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戏拍完后,已近中午,剧组吃完饭后,就要移到另一家位于某个岛上的度假酒店。接下来的戏,郜与娇妹两人的台词非常多,所以,必要的整理工作做完后,其它的琐碎的事就交由助理代为完成,两人在通勤巴士上,背着台词,连日的拍摄也很是辛苦,两人没看几页就沉沉睡去,她的头靠着他的胳膊,而他的头也靠在她的头了。车很快就到了新酒店,两人相约到酒店边上靠湖的休息区,去背词对戏,因为,剧组搬家总是很杂乱,几小时后,还要拍摄,对演员和各个工作人员来说都很紧张。所以,导演也同意两人找地方对戏,在保证品质时,赶戏是自不待然。
    冬季的酒店,是淡季,游客很少,除了剧组的人外。两人来到酒店外,连接湖边的一排躺椅边,周围空无一人,寒风吹过,肃杀凄凉的感觉,正合剧里阳台上的那场戏的人物心景,剧中的男女,也是剧外的郜与娇妹,站在空旷湖边,自有一股伤感的情绪在心中涌动。
    只见两人先是熟悉了一番各自的台词,接下来,就是两人对词,今天的两人,一句玩笑也没有,只有,特别认真地对着词,这样大段的词,完全就是舞台剧的Style,对娇妹这位专业的非舞台剧演员也是有挑战的,电视剧与舞台剧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要自然地表演,而后者,在有限的场境限制下,为达到戏剧效果,必须采用必要的夸张来表演;所以,舞台剧就是会采用大量相对集中的对白与动作来浓缩剧情。而本剧导演有个特点,他比较喜欢借鉴其它艺术的表现形式,来实现本剧多元化的表现方式以突出剧情中的人物情愿。这段戏就是人物感情冲突的一个小高潮,本场戏也是全剧中的一个小高潮,所以用了舞台剧的表演形式。对于郜来说,主业是模特的演员,表演舞台剧当然难度更是可想而知的高。他的中文不是很好,生词有点多,但他很勤奋,和大家熟了后,特别是和娇妹很熟后,他就经常“不耻下问”了,娇老师虽然经常调侃打击他,但她也教得认真,他也因此记住了很多的词;比如,“你不要纠缠这件事好吗”。如果,以前他就会这样念“你不要纠这件事好吗?”,一定会爆笑的,他以前不会读时,就会吞词。
    当两人克服了所有台词上的难点后,准备加上动作与情感来完整地走一遍戏了。只见:郜站起来,面对坐着的娇妹,问,“你在找什么”娇妹答,“证据”,他有点激动地说,“我们曾经相爱过,这点不可否认,……如果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是不会回来的”她反问,“为什么不,……”“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应该MOVE ON,……”她拿出了照片,说,“这就是收获,你不是说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还留着它?”他拿过照片,看着爱人,眼眶红了说“你翻了我的皮夹,”然后,将两人的合照撕成了四半,她哭着说,“你撕,你喜欢撕,你撕好了,我还有,我们的指纹戒指,你给我这个的时候,你说过你要永远爱我…”他抢过戒指,高高地扔出了。“你看,戒指掉了,你还有什么证据就全部拿出来,我全部把它扔掉”,她边打他边大哭着说,“你不光要毁了我的感情,还要毁了我的记忆”,“你清醒一点!”,“现在我命令你,立即、马上把我的戒指找回来!”“NO”
    这一段戏,两人释放了100%的感情,所以,演完后,两人都情不自禁了,娇妹更是眼泪夺眶而出,郜也是红了眼眶,当她演到情绪失控大哭时,郜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地抱住泪流满面的娇妹,尽力地克制着自己,免得自己的情感也决堤,他闭上眼去感觉,在他怀里轻轻抽泣的她,他的心却觉得有点刺痛难忍,可是,这种刺痛却象有魔力一样,让他不愿抽离,他低下了头用他的脸庞、鼻子去嗅触着她头发,仿佛她全部的悲伤,都聚集到了头发里了。他的思绪在飘荡着:我还从来没在一部剧里这样心痛,心痛剧中的人,心痛演戏的她,平常,我有这样地痛过吗?我想不起……。娇妹却一直在哭泣着,在剧中女主伤心欲绝的情感里,她的泪水就象决堤的洪水,收也收不住,她什么也想不起,只想在这时,用泪水来倾诉全部的伤心。他的心快要被她哭碎了,他有了必须做点什么的冲动,他捧起了她的脸,轻轻用手去擦拭她的泪水,然后,又用唇轻吻着她的额头、她的双眼,仿佛要用温暖的唇止住她的泪水;娇妹可能是被他的胡子弄得有点痒痒,她不光停下了哭泣,还破涕为笑了。郜感受到娇妹的情绪变化,他也移开吻她的唇,而是,用眼睛认真又心痛地看着她,说道,“不哭了?我好担心你会这样一直哭下去,我也快忍不住了。到了真正拍的时候就哭不出,没有泪水了。”他还用手替她擦着眼角边最后的几滴泪水,她望着他,好象,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等到的一个人,出现在眼前一样感动,这个人,就是专门为她来擦泪的。她什么也没说,平日的玩笑不知今天扔哪里去了!此刻,天上飘起了雪,他拉着她,来到了湖边,仰着脸,尽情地让飘落的雪花落在脸上、手上。
    此刻,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美好的一切;只听电话那端,赖导说,“导演刚说,今天先拍雪地找戒指,赶紧回来,准备了。”郜被拉回了现实中。郜有点沮丧地告诉娇妹说,“我们得往回走了。要拍雪地找戒指。”“是吗?这么快?”娇妹也有一点无精打采的,他用手拍了拍娇妹的小脸,自信地说:“演这场戏,刚才的八分够了,你觉得呢?”“八分情绪够了。”她接着他的话说道,有了几分精神了。两人心有灵犀地望望彼此,他特意拾起了刚才被他撕成四半的“演照片”的画报纸,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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