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看着面色缓和的林柯,心里十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竟然觉得面前的这位林大人语气似乎有点温柔?
    是他感觉出错了还是这位林大人被魂穿了?
    明明昨日还冷冰冰的!
    果然上位者的心思都是那深沉的大海,看不透!
    多谢林大人的关心。周锦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周锦走过去,外面阳光普照,金灿灿的日光将地面照射地滚烫。
    各位,让你们久等了,大家喝了药汤后便来我这里排队,我一一为你们诊治。
    好,好!周大夫,辛苦您了!
    周大夫,我们不急,您休息好了就行
    众人一片其乐融融,言笑晏晏,周锦心里就如门外的阳光一般暖暖的。
    接下来的时间,周锦就坐在门前,一个接一个的诊脉,直到金乌西沉,夜幕降临,月色悄悄铺满石板路。
    队伍逐渐减少,人们一个个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日升月落,终于在太阳又一次照耀大地时,周锦终于将镇上所有的百姓都查看了一番,彻底杜绝了瘟疫的潜伏。
    这一天一夜,林柯便也在一旁一直守着,和周锦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心里就越发敬佩周锦。
    他没有因为自己非凡的医术傲气凌人,对待每个病人都是那么温和,一视同仁。
    他也越发明白为何镇上的百姓都这般爱戴信任他。
    他完全没有年轻人的浮躁,恃才傲物!反而做事沉稳,清瘦的身体仿佛带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光芒,让人总不自觉信任他,依赖他。
    夜幕高悬,清冷的月色映照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朱红色的宫门巍峨肃穆,早已落了锁。
    一匹飞奔而来的骏马嘶鸣了一声,终于在长久的极速奔跑后疲累的伏倒在地。
    马上驿夫迅速跳下,踉跄着稳住身形,双手捧住密信,一脸风尘仆仆,大汗淋漓,张着干裂的嘴唇嘶哑喊大喊:永宁府五百里加急急报,请呈陛下!
    随着这声大喊,宫门很快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在安静的夜空下显得如此刺耳。
    身披铠甲的侍卫一脸严肃郑重的接过信件,随后立刻转身跑向皇宫内院,五百里加急,意味着信件的重要性,任谁也耽误不得!
    很快又有人将马匹牵走,能被选择来送五百里加急信件的马无疑是百里挑一的好马,若能救治自然是要尽力照顾的。
    送信的驿夫也被人扶下去歇息了。
    夜色如水,淡淡的月光铺洒在一片片琉璃瓦上,如水银倾泄。
    空旷安静的宣室殿内红烛摇曳,灯火通明。
    当今皇帝苍诏端坐于长方形御桌后,拧眉提笔专注地批阅着奏折。
    安静站在一侧的德安公公侧头瞧了瞧一旁的漏刻,便上前一步,轻声道:陛下,天色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皇帝不发一语,手上熟练的将面前的奏折圈了起来,扔到左侧。随后又从右侧拿起一本奏折打开,细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些蛮子当真可恶!三番四次犯我边境!迟早朕要将他们彻底赶回草原去!
    这话德安原本不该接,朝堂之事并非他能够置喙的,但他是看着陛下长大的,从先皇到现在,已经在宫里有三十多年了!早已经是个老油条了。
    与陛下的感情也非一般人可比。
    于是他缓声道:陛下英明神武,我大雍朝国力强盛,又有镇国将军镇守边关,那蛮子怎敢犯我边境,不过是只跳梁小丑,不堪一击。
    皇帝自然知道德安的话不过是为了讨他欢心,他心下不置可否。不过听到镇国将军苍宿,皇帝的面色倒是缓和了几分,十七弟自小便喜欢这舞枪弄棒,不爱学文,可是没少被父皇责罚,如今他镇守边关,我们兄弟二人已有两年没见了,说起来朕倒是挺想念他的。
    苍诏和苍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两人从小便不被先皇喜爱,母妃又是个体弱多病的主,无暇顾及他们。苍宿可谓是被苍诏一手带大的,感情深厚自不必说。
    陛下与镇国将军兄弟情深,可是羡煞旁人,想必镇国将军心里一定也十分想念陛下。
    苍诏笑了笑,脸上是难得的温和,这小子,在京城的时候,朕是恨不得他赶紧走的远远的,成天在朕面前转悠,烦不胜烦!如今真走了,反倒是不习惯了。也不知边关情况如何了?有他在那里,朕心里也安心许多!
    大概是夜深人静,皇帝难得说了些心里话。他关上奏折,正要起身之时突然面色骤变,跌坐回椅子,一手紧紧按住额心,牙关紧咬,发出一阵难受的闷哼。
    陛下,您这是头痛病又犯了,奴才给您揉揉。德安一脸担忧,急忙走到苍诏身后,两手轻柔地在他两个太阳穴处按揉。
    苍诏任由德安帮他揉按头部,他紧闭双眼缓过那阵头痛后,面色终于开始慢慢舒缓下来。
    德安一直关注着他的面色,见他逐渐缓和下来,便道:陛下,可好些了?
    苍诏微微睁开眼睛,眉峰微皱,声音恼恨道:朕这头疼的毛病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太医院那帮废物没一个有用的
    德安不敢接话,只轻柔熟练的替苍诏按揉,缓解疼痛。
    陛下这头痛的毛病已经有五年之久了,太医院绞尽脑汁战战兢兢了五年也没有拿出办法把陛下治好,每次陛下头疼病发作之时心情都极为阴晴不定,这时候没人敢触他霉头。
    殿宇四角处各自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烛火的映照下莹莹生辉。
    流光四溢的光芒静静投射在金碧辉煌的宣室殿。
    苍诏抬手挥了挥,德安了然的放下双手退到一边,陛下,可是要就寝了?
    嗯
    报!陛下,永宁府五百里加急急报呈上!
    朱红大门外,有侍卫高声禀报,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德安心里跟着一抖,下意识看向了苍诏,果然见他面色冰寒,一双利眉狠狠隆起。
    传!苍诏冰冷的嗓音响彻在空旷的大殿内。
    德安脑门冷汗霎时浸了出来,他不禁将藏在宽大袖子内的手握紧,五百里加急,这必定是一份十分严峻的情报!
    看来今晚注定不太平!
    但愿所有人都能平安度过。
    第45章 漏网之鱼   夜空黑洞洞地笼罩在
    夜空黑洞洞地笼罩在大地之上, 仿佛一切都归于混沌,寂静无声。
    紧闭的朱红大门吱呀一声被随侍轻轻推开,御前侍卫步伐沉稳快速,目不斜视进入大殿, 将密信高举头顶。
    德安上前将信接下, 躬身呈给皇帝。
    苍诏面沉如水, 接过信函一把撕开印泥,将信函展开。垂眸只看了几行,墨色瞳孔陡然紧缩, 额头青筋凸起。
    他迅速将整封信看完,只觉一股怒意直冲心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竟然是疙瘩瘟!
    这瘟疫骇人听闻,无人不知。
    前朝末年宣末帝昏庸无道,导致天怒人怨。大旱三年, 疙瘩瘟横行,流尸满河, 白骨蔽野, 哀鸿连连。
    其后宣末帝虽下罪己诏,祈愿上苍, 然瘟疫未止, 死者继踵不绝,哀鸿遍野。
    明治先祖挥军入京,城中白日无人,夜哭不止, 皇宫大门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当先祖闯入宫廷之时宣末帝也已经染病气绝,死状凄惨可怖。
    人人都道这是天子德行丧失,上苍震怒, 降下天罚。
    可是为何?
    消失了几百年的疙瘩瘟再现人世。
    自他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从未有一刻松懈过。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上天为何突然降下如此天罚?
    难道大雍朝几百年基业即将断送在他手中吗?
    不,他绝不允许!
    他绝不会如臭名昭著的宣末帝那般成为亡国之君!
    皇帝面色愈发难看,只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双手撕扯他的神经。
    混账!混账东西!这帮废物!
    苍诏剧痛难耐之下将桌案上的东西尽数扫下,满桌的奏折噼里啪啦摔在地上四散开来。
    杯盏咣当砸在地面四分五裂,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一把利剑割在殿中众人的心弦上。
    陛下息怒
    德安与侍从纷纷惊恐跪地,趴伏在地面,大殿一时静得诡异。
    他们不知道密信中到底说了什么,但却清楚事态一定极其严重,否则陛下为何如此震怒!
    苍诏发泄了一通,很快又冷静下来。
    他一手扶在额头按揉,双目紧闭,眉心正中一道褶皱深深凸起。
    随后,他缓缓睁开一双幽深的眼睛。
    来人,传丞相齐闻,尚书令杜海,太医院院首冯会!
    皇帝冰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
    殿内烛火打在他刚毅的脸上,挺直的鼻梁投下一道阴影,显得他脸色更加阴沉,不敢直视。
    是!
    侍卫领命,很快退出去,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德安依旧跪在地上,冷汗顺着花白的鬓发滑下领口。
    德安,你说朕这个皇帝当的怎么样?
    德安大气不敢出,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颤音道:陛下宵旰图治,爱民如子,实在是至圣至明!
    皇帝目光如炬,看着他好一会,漆黑的眼眸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里面氤氲着看不清的神色。
    没错!他是名正言顺的天子!是大雍朝的九五至尊!
    即使是瘟疫,也奈他不得!
    他绝不能让瘟疫扩散,毁了他的江山。
    苍诏缓缓道:你起来吧!
    谢陛下!德安心里重重松了口气,他撑着软如面条的腿站起来,退到一边。
    黑夜笼罩了整个京城,夜很深,很静,纵横交错的京都大道一片寂静。
    漆黑的街角处一只矫健的野猫快速掠过,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黑影。
    朦胧月色下,只有传旨太监匆匆而过的身影,急促的脚步声响彻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夜风吹拂,高悬的冷月不知何时隐入了云层中。只余零零碎碎的星子闪烁着微光。
    大开的宫门之前,两辆精致豪华的马车相继停下。
    齐闻,杜海两人扶着官帽在下人的搀扶下跳下马车,两人视线凌空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
    随后两人心里一紧,三更半夜,陛下突然同时召见他们,是有何要事?
    难道是边疆急报?
    可是边疆有镇国将军镇守!苍宿威名赫赫,边疆蛮族深有忌惮,近年来虽偶有小动作,但也不足为患。
    两人的心都不禁提了起来,忧虑重重。
    莫非是镇国将军出事了?
    随后,又有一辆马车从远处快速驶来,稳稳停在宫门前。
    车帘掀开,太医院院首冯会从里面下来。
    这?
    为何太医院院首也在这里?
    齐闻与杜海心下更加疑惑,三人面色凝重,并未多言,只携手急急往宣室殿而去。
    宣室殿灯火通明,一夜未熄,守在门外的太监腰背挺直,目不斜视,丝毫不敢有半点分心。
    直到晨鸡报晓,一缕晨光撕裂黑幕,唤醒沉睡了一夜的宫楼殿宇。
    紧闭了一夜的宣室殿大门才缓缓打开,齐闻,杜海二人面色倦怠从里面出来。
    两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对视了一眼,不禁重重地哀叹了一声,这世道,只怕就要乱了!
    旭日东升,片片琉璃瓦在耀眼的日光下散发着流光溢彩,绚烂夺目。
    清晨的京城熙熙攘攘,金灿灿的日光流泻在绿瓦红墙之间,往来行人面色恬淡,自得其乐地穿梭在大街小巷。
    他们不知道,在那高高的红墙内,天子正如何焦虑难安。
    烈日灼灼,透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炙热的空气将两旁的树木草丛蒸腾得焉头巴脑。
    一排排载着药材的马车从京城而出,摇摇晃晃地行驶在滚烫的官道上。
    这是皇帝命太医局送往永宁府治疗瘟疫的药材。
    由三百名铁甲军护送,十名太医局太医一同前往,全力抗击瘟疫,救治百姓。
    势必不得让瘟疫扩散!
    甘酒镇内,济民坊的病人已经陆陆续续痊愈回家了,只剩几个病情比较严重的还在那里,由龚大夫他们照顾。
    周锦又过去替他们诊治了一下,恢复的都还不错,相信再过一两天便能全部痊愈了。
    周锦心里也算彻底放松了下来,瘟疫总算是过去了,幸好百姓损失并未多么惨重。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院子里桂树依然一枝独秀,巨大的树冠如一把华盖遮挡在院子的上空,将炙热的阳光挡在外面,丝丝缕缕的幽香的萦绕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
    他蓦地想起了之前种在院子里的银芝草,这段时间时间太过忙碌,他险些把这个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他立刻走到之前种植银芝草的地方看去,双眼登时一亮,居然长出来了!
    只见一圈粗糙的栅栏内,一个如婴儿拳头大小的伞盖静静地立在那里,通体银白,玲珑精致,美丽如同幻梦中的小精灵。
    周锦心里不禁惊叹了一声,不愧是系统3S级别的稀有品种,光是这长相,就绝非凡品,更不要说他的药用价值!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触手细滑生温。
    周锦心里喜爱极了,蹲在那里细细地看了一会,只是很快,便越看越别扭。
    他蹙了蹙眉,把视线移到了那圈树枝上。
    这是他当时为了保护种子随意用枯枝在地上圈起的临时栅栏,十分潦草粗陋。
    看着自己的杰作,周锦心下浮起一股羞涩,当时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和玉一般的银芝草一对比,简直是不堪入目。
    不行,他得重新弄一个精致一点的栅栏!
    01号心里无语,宿主,不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栅栏嘛,干嘛那么费事!这不就可以吗?
    周锦努了努嘴,你懂什么?这多辣眼睛啊!这几根树枝插在这里简直破坏了银芝草的美!太不和谐了!
    至少不能这么潦草吧!
    周锦又嫌弃的看了一眼那几根歪七八扭的树枝。
    01号:
    行吧,你开心就好!
    随后他心里好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担心道:统统,你说这桂树长那么大,会不会对银芝草有影响啊?你看这太阳都被他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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