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可以慢慢还。”
    “慢慢还?”他挑眉,讽刺问道:“还到下辈子?”
    舒晚顺着他的话接道:“如果你下辈子还想要我当你老婆,我倒是不介意。”
    她不介意,但是易辞洲肯定介意。
    这辈子,他为了顺从易老爷子的意愿娶了她,压抑了那么久,两个人就只剩下了毫无感情的床笫之欢,下辈子又怎么可能再继续?
    本以为易辞洲会厌恶地驳斥她。
    偏偏的,他眯了眯眼,从沙发上微微抬起身子,认真凝视着她:“我也不介意。”
    意料之外的答案,舒晚倏忽一怔,随即豁然开朗。
    说实话,像他这种懂得持筹握算的人,能在易宏义的强压之下把tpn管理得有条不紊,还需要什么狗屁爱情、幸福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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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买不来?
    纵使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娶一个自己不爱的聋女人,他也会义不容辞。
    舒晚冷笑,附和说道:“也是,反正对你们男人来说,关上灯,谁都一样。”
    易辞洲反倒唏嘘笑笑,摇了摇头,“那倒不一样……”
    舒晚疑惑:“不一样?”
    他从沙发上起身,依然在笑,“我更喜欢开着灯。”
    他走近她,撩起她的头发,继续哑声道:“看你享受至极……又喊不出来的样子。”
    舒晚忽地沉了脸。
    即使对着自己的丈夫,她也没那么厚脸皮,她躲开他的手,说道:“易辞洲,你是不是在老爷子手里压抑久了,这么变态。”
    变态?
    他不否认。
    他是个私生子就算了,生母还他妈的是个失足陪酒女。
    从小被藏着掖着长大,见不得光,时间久了,难免变态。
    就像他小时候,看着妈妈用自己的死换来他的身份,可以做到一滴眼泪都不流。
    他的人生,就是这么变态。
    易辞洲轻轻嗤笑,将她揽入怀中,“幸好我不爱你,要不然我会做出更变态的事情。”
    “……”
    受够了他这种假惺惺的怀抱,舒晚用力推开他,撇过头去,“易辞洲,舒涞……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后不会再管他了。”
    说实话,舒涞是个什么货色,众所周知,一个饭桶而已,犯不着让自己劳心伤肺,也犯不着让易辞洲兴师动众。
    她可以给他擦一次屁股,可以给他擦两次屁股,但是拖垮她一辈子,她自己也做不到。
    易辞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恍然道:“所以,你还是想要包和首饰?”
    舒晚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竟瞪圆了眼睛,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
    见她懵懵的样子,易辞洲不觉嘲弄一笑,“开个玩笑,别当真。”
    舒晚恍惚了半晌,发觉他在逗她之后,不由自主地抬脚踢了他一下,轻声嚷道:“烦人。”
    不轻不重,却踢得他后退了半步。
    然而易辞洲也没恼,他眯着眼睛睃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今晚开着灯。”
    舒晚怔了怔,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夜晚,开灯。
    两者不是必然的联系吗?
    然而等到了晚上,她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开灯,那真的就是通宵彻夜。
    他把她压在身下,摘了她的助听器。
    一遍又一遍亲吻着她,欣赏她像花儿一样颤抖着绽放,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居高临下的臣服感。
    他看着她很舒服很享受,却发不出声音。
    又看着她被折腾得痛不堪言,却喊不出来。
    大脑里,几近疯狂。
    他突然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而舒晚,对他只剩下挥之不去的厌恶。
    第40章
    ◎被上帝亲吻过耳朵的人。◎
    从蓝湾别墅搬进一品兰亭,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感情的事,易辞洲闭口不谈,他纵使再喜欢和她做无声的爱,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这么一个聋女人。
    两个人除了需要一同出现的时候装装恩爱,剩下的时间依然冷淡疏离。
    过了两日,邵梨打来电话,“下午陪我去逛街。”
    舒晚这才想起来,回国好久都没有见到邵梨了,也不知道这女人最近在干什么,除了隔三差五催一下设计稿,就瞧不见人了。
    她应道:“好啊,我也好久没逛了,是商场专车来接还是自己去?”
    邵梨说:“不去商场。”
    舒晚疑惑:“那去哪里?”
    邵梨没有立刻回答,她缓了缓,压低了声音道:“海岸城负一楼的母婴广场,买点婴儿用品。”
    话音刚落,舒晚先是愣住,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自从在婚礼上认识了邵梨和冯羿,他们夫妻二人一直都是各玩各的,这样的状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突然有了孩子,舒晚还真是没有想到。
    也不知道该恭喜还是该慰藉,思忖了两秒,她还是咧嘴笑了笑,“恭喜呀,你们两个也算是浪子回头了。”
    邵梨笑骂道:“有个孩子而已,浪什么子!回什么头!”
    舒晚不觉好笑,又跟她开了几句玩笑。
    二人商定好时间后,便挂了电话。
    吃完中饭,舒晚喊了司机,拿上包,就准备出门。
    易辞洲难得白天在家,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不打招呼的告别,见她似乎有些急,不禁皱了皱眉,问道:“去哪?”
    平日里,他都是不在家的,舒晚乍一听到他的声音,差点包都扔了。
    她镇定了两秒,说道:“和邵梨逛街。”
    “噢……”易辞洲垂眼点头,“冯羿那个凶巴巴的老婆。”
    舒晚扯了扯嘴角,“凶巴巴?”
    “是啊。”易辞洲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仔细凝视她,“我一直都没明白,为什么你这么软弱自卑的人,会和一个那么爽朗硬气的女人做朋友。”
    舒晚淡然看着他,在他审度斟酌的目光下,淡淡一笑,“我也没有明白,我究竟造了什么孽,会和你这么个绝情寡义的人成为夫妻。”
    “……”
    易辞洲倏地怔住了。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顶撞地回怼自己,似乎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个被他怜悯的受惠者,而现在,她忽然就反操胜券,把他拿捏住了。
    他沉了沉脸色,“舒晚,别试探我的底线。这几天不过就是多上了几次床而已,我不会为了跟你做|爱就舔着脸来哄你。”
    刚才怼他,确实有些得寸进尺。
    舒晚不觉有些后悔,但又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以退为进,泰然自若道:“噢,那你去找外面的女人啊,我又不会介意。”
    外面的女人,这就是她的拿捏点。
    心中那道过不去的坎摇摇欲坠,他想发泄,只会找她,不会找别人。
    易辞洲狠狠看了她一眼,她云淡风轻的样子,满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矫情。
    他换了种语气,扯开话题,说道:“去哪个商场,我送你。”
    “不用了。”舒晚抿唇摇摇头。
    易辞洲掀了掀眼皮,“那就让付沉送你。”
    知道他不放心自己,舒晚不好拒绝,只好变着法说道:“我们去母婴广场,他跟着,不太方便。”
    听到这话,易辞洲眼神遽然一凝。
    他第一反应先是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随即反应过来理应不是她,复又思忖了一下,玩笑嗤道:“我有这么厉害?”
    他问得自然,还带有一丝罕见的痞气。
    舒晚看着他,不由回想起这些日子他们确实没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他几乎每晚都要,如果怀孕,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二人都心照不宣,见她不说话,易辞洲也懒得再跟她打哑谜,他敛了敛眉眼,直接问道:“邵梨怀孕了?”
    舒晚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他一听,眼神黯了下来,不阴不冷地说道:“他们俩的状况,不适合要孩子。”
    舒晚不解,“不适合要孩子?”
    易辞洲不咸不淡地说道:“她最好不要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受气,更是累赘。”
    舒晚诧异愤道:“易辞洲,那是个孩子啊,说不要就不要吗?”
    “对啊,是个孩子。”易辞洲冷冷看了她一眼,“她会生,别人也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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