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
    她脑子猛地一炸,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鼓鼓跳动,有股铁锈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耳朵里传来的嗡嗡声持续不断,忽大忽小,忽远忽近。
    原来语言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
    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缓慢地锉磨着她的骨头,疼得她眼前发白,她感到四肢逐渐变冷,寒气从脚底顺着骨头缝往上走,一点一点地蚕食起了她的生命。
    周任眼睁睁看着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表情也变得一片空白。
    他一瞬间莫名心惊,忍不住捏紧她的肩膀。
    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推开他的手,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知道了。
    转身,走得摇摇晃晃的,连车都忘了开。
    周任瞧她似乎不太对劲,在后面抬高声音说了句,我送你回去。
    她没回头,也没回话。
    正在他准备要抬脚追上去的时候,凌征岸却突然从夜色的阴影里走了出来,鼓了鼓掌,精彩,精彩。
    凌征岸过来,原本是打算用强的,把吕先芝和儿子直接带走,关起来,周任不是想跟她结婚吗?他就让周任想上民政局领证也找不着人。
    谁成想今天晚上周任也在这里,不好下手。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周任总不可能天天待这儿,盯牢点儿,他总逮得住机会。
    周任见状,抿了抿嘴,转身留了下来。
    凌征岸看向抱着孩子的吕先芝,语气亲昵又讽刺,先芝,你真要跟周任结婚啊?奇了怪了,你要跟他有点什么,十几二十年了早该有了,也不至于被我玩过了,带着个拖油瓶等到现在才嫁啊,还是说,你就这么怕我吗?
    吕先芝气得浑身发抖,捂住吕冠的耳朵不让他听到那些难听的话。
    周任上前拽过她,低声安慰道,不用管他,他也就是嘴巴厉害而已,先芝,我们上楼去。顿了顿,抬高嗓门,脏东西么,眼不见为净。
    吕先芝胡乱地重复他的话,对,眼不见为净
    Chapter 08
    看两人打算把他忽视到底,凌征岸眼中阴郁,脸上却笑,我嘴巴确实厉害,先芝应该也是深有体会,那时候怎么不嫌脏?
    他向前一步,是不是特后悔昨天晚上洗了澡换了衣服?留下证据才能告我啊先芝,要不咱俩再来一次?
    如果不是孩子在这儿,吕先芝早就拿出同归于尽的架势扑上去撕咬他了,现在也只能抱紧了吕冠,低喊道:闭嘴!你闭嘴!
    周任怒极,拳头捏得死紧,抑制住揍他的冲动,姓凌的你是不是人?你但凡有点良心也说不出这种糟践先芝的话!
    凌征岸却不看他了,一双眼死死盯着吕先芝,你根本不喜欢周任,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周任冷笑一声。
    吕先芝空出一只手来,用力抹去脸上的眼泪,周任很好,我会爱上他的。
    她用了爱这个字眼,而这个字,她之前只对他凌征岸说过。
    凌征岸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嗓子眼儿被大团的湿棉花堵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周任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时沉默,唯有夏夜虫鸣声声起伏。
    周任懒得在这儿耗,刷卡给吕先芝打开门,先上楼吧,随他自个儿发疯。
    眼瞅着周任跟在吕先芝背后要上楼,凌征岸当即产生了很多不妙的联想:他晚上留宿在吕先芝家吗?等冠冠睡着了,他们会上床吗?
    他醒过神来,直接喊住周任,你跟吕先芝睡过了?
    那时吕先芝已经走远,没听着他的混账话,不然又要被气到吐血,骂他只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周任转过身,你以为我是你?顿了下,他话锋一转,我跟先芝准备结婚的事情,谁告诉你的?
    其实他心里是隐约有个答案的。
    凌征岸自然没有帮韩译萱保守秘密的义务,你未婚妻。
    说完他看了看周任的表情,突然起了兴致,勾了勾嘴角,哎,周任,你别说,我感觉韩小姐还真挺漂亮的,身材又好,那腿啊,啧啧。要不这样,你娶先芝,我追求韩小姐,我们俩也算玩了把换|妻,以后生意上互相多多照顾
    话还没说完,周任已经冲过去一拳捣在了凌征岸肚子上。
    他坚持练了多年的拳击,这一下子过去不是闹着玩的,凌征岸当过特种兵,一时半会儿竟也没能缓过劲儿来。
    我他妈警告你,别打韩译萱的主意! 周任额角青筋暴起。
    在阳城,凌征岸不算是个清白人物,原本发家史就不干净,现在哪怕是做了正经生意,照旧不择手段,荤素不忌。关于他的各种传闻,生意场上的,还有风月场上的,或真或假,数不胜数。
    韩译萱要是真的被这种人给盯上了
    他咬牙,下颚绷得死紧。
    怎么了,你紧张什么啊周任?凌征岸口腔里都是血腥味,脸上还在笑,下一秒拳头就招呼到周任脸上去了,那你他妈也别打我老婆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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