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刚恍过神来,就被这栋美丽的建筑惊艳到了。
    进去吧。林郁说了一声,就把白芷的行李箱提出来,自顾往里面走去。
    白芷连忙跟了进去,两人一起上了二楼,林郁打开一扇房门,道:这一个月你就住这里。
    说完,他就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一把关上了房门。
    程赟的电话正巧打了进来,一开口就是:你怎么没回酒店?不是明天要回巴黎吗?
    我在林园,暂时不回巴黎了。林郁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淡淡地开口。
    那太好了,霍大小姐明天回来,记得来接风,人家可是想你想得很呢!程赟顿时松了口气,笑嘻嘻地道。
    林郁沉默了会儿,正想拒绝,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挑了挑唇:好,我一定来。
    另一边的白芷站在房间里,先前心里的惊痛已经被她重新深埋在心底,站累了之后,她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透过全透明的墙面,看着外面华光四溢的夜色,惊讶于这个私人园林之大的同时,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然产生一种久违的宁静感。
    四周都很安静,这座城市在这一刻仿佛离她很远很远,而她肩头的重担,终于可以稍稍地放下,好好休息一下。
    这么多年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可以睡个好觉。
    躺到床上后,她果然沾枕即睡,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年少的时光,那时候,她还是嚣张跋扈的问题学生,而他,还是那个安静到近乎自闭的干净少年。
    我说了让你别到这里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些钱你拿着,快回去!惊怒的女声在那个暴风雨肆虐的晚上骤然响起,女人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沓百元大钞,就匆匆把她推出了家门。
    谁呀?里面传出男人的疑问声。
    没什么,小姑娘走错路了。女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
    她在风雨里茫然地站着,泪水混合着雨水从她脸颊上流下,她看着面前豪华的别墅,里面亮着温暖的灯光,那个灯光下,有她的母亲,母亲早已有另一个家庭。
    她只是想来对母亲说一声生日快乐。
    可她忘了,这幢别墅里的女人,早已不需要她的祝福。
    十六岁的白芷,茫然地从那个豪华的别墅园区里走出来,她没有带伞,手微微一松,手里的钱就尽数洒了出去。
    她没有去捡,甚至没有看一眼,只是失魂落魄地走在陌生的路边,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蹲下号啕大哭。
    大雨倾盆,一如她破碎的心。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她面前经过,然后突然停在不远处。
    轿车里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他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慢慢走到她面前。
    头顶的大雨突然被挡住了,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干净俊秀的少年安静地站在她面前,手里的伞往她这边倾斜,风飘过来,雨丝打湿了他的肩膀。
    那无言的姿势,在那一刻,给了她难言的温暖。
    她含着泪站起身,心里明明很感动,却做出强硬的表情,哽咽着说道:不许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知道吗?
    林郁听了,安静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白芷眼里的泪又要止不住了,她朝他走近一步,突然将额头靠到他的肩膀上,一边哭一边蛮横道:借你肩膀用一下。
    林郁的身子微微一僵,却仍然笔挺地站着,任由她宣泄自己的情绪。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听到林郁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响起:我家就在附近,你要不要去换一身衣服?
    他很少开口说话,两人同班近一年了,她听到他开口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两位数,白芷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林郁的家很大,从前她只知道他家世好,却没想到这样好。
    林郁让保姆给她拿来干净的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又拿来一套干净的T恤和运动裤给她,面上竟有罕见的赧然:家里没有女生的衣服,这是我的,没有穿过,你将就下。
    她看着林郁,像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你也能正常说话。
    这个男生在班里安静低调得像一个透明人,但只要他一出现,就势必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可他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去理会谁。
    有人传言他有自闭症,也有人说他有言语障碍,可是那一天,白芷知道,他其实有非常柔软的内心,也可以抚慰别人受伤的心灵。
    从那之后,白芷就把林郁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以近乎蛮横无赖的方式缠上了他。
    她总是凑到他的书桌前,托腮笑着跟他说话:阿郁,刚刚的数学课你听懂了吗?
    阿郁,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阿郁,你看着真像个老古板
    一开始,他很少搭理她,后来被她缠得不行了,也会无奈地应几声,而他的回应通常都是这样的:
    嗯。
    好。
    哦。
    第二章 她曾赠他以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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