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说和睦起来了,谁知道是不是逢场作戏,真心根本没放到电影拍摄上?
    发布会两个小时候终于落下了帷幕。
    裘灼和裘景抱着两束大麦站在台前,还互相客气得谦让了位置,最后跟着全体工作人员照了张大合照,这第一场的宣传发布便算是结束了。
    散场后的会场乱成一团,裘灼在李姐的带领下往台下走。裘景一下台就翻脸不认人,直接不见了人影。
    裘灼没在意,只是特地伸长脖子往观众席那边,出品人坐的位置上望。
    结果望了半天也没见到戎泽淮的影子,裘灼却被李晓蔓带离台下,视线彻底被幕布挡住了。
    有一点点小失落,但裘灼不敢松懈下来。因为两个小时之后他就有一趟飞往东城的飞机,剧组明天要接着宣传新电影去。
    一上飞机裘灼就歪着脑袋打瞌睡了,半梦半醒间还摸了摸自己手指上戴的戒指。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看见了呀?为什么戎泽淮没一点反应呢?
    飞机落地,裘灼直奔酒店。
    洗漱完坐床上之后刷了刷微博,看见自己和裘景的那个热搜,忍不住笑出声。
    有人把他摸头那段单独截出来做了GIF动图。
    要是不了解他们俩前后渊源的路人看见这动图的话,大概会以为是哪对关系特别好兄弟之间在进行有爱互动吧。
    想到裘景那憋得比煤炭还黑的表情,裘灼就笑得想捶床。
    他刚下飞机就把裘景的意思告诉了李姐,李姐也反应很快道:那他要这么绿茶,咱们就只好比他更绿茶了。
    反正电影宣传期间两个人是绑在一块儿的,你多和他互动互动也没什么坏处。就是粉丝那边可能容易多想。我到时候去安慰安慰。
    李姐迅速在粉丝群里和她们沟通了最近宣传期的主要内容,也解释了裘灼和裘景的状态,说是私底下关系好得很,让大家不要再猜了,好好帮忙宣传新电影就好了,其他的不用太担心。
    是啊,粉丝最容易多想了。一个动作一句话都容易误会。
    裘灼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戎泽淮。
    不会是戎泽淮也想歪了吧?
    裘灼点开了戎泽淮的聊天框。上面显示着他俩的记录还停在上个礼拜,戎泽淮拍了张放在桌面上的豆浆照片给他,说第一次喝咸豆浆,差点洒了。
    裘灼输入了好几次,编辑好了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
    见面会结束怎么没留下来?口吻也太生硬了。
    不会是生我气吧老板?嬉皮笑脸的,重来。
    我和裘景没什么,你不要误会。怎么听着这么渣男?
    裘灼盯着聊天框,发了会儿呆。
    虽然说戎泽淮明确表明喜欢自己了,但是这么发过去的话会不会有点不自量力?
    戎泽淮也有可能是有急事直接走了。而且自己这么没预兆的就发一通解释过去,莫名其妙的。
    况且戎泽淮当了这么多年蒹葭的总裁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台上的表现就是得夸张一点?这不一切都是为了电影宣传吗?
    想东想西的裘灼已经忘记了自己和戎泽淮现在只是合约的情侣关系,其实根本就没必要顾及那么多,也不需要抽空解释什么。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戎泽淮那张低落的脸,还有低声说话时候的那句求你。
    房门忽然被用力敲响了。裘灼打了个激灵,手机一个没拿稳摔在了床上。
    他慌里慌张地坐起来,穿好拖鞋去开门。
    谁啊?
    还能是谁?你李姐呗,过来找你对明天的流程。李晓蔓抱着厚厚的台本站在门前,手机揣胸前。
    哦。裘灼开了门,抿抿嘴,心里的失落一闪而过,然后这情绪很快就被繁复的环节和各种场合需要注意的事项给转移了。
    深夜十点,戎泽淮把视线从电脑屏幕前移开,禾韵那边的新品下个礼拜就要上了,各种环节都得再盯一盯。他疲惫地眨了眨眼,然后拿起桌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开始处理各种消息。
    滑到裘灼的名字的时候,戎泽淮停了停。
    没有消息。
    戎泽淮憋了一小口气,缓缓地呼出来。
    他点开聊天界面又关上,这么晚了,应该休息了才是。
    况且,他要以什么身份去发这个消息呢?怎么样光明正大地质疑他在台上和别人亲密的互动呢?
    因为是假男友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戎泽淮自己都气笑了。
    他长这么大了,头一次对自己追求目标的过程产生了挫败感。
    算起来,他也只不过是和裘灼拥抱一次,差点亲吻的朋友而已。
    戎泽淮在亮堂的办公室里轻轻放下了手机,万里之外的裘灼在昏暗的房间中慢慢关上了门。
    我又该以什么身份呢?
    整个三月的活动都安排地特别紧密,裘灼几乎是刚落地拍摄完一场就要马上飞另一个地方了。
    大大小小的媒体采访、专访做了太多。
    以至于现在裘灼一坐上那种小沙发就不由自主的挺起背来。
    你要是累的话就歇会儿,下个星期电影就上映,这是最后一场宣传了。李姐心疼地帮他揉太阳穴,这会儿子已经大中午的了,裘灼刚刚结束采访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没事,我眯一会儿吧,实在是困。裘灼贴心地拍了拍李姐的手臂示意她可以停了,饭等活动结束了再吃,我得养养精神。
    李晓蔓点了点头,出去的时候细心地帮他带上了门。
    最后一场的宣传地点定在了春宁县,虽然知道在这儿宣传没什么实际的影响力,但潘导说定在这儿很有意义,于是整个剧组阔别几个月,再次来到了这儿。
    还有五分钟就要上台了,裘灼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调整好表情之后就上了台。
    环节和流程有些创新,这次剧组特别邀请了那些在电影拍摄期间访问过的患者们,还安排裘灼和裘景于患者们家属们互动。
    整个流程搞得温馨而感人,裘景回想起拍摄时候的触动,于是对裘灼的眼神都真诚温柔了不少。
    裘灼也积极回应,还在最后放拍摄花絮的时候轻轻搂了搂裘景的肩膀,虽然自己也红了眼睛,但还是安慰他别哭了。
    然而这一幕,好巧不巧地被不远万里飞过来,就为了在宣传期间最后一天看看裘灼的戎泽淮给撞见了。
    戎泽淮刚到会场,就看见裘灼搂着裘景,两个人抱一块儿克制地抽泣。场面要多温馨感人有多温馨感人。
    于是戎总当场就被震撼到黑了脸。
    裘灼最近还有什么资源没接的吗?戎泽淮面无表情的侧过身去问李晓蔓。
    李晓蔓手忙脚乱地打开行程表,报出几个节目名字。
    那个去乡下的综艺,是真人体验吗?戎泽淮说。
    是的呢,节目组介绍说没台本,全程亲身体验农村生活。
    去农村的话,应该要自己割草喂猪的吧?戎泽淮一脸冷静地说出了恐怖的话:那就帮他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戎:以什么资格?以我是你老板的资格。(冷酷
    第45章 致富之路
    最后一场宣传结束了, 工作人员们把那些患者一个个都平安送回家。
    裘景下台拿着纸巾擦眼泪,一边抽泣一边白了裘灼一眼。
    你老板来看你了,不去见见?他甩了甩手, 阴阳怪气道。
    裘灼刚收拾好行头, 没来得及看, 听见这句话便往那边扭头,真的?
    恰好,戎泽淮挥挥手往这边走过来, 裘灼的心里忽然被一种快乐的情绪填满,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弯起了嘴角。
    辛苦吗?戎泽淮站到裘灼旁边,手往那边探,偷偷牵住了他。
    裘灼惊了一下,刚想甩开, 忽然想起来自己和戎泽淮在公众面前还是情侣的身份来着, 于是他忍住了冲动,任由戎泽淮十指相扣。
    还行,不是特别累。
    身边一个工作人员经过,裘灼望戎泽淮胳膊上靠了靠。
    小姑娘回头瞥了两眼他们, 低头咯咯笑着走开。
    噗,你这也太刻意了。戎泽淮轻轻撞了撞裘灼的肩膀。
    干嘛?热恋情侣都这样, 你不知道?裘灼斜着看他,眼神古灵精怪。
    戎泽淮耸耸肩说:不知道,没注意。你是我第一个热恋对象。
    他特别把热恋和对象两个字咬地重了,惹得裘灼专门转过来看他。
    要是觉得太亲密, 你不太舒服的话, 我先道歉。戎泽淮居然在很正经的表示歉意,对不起。
    当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住手心的时候, 裘灼有一点点心跳加速。他之前没单纯牵过男人的手,所以说都是这么有安全感的吗?
    他忍住了那一点心动,轻咳两声说:没必要道歉,这是合同规定的工作嘛。
    是啊,我知道这个艺人很敬业,所以只要是合同规定了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而且不会生气。戎泽淮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带着点轻轻的笑意。
    裘灼下意识警铃大作,还没等反应过来呢,腰就被忽然搂住了,戎泽淮垂首,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辛苦了,这个月涨工资。戎泽淮亲完,在裘灼耳边小小声说话。
    裘灼整个人都僵住了,不过介于这话顺耳的不行,于是他小幅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戎泽淮有些舍不得地放开了他的腰,两个人看起来浓情蜜意的样子。
    刚好目睹这一切的裘景舔了舔后槽牙,眼不见心静地呼哧呼哧走了。他下午还有电视剧的场要赶,可没闲工夫谈这些肉麻的情情爱爱。
    哦对,宣传片出来了,要去看看吗?裘灼被亲了之后语气软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针锋相对的架子了,戎泽淮于是跟着他去潘导那儿看了刚出来的正式版电影预告。
    来得正好,一块儿审审。潘导坐在棚子里,给他们挪了两个位置,手指轻点鼠标,屏幕上的视频开始播放。
    进度条缓缓后拉,一段轻快柔和的钢琴响起,画面随之浮现。
    阳光,草地,儿童的嬉笑声。
    屏幕被分割成两个部分,在双亲健全家庭中长大的林嘉翼朝着镜头摆弄自己的玩具火车;而被遗失的林嘉航在福利院里小心地踮脚洗盘子。
    时间轴加速,钢琴的演奏速度加快,不一样的两个人生被纷纷呈现出来,零碎的片段拼在一起,凑成这对兄弟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钢琴声淡出,时针嘀嗒的声音淡入。
    十二点整,两个画面的指针融合到一起,剧烈的撞击声忽然响起,兄弟俩同时回头,画面一黑,泾渭分明的分割线消失。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人群的惊呼,救护车的警报铃。
    一声竭尽全力的叫喊撕破画面。
    爸!妈!林嘉翼眼眶通红地跪倒在地,眼前是已经盖上白布的两具尸体。
    静寂持续了几秒,钢琴声继续响起,画面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光线斑驳,一只飞蛾静静地停留在指尖,林嘉航的视线专注,微笑温柔。
    飞蛾摆动翅膀飞走了,林嘉航目光向前看,对上了林嘉翼通红的眼。
    钢琴声急促起来,屏幕前闪过两兄弟一块儿搬家,相处的画面。温柔的光照耀,所有的画面都好像加了一层滤镜般美好。
    哥,真幸运这世界上还有你。
    我倒觉得,最幸运的事情还是遇见了你。
    是吗?那如果我也不小心出了事,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说什么呢,哪儿来的这种想法?以后你跟着哥,就只管工作,以后找个好媳妇儿,生个小姑娘管我叫叔叔。
    哈哈哈哈哈好我只是忽然觉得生命太短了,有些事情,太突然了。
    笑声戛然而止,钢琴声变得重而低沉。镜头下移,林嘉航坐在轮椅上,满脸痛苦的泪水,而林嘉翼跪在地上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说生命太短,我来不及好好地和你一块儿,天知道我多想把你留住,我们一生一世也不要松手。
    单调的数数声响起,林嘉航坐在轮椅上捏着训练球,窗外的景色从春天变成冬天,他变得越来越虚弱,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被磨灭。门把声转动,林嘉航掀起眼皮,弟弟疲惫地拍着肩上的雪从外面走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条红围巾。
    哥,天冷了,裹条围巾。林嘉翼蹲下来给哥哥围好,后退几步打量了一番,又蹲下来说:好看得很呢。
    哥哥眨眨眼睛,表示回应。
    林嘉翼叹了口气,把头埋进哥哥的怀里,泪水忽然就盈满了眼眶。
    要是有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我来当哥哥。
    画面忽然溯回,窗外的景色变化,钢琴声变得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情景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草坪。草坪上是一对可爱的兄弟。弟弟摔倒了坐在地上泪水涟涟,哥哥蹲下来,轻轻抱住了林嘉翼。
    没事呢弟弟,有我在呢。
    镜头渐渐淡出,电影名字用儿童的字迹,一笔一画地印在了屏幕中央两处茫茫皆不见。
    视频播放完了,裘灼眨眨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三分钟不到的预告,基本上概括了电影的主线剧情,但又留下了很多的悬念和钩子。
    选取的画面又有美感又真实,把两位演员情绪最饱满的片段剪了出来,代入感极强,节奏也极好。
    潘导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深吸口气,转过头去问意见。
    我觉得做的很棒。戎泽淮开口说:作为观众,我绝对会被吸引,买票期待上映。
    像是得到了极大的赞赏,潘导摸摸下巴上的胡子点点头,周围看着的几个工作人员也夸,不过指出了几点还需要修改的地方,一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裘灼用眼神示意戎泽淮,两个人于是悄悄地退了出来。
    一个星期后上映,戎总居然说了期待,那是不是得拿出点诚意来?裘灼挪揶地看了戎泽淮一眼,低头踢踢脚边的石子,手机震动,于是他掏出来看消息。
    嗯,到时候包场。戎泽淮倒是很认真的考虑了,转头看裘灼的时候,却发现这人正乐不可支地在回消息。
    禹翔宇刚从片场里刑满释放一打开手机就看见铺天盖地关于裘灼恋情的消息,呆呆地张着嘴给裘灼发微信。
    裘灼这边打字还来不及呢,禹翔宇那儿就一大段一大段地发过来,还用表情包连击。裘灼笑得肩膀都在抖。
    你到时候和我一起看吗?戎泽淮问。
    裘灼一心一意盯着手机,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啊?什么?我刚没听见呢。
    戎泽淮瞥了一眼联系人的名字,好家伙,刚送走一个裘景,又来了个什么禹翔宇。
    戎泽淮摩挲着中指的疤,咬紧后槽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没说什么啊,只是听李姐的消息,你好像接下来有个综艺要忙呢。
    什么综艺?裘灼皱起眉毛,拧着脖子问他。
    不知道,大概和真人秀、农村生活什么的有关吧。戎泽淮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弯弯的眼睛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裘灼点点头,直到坐上了去录综艺的飞机之后,他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个散发着老陈醋味道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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