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自观伸手解下了眼睛上的布带,在看清人时抓紧了他的袖口道:祖父祖父
    他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玉如是连喊两声,匆忙给他诊脉后将人抱了起来,迅速出了地牢:大夫,叫大夫!
    玉璃城侍卫匆忙跟上,见他怀中所抱之人时诧异非常:城主怎会在此处?
    搜查之事并非只有玉璃城留意,玉如是抱着玉自观从风回谷地牢出来之事,不过是瞬息便传遍了每个角落。
    怎会如此?!温夫人诧异道。
    不可能,爹爹抓玉自观做什么?温琼芝揪着前来汇报的人说道。
    温靳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无法善了了,磊儿呢?
    谷主被玉老城主一掌拍在了心口处,受伤严重。那汇报之人低下了头去。
    温夫人仓皇起身道:你说什么?!
    爹爹温琼芝同样慌了心神,这不可能,爹怎么了?我要去看他。
    风回谷中乱成了一团,大夫分两侧救治,玉自观只是饿坏了,尚且好救治,可温磊被一掌击碎了心脉,即便温靳以全力护住,他的口鼻处也是不断淌着鲜血,气息渐无。
    温夫人探着鼻息,直接晕厥了过去,被丫头搀扶住,温琼芝心神皆愣,想哭却又哭出来,只怔怔的坐着:爹
    温靳怀里抱着儿子,苍老的手颤抖不已,已是老泪纵横:磊儿,磊儿玉如是,我温靳与你不共戴天!
    他掠出了屋外,直接朝着玉氏所居之地而去,气势汹汹,路过之人皆是避让。
    玉如是!!!温靳一掌拍出,房屋已然震颤了几下,但那掌风却被屋内之人化解。
    玉如是从屋中掠出,同样满目怒火的看向了温靳道:温靳,你风回谷如今作何解释?!
    玉如是,你杀我儿,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温靳与其对上。
    两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此对决,那院落不过几何之下便已经破碎成了渣。
    娘,舅舅亡故了。沈筠得到消息时告知了屋中静坐的二人。
    身为亲人,本该在此时探望,可沈母神色微僵,眼中皆是泪水也不曾动身:知道了
    娘。沈筠叫了她一声,逝者已逝,您别太难过。
    娘不难过沈母如此说着,面颊之上却是划下了眼泪。
    那是她的亲哥哥,她怎能不痛,可是玉如是自风回谷的地牢之中救出玉如是,就像是宣告整个武林风回谷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一样。
    设伏想要她丈夫的命的,想要她儿子的命的竟是她的亲哥哥,事情到头来,竟是如此的可笑,可悲,可叹可怜至极。
    娘,娘,别难过。沈筠眸中有着沉痛,事情未必就是娘所想的那样。
    事实已然摆在眼前了,还能是谁呢?沈母看着他道,筠儿,此事宜大义灭亲。
    长恨山被灭门之事不过是数月前的事情,数件事情相加,她的亲人早已不是什么亲人。
    夫人。沈父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脸埋在了自己的胸口处,这才闻那低低的哭声,感觉到肩膀处的湿润。
    爹。沈筠叹了一声。
    此事若真是风回谷所为,彼此只能恩断义绝,若非所为,也要还其清白。沈父说道,筠儿,如今不宜盖棺定论。
    是,爹。沈筠说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却觉地面震荡,暗卫匆匆进屋道:禀主人,温老谷主与玉老城主打起来了。
    我去看看。沈筠说道。
    万事小心。沈父叮嘱道。
    沈筠离开,沈父低头看向了沈母道:夫人可要去看看,如今若是落实,风回谷就要乱了。
    不是乱,而是完了。
    敢随意灭门,惹的人心惶惶,必遭群起而攻之。
    沈母抬头,以袖管擦去了眼泪道:走。
    不过是片刻,温靳与玉如是所战之地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诸人前往,只敢远观,无人敢近身。
    但群愤已起,一人开口道:我们奈何不了温靳,还奈何不了谷中之人么?
    就是如此,没了温磊,还有温夫人,还有他的女儿!
    众人醒神,竟是朝着不远处的房屋而去,谷中守卫阻拦,却被一一斩杀。
    温夫人被拖出时随意磕碰,蓦然惊醒,温琼芝惊慌失措,尖叫不已:祖父,祖父!!!救我,你们放开我!!!
    此次贺寿多为正道,但是人数太多,一片混乱之下,竟有人趁乱占了便宜。
    放开我!温琼芝惊恐不已,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么的低微,她的目光无助,在看到不远处沈筠的身影时宛如看到了希望,表哥,表哥,救我!!!
    诸人皆是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沈筠,一人开口道:风回谷多行不义,少庄主可要同流合污?
    风回谷和云景山庄可是姻亲,说不定也掺了一脚呢。
    此次幕后之人设伏我父,害我幼弟。沈筠看向他们道,你们说谁与他们同流合污?
    他话中夹杂着冷意,诸人皆惊,连温琼芝都愣在了原地:表哥
    琼芝未必知道其中缘由,她便是知道,也不是罪魁祸首,可杀不可辱,尔等皆是名门正派,对一个姑娘如此羞辱,岂不是如他们一般。沈筠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数剑逼退了众人。
    温琼芝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进他的怀里,却被他闪身避过,身后侍从将她缚住,直接拖离。
    温琼芝满目的不敢相信,却只能被捆缚了手脚丢在了一旁,侧目中皆是泪水。
    血腥弥漫,让那处恶战短暂分离,温靳看向了此处场景,直接朝着人群之中掠去,却被玉如是阻拦在了空中。
    温靳,多行不义必自毙!玉如是说道。
    必自毙?温靳狂笑出声,尔等自诩名门正派,竟是要靠欺辱他人妻女。
    风回谷不也是自诩名门正派。一人握剑说道。
    温靳看了过去,目光锋锐至极:如今不是了
    他抬手时一根烟花炸响在半空中,烟花消散,白色的烟雾裹挟而来,武林人士纷纷后退,待闻到时皆是戒备不已:是迷药!
    烟雾不可轻躲,无数人捂住了口鼻却仍然置身其中,只是烟雾过去,人们却发现并无任何的变化,那些微的迷药只用内力逼出便可。
    好像没事?
    我也无事,这迷药份量颇轻
    沈筠蹙眉,轻轻逼出了迷药,风回谷行事,若是如此轻易,也不必弄如此大的阵仗出来了。
    若并非风回谷之过,那就是幕后还有他人。
    温靳观众人状态,眼睛瞪的极大:怎会如此,不可能失效的,谁解了我的药,谁?!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玉如是冷笑了一声道,我本还不确定,如今却是全然确定了,温靳,受死吧!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温靳朝着他掠了过去,对掌之时蓦然一笑。
    玉如是只觉掌心一痛,匆忙后退时掌心之上已蔓延上了黑紫色。
    卑鄙!玉如是以指划破手,用内力将毒血逼出,偏偏黑紫色稍退,温靳又攻击了过来,玉如是与他内力相撞,手掌之上的黑紫色再度蔓延。
    卑鄙又如何,只要能赢,无所谓用什么手段!温靳的神色有些癫狂。
    所以爹你连我的夫君都要杀么?沈母听闻此时冷声问道。
    温靳看了过去,在看到沈母时眼中略有挣扎: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若得了长生秘藏,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
    那我儿呢?我的醇儿呢?沈母问道。
    他是我的外孙,我岂会害他性命。温靳说道。
    可他数度经历险境,如今生死未明。沈母耿直着脖子道。
    那是他命数不好。温靳甩袖道,不过一介废人,便是活着也是受苦受难受他人嘲笑,还不如死了干脆。
    沈白握紧了剑柄,沈醇轻轻按压住了他的手道:多谢外祖评定命数,让我知道废人原是不配活在这世上的。
    他一语出,诸人视线皆是调转了过去,或许是阳光正烈,坐在屋梁之上的人竟让诸人觉得刺目。
    温靳同样看了过去道:你没死。
    自然,赶着给舅舅贺寿,很早就来了。沈醇笑的桃花目都弯了起来。
    醇儿。沈母看见他时唤了他一声,看见他平安,心里已是安慰不少。
    沈筠看见他时也有意动,却不见沈母激动神色,已然明白之前母亲夜出便是见了幼弟。
    可他归来却不回云景山庄,如今却在此处
    不想寿没拜上,反而奔了个丧。沈醇笑道。
    他一语出,诸人皆叹大胆,温靳面目略有狰狞:如今江湖上敢这般跟我说话的人已是不多了。
    那岂不是要填补上。沈醇笑道,免得稀缺。
    醇儿,不许胡闹!沈筠说道,快下来。
    沈母同样担忧不已,沈白握住了沈醇的手道:少爷
    温靳呵呵笑了两声,掌心本是击向了正在逼毒的玉如是,却是蓦然调转,朝着沈醇飞奔而来。
    沈白瞪大眼睛,抽出剑抵挡,却被沈醇拉到了身后,一掌对上。
    少爷!沈白目呲欲裂。
    醇儿!沈父沈母与沈筠皆是惊恐出声。
    诸人皆惊,本以为会看到美人香消玉殒的场面,却不想房屋轰隆塌陷,倒飞出去的人却是温靳。
    他蓦然落在地面之上,后退了数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惊恐的看向了那飞身落地的青年,神色之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不可能!
    那人当真是云景山庄的那个废柴少爷?
    他才多大,内力已胜过温靳了么?
    怎么可能?!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连玉如是否难掩惊讶之色。
    沈母檀口微张,竟是只能叫出姓名:醇儿
    沈筠初时惊讶,待看到沈醇沉稳落地时薄唇微抿,手指已然收了起来。
    少爷沈白是最诧异的,他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
    稍后于你解释。沈醇反手拔出了他腰间的剑,提剑走向了温靳道,外祖父,这个丧奔的可好?
    好,好温靳看着他,神色之中颇为忌惮,没想到所谓的废人不仅仅不是废人,反而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多谢外祖父夸奖。沈醇说道。
    你这丧奔的不仅仅是你舅舅的吧。温靳往后些微退着道。
    外祖父乃是聪明人。沈醇笑道。
    温靳掌心凝气道:玉自观是你放入风回谷地牢之中的?
    他这个问题引的诸人侧目,沈醇轻笑了一声道:您把他关在了谷外十里处,不好发现,我就把他挪过来了。
    我的迷药呢?温靳问道。
    沈醇不再前行,而是站在原地道:自然也是我解的,你在诸人茶水之中下了一味,以迷药引发,我怎能让您得逞呢。
    好,好温靳呵呵笑道,算无遗漏,胜过我多矣。
    您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问出来吧。沈醇调转了一下剑道,免得死不瞑目。
    温靳死死盯着他,蓦然朝着沈母所在的方向掠了过去。
    娘!沈筠挡在了沈母面前。
    可还未动身,那飞身一人心口处蓦然出现了一把剑,气力瞬间卸掉,整个人直接坠落在地。
    沈醇走了过去,看着倒地的人,从他的背上拔出了剑,血液滴落,剑锋上一片干净。
    温靳转头看着他,牙齿中全是血液:如今你也,成为众矢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武功,诸人会瞻仰,也会忌惮。
    那便让他们忌惮又有何妨。沈醇挥了一下剑,将剑身负于身后,朝着沈母走了过去道,娘,您没事吧。
    沈筠让开了道路,沈母看着沈醇时却有些微怔:醇儿,你,你你无事就好。
    诸多的话想要问,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了一句安好就好。
    周围之人皆是屏气凝神,他们自是见过温靳与玉如是争斗的如何凶残,却不想只是那样随手抛出的一剑,只是一剑,就让那江湖的绝顶高手被碾落在了尘埃之中。
    青年虽绝代风华,却无人再敢轻易直视。
    让娘担心了。沈醇说道。
    多谢沈少侠出手相助。玉如是的话打破了现在略有些凝滞的场面。
    沈少侠高义。
    沈少侠为武林除了大灾害啊其他人皆是交口称赞。
    前辈不见怪就好。沈醇看向了玉如是道。
    这么会儿的功夫,对方明显已经将毒逼了出来,他谢的是这个,沈醇说的是自己将玉自观救出,却又放入风回谷地牢之事。
    玉如是想起孙儿憔悴模样,心中自是不适:若非少侠相助,只怕玉某人还找不到人,空口无凭,若不将温靳逼急了,诸人也难相信,既是为江湖去浊扬清之事,观儿也是义不容辞,沈少侠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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