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nana笑不活了,说小音的样子好认真哦。我是男人也要扑倒你了。说完,再警告她,有些纯情只适合发生在十八岁之前,少年就是少年,心性使然。
    社会人永远有社会人的底色。
    他和你来往,也许是消遣,也许是无聊,当然也许也有认真。归根结底,成年人的底色变不了,说没欲/望,我绝对不信。
    所以,要正视欲/望。
    nana给小音支招,撩这种老世故,就得一手天真,一手欲/望。
    “我才没有撩他。我为什么要撩他。”有人拒绝这样的自己,尽管她白天确实主动给他发了信息。
    那是因为她昨晚睡着了,没有回复他消息。
    她早上告诉他,睡过头了,傅雨旸也没回复她。
    她有点不服气。
    憋到中午,原本早不想理会他了。周和音有自己的骄傲,午餐的时候,听到她的男同事给女朋友打电话,一味地道歉:没看消息啊,上午开会太忙了。
    你该直接打我电话的。男同事一味地哄着电话那头的女友。
    自我建设好久,周和音说服自己,算了,昨晚她也没回他消息。
    这才重新抛过去一个话题。
    絮叨半天,那头才有了回复。
    周和音有点气,也有点恼。她直觉,傅雨旸看到了,他就是等着她开口的。螃蟹事件足以证明这人多诡计善变。
    寥寥几句回复他,饶是周和音也气他一句,却毫无杀伤力。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明明不该的,可是对方的存在感又极为的强。强烈到,她把他的微信对话栏都设置成消息免打扰了。
    还是违心地期待这一栏会亮红点。
    回到nana旁观者清的逻辑:要正视欲/望。
    成年人的感情或者羁绊,多半始于它,也终于它。
    “你自己说的呀,都已经破戒了,不到位才叫白抗争。”
    只有真正闺蜜间才会正视自己的恶劣和软弱。周和音坦诚,“我爸妈不会同意的。”
    “你初恋也没有经过他们啊。”
    周和音摇头,不一样。她说不上哪里不一样。总之,就不一样。
    晚上nana宿在这里,周和音剪的视频还差一点收尾。邵春芳打着送水果上来的旗号,明里暗里跟nana试探了许多。
    nana多鸡贼呀,看在那人间美味的狮子头份上,说了又没全说,只供出了赵观原,说追小音好久了,她就是不答应。
    问到为什么?nana实事求是,人品不打包票不说,还一味老是想管着我们小音。
    哦豁。这下戳到春芳女士的虐点了。当即不同意,说这样有钱人家的男生一味惯到大的,处处要人让着他还得了。谁家不是个把个,都让你了,谁让我们啊。
    nana点头,把今天带过来送春芳女士的护肤品给她讲一遍。再随意的口吻,是呢,春芳妈妈,我们小音就该找个成熟点的,她太容易炸了,和同龄的男人处不来,我觉得啊。
    这糖衣炮弹淬着毒的喂给春芳女士,有人甘之如饴。一味地夸娜娜说得是呢,都怪我和她爸爸把她惯坏了,娜娜呀,你比她大两岁,我和她爸爸都喜欢你呢,你以后要常来,添双筷子的事。别一味吃外卖,不干净不说,还味精多。
    我们小音有你这样的小姐妹,我们也开心呢。
    周和音在边上傻眼了,心想,春芳女士你这道行不行啊。被有人秒得干干净净。
    你是不知道nana小姐在我们队伍里,都是出了名的野王收割啊!
    待到春芳女士下楼去,nana冲小音眨眨眼,事了拂衣去的淡薄功名,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周和音大受鼓舞。
    她视频剪辑到十点多,提交后台审核一段时间,等通过后,她秉着“货比货”的人间真实,分享给了傅雨旸。
    对方回复她的时候,已经过零点了,时间过渡到十月第一天的第一秒,傅雨旸问她去哪里出差。
    他的关注点很歪。对她的视频一句评价没有。
    周和音解释一通,他干脆打语音电话来了,周和音通房间的找她的耳机,才想起,她耳机借给他了。
    不得已直接接通了,nana这个八卦的女人,一把抢过她的手机,点开了扬声器。
    那头传来傅雨旸傲慢的声音,他说他们黄金周搞团建还联络友商很鸡贼,一点不耽误。
    还诋毁他们骆总。算盘打得太精。
    周和音被迫公放声音,有点忐忑,生怕老妈下一秒不时进来,听去了就完蛋了。
    nana又要听。搞得她六神无主的尴尬。
    傅雨旸在那头:“又睡着了?”
    “没有。”
    “去几天?”
    “三号回来。”周和音心想,这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
    下一秒,他说,“好。早点睡。”
    说完,就挂了。
    周和音的心情就像电梯突然失重般的,一路下降。
    nana也无语,“啥。这就没了啊。早点睡个鬼啊。这男人,气死我了,亏我在春芳女士那里还替你贷款担保呢。”
    通话的当事人,倒是一脸没所。闷声揭掉脸上的面膜,收拾出差的行李,再把微信属于某人的对话栏左滑,点成不显示。
    眼不见心不烦。
    nana见小音脸色不太好,原本想取笑她几句呢,又作罢了,心上嘀咕:口是心非,看吧,谁先认真谁先输。
    *
    国庆第二天,傅雨旸应下了周轸的局。
    因为江富春那头正式答复消息,不日动身回国。
    周家大本营在桐城,早年是s市的县级市。周轸听说傅家祖上也是从这里北上迁走的。傅雨旸祖父当时升迁去了b城,举家跟着去的。
    又听说傅雨旸此番来江南支援,连个正经的安身之所都没有。想跟他推荐住处的。
    傅雨旸摇头,说他不讲究这些,酒店倒也方便。
    周轸便不再勉强,二人各怀心思。本着利益共享的初衷坐下来一道喝茶的,早在傅雨旸联络周轸前,后者就听说过他。
    呵,桐城发迹出去的,或者混出个名堂的,也就那几多个。
    傅雨旸的父亲无疑是这些个里最有话语权的一个。但一来天高水阔,一南一北,真正联络拜会很难维持;二来,傅缙芳一向行事低调稳准,一贯不和商人亲近,更别谈投契。
    好在傅家还出了傅雨旸这么号人。
    傅背后是那位乔先生,但那老家伙已经六十多了,他们几个合伙人里,唯独傅雨旸凡事上前。就拿这次政府的招标来说,他们江南的标的,他傅雨旸倒老早闻到信了。
    找到周轸前,已然把方方面面都布局好了。
    就连两方各自初拟的工程造价,他傅雨旸也压周轸那么一息息。
    问到他为什么要找周家合作?这个酷少爷也是针尖上的糖,言简意赅:看上周总本地人的血统了。
    找你联姻。
    嗐。
    周轸咬着烟,一味埋怨傅雨旸:说得好,下次不许说了!
    酒局上,傅周二人聊起给江富春的见面礼。傅雨旸说他自有安排,物不在精,投其所好最要紧。
    这点周轸认同,也觉得和傅雨旸还算对脾气。尽管这酷少爷半天下来,没个笑脸。
    正值酒酣耳热之际,席上推酒换茶,傅雨旸出去接了通电话,回来便托词要先走了。
    周轸当他拿乔摆架子呢。
    临了,倒是说了句亲民话,“我有点家务事得回b城一趟,停留大概两天。回头,回请周总。”
    “要罚酒!”
    “当然。”
    *
    傅雨旸从席上下来,赶赴机场的路上,就给许抒诚那头打了电话,“你家的寿星酒,我回去喝。份子钱先别替我给你妈转交了。”
    许抒诚的伯父今年过六十的生日,生日在年底,提到国庆做的。
    原本傅家和许家老大家没什么干系的,就是这些年同许家来往,他家老大也跟着人情世故几回。这回傅母的丧仪,许家老大也是出了吊唁礼的。
    傅雨旸没闲心管这起子碎皮事,只提前知会过许抒诚,你大爷家有什么事,提前通知我,好把这桩人情了了。
    这桩事,中秋节在s城时,许抒诚就知会过了。那时候傅雨旸说服孝期间,他不高兴去了,你替我去份人情叫你妈带过去吧。
    这临门一脚,又改主意了。
    许抒诚问他,“你回来有别的事吧?”他才不信为了个谁也不是的生日酒,傅雨旸会特地赶回来。
    “怎么,我回去一趟,要找你落地签了?”
    “那你回来呗,找我干嘛?”
    “哦,就是想让你帮我通知下家政公司,房子给我临时加一次保洁。”
    “傅雨旸,你丫的真不是个东西!”
    第17章
    ◎跑什么◎
    b城的秋冬总要比其他城市浓郁点。每年十一月就降初雪, 将将跨进十月天的门槛,夜凉如水,能见度里起了薄薄的雾。
    傅雨旸披星戴月赶回来, 落地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再一路进城, 抵达他父母住处已经不到三点。
    这里和他自己住处的钥匙都在许抒诚那里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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