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还想劝她,见她执意不去,只好给她送了条厚外套。
    “你坐外面小心感冒,要不你还是住老大那吧。老大一个人住,房间多得是。”
    王浩还是觉得让她坐在外面一晚太不厚道了,忍不住劝她投降。
    “好了,我自己清楚,你也累了,快回去睡吧。”褚栖披着外套把他推走。
    “那我走啦,有事你敲门叫我们。”
    王浩挠了挠头走了。
    褚栖呼了口气,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褚栖有些后悔,只住一晚应该不会暴露的,她为什么这么傻非得住外面?
    然而隔壁的灯都已经关了,他们忙了一天那么累,她又不好意思去吵醒他们。
    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屁股都坐麻了,路边的灯也关了,褚栖忍不住站起来走动。
    真是傻得可以,她到底为什么非要在外面过夜?昨晚站了一夜难道还站上瘾了?
    突然,一滴水落在她头上,又落下一滴。褚栖抬头,只见黑沉的夜空中飘落丝丝雨线,像极了五年前那晚连绵不绝的春雨。
    绝了,还真的下雨了。
    褚栖连忙躲到树下避雨,然而下一秒天边开始打雷了,闪电划破天幕。雨越下越大,从连绵不绝的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天空都被骇人的紫电撕裂了,一阵又一阵的雷鸣轰响。
    顷刻间她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也不敢在树下躲了,整个人湿漉漉地站在雨中。
    凄凉又无助。
    耳边电闪雷鸣,她冷得发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褚栖咬了咬牙,冲到屋檐下避雨,然而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而且雨势很大,也不知道吹得什么妖风,把雨都吹到了屋檐下了。
    早春的温差本来就大,夜晚温度能低至几度,再被冰冷的春雨一淋,她又是畏寒体质,根本扛不住这样的摧残。
    生扛了半个小时,她最后忍不住了,用力按下了门铃。
    再不进去她就要冻成傻逼了。
    一分钟后,门开了,夜惊澜站在门口低着眉看她,又看了看外面的瓢泼大雨,没说什么,把门让开了。
    褚栖来不及为自己之前说的“就算下雨打雷刮台风也不会进去”的打脸言论别扭,从他身旁钻了进去。
    一楼客厅没开暖气,她还是冷得不行,脸都冻白了。
    夜惊澜一言不发地上楼,褚栖看着他上去,眼神带着她都没觉察的可怜。
    他就放她进来不管了?
    褚栖脱了湿透的外套,自食其力地进厨房准备给自己烧点热水喝。
    厨房很干净,厨具也齐全,但能看出来不怎么经常用。这很不像以前的他。
    她找到烧水壶,装满水插上电,等着水烧开。一边等一边搓手哈气。
    系统的保护机制可以帮她治疗创伤型和内伤式伤势,却没法帮她消除环境和身体自身问题造成的影响。简言之保护机制只针对物理伤害,不带法抗。
    所以她还是会怕冷、会疼、会难受,唯一确定就是不会死。
    夜惊澜说的对,这些年她没有去过南岛,因为她去了北地。从一开始,她决定离开那天,就精心策划好了这一切。
    她那时对他说的每一句,都带着计划好的欺骗和谎言。
    在北地那些年,温度常年低于零下,她在那里过得很是煎熬,可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她必须断绝跟他的所有联系。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
    褚栖正低头想着事情,一条干燥的毛巾突然落在她头上。她诧异地抬头,就看到夜惊澜把毛巾盖在她湿漉漉的头顶,面无表情地用力揉搓着。
    “自己擦干净,衣服在外面,浴室有热水。”
    夜惊澜把毛巾给她,轻轻一拉将她推出厨房,光上了厨房门。
    褚栖有片刻呆滞地看着厨房门,过了一会儿,她嘴角微弯,擦着头发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叠好的衣服。
    她拿着衣服去了一楼的浴室,打开热水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纯黑色的套头卫衣,一条休闲长裤,衣服是夜惊澜的,她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
    卫衣松松垮垮的,裤子更是长出一截,腰围还好勉强不会掉,好在她个子也有一米七,裤腿挽一下也能穿。
    就是……
    褚栖用手托了一下空荡荡的胸前,算了,卫衣很宽松,应该看不出来。
    褚栖走出浴室,刚好厨房门也打开了,夜惊澜端着一碗红糖姜茶。
    褚栖心脏微跳,坐下来一点点把姜茶喝完,姜茶又糖又辣,喝完整个身子都是暖的。
    “二楼三楼都有房间,被子在二楼的客房橱柜里,你选一间。”
    夜惊澜把碗收走,对她说道。
    褚栖这次没有再拒绝,王浩说得对,人要吃一堑长一智。
    “你住哪层?”褚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夜惊澜顿了一下:“二楼。”
    “ok。”褚栖不等他,直接上了二楼,从客房橱柜抱走一床被子,然后径直去了三楼。
    夜惊澜听着她上楼的脚步声,打开水龙头安静地洗着碗。
    褚栖没有发现,她上楼之后,外面的雨就小了,连那气势汹汹的雷和闪电都不打了。
    一夜无梦,可褚栖一觉醒来还是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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