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人闯的急,但在宫里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在,要不然接下来一年老爬窗也不是回事。
    是。大太监低头道。
    一旦消息传出去,大臣怀疑陛下与南溪勾结,欲换新主,不管换的是谁,你一旦不忠,都保不住这条命。沈醇于他分析利弊。
    奴婢明白。大太监道,长公主的事
    阿白醒了告诉你。沈醇说道,先出去吧。
    是。大太监匆匆退出,关上了殿门。
    门外小太监看见他满头大汗问道:公公,陛下莫非生气了?
    陛下重礼仪孝悌,长公主可是陛下的妹妹。大太监擦着头顶的汗道。
    长公主的事按流程办就是,只一点,不许声张。齐语白在听到消息时其实有些惊讶,因为齐思琪那个人爱惜性命的很,且对沈醇有意,没道理一夜之间直接自尽了。
    但遗书摆在面前,字字言明她自己的罪状,许多是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事也在其上,由不得他不信。
    上吊自尽,既然自尽了,也免得他动手了。
    是。回禀的人匆匆退下。
    你见她时跟她说了什么?齐语白看向了一旁的沈醇问道。
    无非是那些只要你,不要她的话。沈醇笑道,你怀疑她的死跟我有关?
    齐语白看着他的笑脸,凑过去直视他的双眸道:不是怀疑。
    他敢肯定绝对是这个人干的,只是他想不出是什么手段。
    沈醇托着腮笑道:阿白,捉拿犯人要讲证据的。
    齐语白:
    很好,就是他了,没跑。
    沈醇这个人护短,该杀伐时绝不会留情,尤其是牵扯他的事,齐思琪在自己手上还能留命,她错的是不该去招惹沈醇,或许还能死的慢一些。
    你是用的什么方法?齐语白有些好奇。
    到了草原上我告诉你。沈醇笑道。
    齐语白那一瞬间不好奇了,因为感觉不太妙。
    齐思琪下葬,朝中不是没有疑云,只是长公主的身份本就不宜大肆宣扬,有人提出公主婚配应送去南溪安葬的事直接被齐语白否决,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新帝直接宣布要在宗室亲贵中选择合适的子嗣日后继承大统,此命令一出,朝野震惊,可朝臣反对,亲贵却无人多发一语了。
    陛下为何如此决定?
    听说好像是早年身体亏损,不能留子。
    陛下年纪轻轻,真是可惜。
    圣旨已下,亲贵们在自己已经长成的儿子里扒拉来扒拉去,教子有方者心下不安,教子无方者只恨不得将孽子塞回去重生一遍。
    无数世家之子进宫,居于几宫之中,笔墨的味道倒比从前浓郁了许多。
    看上的是谁?沈醇问道。
    北湘王次子,齐慎。齐语白翻看着各方递上来的文案道。
    有何出众之处?沈醇问道。
    少年老成,文采出众,做事沉稳。齐语白翻着文案道,北湘王以军法治家,家中只有妻,无妾室,其长子身体不好,但琴棋书画出众,次子颇通军法,驻守北海时无人敢犯边,体桖下属,与士兵同寝共饮,当时若是他守楼关
    怎么样?沈醇笑着问道。
    会尝到人生第一次败仗。齐语白慎重说道。
    第292章 竹马竹马(1)
    齐语白心中虽有人选,可世家之子入宫,还是要一层层的考较下来。
    策论,武艺,一篇篇看下来,最终剩下的人中果然齐慎为其中最优。
    我要走了。沈醇放下那篇策论说道。
    齐语白朱笔一滞,放下了笔道:何时回来?
    其他各国使臣早已返回,沈醇在京中已待了十日,纵使有通商之事需要商议,也不宜再拖下去了。
    得空就回。沈醇轻拥住他笑道,我们只是暂时分开,别难过。
    齐语白心中不舍,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这段时间他太过开心,几乎忘了他还会离开,一年,在宫中十几年都过去了,一年却显得尤其的漫长。
    沈醇轻托起他的脸颊,看着那双眸中沉淀的不舍和哀伤,低头笑道:阿白,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吧。
    齐语白眼睛轻轻放大,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们不是分别,而是在等待下一次的见面,期许着,盼望着下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好。齐语白轻轻应声。
    一夜的恩爱缠绵,齐语白再次醒来时看到了空荡荡的床榻,枕头上还留着那个人躺过的痕迹,手指触碰过时好像还残留着那个人身上的余温。
    期待下一次见面。
    他起身时觉得脖颈处有东西轻落,手指捻着那物放在眼前,却发现那是一枚狼牙,边角用金包裹,其上的纹路这是沈醇平时戴在脖子上的东西。
    失落的感觉好像被这枚狼牙抚平了,手心紧攥,起身时却发现发尾处好像少了一截。
    青丝,情丝。
    陛下,您醒了么?殿外传来问话的声音。
    齐语白下了床道:进来吧。
    快马奔驰,沈醇看着手腕上编织缠绕的发丝笑了一下,不知道阿白有没有发现自己剪他头发的事。
    世家之子最后考核,七位青年依次入殿,皆是神采出众,只不过鹤首之中还有麟角。
    那立于中间的青年,或者说男人,只身形样貌便与其他人大有不同,眉宇极飞,五官硬挺而俊美,即使穿着袍服,也难掩身上久经战场的杀伐之气。
    为帝王者,该有如此不怒而自危的气势,但杀气未敛,比之沈醇还是略显青涩了些。
    参见陛下。诸人一起行礼。
    平身。齐语白说道。
    多谢陛下。众人皆起。
    一应考核,尘埃落定。
    北湘王次子入宫,立为储君,温相任太傅之职加以教导。
    同年恩科已开,温相之子入试,高居榜首,官拜三品,同为太子授课。
    夏日已到了末尾,叶片的颜色深到了极致,天色仍然炎热,蝉鸣之声却不比正夏时有力。
    殿内置了冰,倒难得带来了几分清凉,齐语白看着外面道:快要入秋了。
    陛下大太监欲言又止。
    朕出去走走。齐语白起身道。
    大太监拿起伞匆匆跟上:陛下,小心晒着了。
    日头轻遮,愈发有几分闷热的感觉,齐语白行至书房外制止了大太监的声音,远观其中。
    此处倒未放冰,屋舍四处通透,清风徐徐,殿阁之上温瑞卓正拿着书讲着什么,坐于其下的男人姿态端正,正在认真书写着。
    齐慎于治国上颇有天赋,只是杀伐之气太重,如今倒像是戴上了口嚼的老虎。
    走吧。齐语白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齐慎看向了窗外离开的背影,他虽对京城了解不多,却知皇帝的心不在这宫城之中。
    殿下,专心。温瑞卓看向窗外,不见任何东西,出言提醒道。
    齐慎回眸看向了他,重归书中:是。
    这小太傅倒不负京中之名。
    齐语白未回殿中,而是停留在了那棵大树下仰头看着,叶片掉落,浓绿的边缘已染上了褐黄色,上面的果子掉落了许多,不再是绿色,而是黄褐色,偶尔坠落,倒让他想起了当时他在树上乱丢的情景。
    只是现在想上去已是不能。
    陛下,工部尚书求见。大太监说道。
    齐语白思绪打断,转身道:让他稍等。
    已经过了几月,也见了两次,虽心中长怀期许,却也只能将自己埋身于朝政之中,才能暂缓思念。
    议事完毕,奏折纷发,殿中的烛火已然点了起来。
    齐语白侧躺在床上,手中摸着那枚狼牙:也不知他在南溪做什么
    夜色已深,从梁上落下的身影立在了床前,垂眸看着那握着狼牙睡的正熟的人,轻轻靠近,手指轻碰,床上的人蓦然睁开眼睛,手伸到了枕下,匕首已挥了过来。
    然其刀刃却在未曾收势时被来人手指夹住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轻笑:好凶。
    齐语白轻滞,在看清人影时手松了,匕首落地,他几乎是下意识拥了过去,寻觅着彼此的呼吸:沈醇
    阿白。沈醇拥住了他道,好久不见。
    我好想你。齐语白捧着他的脸,有些按捺不住的吻了过去,下一刻便被深吻住压在了床榻上。
    他来了,也让他满心的喜悦都快要溢出来了。
    衣物缠绕在地上,烛火明亮,齐语白坐在汤池边上细细的梳洗着男人的发丝,看着他轻闭的双眼微微出神。
    池水中的男人发丝散落,有一些入了汤池,容颜慵懒而昳丽,带着一种餍足后的容光焕发,让齐语白想要说他瘦了都没发现他哪儿瘦了。
    南溪事情很多么?齐语白问道。
    沈醇轻轻睁开眼睛,看着池边亵衣濡湿的人道:在忙夏收之事,所以来晚了些。
    一路来辛苦了。齐语白看着他睁开的眸,其上缠绕着汤池氤氲的水汽,实在让空旷许久的人难以忍耐。
    或许他本就是个好色之徒,齐语白放下了手中的发丝,手指想要去轻碰时却被拉住了脚踝,蓦然入水。
    水花飞溅,他一时不防搭上了对方的肩头,被稳稳抱着靠在了岸边。
    沈醇低头看着略有惊慌的人,轻轻凑近笑道:阿白,还想来。
    我明日不上朝。齐语白环着他的肩膀道。
    明白了。沈醇笑着吻住了他。
    只是一次,哪里足够缓解长久以来的思念呢。
    红烛照了半宿,然后一瞬间全部熄灭了,小太监乍然回神去看:公公。
    陛下未传就是没事。大太监镇定道。
    殿内烛火分散的可不少,真想一瞬间全部熄灭,也就只有南溪王能干这事了。
    大太监猜的没错,第二日果然见到了穿着陛下亵衣的男人。
    传早膳。沈醇说道。
    是。大太监低头道。
    他既穿了,就是陛下允许的,他这个奴婢少说话多做事才是正理。
    齐语白半睁眼睛时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缓缓从床上爬起,却见帘帐从外掀开,男人已穿着妥当,凑近亲了一下,将他从床上抱了出去:陛下醒了。
    抱至桌边,擦脸漱口,一旁的大太监一一伺候,然后端着东西出去了。
    阿白,想吃哪一道?沈醇看着怀里出神的人道。
    齐语白看着他缓缓回神,蓦然看向了门外道:他他怎么进来了?!
    他知道,有人帮忙,我也好在此处多留几天。沈醇执起筷子道,可惜兰月不在,要不然更方便。
    她封了郡主,记在康乐王名下,住在王府,不方便再来伺候。齐语白说道,不对,你何时让他知道的?
    上次。沈醇笑道,忘了告诉你了。
    罢了,他也忠心。齐语白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嘴。沈醇夹了菜道。
    齐语白张口咬下,觉得这事还是有那么一丝微妙的不对,沈醇在他这宫中比他还像皇帝,他才像那个宠后。
    沈醇在此处留了三日,在床上的人熟睡,天色尚黑时上了宫城的顶上,往外掠去。
    宫中侍卫不闻,身后却蓦然传来了破空之声,沈醇侧身握住那箭,看向了宫室一处执着弓的男人。
    他穿着明黄的亵衣,身材修长,眸色凌厉,明显是新选定的太子。
    果然如阿白所说,武艺精湛,满宫里无人察觉,他却察觉了。
    齐慎箭羽被截,同样惊讶异常,他的箭力道极大,一般人即便挡住都难,更何况背后察觉直接握住。
    月光下那人立住,身上的配饰轻晃,齐慎握紧弓身出声:南溪人?
    然话语出口,箭羽飞来,他提弓提防时,那箭已没入了他耳侧的墙中。
    未用弓!
    如此力道,唯有传闻中连送两关的南溪王。
    他回神之时,那人已落在了他近前的屋顶,月色明亮,样貌也如传闻中一样昳丽,只是很危险。
    这是齐慎打仗以来的直觉,这个人比他以往所遇到的所有人都要危险!
    难怪能在皇宫中出入自如。
    南溪王来我尚朝皇宫做什么?齐慎未见他攻击,仰头问道。
    箭不是偏了,而是故意射在那里,这个人没想要他的命。
    你知道我与当今陛下的渊源。沈醇笑道。
    既然发现了,就不能真的制造误会,若让人以为南溪有变,还是比较麻烦的。
    齐慎听过一耳朵,当今陛下替嫁之事,十几年的女儿身,而后暴露,一举夺得帝位。
    新帝勤勉,且行事细腻周全,并不像闺阁养出的人,或许就与嫁去南溪半年有关。
    新帝是南溪王后,齐慎开口道:你想通过新帝控制尚朝?
    若想控制,何必选你做太子。沈醇看着他沉吟道,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要不换一个。
    齐慎:
    他还在他面前。
    你既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沈醇看着他道,待你能理一国朝政时,我会带他离开。
    既不想要帝位,为何要夺?齐慎问道。
    为帝王,才可平帝王所下之事。沈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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