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 苏先生转头对爱人说,“看,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没必要那么早把孩子送出去,等她多读几年书, 自己对未来的事也有判断了,让她自己做决定。”
    苏太太翻起眼皮子白了丈夫一眼,“别打岔,我没跟你说话,兮兮的问题,咱们周末再说。”
    一直以来,她跟丈夫在这件事上,都未能达成共识。一个想把孩子送出国,一个想让孩子留在国内,苏兮对这件事完全没感觉,也没有任何的想法,一副听之任之的状态。
    “何必等到周末,正好有机会跟孩子们聊聊这个问题,就一次说了呗。”
    说完,苏先生看向装聋作哑的闺女,“兮兮,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我?我没想法。”
    说来也怪,别的事上,她都很有主见,唯独这件事上,一点头绪都没有。
    “都快高三了,这件事不能拖了。将来关于就业,你有想法吗?”
    面对步步紧逼的父亲,苏兮用力抿了一下粉唇,为难的说,“除了医生、程序员和会计,剩下的我都可以。”
    苏先生:“……”
    说了等于没说。
    “会计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苏太太显然对孩子的选择不太满意,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苏兮努努嘴,苦哈哈的说,“费脑子,我不太喜欢干这种费脑子的活。”
    “你知不知道,将来不费脑子的工作,都会被机器人代替?你想一毕业就失业吗?”
    “呃……”看着面容冷峻的妈妈,苏兮感觉额角落下一滴冷汗。
    “我…我觉得太费脑子的活,也会被计算机替代,比如会计。”
    话音未落,她感觉妈妈抬手想拍桌,吓得急忙往后躲,好在爸爸出手快,摁住了妈妈震怒的右手。
    在丈夫的眼神提示下,苏太太想起来家里还有客人,冷着脸把手抽回来。
    “别跟我抬杠,你都高二了,抓紧时间想想将来要做什么?”
    比起严厉的妻子,苏先生对待女儿就要温和的多,“没事,要是不想找工作,就回来帮我开店,再说你不是也会跆拳道嘛,还能回来当教练。”
    怕刺激到妈妈,苏兮没有接受爸爸的好意,拼命摇头。
    “谢谢爸爸,我会靠自己的能力找到工作。妈妈说的对,是该考虑考虑这些问题了,我会认真思考。”
    等她说完这句话,饭桌上的气氛渐渐回暖。
    眼前的一切对易淮来说,有些陌生,每次父母在讨论与他相关的问题时,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都是自说自话最后大吵一架。
    “快吃饭吧,汤都要凉了,别辜负两个孩子今天的心意。”
    到此,升学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四个人其乐融融的吃饭,吃完饭苏兮送易淮出门,两个人站在离电梯不远的地方,叹起气来。
    “为什么人要长大呢,好希望能这样一直念书,不用做任何选择。”
    虽然她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很冷静懂事,其实她心里是不愿意接受新事物的,不想走出象牙塔。
    易淮抬手轻轻落在她头上,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叹着气说。
    “人生一直都是在做选择,这个避免不了,咱们不是机器人,不能什么都按照程序和指令行事。关于专业的事,你慢慢想不用着急。”
    “你是兴趣太多,所以不知道怎么选。我只对这一件事有兴趣,所以根本不用选。”
    苏兮嘟嘟嘴,抬眼望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再说我花心,夸你专一,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我可不希望你是个花心的人。说真的,我很羡慕你,叔叔阿姨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有考虑你的想法,这一点真的很好。”
    闻言,苏兮下意识往家的方向看,仿佛目光能穿透墙壁和门板,看见那对正在收拾厨房的夫妻。
    “是啊,爸爸妈妈真的很好。只要是跟我相关的事,他们都会跟我商量,除了…之前转学。”
    “转学?转来五中?”
    “嗯!”苏兮用力点头。
    “话说,你为什么突然转学呢?而且搬家很麻烦的吧。”
    说到这件事,苏兮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看着他的运动鞋。
    “这个嘛,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搬家其实不难,这套房子一直是拿来出租的,正好之前租房的人走了,我爸妈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就带我搬过来,然后把原来住的房子挂在网上出租了。”
    易淮:……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好奇,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省的我缠着你问。”
    以前提起这种事就一脸骄傲的苏兮,今天只感觉到了满满的尴尬,这一刻她终于懂了妈妈之前的苦心,为什么要对所有人编造一个跳舞摔上的谎言。
    “我…我摔伤的、”
    “怎么摔的?”
    他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不问清楚,今晚怕是难以入眠。
    “从窗户摔下去,落地的时候咔嘣一下,你懂的。”
    易淮:老实说,我并不是真的懂。
    “怎么会从窗户摔下去,住五层以下都是有护窗的吧?你是蜘蛛侠吗?”
    苏兮:我倒是想来着。
    “额…是二楼,二楼阳台。”
    她低着头,半天不讲重点,听得他想跺脚,易淮把她的下巴抬起来,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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