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欧荣就去了招待所。
    收银员小李见到她热情的打招呼:
    “姐,你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呢?”
    “小李,我过来找你的。”
    欧荣说。
    “我想也是。”小李笑眯眯的说:“要不然工程师们中午都不回来,你来干嘛?有事儿尽管说。”
    欧荣说:
    “小李,你能不能请两个小时假,先带我去趟公安局,找你男朋友他哥出来,我有点事儿想请他帮忙,然后帮我去机关小学接晓丽,带她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吃完了把她送回学校就行。”
    “公安局?”小李吓一跳:
    “姐你出什么事儿了?”
    “你先去请假,我路上和你说。”
    “行。”
    不到三分钟,小李就出来了,招待所的工装她也没换,顺手拎了件外套套在外头。
    路上欧荣把和钱兴邦以及赵桂花冲突的事件经过说给小李听。
    小李男朋友也准备和他哥哥一起当公安,现在正在系统培训中,培训完了考试,合格了就能正式参加工作了。
    她耳濡目染下,多少懂点东西,一听欧荣说了前因后果,小李就问:
    “姐,这事儿完全是对方全责啊,你想怎么办?”
    往小了说是邻里纠纷,赔点医药费就算了,往大了说,钱兴邦是犯了偷窃罪,要坐牢,要劳改,要被打成坏分子的。
    他父母要是不和他割裂也要被打成坏分子。
    这就很严重了。
    反而伤人的赵桂花,判不了太重的罪,她家是八倍贫农,成分好,邻里纠纷动手打人是不对,但在这年代挺正常的,顶多送到公安局教育几天就出来了。
    比照着那些家暴犯也是同样,那些打老婆的,甚至都不用进公安局,顶多妇联的人过去讲几句,妇联的人一走,该怎么打还怎么打,只要别打死人就成。
    这时期对暴力犯罪有一定的容忍性,特指家暴,邻里纠纷,只要不造成重大伤害就行。
    但对待坏分子,却是0容忍,甚至会有些过于严厉。
    只要违法犯罪,哪怕只是犯了小小的偷窃罪,只偷了一个馒头。
    妥了。
    坐牢吧,劳改吧,三年起。
    倒买倒卖?
    卖点肉蛋菜。
    五年起。
    卖点值钱东西,比如手表,自行车这一类的,虽然不是每一个,但有被枪毙的。
    若是违禁品,比如d或者药品,抓到的话,犯罪分子被枪毙不说,还会连坐。
    真的做到了不放过一个。
    历史的惨痛教训,让d在这个时代毫无生存的土壤,吸d贩d人员,通通严惩。
    跟那种人走的近一点都要倒霉。
    知情不报也是犯罪。
    所以交朋友都要很小心。
    偏偏比起钱兴邦,欧荣更恨那打人的赵桂花。
    她问:
    “没有什么办法治赵桂花吗?”
    小李说:
    “我也不是很懂,快到了,等下问我哥吧。”
    到了公安局,小李问值班大哥:
    “请问,李国宏在吗?”
    “李国宏?食堂吃饭呢,我走不开,你自己去找。”
    值班大哥给她们指了食堂位置。
    食堂里都是男的,小李不好意思进去,俩人就在外头等,等有人吃完饭出来,再拜托他进去找人。
    李国宏一听小李还带个漂亮女人来找他,一猜就是欧荣,饭还没吃完就收拾收拾东西出去了。
    小李说:
    “大哥,这次主要是荣荣姐有事儿找你,你们先聊。”
    “姐,我去接晓丽。”
    “行,麻烦你了小李。”
    “哎呀,咱们姐俩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说完小李就走了。
    欧荣把事情和李国宏一说,李国宏说:
    “这样吧,你先跟我去立个案。”
    欧荣说:
    “立案?我听小李说钱兴邦这种要被打成坏分子,还要坐牢的,我们村里那些坏分子过得是啥日子我知道,钱兴邦就吃我几片肉,我还不至于狠心到让他坐牢。”
    “倒是赵桂花,我倒是希望她进去改造个几年,下手那么狠。”
    李国宏说:
    “说到底赵桂花打的是自家侄子,是家事,她要是打到你身上,或者要他侄子铁了心办她,才能治她的罪。”
    “这事儿关她几天吓唬吓唬她不难,别的就得看她侄子的态度了。”
    “钱兴邦这种人你不用同情他,这小子就是欠揍,他这种都不能算是偷,应该叫抢,你这时候不办他,等以后他肯定要闯大祸的,到时候损失的就不止几片肉那么简单了。”
    “不过你要真不想和他计较,等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再给他写一封求情信,也不是不能放出来,就是案底得留着了,在城里找工作就别想了。”
    欧荣听后点头说:
    “行,那就去立案,钱兴邦才十九,他要是真有悔改的心,看在他年龄小的份儿上,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以后要还这样,被送去劳改,批斗也是他自己作的。”
    欧荣领着几个公安赶到医院的时候钱展飞还在治疗室没出来,就周社长一个人在治疗室门口等着,其他人帮不上忙,都被周社长赶走了。
    大中午的,该吃饭的吃饭,该值班的值班。
    钱兴邦一家是第一个走的。
    别看钱兴邦叫唤的厉害,伤势一点儿都不重,抹点老大夫自制的烫伤膏,再开一盒黄宝善止痛退热散就完事儿了。
    前前后后医药费花了一块钱,不算多也不算少。
    钱展飞就麻烦了,赵桂花抽了他好几棍子,这孩子也能忍,进治疗室大夫脱了他衣服一看,整个后背都烂掉了。
    大夫出来和周社长说,烫伤膏得现调,而且整个后背都得涂,还不能像钱兴邦一样,涂一次敷一个晚上就成了,他这个每过八小时就得换一次药,还怕感染发烧,得住卫生所。
    费用不便宜。
    烫伤膏敷一次就得两块四,一天换三次。七块二,住院一天六毛,除了床位费没有其他费用,每天赠送一顿病号餐。
    这时候物资匮乏,人们普遍营养不良,所以医院的病号餐里就有人们平时吃不上的好东西,每餐里都有一两片瘦肉,还有营养汤,另外还每天给一斤黄豆,或者花生。
    住卫生所一天七块八,钱展飞至少要住两天院,十五块六。
    两天以后还要不要住不说,一天七块八也是小事儿,医生最担心的是发烧。
    钱展飞这种大面积感染,发烧的可能性很大,黄宝善止痛退热散这种中成药根本不顶用,还得要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非常贵,在这年代属于救命药,一支要一百零三。
    医生还说:
    “要不是我这里是京市卫生所,别的卫生所都不可能给它们配阿司匹林,而且,就是我们也就只有两支,还随时有可能被调走,你找家属商量商量,考虑考虑吧。”
    “当然,如果患者前半夜发烧我们能用中成药控制住热度,就不需要用阿司匹林,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一百多块钱的药啊,刘翠兰根本弄不到那么多钱,和家属商量没用,这事儿只能和欧荣商量。
    也不知道这女娃娃身上够不够钱。
    周社长算算自己的积蓄,有六十多块。
    周社长把前前后后和欧荣说清楚后,说:
    “我这儿现在有六十多块钱,还差四十多,院里的邻居们凑凑,能凑出十来块,再多就够呛了,你给留的二十块还剩四块多,展飞娘那边顶多能有个五块钱。”
    “再有个二十块钱就差不多了。”
    “钱富贵肯定是不带出一分钱的了。”
    “其实要给点时间,这钱也不是凑不出来,就是要的急。”
    欧荣说:
    “周叔,你不用急,我身上还剩下五十多块钱呢,全拿去给展飞看病都行。”
    一百多块钱欧荣有,不过她要真全款出了这个钱,怕事后引来宵小之徒,对她们母女的人身安全有威胁,所以欧荣就没说实话。
    ◎最新评论:
    【其实要治那一家子也不是没办法啊,他们家的宝贝儿子犯了错捏在女主手上呢,女主只要报警,他一辈子就毁了,拿这事和他们家谈条件啊,把他们家赶回乡下去,男主不就解脱了?而且男主18了,可以继承工作了,如果他要读书,那就把工作卖给女主啊,采购员这个工作对女主可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气死我了!暂时不看了,等那一家子遭报应了再一起看,女的不能生气,我要淡定哈哈哈哈哈】
    【撒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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