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就好。沈醇笑道。
    绵绵细雨中焦味弥漫,白竺微微动了一下耳朵道:似乎有脚步声。
    谷主,谷主,你在何处?
    谷主,请出来相聚。
    谷主!!!
    谷中传来了呐喊的声音,白竺蹙眉道:不知是什么人?
    谷中花草尽毁,那些药自然也没了作用,即使他人闯入,也没了任何的屏障。
    听脚步声似乎人数不少,白竺有些紧张。
    沈醇握住了他的手腕道:我去看看。
    他探身出去,只见远处华盖遮顶,仪仗侍卫颇有些浩浩荡荡的在这谷中四散开来。
    还未找到?魏舒白坐在华盖之下问道。
    之前火势颇大,也不知有没有伤到人。侍卫说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魏舒白说道。
    是。侍卫四散。
    沈醇探身时,数人已经看见了他,纷纷跑了过来道:阁下可是这幽谷谷主?
    找我什么事?沈醇看着那几个侍卫问道。
    太子殿下有请。那侍卫上下打量时已然大喜,已有人匆匆回去汇报。
    太子殿下?白竺的声音从石洞中传出。
    谁?侍卫们纷纷戒备。
    沈醇弯腰扶住了白竺的手臂将他扶了出来道:可能是魏舒。
    他?白竺蹙眉道。
    当今太子名为魏舒白。沈醇轻声说道。
    大胆,你岂可直呼太子名讳?那侍卫呵斥道。
    太子在何处?白竺问道。
    他从石洞中走出,一身清骨,声音虽冷,却看的几个侍卫直了眼睛。
    沈醇直接拦在白竺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视线道:诸位就是这般待你们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的?
    那几个侍卫纷纷收回了视线:在下冒犯。
    沈醇转身看向了白竺,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襟,将因为之前浸水而露出的痕迹彻底遮住。
    几个侍卫带路,沈醇牵住了白竺的手跟随,白竺虽行动如常人,可偶尔还需沈醇提醒,才能够避开那些坑坑洼洼。
    几个侍卫纷纷互看了几眼,从那眼睛上看出了些许端倪。
    魏舒白收到消息时已然站起,远眺时虽已做好了沈醇完好无损的准备,可看到他二人出现时的举动,心中还是升起了许多的不悦,
    太子殿下,人已带到。侍卫跪地行礼道。
    你二人见了太子殿下为何不跪?魏舒白身旁的宦官拉长了语调道。
    哎,不必,这二位乃是孤的救命恩人。魏舒白抬手制止道,不可无礼。
    那宦官匆匆退下。
    沈醇微微挑眉,他本就没打算跪,可对方的举动却直接将彼此的身份拉开了距离。
    天下传言太子殿下文武双全,英武俊美,乃是不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眼前的魏舒白不同于谷中的狼狈,华盖之下不管是发丝还是衣襟都收拾的格外的齐整尊贵,人靠衣装,还真是狸猫披上人皮,就真的像太子了。
    白竺知晓此时形势不同,开口道:多谢太子殿下。
    谷主不必多礼。魏舒白再见他时目光不移,几步上前道,昨日不告而别,谷主不曾见怪就好。
    他的脚步声渐近,白竺直接后退了两步道:不敢。
    他虽道不敢,态度却一如既往的冷淡。
    魏舒白不得亲近也不着急,开口道:今日本想答谢谷主之前的救命之恩,却不想谷中遭难,孤来迟了一步,实在抱歉。
    谷中大火,乃是天灾,太子不必放在心上。白竺说道。
    虽是天灾,可谷中之物皆毁,谷主日后要住在何处?魏舒白问道。
    在下已与沈醇约定去处,不劳烦太子殿下挂心。白竺说道。
    魏舒白袖在衣袖中的手握紧,看向了沈醇时唇角挂着得体的笑容:无名兄。
    太子殿下恕罪,在下沈醇。沈醇笑道。
    孤那日也用的是化名,怎会见怪。魏舒白笑道,今日谷中遭难,实乃天降横祸,孤有意报二位救命之恩,不知二位要前往何处?
    不过是四处走走看看。沈醇笑道。
    沈兄好情致,只是孤冒昧提上一句,谷主眼睛不便,此时并非四处游玩之时。魏舒白说道,孤观谷主双目有神,显然并非天生眼盲,此次有缘遇上,也想尽一份心,沈兄与其带谷主闲逛,不如先随孤回京,让御医看过谷主的眼睛,治好了再说。
    【宿主,他好像在说你不在意白白的眼睛。】521说道,【就知道瞎玩。】
    【嗯,这种属于绿茶行为。】沈醇笑道。
    521刷刷记笔记。
    我本也是要带他去江南寻药的,沈醇看向了白竺道,阿白,你可想先进京?
    魏舒白观他二人举动言谈,心中微微下沉,他不过离开一日,他二人已然捅破那层窗户了么?
    白竺扭头道:你来定。
    他脖颈微转,原本遮掩的痕迹露出了些许,魏舒白的指甲陷入了掌心,看向沈醇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他不仅说破了心思,还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真是该死
    沈醇蓦然看向了他,魏舒白收敛了目光道:二位觉得如何?
    京中御医自然是这天底下最好的那些大夫,若能看看自然最好,但是在下听说御医不能给宗室之外的人看病。沈醇说道,阿白与在下不过是庶民,看一次病不会还要掉脑袋吧?
    自然不会,二位是孤的救命恩人,孤会请求父皇额外开恩,为谷主治愈眼睛。魏舒白笑道。
    多谢太子殿下。沈醇说道。
    他虽说着多谢,可态度跟之前魏舒白独自在谷中时并无太大的区别。
    他虽仍是一身简单至极的黑衣,可同自己站在一处时却无丝毫低上一头的感觉,魏舒白多番准备,此刻却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就好像他在这个人的眼中还是那个满身狼狈,压垮了桌子的魏舒一样。
    即使不为美人,沈醇也必须死。
    队伍出行,魏舒白却只安排了一辆马车,沈醇与白竺被他邀请同坐。
    白竺本是蹙眉,沈醇却握住了他的手道:多谢太子好意。
    客气。魏舒白笑道。
    仪仗出行,魏舒白坐在一侧,沈醇与白竺则坐在另外一侧,宫人在其上煮茶伺候,端上了点心无数:太子殿下慢用。
    谷主尝尝这糕点,这物虽不比宫中,可也算是此地的特色。魏舒白笑道。
    他话语之中直接将沈醇漏了出去,沈醇也不在意,直接拿起了一块糕点道:在下就不客气了。
    他品尝后喝了一口茶,这才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了白竺的手上道:阿白尝尝,虽然有些过甜,不过有茶,可以解腻。
    好。白竺拿着糕点入口,勉强解了腹中饥饿后接过了沈醇端过来的茶连喝了几口,才将那种甜腻的感觉压了下去,多谢太子。
    谷主不喜太甜的?魏舒白询问道。
    嗯。白竺应了一声。
    我之前听沈兄唤谷主阿白,在下名中也有一个白字,倒是有缘。魏舒白笑道,不知谷主如今可能告知名讳了?
    白竺略有沉吟,沈醇觉得他已经在思索改名的可能性了。
    在下无名。白竺说道。
    魏舒白面色略僵:谷主,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在下原名确实是无名,后来的名是沈醇所起,后名与太子殿下名讳相撞,便该避讳,非是玩笑。白竺说道。
    魏舒白看向了沈醇笑道:孤原是与沈兄有缘。
    无名知道他是王公贵族,却未必知道他的身份,可沈醇应该是知道的,这样起名,可见从未将皇室,将他魏舒白放在眼中。
    太子殿下不见怪就好。沈醇笑道。
    不见怪。魏舒白说道,那沈兄所起的名为何?
    白竺。沈醇说道,纯白的白,竺书的竺。
    原来如此,好名字。魏舒白笑道,白竺你是孤的救命恩人,此名你用得。
    闲吟竺仙偈,清绝过于玉。
    这样的意境,也配得上这样的人,这名字虽是沈醇起的,但也多谢他牵起他二人之间的缘分了。
    多谢。白竺的态度并不热切。
    仪仗一路赶往京城,虽是声势浩大,可一路还是有不少的刺杀接踵而至,目标直指最中央那辆最大的马车。
    外面争斗不断,魏舒白却正襟危坐,甚至招待着白竺笑道:谷主不必担心,此事很快就能解决。
    然他的话音刚落,就有箭羽从窗外直接射了进来,直冲魏舒白的门面,他正待拔剑,沈醇已然徒手握住了那箭羽,随手丢了回去。
    一声惨叫声响起,明显是击中了人。
    魏舒白虽得救,心中难堪的意味却在不断的上升。
    刚才有箭?白竺问道。
    力道不足,别怕。沈醇握住了他的手道。
    沈兄武功高绝,依孤看来即便是江湖顶流高手也鲜有对手。魏舒白道,这次入京你二人是随孤入京,必会被其他皇子视作孤的人,若为保护谷主,可否麻烦一二?孤必然重金酬谢。
    自然可以。沈醇笑道。
    外面的动静平息,仪仗继续前行,白竺行动不便,每每需要人照顾,只是此时魏舒白即便想插手,白竺也会拒绝,反复如此,倒让他自己生了一肚子的气。
    京城近在眼前,魏舒白心中的那口气终是压了下来。
    京城城楼巍峨高耸,颇有些岁月的痕迹,此处不同于幽谷,初一靠近便可闻路边的人声,热闹繁华至极。
    阿白,到京城了。沈醇说道。
    好热闹。白竺抓着他的手说道。
    你若是喜欢,待安顿下来后我陪你逛逛。沈醇说道。
    好。白竺轻声应道。
    他二人兀自交谈,魏舒白插不上话,一旁的宫人精神紧绷,看他脸色时匆忙道:此处坊市无甚好逛的,要说逛的,还属宫市,其中各色异宝都有,来往皆是亲贵,谷主若感兴趣,可由太子殿下带您去。
    魏舒白笑道:谷主可想去,孤可告假。
    不感兴趣。白竺断然拒绝道。
    【当着宿主的面勾搭白白,当宿主死了么?白白干的漂亮。】521说道。
    【真相了。】沈醇笑道。
    他这个人在魏舒白的眼中,其实跟死人并无区别。
    仪仗先去太子府安顿,数进的院子,七拐八折,到了院落时一应侍女纷纷行礼:拜见谷主,沈公子。
    沈公子,您的院子在另外一边。跟随的侍从说道。
    我与他同住。白竺抓紧了沈醇的衣袖道。
    谷主,这不合规矩,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了,必要责罚奴婢了。侍从苦着脸道。
    与我何干。白竺冷声道。
    这人分明跟魏舒白是一伙的,责罚便责罚,跟他有何干系。
    沈醇轻笑了一声:这院落颇大,太子殿下可是觉得在下占地方了?
    这侍从有些迟疑。
    还是说是你自行决定的?沈醇问道。
    那侍从匆忙跪了下去道:是奴婢擅自做主,沈公子饶命,此事万不能让太子殿下知道。
    行了,都出去吧,这里用不上你们。沈醇笑意盈盈的赶人道。
    一应侍从退去,白竺被沈醇牵着坐在了软榻上道:此地不宜久留,他有所图。
    不管他所图为何,当下都要先治好你的眼睛。沈醇说道。
    我知晓。白竺说道。
    若非为了这双眼睛,他也不会来这京城之地。
    如今已来,便只能暂且忍耐。
    魏舒白入宫之后办事倒快,到了夜间的时候便已经请了三位太医回来。
    太医一一诊脉,眉宇间皆是若有所思。
    魏舒白在看到屋中的沈醇时看向了屋外的侍从,侍从轻轻摇了摇头。
    如何?白竺问道。
    公子莫急,待我三人商议拟订方子。几个太医纷纷退下,到了侧院中。
    魏舒白负手立于那处道:他的眼睛可能治?
    回太子殿下,那位公子的眼睛极难痊愈。一位太医说道。
    太医院也无办法?魏舒白蹙眉道。
    非是臣等无能,而是那位公子自幼时便服下了无数剧毒。太医说道,虽成了百毒不侵之体,可是毒积到了眼睛,若想救治,只能将体内剧毒一次化解干净,可若出了偏差,只怕性命不保,臣不敢轻易尝试。
    怎会服下剧毒?魏舒白询问道。
    那位公子乃是极为罕见的药人之体。另外一位太医道,虽是本身寿数有损,可若以其血入药,服药之人亦可百毒不侵。
    皇室中人最怕下毒,因而每每用膳皆要试过数遍,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中招的。
    若能百毒不侵,便不必那般的小心翼翼。
    此事暂且不提,你们先想办法,告诉他有希望,先拖住他在京中。魏舒白说道。
    三位太医皆是跪地道:是。
    可太医能知道的事,往往皇帝也会知道,太子府请人并未避讳众人,不过是一日的功夫,消息便已经传入了皇帝的耳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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