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扯起嘴角,将钻戒拿出来,对着窗外光线,看着钻戒中央镶嵌的那颗粉钻。
    顶尖的切工、极高的净度、樱花的颜色。
    它本该呈现出来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真挚的爱情啊。
    可是呢,她从未得到过。
    舒晚将钻戒放回盒子里,抬手比划:【谢谢你,艾瑞克。】
    艾瑞克微笑点头。
    他希望这颗钻石,能让她想到一些美好,能让她唤起以往的一些温馨回忆。
    这枚粉色钻戒,在乌斯怀亚的凛寒之下,折射着淡淡的火彩,像个童话般的粉色泡泡,确实让舒晚的状态慢慢有了些好转。
    很多天,易辞洲都尽量不来打扰她。
    每天,付沉都会按照易辞洲的要求,给舒晚送来一束鲜花,摆在她的床头柜上,睁眼闭眼都是芬芳,左右辗转都是花香。
    怕她太过敏感,一直寸步不离的两个保镖也被易辞洲撤了下来。
    每当她出门散步,保镖只远远地在酒店门口看着,并不接近她。
    时隔多日,她的脸色渐渐有了红润的气息,眼神也不再那么空洞冷漠。
    易辞洲镇定思量,再次鼓足勇气来到她的房间,他希望她能慢慢地重新接纳他,他会陪着她,一起消除过往的阴霾。
    随着门被推开。
    乌斯怀亚难得的一束阳光斜斜照入眼帘,窗帘后,那个朦胧的人缓缓回过头来。
    看到他,舒晚放下画笔,眼眸里满是欣然期待的光彩。
    似是忘记所有,她笑着朝他招手,
    “呀,辞洲,你来了,快来看我画的画。”
    -完-
    第104章
    ◎这五年的记忆,被偷走了?◎
    她回眸开口的一刹那,
    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五年前。
    那个时候,她年轻清纯得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充满娇艳的颜色和芬芳馥郁的香味,经常黏在他身边,双手挂在他胳膊上,时不时跟他撒娇。
    可他没有珍惜啊,那段时光,他除了假心假意就是哄骗欺瞒,人前爱她宠她,一旦转过头去,就是挥之不去的厌恶。
    见他愣在那。
    舒晚带着一丝埋怨,娇嗔问道:“辞洲,我喊你呢,你怎么不过来?”
    易辞洲眼睛睁圆,愕然道:“你……你喊我什么?”
    然而舒晚似是失了智,眨了眨眼,婉婉笑着,撅着嘴道:“还没结婚呢,怎么?现在就要喊老公了?”
    上午的阳光,透过偌大的玻璃窗,柔和地照在女人温婉的侧脸上,丝丝密密之间,是暖意盎然的笑容。
    她娇媚垂头,拨弄着左手中指上的那枚粉色钻戒,火彩绚烂,无比夺目。
    一瞬间,易辞洲简直不敢相信她说出来的话。
    她在对她笑,她喊他辞洲,她满脸娇意地说还没结婚……
    这五年的记忆,被偷走了?
    他惊愕了许久,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才走过去,试探性问道:“我们……要结婚了?”
    “才二十多岁就健忘?”舒晚佯装生气,抬眼睃他。
    易辞洲眼眸深邃,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轻声道:“阿晚,你……”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这种奇怪的状态实在是让人害怕,他只能小心翼翼道:“你怎么了?”
    然而舒晚却疑惑地望着他,问道:“阿晚是谁?”
    易辞洲心中猝然一紧,嘴唇微微张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舒晚不禁故作生气,“易辞洲,你该不会是对着我喊别的女人的名字吧?”
    这话一出,易辞洲倒抽一口凉气,脑中一闪,猛地回过神来诧异道:“温夜?”
    见他神色异常,舒晚疑惑不止,她放下手中的画笔,侧目道:“辞洲,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奇奇怪怪的?”
    易辞洲攥紧拳,尽量将表情收敛一二,避开话题道:“我这几天比较忙,也没休息好……”
    舒晚理解地点点头,懵里懵懂地说道:“我好像也是,总觉得特别累,好像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似的。”
    她说着,就去拿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根本就想不起来放哪了,她疑惑喃喃:“嗯?我手机呢?”
    易辞洲眼神一凝,立刻道:“你忘了?前天我们刚到乌斯怀亚,去看海的时候,你手机掉海里了。”
    “……”
    这也行?
    可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舒晚不觉头疼,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哎,最近记忆真的不好,下个月1号就要结婚了,可别连这个都忘了。”
    下个月1号?
    结婚?
    易辞洲心口怦怦直跳,
    她的记忆,真的回到了五年前?
    他相信,又不敢信,
    反复思忖,拿了一面镜子走过去,面向她,和她一起看着镜子里那张脸,“阿夜,你觉得你的样子,变了吗?”
    舒晚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镜子,不明所以地问道:“没变啊,还是老样子。”
    易辞洲瞳孔地震,心底颤得山摇石滚,眼前这一幕,明明只会发生在电影里,却偏偏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忘记了过去的脸,忘记了不堪回首的那五年,更忘了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和他的虚情假意!
    现在的温夜,
    就是顶着一张新脸、忘记过去的舒晚。
    这一切,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不切实际。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痛袭来——原来,他并没有做梦啊。
    这一刻,也不知是喜是忧。
    喜的是,舒晚似乎将这五年的记忆全部丢失了,此时她正是最爱自己的时候。
    忧的是,她的精神状况真的出现了极大的问题,需要刻不容缓地去医治。
    阳光明媚,却刺痛了眼睛。
    可是,谁不想沉浸了美好的记忆里呢?
    易辞洲走过去,迎着她纯净的目光,缓缓弯下身,低声道:“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说什么呢?”舒晚娇气横眉,懒洋洋地推了他一把,“不嫁给你嫁给谁?你还想把我推给别人吗?”
    话音刚落,
    “不,不会!”易辞洲怕了,赶紧伸手拥她入怀,用力在她发间亲吻,“不会把你推给别人,谁都不能碰你,你是我的……”
    舒晚扭捏地在他怀里撒娇,抬头从他胸膛里露出两只眼睛,娇俏道:“干嘛这么紧张!你怕我跟别人跑了啊?”
    易辞洲阖了阖眼,咬唇道:“怕。”
    舒晚愣了一瞬,不由嗤笑道:“你对我那么好,我再跟别人跑,想不开呀?”
    易辞洲低头,凝视着她的双眼,他心疼得厉害,又无法说出口,只得说道:“阿夜,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先自己待会儿?”
    舒晚抿了抿嘴,乖巧顺从地从他怀里钻出来。
    见她这般听话,易辞洲不是滋味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舒晚昂起头,闭上眼睛,似是极其享受地娇嗔道:“老规矩,亲一口再走。”
    “……”
    是呢,那么多年过去,老规矩啊,他都忘了。
    易辞洲愣了许久。
    舒晚等了等,睁眼见他岿然不动,明显有些不太高兴,她眉头一皱,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易辞洲还是走过去,轻轻掰着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角一吻。
    这个味道太苦,他忍痛道:“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着,大步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他立刻喊来付沉。
    虽然付沉背叛过他,但是在舒晚的事情上他只能选择相信他,于是他说:“你去看看太太。”
    付沉不解:“看看太太?”
    不是,他看她干什么?
    易辞洲两根眉毛拧绞在一起,沉沉叹息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付沉本来还不懂,直到他见到了舒晚,这才一切明了。
    明明认识了那么久,三年前的贴身保护,现在的寸步不离,可舒晚见到他的一瞬间,眼底流露出的是完完全全的茫然和陌生。
    她看着付沉,只觉得这个帅气的男人很面生,不由问道:“你是谁……?”
    付沉瞧见,错愕几秒,顿时明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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