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抬手,谢梓姌闭了眼睛,终究,是她对不起韩越。意料之外的,没有任何痛楚,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她睁眼,只见韩越说,你是我韩越的妻子,这一点,不会变。走吧,回去了。
    被他牵回将军府的时候谢梓姌都还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情况?你
    你今日是回谢府对账,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多谢你,对
    我们是夫妻,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
    韩越关上门出去谢梓姌都没回神,夫妻她好像有点明白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了。
    东鲁齐家
    阴雨绵绵,皎月自起身,就一直坐在窗边,她不喜欢雨天,进来换花的添喜看见了,连忙过去将窗户关上,只留了一道细缝透风,小姐怎么又坐在窗边了,受凉了可对身体不好的。添喜一边说,一边把她扶到桌子边。
    哪就那么咳咳咳咳娇弱了我咳咳只是想看咳咳咳看雨景。熟悉的咳嗽。
    小姐你看,你的咳嗽都出卖你了,不过小姐也真是的,明明讨厌下雨,却喜欢看雨景,真是矛盾啊。
    皎月笑笑,她只是想看雨景,没什么理由。
    她在看雨,齐怀铖也在看雨,只是缘由并非如她一般。
    父亲叫儿子来书房可是有什么要事?齐天佑问。
    齐怀铖回身坐下,上次破坏国运之事,你们做得很好,为父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齐天佑懵。
    自毁坏国运之后,贵妃现,新政出,天佑你莫不是没有半点想法?齐怀铖道。
    齐天佑想想,难道这就是毁坏国运的后果?父亲,孩儿不明白,现在民生怨载,父亲为何要设计破坏国运?
    这是不是毁坏国运的后果为父不知,但毁坏国运,定会带来乱世,为父要的,就是一个乱世,天佑,你已经不小了,父亲已经老了,我不想齐家到了我手上,依然只能在东鲁盘踞,你懂吗?齐怀铖叹口气道。
    齐天佑仍是不解,父亲想要壮大齐家,为何要其他人付出代价?只要慢慢来,齐家一样能强盛。
    为父也想慢慢来,但时间,从来不等人。
    父亲此言何意?齐天佑蹙眉。
    齐怀铖带着他站到窗边,推开窗道,我齐家扎根东鲁上百年,凭的是什么?是神秘的向天借力,可是天佑你可知,为父翻阅家族典籍,发现齐家的向天借力正在逐步退化,五百年前,齐家嫡系的向天借力可达到劈城开山之效,三百年前可逆流水脉,一百年前可横扫千人。现在,却只能疗伤和加强自身修为,为父保守估计,最多在有两代,齐家在无向天借力之能。而失去了向天借力的齐家,又该如何安身立命?
    他们的眼前,是一群冒着雨也在联系的家族子弟,他们,是齐家的未来,也是齐家的根本。
    就算没有向天借力,儿子也
    天佑,你何时才能放弃这些天真想法?世事无常,为父想做的,就是齐家失去向天借力之前,强大起来,强大到无人可以撼动的地位,这些年西戎,临安,北羌,我不断埋线寻机,天佑,你可知,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你是齐家下一任家主,为父希望,你莫让为父失望。
    父亲
    齐怀铖瞥见走廊里驻守的齐天弃,眸光闪了闪,齐天佑顺着他的眼神开口道,这次临安之行,天弃居功至伟,所以我将他调到了身边做贴身侍卫。
    齐怀铖对这个理由并不意外,只是开口道,为父相信天弃的能力你也看到了,他是为父专门为皎月训练的守卫,也可成为你手上的刀,能不能收服他,就是你的第一道考验,为父相信,你不会让为父失望。
    齐天佑却是抓住了不对,父亲说他是专门为皎月安排的,那他?
    不错,他本来就不是齐家的孩子,也不是你明姨的儿子,你明姨生的,是个死胎,齐天弃是为父专门为皎月准备,而受尽非议,自幼的困苦,也是为父给他的磨砺,事实证明,吃得苦中苦的他,比为父想象中更好。齐怀铖颇为欣慰。
    所以,你从来不反对皎月对他好,因为齐家只有皎月会对他好,为了这一点温暖,他会心甘情愿的成为皎月的守卫?齐天佑吃惊的说,眼里满是不赞同。
    若以打破人生为磨砺,这利用仅存的温暖,这样,未免太可恶了。
    皎月不知这些,她只是见天弃可怜所以对他好,为父对天弃的利用一直很明显,我暗中磨砺他这么久,他若是看不出来,也不配我这些年的栽培了。恩仇他一直分得很清,临安这一行,为父未对他施以任何命令,但你看,皎月,他不是护得很好吗?
    齐天佑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一切超出了他的所学所见,可是齐怀铖说着的时候却十分淡然,显然这些手段,他不是第一次用了。
    你是齐家未来的家主。他的父亲这样说。
    第四十一章
    早朝,随着填河命令的宣布,是底下彻底的喧嚣。
    除了一部分实在胆小的,满朝官员几乎跪了个遍,然不管他们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帝王也不曾改变心意。
    韩越接到圣旨的时候还有些恍然,他知道陛下喜欢贵妃,但没想到竟然能昏聩成这样!镇守边关的兵力用来填河,这是要做什么?这将国家置于何地?百姓置于何地?
    宣旨的公公也不敢催他,他自己都是冷汗潺潺的,哪敢催促韩越接旨。
    臣接旨二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公公看出他犹豫,好言道,侯爷您就接旨吧,您要是不接,这候府一大家子人,可都要跟着遭罪的。
    还是谢梓姌先站了起来,接过圣旨,对公公道,夫君昨夜受了风,人有些着凉,这圣旨妾身替他接下了,公公您先回去复命吧。谢梓姌给旁边的丫鬟一个眼色,丫鬟立刻塞了一个香囊给公公。
    这是府上丫头绣的一点小玩意儿,还请公公笑纳。
    公公掂了掂,知道分量不轻,自然也知道回去该怎么回话,夫人这样说咱家只能却之不恭了,咱家这就回去复命。
    公公慢走。
    送走公公,谢梓姌将圣旨递给了韩越,随后接着去处理府中的事情,走到大厅门口就听见韩越道,你的人,继续。
    谢梓姌瞬间明白,转头看,韩越已经背过了身。
    多谢。
    待人走后,韩越叹了口气,大丈夫精忠报国,从前尚不觉得,可是自从贵妃出现后,韩越才明白帝王是多么的昏庸,他能尽忠,但不能愚忠,不然也不会在发现谢梓姌训练兵马的时候密而不发,至于谢梓姌背后之人是谁韩越大概有了数。
    来人,备马。
    是。
    略做乔装,韩越从偏门出了门,一骑绝尘直往鱼渊山庄。
    他到的时候先是敲门报名,没多久就有下人前来引导。
    沈从明与吕一在花园里,吕一在扎马步,沈从明在看花,园中百花,景致独好。
    韩越到的时候吕一刚好放下手上的水桶。
    韩将军。吕一打招呼。
    沈从明也对他点头示意。韩越瞬间产生了一个感觉,这俩人,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来了。
    想必这位就是岐山书院的沈先生,这位,就是住持大师提过的吕公子?韩越道。
    小五上来沏了茶,每人倒一杯后站到一旁,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能大概看到人,但听不见声音。
    韩越见他忍不住赞叹一声好苗子!不去打仗可惜了!
    要让将军失望,小五是我的护卫。沈从明开口,韩越顿时失望,这样的功夫不上战场可惜了。
    将军来这里,难道是为了小五?沈从明挑起话头。韩越端正神思。我来这里,自然不是小五,我来,是想和吕公子谈谈。
    沈从明眉毛一挑,如此,二位慢聊。他起身回房。
    花园里只剩韩越和吕一两人。
    韩将军找吕一所谓何事?吕一开口询问。
    韩越也不卖关子,谢梓姌可是你的人?
    韩将军为何会这样想?在下只是一介白身,祖籍远在并州,怎会搭上临安谢家的谢梓姌小姐?韩将军可莫要污了吕某清白!吕一惊讶道。
    韩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在军中直来直往习惯了,对上吕一这样曲解意思的,确实有些不习惯。
    我自然相信夫人清白,是韩越说话不够清楚,万望吕公子莫怪,那我重新问一次,安云寨中的那批军队可是吕公子的?
    他这话问出口,明显感觉身边空气冷了一些,眼前的吕公子虽然仍是笑盈盈的,但笑意,不达眼底。韩将军这话,吕一可糊涂了,安云寨是近两年的匪寇之地,和吕一可没有半点关系,至于你说的军队,私养军队可是重罪,将军还是莫在随口污人清白。
    韩越又被他噎住了,谢梓姌的扫尾工作做得十分漂亮,直接引山上瀑布淹了被清理过的训练场,现在安云寨只有一个巨大的水池,其他的,什么也没留下。
    在下不善拐弯抹角,吕公子不必处处针对,韩越今日来找吕公子,只是为了求一个答案。
    嗯?
    住持大师说虞国会乱,希望我能多与吕公子接触,所以韩越只是想问,吕公子介意,多一个朋友吗?
    吕一暗赞一声好,这韩越说自己不善拐弯抹角,可这行动上可是一点也不像,吕一自然不介意多一个朋友。
    不知吕一对填河一事有何看法?顺干往上爬。
    吕一没有任何看法,陛下命将军填河,将军填就是了,但是咱虞国也不能让北羌站了便宜不是?稍微埋点东西以防万一应该不过分吧?
    韩越叫绝,这招够狠够大胆!
    吕一想了想决定给他一个信息,听说北羌女王卧病了许久,贵妃娘娘如此推崇北羌,韩越若是要埋东西,最好还是防着点娘娘的人比较好。这个世上最难处理的,就是枕边风了。
    韩越抬头,瞬间明白,贵妃是北苏旗洛!多谢吕兄指点,韩越告辞。
    等人走后吕一收拾收拾东西去沈从明屋中,四下打量果然见案上放着一架白玉琴,琴身剔透,琴弦流光,这么大一块的白玉已是难见,做成琴对师傅的做工更是考验,琴弦吕一看不出什么材质,只觉得好看得很。
    何事?沈从明道。吕一回回神,趴在桌子上头枕着手臂看着沈从明,小师叔,你给我弹首曲子呗。
    你是发烧了吗?不然能说这么蠢的话?
    能给妃乐弹为什么不能给我弹啊吕一小声的碎碎念。
    沈从明听不清楚,什么?
    没什么,小师叔,如你所料,虞国彻底乱了,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要填河,维索河。又是穿北羌服饰,又是颁布新令,现在又填河,北羌女王干脆直接让魏皇说虞国是北羌的附属国得了,还省的麻烦。吕一勉强支起头。
    北苏旗洛要的是吞并,不是附属,而且虞国国力强盛,真要附属,附属之后谁是主还两说,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直接削弱虞国国力是最好的做法。沈从明道。
    吕一狂点头,嗯,你说的都对。所以小师叔,这个节骨眼上了,西戎那两位,应该也快动了,师侄不才,虽然物价浮动的原因大致知道,可是寻渊霸主的后手我们该怎么防?事情该怎么阻止?
    沈从明有些奇怪的看他,我们为什么要阻止?
    什么?
    不让他们动,永远不可能知道后手,与其让在后手埋在虞国对你未来不稳,不如趁此,一次拔清。沈从明道。
    吕一并不赞同,可是经济对民生危害甚大,如果不阻止
    不就是钱吗?沈从明轻飘飘开口。
    吕一住嘴:呵呵,不就是钱吗这就是有钱人的底气吗。
    小师叔,依寻渊霸主和西戎军师的性子,一定出手,必中要害,虞国若是经济衰退,恢复经济可就非是一日之功了,搞破坏趁火打劫,永远比恢复简单容易。吕一说。
    沈从明看着他,道,那你办法阻止吗?
    没有,或者你可以现在去杀了西戎军师和寻渊霸主,但你能做到吗?或者杀了他们就能解决吗?既然做不到,就不如想想自己能做到的,然后在想想如何谋划最大的利益达成你的目的。沈从明的表情很冷静。
    有那么一瞬间,吕一觉得有点冷,他第一次想要探究,沈家,究竟是如何培养人的,一个沈大公子,心思莫测,邪气四溢,一个沈从明,就像一台冰冷的计算机器。
    所以小师叔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并不在重要,需要做决定的是你,你是君,我是臣。我只能给你引导,如何做,是你的事。如果由我来做也可以,那你要做好一辈子做一个傀儡的打算。沈从明并不想过多干预吕一,他要干预,自然是全盘接手。
    如果我的决定让你失望呢?吕一问。
    沈从明仔细思考了片刻,我不是你,不能知道你的想法,你有你的行为,我有我的计划。
    就像这次国运一事一样。
    那我会努力不拖小师叔你的后腿,只是小师叔,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
    嗯?
    你这个人,很招人怨。他把头埋在手臂里。只有声音闷闷的传出。
    沈从明眨眨眼,不是很明白,没有。没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
    哦。
    沈从明觉得他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对,莫不是真的发烧了?
    吕一的身体可不能出事,所以沈从明当机立断叫了大夫。吕一听到这句话,头埋得更低了,他有没有病他当然知道,可是他觉得他有病,他心理有病。对上沈从明,他已经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有病了,沈从明说的做的都没错,那为什么,自己的反应会是这样的?不应该啊
    第四十二章
    诡谲的房间,密不透风,唯有一台铜镜,一副桌椅,铜镜前,女子描眉点唇,朱唇似血,眉眼藏魅,她起身,宽大的祭服荡开一层波浪,水纹浮现中,幽光乍现,桌上水盆里放着一缕发丝,乌发盘延,赤色隐现。
    问灵修之无常,观璞玉之玄机。念道兮望止于,请将兮照明镜。
    低声吟唱,水面沸腾,转赤的发,在一片雾气中回归原本,一片红翎,映照铜镜中的,是两个人影,祭祀只能看清皎月,与她执手的人却如何也看不清晰。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挽起的鬓,相交的发,最深沉的记忆,掩盖一片荒凉。
    祭祀不甘,起咒在探,红翎上一团黑色,祭祀瞬间停手,仍是被毒雾顺气入体,朱唇转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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