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然一时也没想到这个词语该如何描述,便开始搜罗词汇。
    林烟然没开口,倒是顾司邺带着他往后退,将他抵在操场角落的围墙上,慵懒的开了口。
    本人洁身自好,情史一片空白,并不丰富也不多彩,上学期间从未谈过恋爱。
    老老实实交代完毕后,顾司邺将额头抵在林烟然的额头上。
    他觉得自己的描述还不够准确,便柔声道,遇到你之前,我从未对任何人心动过。你是我的初恋。
    明明是在交代自己的感情史,但顾司邺语调玩笑中却透着认真。
    在他不自觉放低的声音中,每个字都被他说的跟表白的情话一般,有点苏又有点撩人。
    林烟然耳朵不知怎么的,有点发烫。
    他见顾司邺误以为自己在旁敲侧击他曾经的感情问题,便下意识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林烟然就着淡淡的月光,瞥见了顾司邺嘴角勾起的笑意。
    听着对方胸膛里传来的闷笑,他知道对方刚刚那番话是故意的,便立刻改了口。
    行吧,看在你坦白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好了。
    嗯顾司邺故意拖长了尾音,有几分轻佻却又格外性感。
    本人上学期间也从未谈过恋爱。
    林烟然伸手勾住顾司邺的脖子,轻声道,你也是我的初恋。
    说完他抬头,吻上了顾司邺的唇。
    好久不见的小情侣,放肆又激烈的亲吻着对方,用最直接的感受,倾述彼此的思念。
    泽泽水声响起,两人正亲的忘情,却突然听到操场对面,一个声音响起。
    谁在那里?
    随即一束电筒的光便在操场四处晃来晃去,似乎要找到藏在操场上的人。
    林烟然和顾司邺分开,亲吻被迫停止。
    谁?
    林烟然听出了声音,是剧组请的安保人员。
    刚刚他进来时跟门口那位大叔打了招呼,但当时这位大叔当时去巡查去了,就不知道他在这里散步。
    于是他连忙应了一声,张叔,是我,烟然。
    大叔闻声,将光照到林烟然所在的方向。
    等看清楚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烟然老师你怎么来了。
    今晚吃的太撑了,来消消食。
    得知操场上的不是可疑人员,安保大叔很快就离开了。
    目送着那道身影离开,林烟然长舒一口气,回到刚刚接吻的角落。
    然后他便看到靠在墙角阴影的顾司邺正在低笑。
    笑什么?
    顾司邺指了指刚刚大叔离去的身影,又扫了一眼漆黑的操场。
    我们像不像翘了晚自习偷跑到操场谈恋爱,却被教导主任当场抓住的学生?
    顾司邺的描述实在是太过贴切,林烟然感觉还真有点像。
    他想起以前跟朋友们一起晚上翘课时,邺哥好像开过玩笑。
    说他们就差晚上翘课早恋逛操场被抓了,结果现在还给他弥补一个差不多的?
    被打断接吻后,两人也没准备再继续,直接朝酒店走。
    出了校门后,他们路过了一家店。
    门口掉了一张海报,顾司邺的脚不小心踩到了边缘。
    他停了下来,低头就着路灯朝海报看了一眼,随即眉头微蹙。
    林烟然看到顾司邺的表情,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下去,发现海报上面的人是宣亦涵。
    这应该是宣亦涵去年刚出道时拍的某个广告,上面他穿着校服,甜甜的笑着。
    宣亦涵早就被封杀逃走了,粉丝也早就散的差不多,现在已经很少能看到他的消息。
    这张旧海报也不知道被谁翻出来仍在了这里。
    林烟然见顾司邺看的很仔细,便问他,怎么了?
    顾司邺又仔细看了几眼上面的人,才道,没事,就是感觉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人是宣亦涵。
    说完林烟然又说的仔细了一点,他也参加过超偶,曾经我养父母的亲儿子,你见过的。
    解释完这些后,林烟然又觉得以顾司邺的记忆力,他就是再怎么健忘,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宣亦涵这个人。
    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的他,心中也跟着起了一丝疑惑,低头又一次朝宣亦涵的海报看去。
    林烟然低头看时,顾司邺对他说道。
    我是感觉,他穿校服的样子有点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林烟然抬头看向对方,以前见过?
    顾司邺本想说一个比较中性的答案,但记忆中那个强烈的直觉却让他还是点了点头,嗯。
    但我想不起来了。
    第117章
    时间过得飞快, 从盛夏转眼就到了深秋。
    校园内的过道上铺满了金黄的梧桐树叶时,《重当哥哥》也杀青了。
    杀青那天,剧组所有人站在一起拍了合照,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眼里是对未来的憧憬。
    平时抠门的导演,今晚也终于大方了一次,自掏腰包请大家吃了顿丰盛的晚餐。
    吃饭时, 以前因为拉投资拉的看到酒就烦的导演, 晚上也端起酒杯跟大家畅饮。
    今晚被关了不少酒, 喝的醉醺醺的他, 最后在快要离席时走到林烟然面前, 眼角有些红。
    谢谢你烟然, 谢谢
    他不停的对林烟然说着谢谢,好像怎么也说不够一般。
    林烟然摆手说了很多次不需要道谢,但导演依旧坚持。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剧组如果没有林烟然的加入, 根本不会有开拍, 更不会有杀青庆祝这一天。
    但同时他也明白,自己这个小破剧组, 却让对方辉煌的履历上, 暂时蒙了一层灰。
    作为导演,他当然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有信心。
    但他有信心没用。
    现在除了剧组,网友和业内人士们,普遍都不看好他们。
    现在网络上的风向是,自从大家扒了电影备案, 知道林烟然参加了《重当哥哥》这个穷剧组后, 网络上就很多人一直在嘲讽他。
    有说他目光短浅, 竟然自降逼格去接了一个小成本电影的。
    有说他人气那么虚,表面风光实际上却连一个好的本子都接不到的。
    还有拿出《雀翎》换角这件事,嘲笑他够不上大制作大投资,就只能病急乱投医胡乱接戏的
    各种说法起此彼伏,一直就没断过。
    当然网上并非也全是这种声音,一样也有人觉得林烟然为人清醒,接戏不会这么草率,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
    除此外,他的粉丝也很支持,一直相信他的眼光。
    但是现在电影才刚拍完,最后能不能顺利上映还是个问号。
    就算有幸上映了,最终票房如何,会不会被公开处刑,也又是一个未知数。
    因此在电影上映之前,剧组为了避免给林烟然带来太多负面的麻烦,官方都很注意,刻意不去晒关于他的花絮和物料。
    因为之前有件事就让他们涨了教训。
    梁之时没注意,特别开心的在微博晒了一张林烟然辅导他做作业的照片出来。
    结果立刻便引来很多黑粉来攻击林烟然作秀。
    说他那个学历怎么可能辅导的了他高中知识,剧组炒作真恶心。
    然后又攻击梁之时,说他真要这么专心学习用工备考,怎么可能连学都不上却在剧组写作业,作秀作的真努力。
    总之,现在大家对这个剧组所有的一切,都是抱着负面的眼光来看待,他们做什么都不对。
    剧组也很清楚这个现状,便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绝对不多蹦跶,尽量保护好所有演员。
    《重当哥哥》杀青后,黑粉们关注的重点就稍稍转移了。
    除了日常嘲讽林烟然废物人气虚意外,便开始关注他接下来的动向了。
    然后他们发现,林烟然接下来就只接了一部音乐剧,然后还剩下一个上半年筹划但还没发的专辑,除了这两个事情,其余就什么通告都不接了。
    司宇和以前林烟然的公司不同。
    比起赚钱,他们更支持艺人对自己各方面的提升包括学历。
    所以林烟然要高考要复习,公司原本其实是打算一个通告都不帮他接的。
    剩余这些时间,全都准备给他学习用。
    但林烟然却对音乐剧很感兴趣,在觉得自己复习还有余力的情况下,就想接下来。
    洪慧雪当时都震惊了。
    虽然她知道林烟然很聪明,也绝非大家眼中的草包。
    但要高考还要工作,她想想还是觉得有点冒险。
    要不咱还是专心高考吧?考上好大学了,也给姐挣面子。
    林烟然点头,复习肯定是要好好复习的,不过他有自己的考量。
    这个音乐剧主要是在明年后半年,上半年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时间安排和学业进度上,我感觉自己完全能应付的过来。
    现在虽然在外人眼中,他学历只有高中,但曾经所学习的知识,其实早已经在脑海中储存。
    林烟然之前没给这个世界的任何人说过,他大学是在世界排名前三的学校就读的。
    再加上他记忆力一向很好,所以其实高考这个事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难的一件事。
    林烟然一向很有主见,洪慧雪知道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看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便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高考怎么的也是一件大事。
    为了减少外界对林烟然的打扰和非议,公司和团队也没有将他备战高考的事情公布出来。
    因此看到林烟然之后大半年的工作计划几乎都是一片空白后,黑粉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于是林烟然微博下面,又被问候了。
    【做你的黑粉都觉得丢人,这也太没有事业心了吧】
    【真觉得自己是跟顾司邺一样的顶流了?血有人家厚吗?经得起空窗这么久?】
    【司宇你们也太废物了吧真以为烟然是天王巨星了?】
    看着黑粉都比自己有事业心,之前就被虐的只要宝贝快乐就好,无比佛系的林烟然粉:??
    我们粉丝是不是该反思下了?
    之后的时间,林烟然便一边排音乐剧,一边复习功课,一边把专辑剩余部分做了。
    高考倒计时越来越近,《重当哥哥》制作好了以后,也开始去跟院线争取排片了。
    因为是青春片,并且还带了高考 高中生的话题,因此剧组原本是想在高考后的六月份上映,作为送给高考学子的礼物的。
    不过因为后期原因没赶上这个档期,便只能去争取暑期档。
    这几年大家都知道,暑期档和春节档是最抢钱的两个档期,因此七月这个黄金档期,自然是各个剧厮杀争夺的重点。
    《重当哥哥》这个小破剧组哪里竞争的过其他大制作、喜剧片以及小朋友最爱的动画片?
    于是最后发行方千方百计费尽心思,终于争取到了8月17号这个档期。
    虽然已经是暑期档的尾巴,但好歹也还能到感受到暑假的余热。
    这对小破剧组来说,也算是个好事。
    但不幸的却是,这边刚定下档期,与他们几乎同期开拍的《雀翎》,也宣布了档期。
    同样是在8月17号这一天。
    这个消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原本大家都觉得,这部片可能要去冲流量较好的国庆档或者春节档
    但他们却一起来争夺起暑假档的尾巴来
    这个档期一定下来,也就意味着,从出生就输在起跑线的小破剧《重当哥哥》要跟财大气粗的大制作《雀翎》对打了。
    院线那边原本给《重当哥哥》分了百分之五的排片,现在因为《雀翎》又临时来插一脚,因此《重当哥哥》虽然排片没减少,但是黄金场却直接砍到没有。
    院线的拍片基本上都只集中在上午十点、下午四点以及晚上九点以后。
    这几个时间点,人流量相对来说是进电影院最少的时候。
    剧组主创知道后,简直愁啊愁啊愁。
    就在剧组为这件事发愁时,高考却如约而至了。
    高考前几天,顾司邺就在考场旁边租好了房子。
    他那几天什么也没做,就来给林烟然做陪考。
    为了保证林烟然这几天身体健康不出什么意外,每天对方的早中晚饭,全都是他亲自包揽。
    高考前一天,林烟然正随意的刷着数学题。
    顾司邺便将一杯热好的牛奶端到他面前。
    张嘴。
    林烟然握着手中的签字笔,转头看向顾司邺。
    对方还真的就单手端着牛奶,直接喂到了他唇边。
    林烟然低头轻轻喝了一口,随后便放下笔,接过顾司邺手中的杯子。
    喝一口是情趣,但要一直这么喝,他可有点做不出来。
    顾司邺揉了一把他的头,随后开始帮他检查文具和准考证。
    林烟然看着面前细致检查这些的人,忍不住笑了,顾老师,你这个样子好像陪考的老父亲。
    顾司邺眼皮也没抬一下,无比自然的接了话,提前适应下,免得以后孩子高考没有经验。
    林烟然被他逗笑了,眉眼弯弯的问他,孩子?你哪里来的孩子?
    顾司邺将林烟然的笔袋拉好,走到他面前弯腰挑眉。
    他用气音暧昧的说道:想要的话,现在就可以造一个。
    说完他勾起林烟然的下巴,咬了他的唇。
    淡淡的牛奶味在唇齿间交换。
    接了一个漫长的吻后,顾司邺这才放开了林烟然。
    说着玩儿的,去复习吧。
    顾司邺嘴上说骚话说的一套一套的,但在这个关键时期,也不敢真的做点什么。
    林烟然舔了舔已经红了的嘴唇。
    其实复习不复习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
    林烟然刚想着,电话就响了,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接通以后,林烟然看到自己所有的家人竟然都坐在一起。
    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各个都有些紧张。
    但他们嘴上说着的,却是,宝贝别紧张,加油!
    林烟然笑着点头,好的,我不紧张。
    看着林烟然的笑,外婆拍了下妈妈,说点其他的,什么紧张不紧张的,不紧张都给你们说紧张了。
    林烟然朝外婆竖起了个大拇指表示赞同。
    当然他不是评价外婆这番话,而是不想家人为自己太过担心。
    高考对一个家庭来说就是十分重大的事情,子女参加高考,当父母的哪里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谢柔菲他们其实非常想到现场来陪考。
    但之前林烟然却给他们说了不用,他成年了可以照顾好自己。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当父母的也不想违背他的意思,所以就只能给他电话加油。
    其实对于他们家庭来说,高考成功与否并不重要。
    如果儿子想上大学,以他们家里的财力和背景,随便捐一个国外名校大学生出来完全不是问题。
    但他们知道林烟然是骄傲而独立的。
    他很有自己的主见,也不想依附家里的关系。
    从孩子被认回来到现在,他基本上都没有靠过家里做任何一件事情。
    就连娱乐圈那些粉粉黑黑,他也说过好多次,家里不要插手,他自己可以应付。
    出于对孩子的尊重、信任以及愧疚,所以他们便都听了孩子的,想支持他都是默默地。
    考完最后一科时,林烟然在人群中发现了父母的身影。
    妈妈手中抱了一束鲜花。
    送到林烟然手中时,也拥抱了他。
    *
    林烟然参加高考这件事一直十分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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