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教廷的霞光足以让黑暗中的老鼠都心存敬畏。
    漂亮的舞女们击着手鼓,摇着铃铛,引发一场又一场的欢呼,没有人去亵渎或者用肮脏的眼神去看她们,围观的人们都只是充斥着喜悦的情绪。
    爱罗伊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带着门罗加入了这场狂欢,他喝着美味的果酒,吃着香甜的面包兴奋道:门罗,我在里面吃到了美味的牛肉。
    是的,陛下!门罗往嘴里大口的送着牛肉,我也吃到了,陛下。
    总有一天利奥也会变得这么繁华的。爱罗伊没有指责他有些粗鲁的行为,曾经他能够吃到一颗新鲜的土豆时也是这副模样。
    我也这样希望着。门罗好容易咽了下去说道。
    爱罗伊给他端去了果酒想让他别噎到,转身的时候却是碰到了过路的高大的男人。
    很抱歉。爱罗伊说道。
    男人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但是身材很好,他的头上戴着狮子的头套,做的惟妙惟肖,金发从他的头套旁边散落,看起来漂亮极了。
    他的视线转到了爱罗伊的身上,头套之中传出了冷质的声音:没关系。
    他继续随着人流离开,爱罗伊捧着那洒了一些的果酒愣在了原地。
    门罗将他拉离了人群道:怎么了,陛下?
    我又见到了。爱罗伊喃喃道。
    神明出现在这样的狂欢中,有可能克里斯托阁下也在,天呐,这是怎样的浪漫!
    狮子头套的男人在人群之中穿梭,原本沾在他身上些许的果酒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缓慢的消散。
    他在寻觅着,可是看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呐!一只比人要高上很多的兔子端过来了一盘糕点递到了他的面前。
    盘子里的糕点精巧极了,上面还放着红艳的果实。
    而这个粉色的兔子正在给所有人派发着糕点。
    欧尼斯特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了糕点,然后看着整个身体都装在兔子里面的人转身又去给别人送糕点了。
    兔子是粉色的,头上还戴着漂亮的蝴蝶结,装在里面的人很高,应该是男性。
    但克里斯托应该是不太喜欢女孩子的东西的,从他之前极为抗拒的神情之中就能够看出。
    欧尼斯特端着糕点绕进了一旁的小巷,躲过了过于密集的人群思索着克里斯托的去向。
    他说不能用神力寻找,才能够显示两个人之间的缘分,欧尼斯特赞同了这一点,却发现要在这么多人之中找到那个人实在太困难了。
    正思索着,小巷旁的光却被一道高大宽敞的身影遮住了许多,欧尼斯特看到那只粉红色的兔子时愣了一下。
    兔子朝他走了过来,欧尼斯特站直了身体,正审视着对方的来意,却见兔子从他的身边挤着,里面发出了极为悦耳的女声:请让一让,我要去解手。
    欧尼斯特微微蹙了一下眉,对方这么高的个子,原来是女性么?
    粉红色的兔子从他的旁边挤过,欧尼斯特本来不是很在意,却觉得腰的位置被戳了一下,虽然毛绒绒的没有什么重量,但是对方的确动手了。
    欧尼斯特伸手扣住了兔子的肩膀,却被对方轻松的躲过,毛绒绒的身躯并不好施力,欧尼斯特直接抓住了那兔子的耳朵,揪动的时候头套脱了下来,铂金色的长发散落,让他瞪大了眼睛。
    真凶。沈醇随意扒梳过有些凌乱的发,看着拎着兔子头套的神明笑道,我先找到你了,欧尼斯特。
    他装在粉红色的兔子身躯里,明明是很突兀的装扮,看起来却带着几分可爱的意味。
    欧尼斯特摘下了狮子的头套看向他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根本就没有好好装扮。沈醇靠近了他,用手臂撑着墙壁道。
    那粉色的手臂十分的毛绒绒,欧尼斯特没忍住看了一眼,却被捏过了下巴直视着沈醇的眼睛,冰灰色的眼睛里不含情绪,张口就来:我有认真准备。
    他起码戴了头套。
    如果真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万一认不出来会很麻烦。
    沈醇笑了一下,亲吻了一下他的唇道:我可爱的神明大人。
    厚重的毛绒手臂遮住了小巷之外的视线,人们路过那里只是看到一对恋人在亲吻,然后移开视线迅速的离开。
    克里斯托,你真狡猾。欧尼斯特伸手摸着他的脸颊道,你知道兔子在圣典之中代表的意思么?
    淫乱。沈醇笑道,欧尼斯特,你弄掉了我送你的糕点。
    抱歉。欧尼斯特说道,我可以将它恢复。
    它是无价的。沈醇笑道,即使恢复了,也不是原来的那块了,欧尼斯特,你得用另外一样东西来赔。
    加冕教皇意味着成年,意味着一切生理机能的稳定,意味着可以做一些糟糕的事情了。
    他眸中的意味十分的明显,欧尼斯特在那一瞬间竟然有些紧张:我想我们应该先回到教廷。
    我也这样认为。沈醇提起了兔子的头套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又将狮子的头套戴在了欧尼斯特的头上,然后牵过了他的手走出了小巷,从那里离开。
    街上的声音冲击可比小巷里要大的太多,人们欢呼热闹着,也有恋人大胆的在人群之中亲吻着彼此,周围的人们欢呼祝福着,看起来热闹幸福极了。
    想尝试那样的么?沈醇询问着身旁的神明。
    不。欧尼斯特握着他的手微紧。
    沈醇嗯了一声,捏了捏他的手指道:变个样子。
    欧尼斯特疑惑的看向了他,沈醇已经在伸手摘下他的头套了。
    欧尼斯特眼睛瞪大,在头套摘下来的时候面庞已经变得雌雄莫辨,沈醇笑了一声,将自己的头套掀起一些吻住了他的唇。
    周围的欢呼声围绕了过来,每个人都在起哄着,祝福着,欧尼斯特的心紧紧被抱着的人所吸引,掠夺争抢,果然像想象中一样刺激。
    他想要他,这种想法甚至是有些疯狂的。
    亲吻并没有持续多久,沈醇就牵着他的手离开了人群。
    回到教廷的时候这里很是安静,沈醇脱下了头套轻轻走着,转角的时候却听到了盔甲响动的声音。
    沈醇停下了步伐,欧尼斯特伸手,两个人同时隐去了身形站在了一旁。
    俄尔从另外一边转了过来,手搭在剑柄上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疑惑。
    但周围寂静无人,他蹙了一下眉,还是握住了剑柄以一种戒备的姿态走了过去。
    怕他看见?沈醇进了房间的时候脱下了身上厚重的衣服道。
    不怕。欧尼斯特看着他穿着贴身衣服的身材道。
    他无所畏惧,不论是作为雷柏特的时候还是作为神明,他从不畏惧人类的眼光,但他担心那些目光会伤到面前的青年,人类总是会畏惧世俗的目光,而他不想让他尚且年轻的恋人遭受那些诋毁。
    沈醇将布套堆放在了一旁,走向了坐在一旁的神明。
    卧室之中的椅子是很普通的,但是神明坐在上面的时候,让沈醇想起了他坐在神殿前那把椅子上的场景。
    居高临下的,淡漠的看着这个人世,即使他变化着各种各样的形象,也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冷漠的看着生命的诞生与死亡。
    神明应该是无心的,而能让他动心,是一件让他都觉得有些热血沸腾的事情,很有成就感。
    沈醇扶住了椅子的柄部,低头对上了欧尼斯特抬起的视线,今晚,他的神明将属于他这个试图以下犯上的信徒。
    沈醇低头吻上了他的眼睛,那里的睫毛轻颤了两下,重新睁开的时候,里面的冷漠有些许的融化和消失。
    欧尼斯特,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沈醇轻声问道。
    他这样放柔语气说话的时候总是让人很难拒绝,即使明白他这样的语气中含着阴谋。
    好。欧尼斯特答应了,你想怎么玩?
    这样。沈醇弯腰,将他从椅子中抱了起来。
    欧尼斯特的眸光微微闪动,却是任他施为,游戏输了,自然要愿赌服输。
    他被放在了床上,离开了那仿佛神座一样的地方,被推倒在柔软床榻上的神明像是跌落下来一样的脆弱和无害。
    我想看看你穿着神袍时的样子。沈醇笑道。
    欧尼斯特心中有些微妙沉淀的情绪在发酵,却按照他的要求办了。
    神明穿着白金色的神袍,金色的发流淌在床榻上,沈醇抬起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欧尼斯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带着爱怜的味道,他喜欢着他的信徒,而他的信徒同样也在渴望着他,这很好
    手被抓住,咔哒一声,欧尼斯特抬头看向了被缚的手腕还有连接床头的漆黑锁链时愣了一下,他微微挣动,却发现锁链在克制着他的力量。
    力量流动,漆黑的锁链上泛着七彩的光芒,让欧尼斯特认出了那东西。
    魔龙深渊的魔石。
    与他共生的龙族死后的骨骼形成的石头,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克制他的力量的存在。
    克里斯托?欧尼斯特抬头看向他,眸中的碎冰在重新汇聚。
    只是一点小情趣,亲爱的神明大人,请不要紧张。沈醇取出了另外一条锁链,轻描淡写的扣在了他另外一只手腕上,低头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您的信徒好容易将您从神坛拉下来,当然也会怕您跑掉。
    他的语气暧昧极了,欧尼斯特在他抬头时注视着他的眸,在其中看到火热的意味时闭上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只有爱,而没有任何的杀意和恶意,就像他说的,只是一场游戏。
    欧尼斯特的手微微用力,沈醇吻上他的唇之前笑道:您不用白费力气了,我连床都是用魔石整个打造出来的。
    克里斯托,你是个混蛋。
    是的,神明大人。
    天色将明,街上的人群才缓缓的散去,带来几分清晨的冷意,鸟雀的声音在窗外响起,让欧尼斯特睁开了眼睛。
    他的眸中并无困倦,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受的感觉,神明的力量足够强大,但受制于人的感觉却是第一次感受。
    漆黑的锁链从床头掉落在了地上,欧尼斯特伸手触碰了一下,却被身旁翻身的人从身后抱住了。
    他的鼻息很温暖,只是声音中带着很浓的困倦和微微的沙哑:醒的好早。
    是你睡的太迟。欧尼斯特说道。
    人类的身体不能跟神明比的。沈醇打着哈欠道,即使他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常人很多,即使他可以动用规则之外的力量,甚至跟神明学会用神力做一些小清洁术那样的法术,没有神格的加持,怎么都无法跟神明的身体相比的。
    挫败倒也不至于,这只是认清事实。
    如果觉得累,下次你可以躺着。欧尼斯特说道。
    沈醇睁开了眼睛,笑了一声道:愿赌服输。
    那只是一次。欧尼斯特说道,不是永远。
    沈醇的神思清醒了,他看着转过身来,眸中有几分跃跃欲试的神明笑了一声道:可以。
    想赢还不容易,他会让他的神明输的心服口服。
    中央教廷已经足够光辉,但当沈醇跟随欧尼斯特踏入真正的神殿的时候,才发现人类的力量有时候是有限的,面前巍峨的看不到边际,每一处都经过精雕细琢的神殿绝非现在的人力可以制作出来。
    这里很大,但是这里太空了。
    沈醇踏在神殿的地上,四周看顾,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人气。
    你这里没有侍从么?沈醇问道。
    不需要那些。欧尼斯特走在他的身侧说道。
    他不需要任何的饮食起居,什么东西都可以挥手造就,不需要侍从来到这座属于他的神殿之中。
    嗯?沈醇走到了神殿旁的一处光滑的地面前,那里就像是水波划动一样,呈现出了人间的画面。
    熙熙攘攘的,和谐共处的,也有纷闹吵嚷的,而更多的是人们在神殿之中祈福的画面。
    他们的嘴巴并没有动,但是心愿却源源不断的响起。
    他们诉说着自己的爱语,同时祈求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求财求子求生求灭,听起来十分的吵闹。
    你待在神殿之中会听这些?沈醇问道。
    嗯。欧尼斯特应声道,很吵。
    很吵却没有关掉,就像是人类独居在寂静的家里时喜欢开着电视却不看一样,是无聊,也是寂寞。
    所以才会化成不同的人去人世看一看么?
    你在变成控制俄尔之前有没有再变成过其他人?沈醇问道。
    欧尼斯特的手指微顿,他知道他的恋人连他之前给俄尔一些教训的事情估计也早就知道了:变过很多人。
    只是控制别人身体的次数很少,有且只有三次。
    比如馋面包的孩子?沈醇笑着问道。
    欧尼斯特诧异的看向了他:你连那一次也看出来了?!
    还真的是。沈醇笑道,半个面包换一个神明,真划算。
    欧尼斯特看着人间的画面道:并不仅仅是因为面包。
    只是的确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他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从最开始的感兴趣到喜欢他,产生独占的情绪,再到深爱。
    那还做了什么?沈醇从水镜面前走过,迈上了放置着神座的台阶。
    欧尼斯特看着他的背影道:做乞丐的时候是乞讨,做画家的时候是四处游历,做吟游诗人的时候是写作,做侍从的时候是服务
    沈醇转过了头看向了他道:还有呢?
    还有给凶悍泼辣的贵妇安排了品性恶劣的丈夫。欧尼斯特在他等候的时候走了过去,牵过了他的手朝着神座的位置走了过去。
    她对你做了什么?沈醇笑道。
    她踢翻了我的画具,弄脏了自己的裙子,叫仆人将我处理掉。欧尼斯特说道,丈夫是她自己选的,他们现在天天都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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