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 作者:潇湘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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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甩袖撇嘴,跟着唱出了怕被穷亲戚沾染上,甩不掉的台词。

    吵吵嚷嚷的观众,渐渐安静下来。

    苗族有展示日常生活的舞蹈,有祈求上天赐福的舞蹈。

    每一个动作,都有着具体的含义。

    混在人群中的管平波不大看的懂,却见周围的百姓认真的盯着舞台,不由哂笑,还真是文化差异。

    如此抽象的舞姿,他们何以觉得能代表风光水火?

    情节在继续,跪了一夜的大山,没有求到田。

    因为地主佃田不赊账,租子交在佃田前。

    一无所有的大山,不可能靠哀求打动地主。

    颓然的大山,艰难的从地上爬起。

    恍恍惚惚的走向山林摘采野菜果腹。

    青黄不接本就难熬,何况大山一家无地更无指望。

    大山妈为了不拖累孩子,半夜里悄悄走入山林,再也没回来;刚出生的儿子养不活,狠心溺死在水缸里;产后体虚的大山嫂喝着淡米汤,听见才生下来的儿子的啼哭,没多久,归于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她的丈夫亲手杀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因饥饿而空洞麻木的眼,没有泪。

    她就这么呆呆的坐着,无思无想、无知无觉。

    挖坑埋葬了儿子的大山回到屋中,看了一眼老婆,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米缸里最后一把米,熬成了米汤,给了老婆大半碗,给了临死的孩子两小勺。

    绝望死死的扼住了大山的咽喉。

    山上的笋、水里的鱼,都是地主家的地盘。

    凶恶的狗巡视着领地、豺狼虎豹散落在山林,每一次觅食,都心惊胆战。

    大山怕死,他不想去山里,又不得不去山里。

    他走在山间土路上,后悔。

    或许他不该令老婆怀孕;又或许,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娶亲。

    饥饿极大的消耗着体能,也消耗着理智。

    头顶嗡嗡声盘桓,大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蜂巢。

    似乎能闻到蜂蜜甜美的清香。

    大山双眼无神的往蜂巢下挪动,被树枝绊倒,爬起,又被绊倒,再次爬起。

    观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感同身受的他们,心中替大山生出了期盼。

    拿到蜂蜜大山就能活,蜂蜜、蜂蛹可以吃,更可以卖了换粮。

    火镰点燃了枯枝,黑衣的苗族汉子进入舞台,扭起了身体,表示着青烟直上。

    烟雾熏的蜜蜂四处逃窜,蜂蜜唾手可得,汉子的舞姿里,充满着喜悦与轻快。

    观众的脸上,跟着露出了笑容。

    突然,犬声大作!大山心中一惊,他被地主的人发现了。

    看着巨大的蜂巢,大山不住的咽口水。

    地主家的大狗与护林长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大山拔不开步子,他实在太饿了。

    他想吃蜂蜜,哪怕一口都好。

    狗咬伤了他的小腿,血流如注。

    长工的喝骂朦胧,大山只能看见他的嘴型变换,却听不懂他的言语。

    先前欢快的音乐陡然一变!黑衣汉子欢快轻柔的动作变的夸张。

    后台又跑出了两个黑衣人,一样的动作,在舞台上奔跑,嘴里发出风的呼啸。

    旁白的和声齐唱:“风来了!风来了!”

    不住跑入舞台的黑衣人摆动着身体,也遮蔽着视线。

    身着红衣的人不知从何处进入场中,挥舞着手臂,抖动着身躯。

    音乐更添急促,低沉的和声又唱:“起火了!起火了!”

    无人照管的火堆点燃了旁边的枯枝,火苗登时窜起!山林一旦起火,寻常人都逃不掉。

    长工惊恐的呼唤着狗,撒腿往逆风的方向狂奔逃命。

    被火势惊醒的大山没有跑,他继续向蜂巢走去。

    带着血的腿,爬上了树梢,拿到了蜂巢。

    那一瞬间,他从出场便面无表情的脸,绽放出狂喜的笑容。

    “蜂蜜甜,比日子甜;蜂蛹香,赛过百花齐开放。

    有了蜜糖能活命,卖去集市里,换来救命钱!”

    歌声高亢喜悦,配乐却低沉压抑。

    极度的不和谐,听在观众耳中,说不出的诡异与违和。

    红衣人扭曲的脸,黑衣人张狂的笑,大山的好似快乐的声线,却如同鬼魅,让人毛骨悚然。

    鼓声砰的一声响!观众的心跟着一跳!树枝承受不起大山的重量,刺啦折断。

    抱着蜂巢的大山,坠入了火海,消失不见!

    观众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有心急的已在台下叫嚷:“大山!大山!你在哪里?”

    黑衣的舞者又变作了百兽,被烟雾呛的四处逃窜。

    大山的歌声穿过红衣舞者,飘荡在舞台。

    “青山峦峦,绿水漫漫。”

    大山唱起了赞美歌,“蜂蜜甜甜,烤肉鲜香。

    不挨饿的日子似天堂!”

    七月的阳光照耀着大地,观众却只觉得不寒而栗!音乐又变,二胡的哀鸣加重了惨烈。

    大山死了。

    烧死的也好,饿死的也好,流血而死的也好,都不重要。

    贱民的命,一文不值。

    山林的火,烧痛了地主的心。

    愤怒的地主无法灭火,带着打手,把大山嫂从屋中拽出。

    卖去了不知何处,亦不知是死是活。

    现场没有一丝喧嚣,故事太贴近他们的生活,与戏班子讲的才子佳人、读书中举、发财致富的幻梦相比,管平波一点情面不留,用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入了他们常年因饥饿而显得麻木而迟钝的心脏,痛的喘不过气来。

    音乐鼓声戛然而止,众人刚找到了呼吸,故事却没有停止。

    黑衣人掠过,平和的芦笙吹响,又是一片春意盎然。

    就在此时,场景一转,另一个瘦弱的人,敲开了地主的门:“三叔,村头那块地,能佃给我种么?”

    地主砰的关上门,毫不留情的转身道:“不能!”全剧完。

    现场鸦雀无声,等着另一个故事的开场。

    或许这一个人,会比大山幸运,会有一线生机。

    但没有另一个人,所有的佃农,无关身份、无关长相,他们只有一条路,唯一的一条,不能选择的……绝路。

    汤圆嫂被压的几乎窒息,她看着演员谢幕,看着他们离开,知道他们不会再演第二个人的人生,因为再无必要。

    静默了许久,她终于受不住压抑,尖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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