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回应。
    詹月白跟墨流觞调换位置,去检查腋下的胎记。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身体,如今却陌生得每一寸都能勾起他的躁动。
    他又将衣服完好地穿了回去,不能酿成大错,一个吻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吗?你刚刚可不是这么想的。
    心魔悄悄爬上詹月白的耳边。
    滚开!
    詹月白将已经熟睡过去的人扶回到床上,静静看着。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灼烧,浑身都在发热,狼尾竟然隐隐出现在身后。他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将横冲直撞的血脉平复下来。
    他小心蹭了蹭墨流觞红肿的嘴唇,终究逃也似地离开,还顺便帮人关上门。
    方煦没想到詹月白这么快就出来,蹲在墙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詹月白逮住了。
    詹月白看到他便怒气冲冲:这就是你说的帮我?让我趁人之危?你确定不是在害我?
    方煦缩了缩脖子,没敢回话。
    詹月白查过方煦的背景,也是身世可怜,父母双亡,意外筑基。而后加入民间猎魔组织赚点小钱,心思活泛,好事坏事都干过不少,但也都不痛不痒,没什么伤天害理的。
    贺咏思他也调查过,家世清白,被忽悠进了一个小宗门,全靠他爹资金支撑没倒。不过后来那个小宗门莫名跑路,贺咏思就变成了个还没结金丹的散修。资质其实不错,可惜被耽误了。
    罢了。詹月白想起答应过不能伤他,下不为例。
    詹公子大人有大量,多谢手下留情!方煦赶紧回应詹月白的宽容。
    詹月白没再迁怒于方煦,回了自己房间。
    等人走后,方煦掏出一个小绿瓶,喃喃道:可惜,剩这么点全用了,结果就这么给浪费啦。
    那小绿瓶还是他五年前在一个人身上换来的,一直都没什么场合使用。
    也不知道药效还在不在,看詹公子的样子,应该有效的吧?
    詹月白攥着另一壶酒坐在角落,烦躁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其实趁人之危也不是不行。
    心魔跳出来嘲笑詹月白胆小。
    你看看你,明明想要得不行,还装什么矜持。
    他现在就是普通人,你在害怕什么?
    还是做魔好,随心所欲。
    啧啧啧,不会很难受吗?
    他就在隔壁,乖乖躺着,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任何事哟~
    闭嘴!你懂个屁!
    如果师尊不出山该多好,他就安心闭关不好吗?化另一副面孔出来装不认识,还想躲着人又是为什么?
    陪他演一遭确实挺有意思,只是让心魔有机可乘,越发难以控制。
    可刚刚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师尊他竟然没有拒绝自己。詹月白摸上唇,依旧难以置信。
    夜里,墨流觞醒了,他梦到詹月白被自己强行控制在腿上,动弹不得分毫,还发出呜咽的声音,实在吓得够呛。醒来又头痛欲裂,口渴难耐。他挣扎着爬起来,然而倒水的手一直都在颤抖。
    头痛加羞愤,他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顿觉不妙,强行运转灵力却口吐鲜血。
    水淌了一桌,水壶也没能抓住,他的身体随着水壶一同落地,彻底失去知觉。
    隔壁屋子里传来奇怪的灵力波动,詹月白慌乱收拾好自己,闯进芍药居。
    方煦被詹月白劈天盖地的传音符吵醒,连滚带爬地跑到芍药居。
    詹月白放下床帘,逼问他:你给酒里放了什么?
    就,欢怡香。方煦弱弱地回复。
    你!詹月白脸黑得不行,差点就把人踢出去,方煦他竟敢!
    欢怡香,合欢宗所有物,无色无味,方便双修之人尽快进入状态。但有一个可能的后遗症,便是在事后会让服用者失去部分记忆。自从合欢宗没落,这药已经销声匿迹很久。
    方煦不明白詹月白为什么生气,这药顶多让人失去一晚上的记忆,也没什么啊。
    詹月白则是要抓狂了,他以为墨流觞真的喜欢他才没有抵触他的行为。现在想来,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这个药。真是多管闲事的方煦!
    还不滚!
    方煦又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到屋里,他实在憋屈得很,握着手里的小绿瓶,一生气扔出了窗外。
    绿瓶磕在石头上碎掉,残余的粉末散入空中。一只小猫路过,轻巧地窜上房顶蹲坐起来。它舔了舔爪子放下,又伸出爪子舔了舔再放下,又伸出了爪子......猫眼眨了眨,看着泛白的天空,怎么舔一会儿爪子的功夫,天就亮了呢?
    詹月白守在床边直到鸡鸣声响,才将屋里的东西恢复原状又换上了新的水壶,然后离开去让店家熬醒酒汤。
    墨流觞再次醒来,只是感觉身体很虚弱,像生了场大病,浑身无力。
    他下床倒了杯水喝发现嘴巴也很痛,只能小口喝着。
    梧兄你醒了吗?
    墨流觞拉开房门,詹月白穿着那身红衣,只不过系了个颜色不是很搭的蓝色腰带,看得墨流觞强迫症都要犯了。
    醒酒汤。詹月白小心翼翼地把碗递给他,看着他破了的嘴唇咽了口口水。
    墨流觞神色微动,接过来有些疑惑:醒酒汤?昨晚我去你房间,秉烛夜谈了?
    啊,嗯......梧兄一杯就醉了,睡着安静得很,怎么叫都不醒。詹月白强颜欢笑,又喜又悲。他没有发现自己大逆不道,太好了,也太不好了。
    墨流觞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梦,要真的对詹月白干了这事,就真是自己诱骗纯情少男了。嘴唇疼大概是身体缺水导致,喝完醒酒汤觉得舒服很多。他将碗放下。
    走吧。
    詹月白抬头很是困惑:去哪儿?
    买腰佩,昨晚不是说好了。墨流觞将房门关上。
    结束以后可以去放纸鸢吗?詹月白提议道。
    墨流觞无意识地看了看右手心,伤已经好了,连疤痕都没留下。
    药膏疗效不错。詹月白很得意,先前我看你纸鸢放得不对,才会跟我的缠上,不如我教你?
    他还跟墨流觞说那些小姑娘都是看他纸鸢放的好来求教的,自己并没有主动去接触。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又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还是教小姑娘合适,教我?
    墨流觞嘴唇蠕动,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然而刚出门,萝莉音就响了起来。
    小白!我可算找到你啦!
    跟玉姬出现的,还有萧书,以及箫书身后几名弟子。
    箫书回头对身后的弟子吩咐道:视察一下麓鸣镇,看有没有异常。
    是,掌门。弟子们又四散开去。
    萧书出门的次数不算多,但麓鸣镇的人都认识他,此时看到萧书和一位美女在一起,还有詹月白。至此戏曲里面的主要人物都出现了!好多人装作正常走路买卖的样子,目光都不由自主聚集到了云集客栈门口,窃窃私语这位美女跟他们之间的关系。
    麓鸣镇即使是早上也人声鼎沸。尤其是群仙大会降至,自家宗门或是散修没有传送阵的,都会先聚集到麓鸣镇,使用公用的传送阵。新来的人就算不认识他们,在八卦群众的七嘴八舌之下,知道了箫书的身份,都上前拜见。
    诸位,不要多礼,今日我只是普通身份,还请大家到时候群仙大会再聚。
    被拒绝拍马屁的众人又退回到吃瓜前线。
    詹月白他们都是见过市面的人,就算被围观,也丝毫影响不了他们的行为。
    萧书慈眉善目地看着墨流觞易容的梧羽,和先前动手要劈死他的神情截然不同。
    詹月白脸色沉了沉,所幸人多萧书不可能动手,他将玉姬拉到一边。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还不是因为昨天给你发了好多传音符都不理我!我找不到觞觞才去找萧书的!就想确认你跟觞觞的情况。
    詹月白想到昨日确实收到玉姬的讯息,但那个时候完全没顾及回复她,之后回自己屋里干了些荒唐事,就忘记了。
    他咳了一声,回她:师尊闭关了。
    啊,这样。玉姬看到平平无奇的梧羽又凑到詹月白身边小声问他,那你移情别恋了?
    无情可移。
    别跟我掉书袋,头大。
    你爹怎么舍得让你出来了。
    群仙大会过几天就开始啦,我先到麓鸣镇爹不会发现异常的。
    云集客栈你找不到吗?非要跟他一起过来。
    小白,你怎么对萧书敌意这么大?
    我......算了,一句两句说不清,到时候再跟你解释。
    那边还在小声交流,詹月白余光看到萧书要往墨流觞那边去,直接拦住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没控制住写狗血的手,不过后面墨流觞都会想起来的。
    第29章 骚乱
    玉姬踱到墨流觞身边,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会儿,俏皮地说:我是浮华宫少宫主,玉姬,请问公子名讳?
    玉姬仙子好,在下梧羽,梧桐的梧,羽毛的羽。姿态还是要做足的,墨流觞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玉姬听到他的回答咯咯笑起来。
    这名字好玩,我喜欢。你从哪里来的啊,也要参加群仙大会吗?可你全无修为就是个普通人诶。
    在下只是四处游历的书生,听闻参加群仙大会的都是未来一代宗师,想着开开眼界。群仙大会不欢迎普通人吗?
    自是欢迎的。詹月白接上话。
    箫书微不可闻地笑了声。
    群仙大会面向所有人,玉姬,不可因为这位兄台是普通人就轻视了。
    话说的没错,但墨流觞总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敌意。他脑中少了一天的记忆,想不明白自己这个普通相貌的普通人哪里得罪过萧书。
    大早上门口怎么这么多人啊!方煦抓着个馒头,走出来打了个哈欠,随手就想搭上墨流觞的肩。他一看詹月白脸色又老老实实把手收了回去,然后又看到昨天跟詹月白交手的萧书,手里馒头滚落在地,哆哆嗦嗦行了个大礼。
    萧萧掌门好。
    方煦身后的贺咏思也好奇地走出来,见到玉姬眼睛都直了,方煦捅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鞠礼道:萧掌门好。
    萧书并不意外这两人也认识自己,朝他们微点头。
    而这么一个来回,墨流觞的身位已经在方煦跟贺咏思之后。萧书要越过好几个人才能接触到他。
    萧掌门闭关所得颇丰,已步入化神期,相信过不了多久,便可以得道升天了。
    哪里,月白你的进步才是,短短八年就从筑基升入大乘期,比我师弟更甚天才之资。
    师尊他是五行兼修,自然进度慢一些,但是每一行都是顶尖。弟子比不得的。
    师弟要是知道他的弟子如今这般出色,身边亲朋好友相伴,定是很欣慰。萧书重重强调了欣慰二字,目光还时不时落在墨流觞身上。
    詹月白微微笑了笑。
    师尊要是知道萧掌门将全能真教发扬光大,成为三界第一,更是欣慰。
    墨流觞听着他们对话,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分子。
    箫书既已是化神期,墨流觞便不太确定自己所用的压制修为之法,在萧书眼里是不是就跟个摆设一样。
    贺咏思悄悄和方煦感叹他们关系真好。方煦都快笑死了,偷偷跟贺咏思解释。
    詹月白这是讥讽萧掌门化神期也不过如此,萧掌门则是反讽他用着墨仙师渡给他的修为进阶神速,以及骂他移情别恋于梧兄,不尊师重道。詹公子则反怼回去说他发扬光大的全能真教,本质上还是墨仙师创立的。
    贺咏思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里面这么多弯弯绕绕。
    那怎么不告诉萧掌门梧兄的身份?
    难道你去告诉他?
    贺咏思居然真的想开口,方煦连忙勒住他脖子拽到一边。
    贺兄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梧兄和詹公子都不愿意说,你去说,想找死吗!
    听他们寒暄许久,人群中一个小孩出声了。
    阿娘,他们什么时候能打起来啊?
    一位妇人连忙捂住小孩的嘴,冲众人做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抱上小孩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玉姬很好奇小孩的话,问方煦:为什么要打起来?
    这会儿所有人都看向方煦,他不禁冷汗涔涔。他当然知道这些群众都在想什么,可目前看来,这段关系明显比戏曲中的还要复杂。
    詹月白并没有将宫殿的美人也就是他师尊踉踉跄跄,萧书虽不是为墨仙师守身如玉,但也会因为他师弟的事跟詹月白刀剑相向。还有这又从哪里冒出来的美貌仙子,看起来跟詹月白和萧书关系都不错。他要晕了。
    没什么,杜撰而已。玉姬你饿吗,吃早饭去。詹月白也不为难方煦了,开口缓解场面的尴尬。
    太好了,去广贤楼吃早茶!玉姬上前挽住詹月白胳膊,笑靥如花。
    墨流觞微微搓了搓大拇指。
    詹月白从玉姬手里扯出胳膊,对着身后的墨流觞他们发出邀请。
    大家都一起吧,我请客。
    他又看向萧书,萧掌门,要一起吗?
    萧书挂着温和的笑容:好啊。
    见几人和和气气地去往广贤楼,看戏的诸位都大失所望,忙各自的去了。留下几个长相普通的男子互相递了眼色,融入人群之中。
    詹月白直接将人带上广贤楼二层。
    路过先前詹月白趟过的美人塌,墨流觞多看几眼又收回目光。他还能感觉到两股视线在自己身上,都是敌意。
    早饭吃得极其混乱,萧书给玉姬夹菜,玉姬给詹月白夹菜,詹月白给墨流觞夹菜,墨流觞伸出了筷子,谁的碗都没放,扔在了自己碗里。除此之外,饭桌上很是安静。
    方煦又跟詹月白开启了私聊。
    詹兄,你有佳人相陪怎么还要追梧兄。
    闭上你的嘴。
    哦我懂了,你这是想让梧兄吃醋!
    什么叫吃醋?某人的后宫从来都很和谐,没有吃醋的情况发生。
    比如你看到我们和梧兄在一起就会不开心。
    我没有。
    没有才怪。方煦心里偷偷说了一句,又继续回他。
    不过你这样可能得不偿失,梧兄大概率会选择成人之美,有很小的概率会跟你直接闹掰。
    玉姬实在无聊,跟詹月白讨论起群仙大会的事。
    我打算去群仙大会露一手,小白你觉得怎么样?
    玉姬,你不能打不能抗,不太合适。箫书直言不讳。
    玉姬噘了噘嘴,觉得也对,不过还是想听詹月白的回答。
    萧掌门说的是,玉姬你就别掺和了。你爹要是因为你受伤生气,可没有第二个人让他围剿。
    玉姬神色萎靡,咬了咬唇。她知道詹月白一直因为她爹煽动众人围剿墨流觞的事有所介怀,以前一直都不提这事,怎么今日偏偏要提,看来萧书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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