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小狐狸不是给你的,小老虎是给你的。叶犹清摸着眠儿的头,将狐狸糖人藏在身后,眯着眼笑。
    她热出了一身的汗,所以并未急着找辞柯,而是回房沐浴更衣,刚将自己洗清爽,便听到踢踏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
    叶犹清动作一顿,连忙拿起巾帕将身上擦干,披了件中衣站到门前,发丝还浸湿着,水滴将肩膀处的衣衫打透,慢慢往下洇。
    那人在门外徘徊良久,终于肯敲门,谁料手刚碰到木头,叶犹清便将门拉开了。
    外面站着辞柯,背对还残余一小片的霞光,面色和晚霞一样红润,贝齿咬着唇肉,眼里带着不满和委屈。
    叶犹清讶异地开口,却被辞柯推入门内,女子灵巧的身体钻了进来,回手将门合上。
    叶犹清后退几步,连忙将长发拢到身后,伸手碰她手:辞柯?
    辞柯则将她甩开,看了眼屋中水汽,又看了眼叶犹清身上已经被水打湿了许多片的单薄的中衣。
    白日的事,我同你道歉,往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叶犹清柔声开口,她抓过一旁桌上的狐狸糖人,递给辞柯,你瞧,我专门买来赔罪的。
    辞柯蹙眉看了那糖人一会儿,伸手接过。
    她低垂着头,忽然开口:叶犹清,你怎么这样笨。你什么都不曾做,你又没错。
    话虽如此,她语气却并不像是恼怒,也并不强硬,反而尾音软糯。
    叶犹清便彻底懵懂了,凤目闪烁,只能再去拉辞柯的手,这次辞柯没有躲开,反而顺从地跟着她的动作前进,慢慢钻进她怀里。
    女子温热绵软的肌肤贴在心口,透过湿透了的薄薄的布料产生触感,叶犹清伸手将人揽住,在她滑溜的肩上揉了揉。
    我只是不开心。辞柯小声说,她吸了吸鼻子,去嗅叶犹清身上刚刚沐浴过的香气。
    我只想你能哄哄我,你怎么如何都不懂。她委屈开口。
    第87章 南下
    对不起啊叶犹清下意识道。
    你又说对不起。辞柯无奈地挣扎出来, 恨铁不成钢似的。
    叶犹清怀里空了,她也摇头,自知自己想不出什么法子, 便按住她手腕, 弯腰说:那你教我。
    教你什么。辞柯蹙眉。
    教我如何哄你。叶犹清嘴边漾着笑意,饶有兴味地看着辞柯的脸从头红到尾,最后连耳朵都染了色。
    辞柯哭笑不得, 她好看的五官皱了皱:我要你哄我, 却让我来教你?我何曾见过你这么呆的呆子。
    呆么?叶犹清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但我觉得挺好的,你教会我, 我便不呆了。
    辞柯哪里说得出口,总不能上赶着要她抱, 丢人死了。她黛眉一垮, 转身便要走, 被叶犹清连忙拉回, 一路拉到桌旁。
    放开。辞柯恼道。
    叶犹清则强忍笑意, 拉出圈椅坐下, 随后手一用力, 辞柯便被她拉扯着坐在她腿上。
    这姿势太过羞人, 辞柯下意识想起身,谁料叶犹清一手将她腰肢箍着, 辞柯不仅没起来, 还被叶犹清托起膝弯,往上抱了抱。
    这下她腿都腾了空。
    叶犹清!辞柯臊得直挣扎, 直到手里被塞入一个雪白的狐狸糖人, 这才住了动作, 媚眼直垂,不去看叶犹清。
    但无论她怎么挣扎,她都不能否认,她很喜欢被叶犹清这样抱着,身下身侧都是她,比踩在地上还要踏实。
    叶犹清则将额头抵在她肩上,笑得乐不可支。
    哄好了吗?叶犹清凤眼弯成月牙,把下巴搁在辞柯肩上,轻轻问。
    辞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随后泄了力气,靠进叶犹清怀里。
    这样挺好的。辞柯说。
    什么挺好的?
    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辞柯回答,她将糖人放到嘴边,嘎嘣一声,咬掉了狐狸的耳朵,甜丝丝的糖融化在嘴里。
    叶犹清捏过她手,咬掉了另一只耳朵。
    我一直觉得你不会喜欢我,所以如今只要能靠近你,便不错。辞柯开口,声音柔滑。
    叶犹清张了张口,舌尖的糖霜竟尝出些苦味。
    她伸手将辞柯的脸扭过来,柔声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辞柯回答。
    辞柯,你觉得我那日既然吻了你,还能当做没事人一样么?叶犹清耐着性子道。
    可是我们
    我喜欢你,辞柯。叶犹清轻轻说,她手慢慢往上,摸到辞柯的脖颈,抹平发丝的绒毛,看到辞柯因为这个动作而战栗,不由得将她抱紧了些。
    你觉得我吻过你之后,还会回京城,找个男人成家?叶犹清笑了。
    辞柯红着眼尾,后背被叶犹清的手臂撑着,左手捏着她衣襟,垂眸不语。
    你想听这句话是不是,想听我喜欢你。叶犹清一语道破辞柯的意图,看着辞柯逐渐变得不自在,将脸扭向一边。
    真是我见过最别扭的人。叶犹清无奈,指尖拨了拨她手里的糖人,就和它一样。
    谁让你一直不曾开口。辞柯心虚道。
    好,我的错。叶犹清说。
    眼看着辞柯又抿了红唇,叶犹清连忙抬手:好,我不道歉,这次要我怎么哄你?
    眼前的美人眼睛转了转,忽然将剩下的糖人咬了一半在嘴里,然后扶着叶犹清的肩膀,欺身凑近。
    那张靡颜腻理的脸忽的放大在眼前,叶犹清刚才平静的心又被她搅得满是波纹,她呼吸一滞,贝齿去咬。
    眼看唇瓣便要碰到一起,怀里的美人忽然化成一条滑腻的鲶鱼,呲溜一下从臂弯滑了出去,拎着裙摆开门跑掉。
    独留叶犹清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口中咬着一半的糖人,定了半晌,才无奈摇头,将糖人拿下来。
    她抬头看向敞开的大门,和已经擦黑的房瓦树影,指尖摸了摸嘴唇,心痒的同时,不由轻笑。
    不可否认,自打叶犹清来到古代,唯有在渭州的日子最为闲适自由,每日慢洋洋起床,同十里周鸿练武,用过午饭后出门闲逛,有时是同十里采买,有时同辞柯游玩。
    到了傍晚,再踏着满街的饭香,循炊烟回院,邻里亦习惯了她们的存在,时不时互送些瓜果鸡蛋,好不热闹。
    渭州城被抓去的男丁已全部被送回,往日笼罩着这座城池上空的阴霾尽数散去,原本的和睦与淳朴重又出现,叶犹清偶尔在街头听些邻里八卦,譬如谁家生了娃娃,哪家娶了媳妇儿,虽听着无聊,却也饶有兴味。
    对门那位名为阿娴的妇人已经带着儿子回城,带着一众鸡鸭鱼鹅冲着叶犹清感谢了许久,虽然接走了眠儿,但那小姑娘仍时不时偷跑进院子,让本就热闹的院落更填了几分人气。
    刚不过几日的时候马小便带来了好消息,第一批试炼的铁矿成功出了铁,虽品质不算高,质地较脆,但只需稍作调整,便能够赶得上豪绅所做,日常使用不成问题。
    叶犹清又将前世所知晓的灌钢法写入荷包,让马小带去,用生熟铁做试验,若能以此炼出一批好钢,便能制作良好的刀斧武器,往日总会有用。
    叶犹清虽还未开始运作,但所冶出的铁器一经拉到临城,很快便卖了个精光,比起往日将铁矿售卖给豪绅而言,多赚了不知多少银子。又因为往前冶铁的豪绅没了最大的矿石来源,产量迅速下降,同时给了铁骑一个上好的机缘。
    刘老为此大喜,若不是丁成拦着,险些拖着病体亲自来见叶犹清,就算被拦下,也还是一连写了几封信,将感谢倾诉得滔滔不绝。
    如此,很快一月过去,盛夏转为晚夏,最后入了秋。
    渭城的秋天来得比南面早,好像忽如一夜秋风来,翌日再开窗,原本青翠的树叶便泛了黄。
    天空清澈高远,苍山耸立,直入云霄。
    入秋之后,便多了些不太平。
    先是往来逃跑,经过渭州的商客越来越多,据说边关摩擦已经十分严重,常有西夏的军队深入关内烧杀敲掠,几近挑衅。又闻西夏大军已赶往边关,聚集操练,黑云滚滚,压得边关人人自危。
    不过渭州地处偏僻,从西夏到来渭州还需经过群山与城池,而发生摩擦的边关远在东北方向,故而渭州人虽议论纷纷,但没有人太过恐慌,日子仍过得有条不紊。
    这日清晨,秋鸟嘶鸣着划过头顶,将叶犹清从梦中惊醒,她掀被起身,如今的早晚已经开始变凉,薄薄的绫罗不能胜任,叶犹清便穿了件厚绸缎的深蓝色衣裙,上身勾勒身体,十分精神。
    她开门时,辞柯竟已经在外面了,她衣衫很薄,天鹅一样的脖颈露在外面,在料峭的风里走过,手里端着一碗汤面。
    你做的?叶犹清连忙伸手接过,拉她进屋。
    对,你尝尝。辞柯将手里的筷子递给她,叶犹清夹了一口放入嘴里,爽滑筋道,鲜香可口。
    今日怎么有空。叶犹清靥足地吹着面汤,问。
    昨日做了个梦,梦到你饿了,醒来便去下面。辞柯笑答。
    叶犹清狐疑地看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忽闻大门被敲响,她连忙几口将剩下的吃进嘴里,然后鼓着脸去开门。
    门打开,立在眼前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脸方方正正,浓眉大眼,身上似乎还沾着潮湿的露水,见了叶犹清,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总算寻到姑娘了!
    马二?叶犹清一愣,连忙将人拉进院子,他身后还跟了匹红鬃马,踢踏着马蹄钻进门。
    辞柯也闻声而来,看见马二后顿了顿,小跑着走到叶犹清身边,牵住她手。
    马二冲着辞柯点了点头,随后颇为急切地递给叶犹清一封信:这是裴宁姑娘写的,如今所有铺子都十分红火,一切都如姑娘意料中一般。
    那便好。叶犹清闻言展颜,接过信封打开。
    不过裴宁姑娘说,还请姑娘尽早离开渭州,离开北方,抓紧南下。就在几日前皇帝忽然撤走大部分于南方的禁军,命他们连夜北上,去往娘子关,我等都猜测说,应当又有战乱发生。马二叹息道。
    召集军队?叶犹清双目微嗔,神情严肃了些,果然不出她所料,如今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脱离了原著。
    不过娘子关距离渭州十分遥远,战乱应当一时波及不到,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故而听到消息后,我便急切前来禀告姑娘。
    而且因为此事,当初追拿姑娘的人马也全部撤去,如今姑娘再去南方便是安全的。马二又道。
    叶犹清面上神情变了又变,过后又问:京城可有异动?
    没有,京城还一同往日,如今只有边关吃紧。马二回答。
    叶犹清颔首,她抿唇拉过马二,张口唤马大出来,让他照顾一下自己的兄弟。
    眼看着马大欢呼雀跃地扯着马二进了厨房,叶犹清面上的笑容这才散去,回头,对上了辞柯同样意味不明的视线。
    叶犹清同她对视一会儿,牵着她的手进了屋子,一连写了几张字条,细心折起,放在一旁。
    辞柯则默默看着她思考完所有安排,又看着女子抬头,看着一向冷静的叶犹清忽然有些踟躇不前。
    怎么了。辞柯轻轻开口,伸手也去摸叶犹清的发顶,然后顺着光滑的脸颊落到下巴。
    叶犹清任由她触碰着,突然开口,温声询问:辞柯,你会不会回京城?
    第88章 兵临城下
    女子凝视着她, 忽然莞尔。
    你不想让我回去?辞柯说。
    叶犹清微微耸了耸肩。
    那我先陪着你。辞柯笑眯眯道,她像只猫咪一样蹭着叶犹清的手臂滑上肩膀,将圆润了些的下巴抵在她锁骨上, 钻进怀里。
    叶犹清一直提起的心顿时放下,靥足地将怀中柔软的躯体抱紧。
    叶犹清行动很快, 当天晚上便命马大准备了马车和快马, 喂足了粮草,同时给铁骑传递消息, 安排他们在她走后的事宜。
    古代传信不易, 消息多有滞后性, 马二前一日才传来消息称皇帝举兵往北,后日街上便已然传开齐国军队已到娘子关, 两方摩擦交战的消息。
    城中的气氛已比昨日要凝重许多,毕竟哪个百姓都不愿看到战争,更别提作为接近西夏的地界,危险更多了几分。
    傍晚, 叶犹清看着院中已经上了马鞍的马车, 心里一直郁结不下,好似在担忧着什么, 喝了几口凉茶还不能浇灭躁火。
    众人都在忙碌着收拾细软, 如今了才有空坐在桌旁,除了周鸿以外, 大家的面色都不是很好。
    哥哥, 你怎么那般高兴。辞柯抬眼瞧他。
    周鸿搓着手, 嘿嘿一笑:整整七年没离开过这片地界, 如今要走了自然高兴。
    辞柯移开目光, 担忧地去拉叶犹清的手, 在她耳边轻道:你怎么了?
    叶犹清回过神来,冲她宽慰地摇了摇头:无妨。
    去送信的十里还未回来,马大马二便开始烧菜,同平日里一样的烟火气蔓延在院中,门忽然被敲响,周鸿止住叶犹清起身的动作,前去开门。
    门外的是对门的妇人,她探着脖子瞧了瞧院中,将怀里半篮子白面馍递给周鸿,脸上满是笑意:白日里听你们要走,这不也无甚给你们的,便蒸了些吃食,路上当做干粮。
    眠儿,快同哥哥姐姐道谢,实在感谢各位照顾她这么久。妇人正要弯腰,快步上前的叶犹清连忙将其拉住。
    梳着两个圆圆发髻的眠儿从她身后跳出来,扑进了辞柯怀里,像往常一样抱着她腿。
    姐姐,往后回来看我。眠儿奶声奶气道。
    辞柯笑着去摸她头发。
    再寒暄了几句,人便离开了,叶犹清刚准备关门,便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一匹红鬃马直接踏着巷中的砖而至,直接停在了门口。
    一抬头,十里正一脸严肃,长眉蹙着,红唇紧闭,她张口对叶犹清道:同我来。
    叶犹清一愣,没有耽搁,长腿一迈,直接跳上马背,拦住要上前的辞柯温声劝慰:无妨,我同去看看。
    说罢,十里便夹紧马肚,一声厉喝,奔驰而去。
    城中人很少,似乎都闭门不出了,唯一聚集了人群的地方便是城北城门外,人群围成一个圈,一接近此地,便有浓烈的血腥味钻进鼻腔。
    叶犹清心知不好,待十里停下后便飞身下马,挤开围堵的人群。
    只见地上躺坐着几个百姓,皆身穿布衣,脚掌都磨破了,血迹斑斑透过草鞋,其中两人腿上或肩上皆有伤口,正低喘呻/吟,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叶犹清拉住旁边站着的男子,急声问道。
    那男子被她拉了个踉跄,但还是好脾气地苦着脸回答:这些人是原州的,说是有一队人马昨晚攻破城门,深夜闯入原州烧杀抢掠,一夜便占据了城池,杀了不少妇孺男丁,血流成河!
    围观的人们时不时转身跑回城中,有的收拾细软带着家人逃离,逃不掉的,便只能紧闭门窗,暗暗祈祷。
    快来人,先将他们抬进城中安置!有个中年男人粗声吼道,便同几个人合力抬起伤者,快步跑入城门。
    除此之外便没有别人了?叶犹清盯着眼前宽阔的官道和两旁山头,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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