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翘着小嘴,得意洋洋。
    周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从储物格里掏出几瓶药扔给01号。
    统统,现在我想要你帮我个忙!你把这些药送到图泉坝去!
    夜已经很深了,大地笼罩在一片黑夜中,静谧无声中唯有呼呼地风声吹拂在山石土地上。
    地面上低矮干枯的小草仿佛承受不住一般齐齐匍匐着腰,战栗着细叶。
    一片混沌黑暗中,几簇火光跳跃在风中,映照出数顶白糊糊的帐篷。
    帐篷中间有数名士兵巡逻,铠甲摩擦出的簌簌声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忽然,一阵风猛地刮过,拐角处一个火把轰地一声炸开,刚好路过此处的士兵猛地一惊,下一刻,那火把又渐渐熄灭,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在夜风中摇曳。
    士兵拍着胸口喘了喘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敌袭呢!
    旁边的士兵缓了缓脸色嗤笑一声,你胆子忒小,这也能吓到!还是回家喝奶去吧!
    那士兵闻言脸一黑,怒道:你这混蛋说什么?
    行了,吵什么吵!要是惊扰了将军,有你们好受的!又有士兵出声制止。
    两人这才惊醒,悻悻然闭嘴。
    自打那位周大夫逃跑了,兀鹫又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的。
    将军的脾气便一直不太好,他们可不敢上去触霉头。
    三人齐齐闭嘴,拐向另一侧继续巡逻。
    他们却不知,就在他们转过身之后,那火把又开始扑闪扑闪着火光,随即,一道莹蓝的细碎光点自火把处一闪而逝。
    帐篷里很安静,季良从睡梦中醒来,便觉十分口渴。因为伤势的原因,他一直尽量少喝水,防止起床方便。但现在他实在有些顶不住了,嘴唇干裂起皮,眼下也有些青黑,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可见此次受罚让他受了不少罪。
    他四下里扫了一眼,帐篷里没有一个人影。
    他只得艰难地起身,慢慢走到桌边。虽然自那日受罚已经过了数日,但一百鞭子也不是轻松的,即使擦了药,伤口依然有恶化的趋势。
    从床上到桌边只短短几步路,他仿佛已经感觉到背部伤口正在裂开了。
    待他好不容易走到桌边,呼地一声,一阵狂风猛地吹拂进来,将帐篷的入口吹开了一条缝,风沙翻卷着飞进了眼睛。
    季良下意识便闭上了眼睛,抬手阻挡着风沙的肆虐。
    片刻后,风声渐小,入口的篷布也慢慢垂了下去。
    他睁开眼睛,半眯着眼,因为风沙的原因眼睛浸出了些许湿润。
    帐篷内又恢复了安静。
    他忽然觉得,这里有些安静得过头了。明明之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却不过是一阵风沙而已,就让他莫名产生了孤独感,实在不应该。
    他叹了口气,伸手拿过茶杯。
    蓦地,他眼睛骤然瞪大,瞳孔里映出三瓶褐色的药瓶,正静静地立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季良全身倏地紧绷,手臂肌肉绷起。他扫视了一圈帐篷,并未见一丝人影。
    他又拖着沉重的脚步,忍着伤口崩裂的疼痛走到门口处,撩开帐篷。外面呼啸的夜风吹在他的脸上,带着丝丝水汽,不远处时不时穿梭在帐篷间巡逻的士兵有条不紊的巡视着。
    跳动的火把映照出无数摇曳的光影,倾覆在帐篷上。
    一切都很寻常,营地一如既往地安静。
    他拧着眉,将视线重新放回那几个小小的药瓶上。
    突然,他目光微动,这药瓶似乎有几分眼熟。
    季良重新走到桌边,拿起药瓶放在眼前细细查看。
    这是......
    他打开药瓶闻了闻,这竟然是周大夫的药!
    他太熟悉了,这药曾经敷在他的胳膊上。这个味道,他不可能会忘!
    这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周大夫放过来的?
    可是他又是如何放进来的?
    季良心里翻起无数疑问惊愕。
    这太诡异了,有谁能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就将这药放在这里!
    以他对周大夫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到!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就被他绑来北梁。
    可是,他也曾听说兀鹫带领两百人去追捕周大夫,不仅人没有抓回来,反而去的人全部一夕之间疯癫。
    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是有人在暗地帮助他?还是他故意隐瞒了实力?
    季良捏着药瓶犹疑再三,终究还是将药瓶藏好,没有声张。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药实在来的太是时候了!
    01号见季良收起了药瓶,撇撇嘴,悄无声息的跑开了。
    按照他的意思,才懒得给这家伙药呢!
    自他苏醒,周锦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就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绑架了阿锦,他还没找他算账呢!
    要不是阿锦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把药送过来,他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过看在他勉强还算关照阿锦的份上,又怕到时候阿锦啰嗦,他就勉强放过他了!
    01号化作无数蓝色粒子环绕在营地,正打算离开,忽的听得一声呵斥。
    混账东西,这么久了还没查出周锦的踪迹!要你们有什么用!耶那成猛地一脚踹在跪在地上的士兵身上。
    那士兵猛然吃力,只得咬紧牙关忍着剧痛。
    将军息怒,是那周锦实在诡异的很,他就好像能提前知道我们的消息一般,每次我们查到他的踪迹快要追上时,他就跑了!
    还敢狡辩,他周锦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你们这群废物连个大夫都抓不回来,我要你们何用!给我滚出去!再找不到周锦你就给我提头来见!
    是!
    士兵战战兢兢退出了帐篷,心里苦涩得犹如吞了百斤蛇胆。
    帐篷很快恢复了安静。
    耶那成面色铁青地坐在椅座上,刚才因为太过激动,牵扯了伤口,隐隐有血色浸出纱布。
    些微的刺痛令他更加暴躁,只恨不得大开杀戒,以泄多日来埋藏在心头的怒气。
    嘻嘻......
    一道孩童的嬉笑声陡然在耳边响起,惊得耶那成汗毛倒竖。
    谁?是谁?
    他猛地站起,环顾着四周。
    帐篷内很是寂静,空洞得令人诡异。
    莫非是幻觉?看来是最近太过疲乏了!
    他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喘着粗气,缓缓坐下。
    嘻嘻......
    第111章 神迹     耶那成猛地站起身,
    耶那成猛地站起身, 大喝道:是谁?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他双目圆瞪,紧张地环顾四周。
    帐篷里很是安静,悄无声息的。
    呼......呼......
    厚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耶那成一惊,才反应过来那是他自己的呼吸声。
    安静到诡异的氛围令他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征战沙场多年, 再危险惊悚的遭遇也遇到过, 却从未像现在这般, 竟发自内心的觉得毛骨悚然,连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忽然室内凭空刮起了一阵风,烛火瞬间熄灭。
    耶那成猛地一惊, 心脏崩得发疼,冷汗霎时就滚落了下来。
    一抹碧蓝的光自前方不远处缓缓闪现,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随着这抹蓝光越发的透亮,他连呼吸都仿佛快要停滞了。
    他想大声呼喊, 可是却张不开口,音量仿佛已经从全身迸发而出, 但实际上, 他却只是蠕动了一下咽喉而已。
    他已经发觉了不对。
    帐篷内烛火熄灭,漆黑一片, 外面的人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一般, 到现在竟也未有一个人进来查看。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耶那成瞪着那抹越发透亮的光。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已经消失,天地间也只有眼前越来越盛的蓝光。
    光芒刺得他的眼睛生疼,他却连闭上眼睛也做不到。铺天盖地的璀璨光点突然迸发,如抽丝一般生长出无数枝干, 接下来便是茂盛的翠叶。
    这是......
    无数花瓣竞相盛放,幽幽冷香萦绕于整个空间。
    此情此景,如梦似幻。
    可如此美丽梦幻的景象, 他却骇得全身颤栗不止,目眦欲裂。
    这竟然是一棵桂树!
    这一刻,他突然福至心灵,猛然想到了大雍传说中的神树。还有那号称医神的周锦!
    不,这怎么可能?这难道不是那些大雍愚民的愚昧之言吗?
    那美轮美奂的神树仿佛像是知道了他心中所想。由神树中心部位萦绕着无数星子般的光芒,渐渐聚拢,形成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
    却正是周锦。
    可很快,耶那成就发觉,眼前的人虽然面容与周锦一般无二,但那神情,却相差甚远。冰冷得仿佛没有一丝温度,两眼居高临下望着他,如同看一个蝼蚁。
    耶那成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双脚却仿佛生了根一般黏在地上,动弹不得。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前所未有的让他感到无助恐慌。
    周锦冰冷的嘴唇轻启,一道缥缈冷漠的声音仿佛自四面八方袭来。如五雷轰顶,震耳发聩。
    汝残害无辜,肆意杀害生灵,罪无可恕。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完,周锦抬起一根手指,却是好像迎风而生,眨眼便生长数倍,他一步未动,指尖却离得他越来越近。
    耶那成惊恐得瞪大眼睛,血色弥漫了双眸,他想到了兀鹫,原本英勇过人,年轻有为,如今却疯疯癫癫。
    他堂堂北梁大将军,却无论如何也不要变成那副样子!
    然而纵使他百般惊恐,却无法挣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如玉的指尖如一根擎天巨柱一般摁压在他的额间。
    一股剧痛瞬间自额间传入脑髓,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根棍子在他脑海里翻搅。
    霎时间,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啊!啊!啊.......
    一阵凄厉尖锐的痛苦嚎叫声自寂静的冷夜中骤然响起。
    整个营地的人猛地惊醒。
    是将军!驻地的士兵转瞬便听出了声音的出处。
    士兵们齐刷刷往耶那成帐篷奔去。
    随着那声尖叫,耶那成猛地自帐篷内翻滚而出。
    守在一旁的士兵也是悚然一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下一刻,便迅速扑上去,想要搀扶住痛苦嚎叫的耶那成。
    耶那成捂着剧痛的头颅痛嚎,他全身冷汗淋漓,衣裳早已经湿透。
    周围一切都是幻影,重重叠叠,如群魔乱舞。一道道嗡嗡作响的声音钻入他的耳膜。好似恶鬼嘶鸣。
    他拼命嚎叫挣动,想要逃离。
    士兵们神色凝重,不明白好端端的将军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但他们却知道,倘若此时将军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都将没命!
    白祭司拧着眉走入人群,一向冷漠地脸上显现了几分疑惑与担忧。看耶那成的样子,好像是魇住了,可那副神情却又太过骇人。
    若不制住他,只怕别人未将他如何,他自己就把自己给弄废了。白祭司向士兵们使了个眼色,众人收到命令,齐拥了上去,将疯狂的耶那成四肢制住。
    趁这时,白祭司突地上前,掏出几根银针刺在耶那成几处大穴上,不过多时,他便渐渐冷静了下来。一直紧绷用力的四肢逐渐绵软下来。
    士兵们察觉到后立即松开钳制他的手,转而小心翼翼将他扶起。
    发生了何事?白祭司盯着他看了几秒,开口问道。声音依旧淡淡的,只是其中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耶那成呼呼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满身冷汗,全身都在隐隐的发软战栗。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一丝不苟的白祭祀,又转头看了一圈身边围着的士兵,见他们个个神情着急,担忧中又带着恐惧。
    他虽还是头昏脑涨,刚才的剧痛还仿佛残留在神经末梢中,但心里已经知晓,此事决不能泄露分毫。他挣开士兵扶着他的手,又是一阵晕眩袭来,勉力挨过后,提气道:无甚大事,本将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所有人,立刻回岗值守!
    众人闻言,心中自然不信,刚才将军的样子,可不像只是做了噩梦!但既然将军发话,莫敢不从,他们只得揣着疑惑四散而去。
    待众人离去,便只剩下白祭司还在原地。
    他迟疑着开口,你......
    话未说完,耶那成却突地栽倒在地,气喘如牛。
    白祭司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手上触感传来,他才惊觉耶那成肌肉虬结的手臂竟在微微颤抖。
    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征战沙场多年,刀口舔血的将士骇得浑身颤抖?
    快扶我回帐篷!耶那成嘶哑着嗓子吐出一句话,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十分让人震惊了。
    就连躲在一旁的01号都在暗暗咂舌,受了他的精神刺激,还能挺到现在,若是放在他们那个年代,精神力必然十分强悍!眼见着没什么看头了,周锦交代的事情也完成了,他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
    耶那成摊坐在躺椅上,只觉得浑身虚软,手脚还止不住轻颤。
    你相信这世上有神灵吗?
    白祭司瞳孔一震,仿佛不明白这话竟然出自耶那成之口,但他抬眸细看去,却发现耶那成面容竟出乎意料的凝重。
    仿佛是察觉了白祭祀的疑惑,耶那成苦笑一声,若在今日之前,本将定要将这妖言惑众之人拖出去乱棍打死,可就在刚才,我好像真的看到了神迹!
    不,也许不是神迹,而是魔鬼!耶那成瞳孔中隐隐又透露出惊骇。
    你看到了什么?白祭司疑问道,语气中却又拿带着肯定。
    耶那成呆坐片刻,恍若未闻。帐篷里烛火摇曳,两道相对而坐的身影长长地倒影在帐篷壁上。噼啪一声,火星乍响,耶那成一个激灵回神,却并未作答,只道:你刚才替我把脉,可有查出什么问题?
    白祭司摇了摇头,并无不妥。
    然而耶那成听闻心下却并没有放松分毫,他叹了口气,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摆了摆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白祭司虽有百般疑问,却也无法,只得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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