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碍于掌门的指令,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沈渊不在这里,但极辉殿里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站在启灵山竹屋前的空地前,收了空中悬浮的镜子,突然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干脆利落的起身,前往关押柯伊的禁室。
    一路上,漫天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似有千钧之重。
    禁室设在山崖下的山洞,他刚落地,便听到看管柯伊的两人在聊天。
    喂,看到没有。裹着虎裘衣的男人挤眉弄眼,露出猥琐的笑容。
    另外一人是个毒修,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看到了。
    凝光仙尊名不虚传,果然长得极美。
    特别是那一身白衣,那小腰,再配上那种不容亵渎的小脸,太绝了。
    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办法,这样美的人儿居然被一根链子锁着脚踝,这也太令人心潮澎湃了。
    毒修激动地喝了一口酒,那感觉就像是自己软禁了凝光仙尊,只有石门一开启,自己就能为所欲为。
    他还想说什么,猛地看见脸色阴沉的沈渊,立刻闭紧了嘴。
    他们两个被沈渊无声的凝视着,顿时背后冒汗。
    这家伙可是弟控啊,会不会对他们下手啊。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沈渊移开了目光,默念口诀,走进了禁室。
    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禁室内,青年倚着墙壁,看了过来。
    有那根温玉链子的缘故,他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已经好看多了。
    柯伊点了点头,师兄,是不是该去聆讯会了。
    是。
    沈渊淡淡道,俯身解开扣住脚腕的束缚,把柯伊扶了起来,替他抚了抚衣裳的灰尘。
    柯伊下意识觉得师兄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沈渊转身出了禁室,只不过呼吸之间,柯伊居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两声惨叫声。
    他一惊立刻出去一看,蓝衣劲装的男人从毒修的胸口拔出剑,转过头说:阿伊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柯伊居然从沈渊的身上察觉到了魔气!
    师兄,你入魔了?
    沈渊收剑,露出安抚的微笑,没有,是我想办法伪装的。
    不过也快了。
    柯伊瞬间明白了沈渊要干什么。
    他要伪装成魔修入侵然后把他带走!
    师兄,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柯伊按住沈渊的肩膀,你杀了人,回不了头了。
    沈渊摇头:不,他们没死,只不过识海混乱,一会就醒过来了。
    只不是醒来后变成傻子罢了。
    我们得快点走,不然来不及了。沈渊喃喃道,锁了柯伊的行动,抱起他足尖一点御空飞行。
    柯伊被迫窝在沈渊的怀里,鹅毛大雪扑面而来,却没有一丝一毫落在他的身上。
    没走多远,身后发出一阵轰天的巨响!
    关押他的石崖炸了!
    柯伊下意识一颤,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师兄,不值得。
    聆讯会在即,他却被魔修掳走,关键是玄天宗的掌门正好消失了一会。
    会有人信吗?
    腰间蓦地一紧。
    阿伊,你知道他们想对你做什么吗?沈渊的声音被风吹得飘飘忽忽,夹杂着冰雪的冷冽,他们才不值得。
    你放心,若是被发现,我便不做这个掌门,玄天宗和我再也没有关系。
    你真是胡闹。
    时间太仓促,沈渊只能把柯伊放在石崖附近的一处秘境,这处秘境是他不久之前发现的,极为隐蔽。
    他草草在里面安置了一间宅子,让柯伊能过得舒服点。
    沈渊突破秘境的入口,将他放在了宅子的卧室床上。
    因为沈渊的禁制还在,柯伊浑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劲,只能任由沈渊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沈渊低声道:等我一会。
    这处秘境再过一个时辰便会移动到东大陆,他只要拖够一个时辰,柯伊就安全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袖口一股微弱的力量牵制住了脚步,柯伊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全身的捏住了袖口的一角。
    沈渊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玉的眸子。
    他看懂了,柯伊在劝他还有机会,把他送过去。
    沈渊突然想笑,几日前是他拉住柯伊让他别进禁室,现在倒反过来了。
    那么他的答案和柯伊的,一模一样。
    他掀开被子把青年的手放了进去,拍了拍,立即转身。
    师兄!
    蓝色的背影一顿,然后推开木门,快步离去。
    柯伊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沈渊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在脑海里重现。
    难道,他真的该像那些人说的,自裁谢罪?
    那些不堪的议论再次回荡在耳边。
    这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如投沸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伊发现能动了,于是缓缓地坐起来。
    就算他能动,这秘境也出不去,只能等着沈渊过来。
    胃突然翻腾起来,柯伊捂着胸口忍不住干呕,硬生生逼出了满眼的泪水。
    孩子,还有这个孩子。
    他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小腹的鼎奴印隐隐闪动红光,居然再一次变得滚烫。
    柯伊捂住小腹,咬牙攥紧被子来抵抗深入骨髓的酥麻感。
    这几天他已经摸清了规律,每隔六个时辰,鼎奴印就会发作一次,但距离上一次发作,才过了两个时辰。
    甚至比前几次还要剧烈。
    唔
    没过一会,柯伊便瘫在床上无法动弹,双眸失去焦距,微张的唇瓣露出嫣红的舌尖。
    好难受啊
    此时此刻,他居然想起了容钰,只要他在,鼎奴印就不会发作,他就不会那么痛苦。
    师尊别装了,我看您不是也很舒服吗?
    您的脾气真倔,都咬到我了,让我想想怎么惩罚您
    师尊,我们就在盐城住着,好不好
    师尊,如果我们有个孩子
    不要再说了!
    滚!
    柯伊喘息着坐起来,拔下发簪,用力刺向自己的掌心。
    尖端刚碰到皮肤,就被一股力量甩了开去。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靠近。
    是师兄回来了吗?但他这副衣服凌乱的样子,实在不能见人。
    他慌忙去找腰带,却怎么也找不到,好不容易在被子下面找到了,正要系上。
    门开了。
    师兄,你
    声音戛然而止,看清那人,柯伊整个人僵住了。
    站在门口的,不是沈渊,而是黑袍宽袖的男人,袖口滚着金色的秘纹,修长苍白的手若隐若现。
    柯伊瞳孔一缩,念 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容钰
    男人缓步上前,门自动关上。
    他盯着面色苍白,衣着凌乱的青年,勾起与梦中如出一辙的嗜血微笑。
    师尊,许久不听您喊我,我很想念啊。
    他坐在床边,随手挑起一缕墨发,放在手中把玩,不知道师尊有没有想我。
    柯伊呼吸急促,长长的睫毛簌簌颤动。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多人的围杀,区区七天,容钰就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又轻而易举地突破了玄光宗的山门,找到他这里。
    下巴被钳住,强硬地转了过去,被迫对上容钰俊美邪肆的容颜,异色的双瞳跳动着残忍的光。
    看来您一点也不想我,该罚。
    话音刚落,小腹的酥麻感顿时强烈了几倍,柯伊立刻痛苦地弓下腰,蜷缩成一团。
    容钰垂着眸子,无情地看着柯伊汗湿了额头的碎发,发出低低的喘息。
    一炷香的时间后,柯伊彻底地动不了了,他的头歪向一侧,瞳孔溃散,小腿因为男人的触碰微微痉挛着。
    容钰轻轻挑开领口,微凉的指尖划过玉一般的胸膛,最后落在精致的脚踝,轻轻一捏。
    师尊,希望您等会别哭得太大声。
    柯伊空洞的眸子凝聚起几分,他没有力气蹬开容钰,也不能阻止容钰接下来的暴行,但有个法子或许有用。
    我孩子
    容钰动作一顿,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您知道呀。
    他强行拖起柯伊,凑近耳尖轻声道:这两天师尊是不是很想打掉他,是不是?
    可惜你打不掉,因为鼎奴的孩子和母体的心脉相连,除非你死这个孩子才会死,但我都没死,师尊怎么可能舍得死?
    鼎奴的受孕率很高,只要我想,您就会一直隆着肚子,不停的怀孩子,是不是很美妙。
    容钰的声音又轻又疯狂,好像锥子凿进太阳穴,柯伊艰难地呼吸,想到那个画面,胃居然又翻涌起来。
    你,真恶心。
    容钰不怒反笑,指腹抚上柯伊的脸颊,我当然恶心,比不上您的师兄,这处秘境是他带你来的吧,他对您真是情深义重。
    他的师尊确实狠心,对别人狠心对自己也是。
    开聆讯会等同于把孩子和鼎奴印都暴露出来,师尊连自己的清誉都不顾,都要护住玄光宗,真是可歌可泣。
    他眸色一暗。
    当然,这也侧面印证师尊有多恨他,在盐城舍得主动抱他,居然只是为了刺他一剑。
    那一剑,是他被围杀,九十六道伤口中最后痊愈的,也是最深的。
    当他意识昏迷,梦境中竟然回到了初登玄光宗的那一天,白衣剑修站在树下,清冷绝色,遥遥地向他投来一撇。
    最可笑的是,他没舍得醒来,差点魇死在这个简简单单的梦境里。
    妒火熊熊燃烧,又化作毒舌啃噬着他的心脏,容钰明白,无论自己对柯伊好还是坏,师尊永远不会屈服,永远只会用抗拒和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是不是打搅了您和您的好师兄甜美恩爱了?容钰把青年按在床上,眸中闪动着恶意的光,你们抱了没,一定抱了吧,有没有亲过,嗯?师尊,鼎奴印发作不好受吧,您有没有找他解决?
    师尊不说话那我就只能自己检查了。
    衣料撕裂的声音蓦地响起。
    混账
    须臾,容钰站了起来,舔了舔牙尖,居高临下地看着塌上几乎赤、裸的人儿,被撕成布条的白衣被压在下面,墨发散乱地落在颈间,藏不住其中的点点红梅。
    柯伊面无表情,墨玉一样的眸子中,空洞洞的,毫无生气。
    容钰又不是第一次对他这样,再用羞耻挣扎维持自己的尊严,不觉的好笑吗?
    只可惜您的师兄,为了您现在的境遇可糟糕透了。
    柯伊眼珠微转,溃散的瞳孔一点点凝聚,直视着容钰,师兄师兄他怎么了?
    容钰嗤笑 一声,揽过柯伊,抬手召出一片水幕。
    水幕的另一端是极辉殿,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指着沈渊大声说着什么,神情激昂愤慨,甚至有人拿出了刀剑,时刻准备动手。
    他们都在骂您的好师兄呢。容钰圈紧了手臂,吻了吻柯伊精致的耳垂,看到那个穿绿衣服的没,他骂的最狠,都骂到您师兄的祖上几代了。
    师尊,他这都是为了您呀。
    怀里的身躯猛地一颤。
    容钰慢条斯理地抬起柯伊修长的手指,不过现在有个好办法,能帮到您的好师兄。
    什么。
    他不是说您被魔修掳走了,我可以做这个魔修,只要我带着您在他们面前转一转,这样您师兄和玄光宗的清誉都保住了。
    柯伊微怔。
    确实,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听到条件两个字,柯伊攥紧了身下被子,羞耻的闭了闭眼睛。
    他大概猜到了。
    你说。
    我要你主动吻我。容钰把柯伊转了过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捧起小脸,还要你帮我
    最后那个字撞进耳膜,柯伊的瞳孔蓦地一缩。
    无耻。
    您不答应也行。容钰挑了挑眉,作势要带他离开。
    别!柯伊顺了顺呼吸,艰难地说,我答应你。
    他绝对不能把师兄一个人留下面对所有的指责,绝对不能。
    反正他早就被容钰碾碎了,只要能救师兄,再污浊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容钰笑道:希望师尊迅速一点,别磨磨蹭蹭等到沈渊被赶出玄光宗,那一切就晚了。
    柯伊的指尖刺进掌心,睫毛颤抖,吻住了容钰的唇。
    这是毫无感情的一个吻,容钰低下头蓦地按住柯伊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直到怀里的人不住的推他,容钰才放开柯伊,垂下眸子漠然道:继续,还没完。
    半个时辰后,柯伊眼尾嫣红,半跪在地上,抓着床沿不住的咳嗽。
    他眼底灰败,声音嘶哑:你满意了吧。
    容钰抬起柯伊的下巴,指腹擦过明显红肿的唇角,轻描淡写道:一般。
    另一边的极辉殿,纷争也到了白热化。
    沈掌门,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中年男人肩头盘旋着一只双头蛇,说话也像蛇吐信一般嘶嘶作响,我的徒弟,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他的二徒弟不过去看守石崖,怎么就被魔修重伤,还被石崖的石头压去了大半条命!
    沈渊扶手而立,淡淡道:我说了,是魔修掳走凝光仙尊,顺手打伤了你的徒弟,只能说你的徒弟运气太不好,恰好轮到他罢了。
    你!
    有人说:那凝光仙尊呢,聆讯大会在即,他到底在哪里!你们玄光宗是不是耍我们!
    玄光宗弟子已在追查,但凝光仙尊在哪里,这得问魔修,坞主若是着急,大可和我宗弟子一起追查。
    看到沈渊像块石头一般,那位被称做坞主的男人气急败坏,直嚷嚷道:玄光宗的其他人呢。
    怎么就一个沈渊,其他长老都死哪里去了!
    其余长老都有要务在身。沈渊不紧不慢道,诸位有什么问题问我便是。
    众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沈渊的脸上。
    他们不管问什么,沈渊都用魔修、不知道不清楚来回应,那重复的几句话他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朽倒有几个问题想问,还望沈掌门解答一二。
    邱谷云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众人看见仙盟盟主终于发话了,纷纷让出一片空地。
    听闻凝光仙尊和沈掌门感情甚笃。邱谷云抚着胡须,既然凝光仙尊失踪,沈掌门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呢。
    沈渊面无表情:哦,望盟主不要听信传闻。
    邱谷云手一顿,差点把胡须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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