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锦上前一步,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他的手:你这几日好吗?
    柳风佑想要抽手,却发现对方十分用力,而且玄锦的掌心滚烫,让人莫名的心慌意乱。
    好,我在那里很好,没有吃什么苦。
    那就好。
    玄锦长舒了一口气,他缓缓放下胳膊,却依旧没有放开柳风佑的手:快进来吧,别冻着了。
    王钧跟在两人后面,体贴的帮自家主子关上门,自个儿守在了门口。
    这几日委屈你了,玄锦一进门就变本加厉的握住了柳风佑的另外一只手,瞧你,手都冻得这么冰。
    柳风佑有些尴尬,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激动,他不敢抬头去看玄锦的眼睛,只觉得两人这样有些奇怪。
    我不冷。
    不冷吗?玄锦轻笑一声,随即道,后面已经烧好热水了,我带你去沐浴吧。
    我自己去就可以。
    柳风佑对这个宫殿十分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找到浴池所在。
    好,那你去吧,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做完。
    玄锦大发善心的松开了他的两只手,又摸了摸他的头顶才算罢休。
    柳风佑赤条条躺在装满温水的浴池里,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滚烫的触感。
    他越想越觉得难耐,越想越觉得尴尬,最终还是尖叫一声,把自己埋进了水中里。
    所以,当玄锦处理完政务来到浴池边所看到的就是一眼平川的水面以及水面上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小气泡。
    他心中警铃大作,大喊一声,纵身跳入水中,利落的捞起了快要溺毙的柳风佑。
    柳风佑被他的大阵仗吓了一跳,他猛然睁眼,入眼的便是玄锦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阿锦,怎么了?
    玄锦的头发湿成一片,几缕碎发黏在他的额头上,虽有些狼狈,却也不掩其帅气。
    你没事吗?
    比起柳风佑,他更是惊讶。
    没事,柳风佑这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动作极为亲密,而且自己还没穿衣服,我只是想洗洗脸。
    危机过后,玄锦五感逐渐归位,他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皮肤光滑细腻,他赶紧放下柳风佑:没事就好。
    你要一起洗吗?
    柳风佑说完这句话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句话无论怎么听都很怪。
    好啊。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是口误,玄锦就已经脱好了衣服,和他一样坦诚的泡在了池子里。
    浴池中热气蒸腾,水光氤氲,这让柳风佑的脸有些潮红。
    玄锦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他,水波自他身侧荡开,泛起一层又一层涟漪。
    柳风佑恍然转头,发现玄锦的脸近在咫尺,面上顿时烧了起来。
    玄锦到还是平常的样子,他挑了挑眉:怎么了?
    柳风佑赶紧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喃:没怎么。
    没怎么是什么?
    玄锦却无理的缠问着,这时候话语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肤如凝脂,你平时都用花瓣泡澡?
    不知何时,玄锦的手已经覆上了小王爷的窄腰,他的手掌滚烫如星火,烫红了手下的肌肤。
    我不曾用过。
    柳风佑想要躲开,却被对方紧紧的箍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惊慌抬头,正好看见了玄锦垂下的睫毛,只一瞬间他就忘记了尴尬与不适,心中赞叹着那双茂密纤长的睫毛。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股不一样的香味?
    玄锦低着头,细细的望着眼下的细腻,仿佛一个老学究似的。
    或许是他的掌心温度太高,柳风佑全身都开始燥热起来,他虽看不到,却也能感到自己面上烧红,这样的高温几乎要让他窒息了。
    好了,出去吧,快去睡一会儿吧。
    玄锦却在他失声尖叫之前放开了他,这让他庆幸之余还有些不舍与疑惑。
    小王爷见玄锦已经恢复了常态,也慢吞吞的擦干了身体,换上了一身干净清爽的亵衣。
    他又一次堂而皇之的躺在了男主的龙床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原著中就是卫芷晴也没睡过这张床。
    他折腾了大半天,早就显出了疲态,不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贪睡的小王爷到了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他一睁眼就看见了玄锦正靠在自己身边看书。
    后者见他醒了,轻拍了拍他的脸蛋:原先太妃宫中的那只小猫都没你能睡。
    柳风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突然翻身坐起,紧张道:那人死了?
    死了。玄锦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你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柳风佑却依旧有些疑惑:那人与我长得并不相似,没有露馅吧?
    自是没有。
    玄锦起身,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言。
    我去给你找些东西来吃。
    他说完这句话便推门出去了。
    柳风佑潜意识里知道他是在保护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正好,这时候福顺端着一碗清茶进来了:王爷,您刚睡醒,喝点茶润润喉。
    柳风佑十分满意福顺的乖巧懂事,他喝了一口茶,这才觉得喉咙舒服些了:那人怎么死的?
    福顺虽然单纯,却也聪明,立即道:今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王爷原先所在的牢房中突然起了场大火,将那人烧了个半死,奴婢特地去看了,那人上刑场的时候脸都看不清了,血肉模糊成一片。
    第78章 计成
    柳风佑不用细想也知道这是出自于谁的手笔,他继续问道:可还有别的人受牵连?
    福顺看了他一眼,竟然是不敢说了。
    但说无妨,若是他想要怪罪你,我可不答应。
    福顺这才道:那看守牢房的狱卒偷懒,任由牢房走了水,自然是立即杖毙了。
    立即杖毙了?
    柳风佑有些难受,这狱卒他也见过几面,虽不是什么老实人,却也没什么大过错,如今为了自己受了这池鱼之殃,他自然心生愧疚。
    虽说愧疚,他也并无多言,只是轻叹一声,便起身,道:我要的衣服你可都准备好了?
    福顺点了点头,他们家王爷吩咐的事情他从来不敢怠慢。
    不一会儿,他就捧着一堆白衣来。
    柳风佑随手拎起一件外套,不由感叹:这未免也太素了些了。
    他检查完了衣裳,又问道:让你买的东西也买好了?
    早就买好了,奴婢一直贴身带着呢!福顺邀功似的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瓷罐递给柳风佑。
    柳风佑打开那瓷罐的盖子,一股子香粉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女子们都是用这东西化妆的?
    自然,福顺一脸得意,这可是奴婢从京城中最好的制香阁琉璃居买来的。
    好,好,柳风佑心有余悸的将盖子盖了回去,又看了一眼天色,等会儿吃了晚饭你便帮我涂上吧。
    玄锦几日没见柳风佑,心里念他念得紧,吃过晚饭后说什么都不想让他走了。
    柳风佑穿着傍晚福顺拿来的那一身素缟,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的胳膊从玄锦怀里扯出来:陛下别闹了,再晚些就要等到明日才能实施计划了。
    玄锦半是撒娇,半是耍赖:那就明天去,反正她们也不会走。
    不要,说好了今日就是今日。
    柳风佑瞪了瞪眼睛,语气很坚决。
    玄锦也知道这件事情拖不得,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也只好答应下来。
    但是,当柳风佑脸上涂满白粉乖乖等着齐容带着自己去驿站的时候,却等来了一身夜行衣的玄锦。
    怎么
    玄锦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笑嘻嘻地解释道:我总觉得不放心,还是我自个儿带着你去比较好。
    柳风佑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变化,心情却莫名愉悦起来。
    两人仔细算着时间,在子时的时候赶到了拂掠国使团下榻的驿站。
    驿站中静悄悄的,除了偶尔风吹草动就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柳风佑为了营造一种轻飘飘的感觉,穿得十分淡薄,冷风一过,打了个寒战。
    玄锦一把把他揽入怀中,轻声道:咱们速战速决。
    说罢,他就带着柳风佑轻车熟路的潜入了金希澈的房间中,还稳稳的落在了她屋中的房梁上。
    柳风佑见他如此熟练,心中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
    玄锦莫名其妙的被柳风佑凶了一下,心中委屈,又不能开口询问,只好利落的在小王爷腰间系上早就准备好的线绳。
    柳风佑自然也知道要以大局为重,他随便抓了几下头发,让原本柔顺的青丝变得杂乱不堪起来,然后他纵身跃下,在玄锦的帮助下稳稳的落在了金希澈的床边。
    金希澈睡得很熟,就连柳风佑落在了她面前都没有察觉。
    小王爷无法,只好压低声音,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沙哑低沉:金希澈金希澈
    金希澈猛然睁眼,入眼便是一张惨白的、泛着绿光的脸,这脸的主人她十分熟悉,就是早上刚被斩首示众的柳风佑。
    她瞪大了双眼,想要尖叫,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因为太过恐惧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她手忙脚乱的从锦被中钻出来,瑟瑟发抖的缩在床边,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你你别过来!
    金希澈柳风佑见她如此样子着实想笑,可为了不露馅,只能憋着笑,这让他的表情更加的扭曲可怕起来,你害我被斩首还我命来!
    金希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白眼一翻,几乎要吓晕过去了。
    柳风佑却不肯罢休,他缓缓的升到了半空,过长的白色衣摆在风中飘来飘去。
    金希澈终于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滚带爬的往门口逃去,一边跑着还一边叫嚷着:救命!救命呀!那柳风佑索命来了!
    柳风佑见吓唬她吓唬得差不多了,连忙给玄锦打手势。
    玄锦也利索的把小王爷拽到自己怀里,抱起对方就往外跑。
    柳风佑被玄锦抱在怀中,感受着对方胸膛的起伏,突然问道:你怎么对她的房间所在那么熟悉?
    玄锦一愣,微微抿唇:我提前看了地图。
    柳风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刚才她的脸都绿了。
    第二日一早,朝臣们便都知道了昨晚上金希澈梦魇了的事情。
    这件事情的传播速度很快,就仿佛有人故意指使的一般。
    于是,这一日的朝堂上,大家都有些惶恐紧张,不知道这个消息会给这个朝廷带来怎样的动荡。
    玄锦说完了他想说的,极具威严的扫视一周,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皆做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谁都不敢先说话。
    这一次,又是陈不知率先开口:臣有事禀告。
    但说无妨。
    玄锦早在前一日就和陈不知串通好了,如今正是君臣二人的双簧时间。
    臣听闻昨夜拂掠国国王突发梦魇,今日起来便有些疯魔了。臣以为,若日后以此人为大烨一国之母,恐怕不妥。
    玄锦眯了眯眼睛,先是沉默了一阵,突然拍案怒道:好啊,你是要朕收回成命,出尔反尔了?
    玄锦一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也很少在朝堂上盛怒至此,也很少这样凶狠的训斥臣子,更不要说这样凶狠的训斥陈不知了。
    第79章 做戏
    陈不知惶惶然跪下,额上尽职尽责的渗出了两滴汗水:微臣不敢,但还请陛下以国为重!
    玄锦气急反笑,仿佛赌气般道:好,朕这就要去驿站,亲自看看拂掠国国主是否真如你们所说的那般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这场面实在是太过罕见,历朝历代没有帝王如此任性。由于并无先例可循,让朝臣们都不知所措起来。
    玄锦也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竟然真的站起身来,往殿外行去。
    王钧跟在他身后,高声唱道:退朝。
    众臣立在远处面面相觑,过了好久才想起来高呼万岁恭送皇帝退朝。
    陈不知略显担忧的望着玄锦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虽说拂掠国提出的条件苛刻,但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无论怎么看整件事情都像是玄锦为了保全柳风佑所策划的。
    玄锦回到寝宫换了一身便装,他见柳风佑尚在熟睡,也就没有叫醒他,自己带着王钧去了驿站。
    金如意早就听到了玄锦要造访驿站的消息,她早早的就侯在了门口,她几日没见玄锦,心中自然是想念的紧。
    金太傅,贵皇情况如何了?
    玄锦在外人在场的时候对金如意还是礼貌有加的,他眉心微蹙,看起来倒真的十分着急。
    金如意微微颔首,道:我皇昨夜受了惊吓,现在精神还不怎么好。
    无妨,朕去看看。
    玄锦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抬脚便向金希澈的居所处走去。
    金希澈昨晚被柳风佑吓了个半死,旁人都说她是梦魇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昨夜之事并非是梦魇,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她如今形容憔悴,屋内摆满了辟邪用的物件,房梁上还吊着经幡,香炉中还燃着一块安神的檀香。
    玄锦进门的时候被浓烈的香气呛的轻咳两声,他一抬眼便看见了这屋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是担忧的模样。
    澈儿,你可好些了?玄锦并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装作关怀的样子询问金希澈的病况。
    金希澈如今已经憔悴到草木皆兵的程度了,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待看清来者是玄锦的时候才安定了一些。
    接着,她又失声痛哭起来,她猛然下了床,赤着脚,拖着过长的裙摆扑到了玄锦怀中,哽咽道:陛下,他回来了呀!他回来索命了!
    金如意站在玄锦身后,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她心中妒意翻腾,眼底也风起云涌。
    玄锦望着怀中漆黑的发顶,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但很快他就把手覆在了金希澈的脖颈处,轻柔的抚摸着:别怕,别怕,他已经死了。
    没有!
    金希澈的情绪突然变得激烈起来,她瞪大了眼睛,挣扎着从玄锦的手下脱出:他变成鬼了!他要杀了我啊!
    玄锦这才发现只不过一夜时间,金希澈的眼窝就已经陷了下去,眼下浓重的乌青宣告着主人的形容憔悴。
    金如意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上前把金希澈半拉半扯的扶了起来:王上,您该吃药了。
    我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金希澈猛然挥开金如意的手,声音尖利。
    她颤巍巍的退后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瞪着眼睛看着金如意:太傅,你永远不会害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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