸色缓了一些,语气中的暗沉也散了些,等回房间好好给你消消毒。
    我才不要!你怎么和老古董一样,还净信些不靠谱的东西。祁初之整个人都羞成了个粉红色的团子,这人根本就是个老流氓吧!张口闭口的那啥。
    还有,以后厨房不准去了。西维尔将卧室门推开,把祁初之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扶着沙发背微微弯身,一脸严肃地看着祁初之的双眼。
    祁初之一听,不乐意了,你不是说我喜欢就可以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不行了!
    以前祁初之被祁震勒令不准进厨房的时候,面上会乖乖答应,背地里磨着祁念之偷摸进。
    可能是被西维尔惯坏了吧,让他敢直白地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受伤了。西维尔压着心中的火,又强调了一遍,你受伤了,初初。
    这样的小伤口很正常啊,哪个做饭的都被刀切过手的。祁初之道,真的是很小的口子,一会儿就会长好的。
    其他人是其他人,他们就是把手剁下来我也不会管。西维尔深吸一口气,从这个压迫感十足的姿势变成了坐在祁初之的身边,轻轻拉着祁初之的手,垂眸看着那道小口子。
    你不行,初初。我会发疯的。
    祁初之闻言瞳眸微微缩紧,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来。他说不出来,但明白自己并不讨厌。
    他反手握住西维尔的手,语气中染上了娇,以后不用刀好吗?让贝利尔帮我切完,我做剩下的步骤,这样就很安全了。西维尔,好不好?
    西维尔想说不好,可是祁初之已经让步了,他也不愿意让他的宝贝觉得他是个独裁的暴君。
    眼眸狠狠一闭,西维尔长长出了口气,才不情不愿地道了声好。
    ◎作者有话说:
    西老狗对初初宝贝是保护过度,以后初初会少了一半进厨房的乐趣滴~下章渣爹和前未婚夫一起作死喽~
    第36章 李代桃僵
    首都星 祁家
    夜里十一点,洁白的四层别墅被外墙上昏黄的灯光渡上了层朦胧的光晕,像是童话中唯美的城堡。
    除此之外,整栋别墅在没有一丝光亮,好似沉水在了安谧的夜中。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祁念之和奥莱斯有说有笑地走出了电梯。祁念之在墙壁上轻轻摸了一下,昏黑的客厅内亮起了暖白的灯光。
    奥莱斯,你坐着等我一会儿,我找完东西,很快就下来。祁念之将奥莱斯带到沙发旁边,需要什么喝的吗?茶、咖啡或是酒?
    奥莱斯听到最后一个选项的时候,直接笑开了。仰着头,眸光带着调侃的意味看坐在沙发扶手上的祁念之。
    祁先生刚刚是没喝好吗?等下要不要再找个地方喝一杯?
    祁念之闻言笑着摇头,斯文温润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他们晚上吃的是西餐,配的是南斯星的红霞珠。
    红霞珠颜色如新生的朝霞一般纯正,因此得名。酒香浓郁醇厚,口感微甜,但在帝国所有的红酒度数中排名第一,实打实地高度数。
    他们两人直接开了一瓶,算下来每人半瓶下肚。他这个应酬和酒会磨出来的,都觉得脑子已经开始发懵。
    反观奥莱斯跟没事人一样,还能想着再续一局。果然美人再美,也要看是普通美人还是军部的美人啊。
    我认输。祁念之坦诚道:再喝的话,这一夜真的需要你照顾我了。
    奥莱斯闻言先是一愣,等祁念之后半句话说话,心中竟有些隐隐的期待了。
    他看着祁念之的蓝眸中闪着细碎的光芒,唇角勾起,柔声道:我的荣幸。
    祁念之被奥莱斯的笑晃得怔神,有些迷糊了的脑子中只觉得惊艳无比。
    红色快速爬上他的耳根,他转头不去与奥莱斯对视。轻咳一声,掩饰一般站起来转身,我先去取东西。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快步上了楼梯,转眼消失在拐角处。
    呵。奥莱斯忽地低声笑开,声音在胸腔中低低地震着,低沉而悦耳。
    真可爱。蓝眸眯起,他回味着刚刚祁念之耳垂上的红。该说不愧是小少爷的双生哥哥吗,都是那么可爱啊。
    早已心动的母胎单身狗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他必须要好好把握住。他笑着戳开晚上的光脑,快速地编辑着文件。
    这是他第一次任性地不想管现在是几点,只想赶紧跟西维尔分享喜悦,不,汇报工作。
    文字才编辑了两行,耳尖动了动,敏锐地捕捉到了声响。奥莱斯直起身,表情严肃地看着楼梯口的方向,慢慢地站起身。
    祁念之要取的东西就是一个装着他以前调查的,关于温家的一些不法的证据。
    以前想的是以此为把柄,等小猪嫁过去时被温家人欺负。就拿出来让温家人乖乖夹着尾巴,把他的小猪供起来。
    现在小猪已经结婚了,这东西就只能用在别的地方了。最近温余的民调经过他们的一些列运作,已经排在现任五个上将中的最末尾。
    更别提还有五个实力强劲的新候选人。
    他只需要在这两天,挑个合适的时机,将硬盘中的东西扔出去。那么,帝国公民这一块的选票,就会失去。
    坐在黑暗中的祁念之抛着手中巴掌大的硬盘,挑起一边唇角扯出抹冷冽的笑,温润的瑞凤眼中绽放出一抹冷芒。
    他早说了,温家会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代价。现在,代价马上就要来了。
    晚上的光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祁念之看了眼上面的时间。距离他上来后过了五分钟。
    时间好像有些长了。祁念之匆匆起身走到门边,手刚搭在门把上,想起刚刚的心悸又犹豫起来。
    要不然再等等吧,等那奇怪的心悸过去再说吧。手才松开门把,祁念之又纠结了,好像一直让人等,也很不礼貌。
    还是下去吧,说不定只是酒精作用才出现那种奇怪的感觉呢。祁念之心中安慰自己,打开门后,输了密码和指纹将书房门锁好。
    祁念之转身抬头,看见站在自己前几步之遥的祁震,意外地挑了下眉。
    父亲,这么晚了,还没睡?祁念之重新挂上面具,温声询问道。
    有些事情和你谈。祁震目光扫了下祁念之身上的衬衫、马甲、西裤,难得关心道:又加班了?注意休息,不要把自己累坏了。今天还不住在家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
    他想,或许是夜晚人的情感都脆弱吧,看着面前的大儿子,便想起了容貌相似的发妻。
    不了,朋友还在下面等。祁念之礼貌地拒绝,温和的表情中没有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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