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ghting!】
    完
    第 11 章
    ◎天真中二◎
    能行吗,打电话没人接咋办?郑秀敏被邓琳琅一会儿一个主意搞得发慌,生怕她做无用功。
    邓琳琅晃了晃郑老爹拉着自己的手说:反正现在兽医站也没办法,我可以直接打电话让家里人去兽研所问一问,说不定下午就能有回信了呢。
    在邓琳琅的坚持之下,郑老爹只好带她找到光明生产队的队长郑春和,开了一封介绍信,又借了郑春和的自行车,免得邓琳琅走到三十里外的县城,回来时天都黑了。
    郑秀敏原怕邓琳琅不会骑自行车,要让自己的娘家兄弟郑文山骑车带她去。邓琳琅光想想自己要坐在自行车后架上颠簸三十里地,就隐隐觉得疼,一口咬定自己可以骑车到县城,要是别人送自己的话反而耽误工夫。
    一人骑自行车的速度当然比骑车带人快得多,郑秀敏不安的看着七扭八歪就是不走正路的自行车,担心的问:小邓,你真行吗?
    行,咋能不行。
    邓琳琅潇洒的松开左手,向身后挥了挥,不想本就不稳的车子更加倾斜,眼瞅着就要掉到坎下去。邓琳琅赶紧放下挥着的手,紧紧攥住车把稳住车头,向右一拧,自行车总算归正。
    郑秀敏吓得都不敢喊了,就怕再出声邓琳琅跟自行车直接倒在路上。
    与郑秀敏担心的诸如翻车、跌进沟、找不到路不同,邓琳琅的自行车越骑越顺,没人的时候还尝试着双手撒把跑一会儿,顺顺利利来到永安县城。
    此时的县城能有多大,除了百货商店是个二层楼建筑外,边上的银行、邮局都是一层青砖房,十分集中的排在一条街上,邓琳琅一眼便从诸多白底黑字门牌里,看到了人民邮政几个大字。
    锁好车子,邓琳琅看着邮局发呆,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之下想的不周全哪怕她真打了电话,有没有包裹邮到小庄头,郑秀敏还能不知道?到时候药的出处一样没法解释。
    再说她手里的介绍信就是开给邮局的,从系统那里又只能换一包药、救活一头牛,肯定有一头牛活不了几天。万一光明生产队觉得是她买回的药有问题,要查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打电话,总能证明一下。
    系统见邓琳琅迟迟不动,平淡的提醒她:已经十点半了,宿主。
    三十里地自己骑了近一个半小时,再耽误下去连中饭都吃不上系统这几天狗得很,每天签到得到的不是大白兔就是古方红糖,吓得邓琳琅轻易不敢吃储物格里那点可怜的方便食品。
    知道了。邓琳琅边推门边回味着邓家的事儿:
    在作者的描写里,十五岁的原身不知咋就看上了哥哥的同学袁劲松,顶替了本该下乡的邓林胜的名额,与袁劲松一起插队到的小庄头生产队,家中父母兄姐一气之下两年没有跟她联系。直接导致了邓琳琅下乡两年,没能跟其他知青一样,得到家里的补贴,至使原主对家里人意见很大。
    原身天真的认为,只要自己对袁劲松好,总有一天会让他认识到,自己才是他该选择的那一个。她要等自己跟袁劲松结婚过上好日子之后,带着他回家打家里人的脸。她要让不长眼的家人明白,她的坚持是有道理的,她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让他们追悔莫及。
    天真不天真?中二不中二?
    邓琳琅在牛棚跟系统一起翻书掌握剧情的时候,可没少吐槽原身的行事,更在接收原身的记忆时知道,她从哪儿来的自信。唯一能劝自己不吐槽下去的,也就是当时原身当时只有十五岁,正是中二的年纪,自以为事事明白却一知半解的时候。
    原身的家庭条件不错,父母都在平市轧钢厂工作,父亲邓晋生是后勤处和科员,母亲许慧丽是食堂的炊事员,大原身八岁的姐姐邓琳琳,在运动没开始前已经毕业,成了轧钢厂财务室的一名出纳。
    这个年代一家有三口人在国营厂上班,还都是正式工,生活不要太好过。原身只要按部就班的混个高中文凭,哪怕毕业也需要下乡,以他们家的条件也能想办法给她办个轧钢厂的招工名额,顶多一二年便能回城。
    这可不是邓琳琅臆想,而是父母不同意邓琳琅顶替邓林胜下乡时,苦口婆心讲给她听的。
    可原身就是认准了袁劲松,要与他同甘共苦,哪怕邓林胜提醒过她,成静然对袁劲松同样有想法,两人已经约定好了一起下乡。
    结果原身大言不惭的说邓林胜是家里的长子,她这个妹子不能看哥哥到乡下受苦,要把留城的机会留给大哥。言外之意便是她下乡的决定,不全是为了袁劲松,而是在为邓家尤其是邓林胜做出巨大的牺牲。
    偏邓家两口子并不重男轻女,从没要求两个闺女让着三个儿子过,听邓琳琅如此猜想亲人,气得当场要与她断绝关系,还强令邓琳琳跟邓林胜也不许管原身,由她自生自灭好了。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邓家两口子是拿这个威胁原身,好让她别下乡受苦。偏偏中二期的原身钻了牛角尖,下乡后真就一封信都没往家写过,两年没说回家看一眼。
    殊不知哪怕原身如此不懂事儿,邓林胜还是悄悄委托袁劲松照顾她。以至刚下乡的头半年,袁劲松不时关心原身,生生让原身误以为自己马上要感动袁劲松。在得知袁劲松与成静然确立关系后原身很是发了一阵子疯,成静然便开始有意在知青点引导舆论,让原身人嫌狗憎形象深入人心。
    如此不知好歹的原身,让邓琳琅咋打这个电话?!
    都进了邮局,便不由邓琳琅再犹豫,只能对柜台里的工作人员说明自己想打电话的要求,女营业员一脸不高兴的冲她伸出手。
    把兜里的介绍信递过去,邓琳琅竟有一丝说不出的紧张,看在别人眼里便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头一次打电话。
    营业员的脸更冷了:押金五块,打到哪儿?
    早晨出门的时候,邓琳琅觉得初次到郑秀敏的娘家,应该带点礼物,便拿了十块钱想半路上买一点。不想两个生产队都没个供销点,现在正好递给营业员做押金。
    我要打到平市轧钢厂后勤处。邓琳琅报出号码,惹得营业员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这个时代大家打电话,只要报出对方的具体单位,很少有人能直接报出号码。
    营业员的脸色好了一点,递给邓琳琅一个硬纸片:四号,一会儿听到招呼答应一声,快点过去。
    邓琳琅有些新奇的接过纸片,在等待的过程中想出了主意,向系统问了一个给牛健胃消食的草药方,准备打完电话之后自己直接抓两付草药,再把兑换来的药混入其中的一份里。
    哪头牛吃了治病的药,便看它们的造化吧,就算没吃到治病药的牛,也能减少一些痛苦。
    四号。女营业员高声叫着号码,邓琳琅忙小跑到四号电话间前,拿起话筒。
    话筒一贴近耳边,便传来咝咝的杂音,音效并不算好,邓琳琅只好提高声音说:请接一下后勤处。
    接后勤处,找谁?对方明显有些不耐烦。
    我找邓晋生,我是她家二闺女。本以为自己说不出口,不想出口的很顺利,邓琳琅心里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不知是不是原身残存的情感得到了释放。
    顾不上细想,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一个有些颤抖嘶哑的男声:二丫头,是二丫头吗?
    嗯,是我。那声爹邓琳琅死活叫不出口。
    对面的男人并没计较,声音不再嘶哑,但有些着急的问:二丫头,你咋打电话回来了,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你跟爹说,爹不怪你。
    没事儿,我挺好的,啥事也没有。我就是想问问家里都挺好的不,你们身体咋样。
    近乎不走心的问候,让电话那头的男人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好,家里都挺好的,我跟你娘的身体没毛病,你大哥也转正了。你真没啥事儿,有事可别瞒着爹。你可别自己想窄了,做啥傻事儿。
    最后一句话,邓琳琅觉得对面的人有可能想歪了,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急事不会打电话,自己打了电话又说没事儿,说不定对面的人得以为她想不开要了却最后心愿呢。
    为了不让他担心,邓琳琅用欢快的语气说:我今天上县城买点东西,突然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真没啥事。我在知青点挺好的,生产队长对我也挺好。
    挺好的就好。对面的男人显然并不相信,一连气问了好几遍邓琳琅遇到啥事没有,在她一再保证之下,才小心的问她过年回不回家。
    邓琳琅打这个电话都是给自己做掩护,一点直面原身亲人的思想准备都没有,敷衍的说:还不知道生产队放几天假呢,看情况吧。要是没啥事,我放了。
    唉,对面的男人叹了一口气:随你,你想回就回,啥时候回来都行。有事儿记得跟家里说,别难为自己,知道不。
    作者有话说:
    ◎最新评论:
    【不是,女主私自使用了人家女儿的遗体,就这态度?】
    【爪子】
    【原主真的傻。】
    完
    第 12 章
    ◎解绑警告◎
    邓琳琅应了一声,说过再见之后便等着对方先放电话,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明白的。结果电话里仍然传来一声声粗重的呼吸声,没人说话,也迟迟没有忙音传来,邓琳琅不得不先把电话扣上。
    一共四块五。柜台里的营业员看看手里的单子,仔细打量了邓琳琅一下,小声嘟囔了一句:可真能唠。又不情不愿的在邓琳琅要求下,开了一张极不规范的单据。
    不相干的人说啥态度如何,邓琳琅毫不在意,她出门左右看了一下,便向右边的兽医站走去,边走边问系统:系统,原身是不是还有意识?
    刚才那股解脱感实在诡异,她必须弄明白,要是原身还有意识,哪天趁自己不注意搞出个抢班夺权就好玩儿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就在邓琳琅以为它要继续装死下去时发声了:刚刚经过扫描,宿主体内只有一个灵魂,没有发现原身意识的存在。
    邓琳琅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由对系统吐槽道:你说原身是不是挺搞笑,明明都没有意识了,刚才我给她爹打电话的时候,还能有解脱感。真那么放心不下家里,早咋不跟家里联系呢?
    不用系统回答,邓琳琅也知原身仗着自己年轻,觉得以后有的是时间跟家人和解,甚至做着将来回家打脸家人的梦。真不在乎家人,他们过得好坏都不会关心,又怎么会想着打脸不打脸?
    殊不知世事无常,意外跟明天不知道哪一个先到来,所以原身让位让邓琳琅钻了空子,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时不我待,从来不是心灵鸡汤,而是无数人含泪的经验。
    有了原身的教训,邓琳琅哪怕很想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的县城,还是用自己早想好的说词,从兽医站买了系统药方中的草药。这个时代的物价是真的低,两付草药才花了不到一块七毛钱,邓琳琅担心自己钱不够的尴尬没有发生。
    重回邮局边开了自行车,邓琳琅的肚子传出咕咕的叫声,虽然身边没人,她还是有些尴尬。尴尬好忍,肚子饿也是真饿,刚开的自行车锁,又被她愤愤的锁上了。
    看着路上匆匆的行人,邓琳琅不止肚子饿,头还大虽然离邮局不远就是国营饭店,她想起这个时代没有粮票,有再多的钱也难从饭店买出个馒头来。
    邓琳琅今天出门根本没带粮票,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饭店的第一步。
    宿主,快十二点了。系统如同见不得邓琳琅消停一样出声了,邓琳琅没好气的说:你不是系统,是闹钟吧。
    系.闹钟.统听不出邓琳琅的讽刺,平淡的告诉邓琳琅自己为啥提醒她:宿主从系统提前兑换药品,共欠系统九百一十二积分,请在三日内还清,否则将与系统解除绑定。系统自十二点开始倒计时。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邓琳琅都快哭了:你让我换药的时候,没说三日内还清,更没说还不上就得解绑。哪怕系统再坑,每天签到好歹能抽着点东西,也能给出药方,邓琳琅在没有其它收入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想解除绑定。
    系统无情的提醒邓琳琅:请宿主注意,是宿主要求提前兑换药品,与系统无关。
    你可真严谨。
    她们脑海里交谈,看在别人眼里便是一个柔弱的女青年,手里拎着两个黄草纸包,愣愣的站在邮局门口发呆,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那两个黄草纸包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从纸包里散发出的味道不难判断,里面包的是药。手里拿着药包、站在邮局门口发呆,神情如此无助,一看就是不知收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行人们很难不脑补出一幕幕人间惨剧。
    没等大家上前问发生了什么,邓琳琅已经放弃跟系统沟通,第二次打开车锁,轻咬下唇,把药包往车把上一挂,便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骗腿上车,很快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回到光明生产队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郑秀敏正站在牛棚门口等着她,见她可算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拉着就不放手,嘴里跟打机关枪一样: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让我兄弟去找你了。你说就打个电话,咋去了这么长时间。你一看就是头一回骑自行车,道上没出啥事儿吧?
    郑老爹则一直盯着邓琳琅从车把上拿下来的药包,想问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只关心药,眼神里的急切哪能瞒不住邓琳琅。
    她向老人举了举手里的药包说:郑爷爷,我打电话回家后,家里人马上去问了一下兽研所,给了个药方。可是人家没见到牛的实际情况,不敢保证这药能不能把牛全治好。你看是不是跟生产队商量一下,再决定这药给牛吃不吃?
    郑老爹有些哆嗦的接过纸包,迟迟没说话。郑秀敏迟疑的问:小邓,人家真说不敢保证都治好呀?
    邓琳琅无奈点头:对,人家没看到牛的具体情况,只能按我说的给了一个他们认为最可行的方子。给牛吃还是不吃,得生产队自己拿主意。丑话得说在前头,还得多说几遍让人加深印象,免得自己饿肚子忙活半天,最后被扣一头屎。
    郑秀敏便劝郑老爹:爹,小邓说得没错,是得跟春和商量一下。你可别自己头脑一热就给牛喂下去。
    生产队长郑春和对两头牛的上心程度,不比郑老爹差,没等几个人找他,他已经来到牛棚,也得知了两包药不敢打包票的情况。
    这牛郑春和咬了咬牙说:牛现在这样谁都心疼,咱们庄稼人干活,就指望着牛呢。给不给牛吃药,我一个人也不敢说,说了也不算,要不我上大队问问?
    郑老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邓琳琅两人更是外生产队的单纯帮忙,自然要按郑春和说的办。郑春和马上去推自行车,路过邓琳琅身边的时候,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让郑春和听了个正着。
    这下他顾不得去大队,先问:小邓同志,你中午没吃饭吧?人家来给光明生产队白帮忙,饿坏了显得他们生产队太不地道了。
    邓琳琅可不是没吃饭嘛,她只在半路实在顶不住的时候,吃了一块大白兔奶糖,要不是惦记着咋把牛黄要到手,早跑回小庄头生产队了吃好吃坏先不说,总得有东西填下肚子不是。
    郑秀敏和郑老爹不好意思起来,郑秀敏更是拉着邓琳琅就走:都怪我爹,天天除了这两头牛,啥也不往心里去。我们家人是习惯了,就以为别人都知道他是啥样脾气。小邓,你可别怪婶子,家里给你留着饭呢,走,回家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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