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琅易知道她这种偏执脾性,不给她问清楚是过不了关了的。但这种挥舞着皮带的模样,像个女王范,却叫他的大男子性情甚不愉悦。
    男人便挑起眉峰沉语道:“你想问就问。不过我要强调一句,我对她已经没有多余感觉,你问的话最好注意点分寸,别过界。免得都八百年过去的事了,再让我一遍复一遍地去回忆,你就不怕我回忆完对她旧情复燃?”
    唐鹭瞪一眼,舞了舞皮带说:“不行,为着我们日后的幸福生活,或者是各自海角天涯,必须都交代清楚。而且如果真没感觉,并不会因为被人问一遍就旧情复燃,除非你心里还有火没灭。那么正好,你继续去寻找你的火种,我也不拖着你,我去奋斗我自己的事业和幸福。”
    呵,余琅易冷冽地撇了下嘴角:“那媳妇儿就开始吧。问清楚你痛快我也舒坦,省得跟你做个暧,还跟偷情似的不光明!”
    唐鹭不理他话中的揶揄,稍理顺了思路,然后问道:“首先,你跟你前任也就是那个翟欣的关系,你们俩分手后多久联系一次。在和我谈期间,你是否经常和她联系,甚至还和她住一起,所以我才被阿姨说成了是三进去的?”
    说到“住一起”,她的声线都哆了一哆,实在无法描摹那个中情境。
    其实自从老爷子离去的那年后,他回来再和唐鹭一起,余琅易就没有想起过翟欣了。如果不是翟欣这次回来又找他的话,他的很多情愫都不会被勾带起来。
    而他后来发现,或许翟欣在他心里很早就淡化位置了,只是他潜意识里并未察知罢。毕竟明月光是高挂的,容易让人忽略了她日常的存在。当他生活的柴米油盐中,日日可捕捉见唐鹭的身影时,他的整颗心或就已被唐鹭充满了。
    余琅易蹙眉,慢条条地说:“我和她就当年有几分好感,说开始就开始,平平常常地处过。因为之前没谈过恋爱,心里对她的分量会比较重。她在国外求学上班,日常见不到人,和她分手后,只除了老爷子走的那年冬天,她回来想跟我和好,又劝我放弃,和她去国外生活。我跟她说我还要继续找人,所以没多余后续。”
    “后来就一直都是你唐鹭,没和她联系过。不知道周太出于什么,和她扯上联系,误会了几年。但我在g省这三年多找人,确实是她帮我瞒着,现在我也不好解释。事情等我结束这边后,会回去和他们说清,委屈也只这会儿委屈些,过后我会弥足补偿你。他们也定会接纳你,余家是个很和睦融洽的家庭,这个你不用担心!”
    他说着这些话,浓眉毅展,英俊五官立挺,身上散发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冷贵,气定神闲般的。
    让唐鹭在旁听着,莫名觉得彼此的距离被扯远。唐鹭不知何为和睦之家,她没有经历过,总对着别人和睦融洽的家庭,而有着莫须有的自省自怯感。
    而他,当年对翟欣说的理由则是“还要继续找人”,却非“我已经有女朋友。”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刚和唐鹭在一起恋爱的那年冬天吧。那年冬天记得很冷,他朋友圈发的老家东北大雪纷飞,白茫皑皑,而他回来后的有一段时间内,里衣的臂上都别着一条黑带。
    那段时间他似瘦了很多,尤其刚回来的几天,触手可摸到他清削的颜骨,每天晚上也都紧搂着唐鹭,把她的小脸护在他胸口睡着。那会儿唐鹭猜着他家里可能遇到了什么事,对他可不知多么温柔。
    虽然过年期间,她隐隐有过非常清晰的直觉,感觉两人要分手,她起初也只以为是他的家事,没想到却见了翟欣。
    所以,他彼时果然是不喜欢她的。男人原是可以把性与爱区分开来的动物,明明他那时回来后,把自己抵在浴室的瓷砖壁上无比用情,说“以后只要你不说,就一直这样,不分手。”可他在面对别的女人要求和好时,也只提到了要继续找人。
    唐鹭想起他们第二年过生日后看的电影,那时他也仍然是喜欢着翟欣的吧,否则眼神为何如斯迷离。
    她咬了咬牙,心薄凉薄凉的。但也知他从前确实对自己疏离,包括前段时间,在吵架之前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没什么好置喙。
    唐鹭便继续问道:“可这次呢,阿姨的消息里说你上个月和这个月都还和她一起,说你们在一块儿住了,好好的。余琅易,阿姨既然如此为她申讨,可见是有理有据,不会空穴来风,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余琅易有点烦躁,但仍耐着心答说:“三月时她调回国内,听说我也在g市,就联系见了一面。我们在酒吧里坐着聊一会,后来就各回各家。她有在劝我放弃,别继续找,我说再想想。那天我十点多就回到家,还给你洗一桶衣服,你表扬了我,忘了?我如果真跟她一块住,我敢这么光明正大把你合照换成头像?不自找麻烦?”
    唐鹭当然记得,他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都镌刻于心。难得他特别温存的一天,破天荒还给她洗了衣物。而且当晚两人忽然打破之前每周两三次的规律,明明他前晚刚做过,那会儿又对她异常的劲烈和温柔,此后有一次还把套做破了。
    根据下午论坛搜的帖子内容,唐鹭已经知道,男人如果有做过什么,哪怕是心理层面上的,也会变得莫名殷勤或者大方或性裕旺盛。
    唐鹭捺着伤心,问道:“所以她是不是问了你,想再与你和好?所以你从那时候起,床事上就对我特别的卖力。只因为见了她,听了她的话,你心里起游移了对不?余琅易,其实你还是在意她的,你们那么纯粹的感情,从高中就有了意念,只因为已经和我在一起了,才觉得不愿去多想。”
    余琅易舒展的眉宇间,溢上了几分冷薄。他真特不喜欢这种被女人挥舞着皮带问话的感觉,跟审问似的,而且审问的内容又是他已经搁置下来、不愿再去回想的。或许这回想里包含着他太多伴随的执念,使他此刻才因旅游而放松的心境,又变得再度紧揪起来。
    男人挪了挪躺靠的枕头,浅淡地勾唇,有种被看穿的抵瞒:“随你怎么想。我次数少,听你前几天口气还有怨怪;我对你多卖力些,你又怀疑。唐鹭鹭,我只是个正常普通的一男人,你到底想要我怎样,直说?”
    唐鹭接不上他话,经验表明这样的话不能接,要不然又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逐渐占据上风。
    她只继续套着他话道:“所以,上个月是你这些年第一次见她咯?那么月初我们吵架的半个月呢,有天晚上你挂我电话、不接我语音不回我信息,还关了机,你是不是也去见她了。回来看见我就烦我,和我吵架说分手,让别哔哔,全是你。”
    这女人的心思也紧密,发现她平日看着单纯简单好哄,实则一丢丢的细节都捕捉在她心里。
    余琅易瞒不住,没耐心,干脆全说了:“是见过她。那天晚上先去见了老猫说的人,见完不是要找的,心里颓靡,去到楼顶天台吹风。你电话打来,我心里正难受,让我说什么好,这些事我也没得和你说,只好挂了。后来她发消息问我在哪,我就随便回了一条,回完关机。没想到她不多久会到天台来,就又聊了几句。”
    他俊逸的脸庞上一本正经模样,目无波澜,可是深邃眼眸中却有某种沉浸的茫然。
    这种茫然的沉浸,仿似将他气场充溢得落寞又叫人心动迷离。
    唐鹭想,他宁可告诉一个多年没联系的前任,也不愿意告诉自己在哪里,做什么。其实他若肯告诉她,唐鹭自然也会二话不说过去陪伴他的。
    可见自己还是走不进他内心,或许不够格吧。
    唐鹭嗫嚅了下唇角,继续问说:“但你们有肢体接触,对不对,否则你身上为何有她的味道?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
    唐鹭也快撑不住了。
    余琅易看见她的落寞,便到底是收敛了些耐性。男人立深的人中下,唇角揶揄:“瞎说什么,我基本的操守必须有。但确实是抱了,那天晚上顶楼风很大,她劝我放弃,又想和我重新开始,我就给她挡了阵风。且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很多事已经不一样,让她再给我时间考虑。”
    “不过唐鹭你没必要揪着这些不放。我承认,在这事发生之前,我自己也不清楚对你到了何种程度,我好像既离不开你,又像没有波动。是她的出现,让我开始认真去思考这问题。思考后的结果,是我已经不再惦着她,也没法割舍下你。”
    “所以,换个角度,为何不以此契机重新开始,再度认识下彼此。只要我们以后还好好的,这期间我也无任何背叛过你,就把这段忘了图个清净?反正也没啥影响,你之前误以为我有很多情史,说到底老子清清白白一身家,还是赚了。”余琅易微阖凤眸,睨着唐鹭逐渐苍白的脸颊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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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果然,四月份修水管的约莫日子,还有几张。◎
    40
    呼~说得唐鹭不清清白白似的。
    唐鹭不甘心地反驳道:“我跟你在一起时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我勾的第一根手指头都是你的,洗的第一双男生袜子也是你余琅易的,我有说过什么吗?”
    余琅易听得目露光亮,略噙了噙嘴角:“可老子没三天两头怀疑你。”
    他语气慢,言语间是有情眷的,以前没去深思,可后来翟欣问过那一句话“你那么离不开她,就因为她跟你是第一次恋爱?”余琅易发现还真是有这原因,他就爱她的独属于自己,什么的开端回忆都是他。
    男人说着伸手揽过她小肩,在她额上宠溺地亲了亲。那唇齿甘清,连眉眼间透出的光泽也都是缱绻。
    余琅易要么对她冷,要么这般不着痕迹地含笑出卖俊颜色相,她根本很难把持得住。
    就说他会对她用小九九的,以前只因被他迷惑而未发觉。
    唐鹭嘟了嘟嘴,没有才怪,下午车里起疑她聊骚的话她都懒得重复。但被他这样一说,其实已经就说动了。
    确实若非这次吵架,他们互相谁也看不明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莫说余琅易觉得清汤寡水,就唐鹭自己,也和雷小琼说了两人谈得平淡如水,一天和十天没差。
    也就因了吵完架,才晓得他不想离开她,而自己离开他也那般地伤心,才有了如今两人互相敞露心扉的缠绵。
    又想起那天晚上的菜馆,唐鹭便问了最后一问。
    其实这道问题问出来,她基本也不奢求答案了,总归就是他之前不晓得爱不爱她,如今明白了罢。
    问完这些的结局就两个,一个是接受他的建议,以一种新的姿态互相重新认识对方;另一个就是觉得前面的感情都白费了,对没有心的男人,分手重新再找或者不找是最简单的结局方式。
    但唐鹭还是问道:“呐,最后一问。你既然说在天台抱了她,身上有了她的香水味,所以你吃烧烤那天晚上,也是去给她修水龙头了对不对?”
    “你骗我说是给朋友修,隔天又瞒我说太晚了睡在酒店,香水是魏邦的味道。后来在客家菜馆,你又坦白说睡在了人家里,那人是你楼层的大姐,你吃蘑菇中毒昏过去了……余琅易,我这么重复着,都感觉你在把我当三岁小孩,童话故事都比这借口靠谱!”
    唐鹭自己说着,都忍不住自嘲戏谑起来。
    呵,余琅易才晓得中她套路了,先一个问题他没质疑香水味,这便套出了修水龙头那晚。原本这一晚是他不准备叙述的。
    这女人,看不出还真狡黠。
    余琅易也很烦,左右瞒不住,与其被她一点一点套,何如干脆一次说清楚。
    男人支臂从床上坐起,睨向她道:“我敢?唐鹭鹭你怎不去当侦探,浪费你这敏感小脾气。”
    他说:“有句话叫‘善意的谎言’晓得不?我如果直接说,天知道你会怎么跟我闹。那天我确实给她修水龙头去了,但在去修之前,我们已经电话里讲很清楚,我说当年事情过去就算了,反正她后来也没等我,我现在心里是你唐鹭,以后就各走各的路,她去过她的优秀人生。她也这么认同了,只大半夜水龙头喷坏,看在老同学份上我去帮个小忙。谁曾想到老猫那蘑菇有毒,修完站起就晕过去。但那晚什么也没发生,我之前本有过晕眩的前例,她看完心跳脉搏还行,就扶着躺了一晚,天亮我就走了。”
    唐鹭不太相信,实在余琅易的这连番骗词下来,她自己听得都离谱了。唐鹭应道:“同一件事,你分别一层一层撒了三次谎,当初还信誓旦旦说‘我是什么人,能骗你’,怎样都是你自己说了算!”
    余琅易起身,提了提宽松的运动裤腰,大长腿凛凛的,脊背肌腱沿下一条沟。
    敛眉道:“我说同楼层的大姐也没错,上学时我们就在同楼层,她出生月份比我稍大,同学之间互相照应是正常,我蘑菇中了毒,啥也没发生,这哪句不是真的?你要实在不信,我电话给你,随便你打给老猫去问,还是打给她亲自对峙,都没任何意见。老猫他症状还比我严重,我至少第二天一早能起来,他可腰都使不上力,直接去吊瓶了!”
    说着便把手机递给唐鹭,跟她说搜“欣”字的字母xin,就是翟欣的电话。
    又道:“因为懒得打字,随手存的,别又多想。”
    唐鹭没客气地接过来,此前他们都互相保留着各自的隐私空间,唐鹭并没去翻看过余琅易的手机。
    唐鹭脸微赧,却偏要看,问:“密码呢?”
    余琅易简短回:“xx1109。”
    他的嗓音醇润,这几个数字在他如今看来,只是用惯了的一串密码。
    听起来像年月日的六位数字,不过唐鹭没多问,毕竟自己也会随意组合几个数字用作密码。
    她刷开余琅易的手机,倒没真想打给翟欣。老猫她会问的,等回去后再问,但不必打给他的前任初恋。唐鹭并不想和那女人有任何交道,最好一辈子都不知道是谁,也不用听到她声音。
    不然打过去问什么呢,喂,你是余琅易前女友吗?你们最近还有没在一起?更甚至问,是不是在一块住?
    本来对方就对余琅易心存留念,这般一问被晓得自己和他缺乏信任,未免太趁人家的意了,还显得小家子气。哪怕唐鹭真的小家子气,她也不想让那女人知道。
    唐鹭随意点到他的通话记录看了看,余琅易一天电话好几个,几天前的早覆盖没了。她又打开他的微信列表页划拉,看到那个白羽毛鸟的头像果然已经在下面,证明这几天没再联系过。
    她问:“白羽毛鸟是不是就她?为什么你要把她的聊天记录删除光,就是你心虚。还有上次和我在酒店做暧时,也是她打来的吧?你口气一下子变了,你还说不在意。”
    余琅易高挺的身躯站起来,冷冽道:“分手都分了,还留着聊天记录干啥,删了省碍眼。我要没删,你又该说我留着回味,左右你这张小嘴,我算是看透了。再说做暧,谁整事接电话时不收敛,你那里咕吱咕吱媚得溅水,胶着我不松口,搁谁都一样放慢!”
    他嘴角突然蓄了笑,被唐鹭气得攮了一小拳,正常的谁有他那么大,次次让她情难自已。唐鹭咬唇低头:“滚开,色柸,以后别碰我。”
    余琅易俯视近在胸口的女人羞颜,见她语气松缓,温柔抚住她又道:“要打电话早点打,这快十点了,打完想怎么决定给句话。我想说的还是,之前对你多有忽视,是我不对。可经过这段时间我也审视了自己,目前为止对你身心如一。你若非要扯旧账,因为这些跟我散伙,不觉得太草率?”
    “我余琅易就是这种男人,找了谁就谁,轻易不会再去动多余心思,而且人生也不只有情爱一元素。你现在要离开我,我虽难受,确定要走也不勉强。可走后,将来就别回了,日后我找了另个女人,仍又会对她身心如一,到那时不会再回头看你。你自己想好。”他冷郁而自审地说着,眸中都是认真的味道。
    唐鹭知道他在耐心的边缘了,因为拷问他一晚上,有损他那矜贵的傲气。
    唐鹭没回应,又去看他的相册,其实只是随手翻翻,既然要看他手机,就都看看,以后就彻底放下来这件事。
    今晚一番对峙,她的确对余琅易之前的举动心薄凉,但也还没想好接下去该怎么办。就翻翻相册,边翻边思索。
    余琅易见她翻阅相册,倒是坦荡由她去翻看。他平时很少自拍,手机相册基本只用做截屏图片资料保存,或者偶尔路上看到什么好玩有趣的拍一下。唐鹭要看就看去,他一副落落坦荡的模样。
    唐鹭点开屏幕,竟然看到前面几十张都是自己,各种各式的抓拍,大多都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还有她在敦煌星级酒店时,隔着浴室半透光玻璃冲澡的侧影,没料到余琅易也拍了。
    彼时她微昂着白皙颈子,一手正抚在傲然的云峰,一手顺着水珠往下搓揉。不知怎的,经他拍摄,竟多出魑魅的旖旎娇娜味道。
    唐鹭的脸烧得一红,原来余琅易他也会在身后,默默地关注自己呢。
    这次出来旅游余琅易带了相机,他通常都用他的专业相机拍摄,有拍景也有拍人,给唐鹭也拍了好多张。
    唐鹭发现这个男人简直堪称全能,他会的技术很多,开车的车技好,嗯哼,是说真实的驾车技能,然后还会修理东西,野外生存技能也强。会唱好听的歌,在沙漠赏月的那天晚上,他还用大学生的吉他临时弹奏了一段英文民谣,真让人崇拜。当然,某个方面的车技更是一流,沾之难忘,暂不细表。
    手机里的照片应是他随手拍的,唐鹭没想到他抓拍之下都那般好看,哪怕唐鹭只是闭着眼睛吹风、拧瓶矿泉水,都被他拍得别有意境。
    唐鹭心里便暗生暖和,一个人要觉得另一个人好,才能把她拍得出美感吧。琅哥对自己还是有心的。
    上面还有他的一些资料截图,唐鹭就不点开去看了,毕竟余琅易有他的隐私空间。又有他在上班路上拍的一些猫猫狗狗,竟然发现他这样高冷傲漠的男人,素日走路眼目远眺,却还是个会停下来逗小动物的人。看到他拿着食物喂小狗的视频,余琅易伸出手,温和嗓音说:“过来,给你,哥喂你吃!”
    ……应该以后当了爸爸,也定会是个很好的丈夫和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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