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确身量不矮,目测八尺有余,却是墨发垂落,袍服加身,五官无一丝瑕疵,生的格外俊美不说,那一双含笑的桃花眼轻轻微阖,便已然让不少女子红了脸庞。
    参见陛下,参见翊王。窦昀上来见礼。
    你是新郎官,今日不讲太多礼数,且迎新人吧。沈醇开口道。
    是,多谢翊王。窦昀往后看顾,左右人潮分开,窦家已有人迎了上来,想要将沈醇二人往里迎。
    侍卫把守,沈醇低头笑道:陛下先行。
    爱卿同行就是。凤飞白得见刚才景象,脸上却无任何不满。
    因为此情此景在宫中早已如此,沈醇少有僭越,可他治下,好似所有人都忘了还有他这个皇帝,只认翊王这个主子。
    沈醇伸出了手,凤飞白拉了上去,君臣相携而入。
    帝坐正位,沈醇坐于其左,父母高堂便只能坐在右侧下方。
    新人三拜,宾相一一喊过,窦昀牵着红绸,行走之间都带着小心,即便满室的红色,却也难掩他面上的红晕。
    窦昀平常好着浅色,只显得俊雅脱俗,如今一身正红,却是更添了几分颜色。
    看来窦相找到了两心相悦之人。沈醇小声笑道。
    凤飞白的目光从窦昀身上看过,又重新落在了沈醇身上,右相的确气质出众,可即便精心妆点过,也不及摄政王随意一坐,便引得无数爱慕的目光。
    礼成
    一声高喊,沈醇示意一旁的太监,太监取出了圣旨,又有数人捧着礼盒入内,连带着新人,诸人再跪。
    沈醇打算起身,凤飞白开口道:翊王坐着便是。
    多谢陛下。沈醇直接坐了回去。
    贺礼念了一大串,皆是贵重至极,不仅有皇帝赏赐,还有太后赏赐,再加上沈醇的封礼,直听的跪拜众人乍舌不已。
    【宿主,古往今来功高震主的少有好下场的。】521查询着资料提醒道。
    【我若是不敌,这辈子也算是活到结束了对吧?】沈醇笑着问道。
    【宿主,不可以这样的。】521焦急说道。
    【若是因不敌而死,也能缩短做任务的时间,更短的时间也能做更多的任务不是么?】沈醇说道。
    【可是宿主能活却故意寻死是会扣分的。】521认真说道,【要爱惜生命。】
    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的。
    沈醇面色一顿,蓦然笑道:【我开玩笑的,你觉得凭那么个小不点能把我怎么样?】
    【哦,哦】521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那小不点是不能把宿主怎么样。
    沈醇笑了一下,能流传千古的帝王,无一不是经历过重重磨难才脱颖而出的,小皇帝在原世界线受了不受挫折,才磨练了心性,如今这份压力该他来给。
    礼毕,沈醇与凤飞白并不久留,再度相携离开,虽是一高一矮,却是同样风姿出众,引人注目。
    窦相婚礼之后,坊间关于摄政王的传言大改,甚至有画像流出,引人赞誉。
    摄政王哪里是生的青面獠牙,不过是沙场征战,觉得自己样貌太过于俊美,难免无法震慑,故而戴上了青面獠牙的面具罢了。
    果真生的恍若天人么?
    已引得不少人相思成疾了。
    可据说翊王殿下好的是男色
    男色女色又有何妨?
    夏日酷热,即使沈醇有内力加身,并不觉得热,可那种毒辣的日头,还是让他更愿意待在置了冰的房中。
    沈醇议完了事进了府中,却对上了匆匆迎上来的梁文栋。
    王爷回来了。梁文栋禀报道,您快里面请。
    沈醇微妙的抬了一下眉道:碰上好事了?
    梁文栋一滞道:您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沈醇走到了门口,正欲推门之时看了梁文栋一眼,在其咽了一下唾沫时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被关上,一室的清凉,外面传来隐隐说话的声音。
    不就给元帅送个美人,何必这么紧张?
    你知道个屁,我这要不是怕元帅憋坏了
    声音虽小,沈醇却是听的一清二楚,他看向了垂着床帐的床畔,听着里面的呼吸声,放重了脚步走了过去。
    那呼吸声略微急促,在沈醇掀开床帐时直接屏住了。
    沈醇的床很宽,以往只是他一人独住,现在却是在中央的位置跪坐了一个青年。
    他除去了鞋子,露出了白净的袜子,一身青色,里衣却是白的,发冠未束,长发散落,生的一副俊秀精致的好样貌,在夏日看的确是赏心悦目,心中清凉。
    他本是呼吸屏住,在看到沈醇时脸上却是已经染上了红晕:王爷。
    帐中美人,沈醇随手撇过床帐,探身其中,微微弯腰,捏住了那美人的下巴拉近了来看,果然别有一番意境。
    那青年离的越近,羞涩之意越重,手指试图搭上沈醇的肩膀,却被松开了下巴跌坐在了原地。
    他有些讶异,却见沈醇笑容微淡:可惜了,不合本王心意。
    【宿主,这个长的不好看么?】521根据人类的审美检测,这个人还是长的相当好看的。
    【好看啊,可是我答应了一个人一件事,盖了章的,许出的承诺就不能轻易违背。】沈醇笑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如今百年未过,的确不能随便亲近别人的。
    他可没有做王八蛋的兴趣。
    第29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3)
    青年跌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他,在沈醇打算转身离开时拉住了他的衣袍:王爷,求您不要送竹青回去,求您了。
    他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明显对于被回去之事害怕至极。
    沈醇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那紧紧攥着衣袍的手道:送回去会如何?
    他的目光停留,柳竹青连忙松开了那片衣角,却又怕他离开似的轻轻扯住,声音微微颤抖:会被送去给畅伯爷。
    雍朝烟花之事不少,多为男女风流之事,但为寻新奇,达官显贵难免会有好男风之人,只是此事很少拿到台面上来说,像畅伯爷那样众所周知的好男色者甚少。
    但即便甚少拿到台面来说,男风之事只要不涉朝政,不过是谈笑之间的一件谈资罢了。
    畅伯爷是不涉朝政,但他生的肚满肠肥,穿着一身华服,颇像那乡里的员外,今年也是四十有五。
    他倒是无甚实权,也不曾强占良家男子,所接触的也是倌馆中人或者其他官员培养的瘦马一类,这种制度下如此,沈醇自然也不会去贸然发难。
    你嫌他生的丑?沈醇抚了一下衣摆坐下问道。
    柳竹青手指颤抖,伏下身道:竹青不敢。
    是不敢沈醇看着他道,你是谁家送来的,是何出身?
    竹青是李尚书从南风馆所选,幼时卖入其中的柳竹青抬头看他,对上那视线时却是目光连忙收回,竹青很干净的,并未伺候过他人。
    烟花之地,买卖人口甚多,原因也颇多,有拐子送去的,也有父母生子颇多想换银钱的,自然也有实在无法过下去只能如此的。
    而对于那些卖进去的孩子而言,他们别无选择,一入其中,所有傲骨都会在棍棒下碾碎。
    倒是个可怜人。沈醇起身笑道,本王身边不留人,但可以给你指个好去处,你既出身倌馆,京城是留不得的,可想去江南?本王在那处有别庄,你应是识字的,做个书童,管理那些藏书可行?
    竹青本是无望,如今却是绝处逢生,他强忍泪意,从床榻上走下,在地上行大礼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梁文栋,进来。沈醇朝着门外喊道。
    来了,元帅。梁文栋匆匆而入,只是头都快低到胸口了,就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送走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一辆马车,两个侍卫足以。
    马车离开,梁文栋站在沈醇面前低着头,不敢多发一言。
    时间这么短,元帅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沈醇打量着他的神色道。
    您怎么知道?!
    梁文栋猛地抬头,在对上沈醇微妙的神色时默默低头认错:属下不敢如此揣测。
    你不敢?沈醇笑了一声道,罢了,你只需知道我曾经答应了一人一件事,不近他人便是了,以后无论男女,全部推掉。
    是,属下知错。梁文栋说道。
    原来元帅是有心上人了!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误会,都是他不好,糊涂办事啊,只是不知道元帅的心上人长的是何模样,能让元帅如此守诺。
    烟花之地人口之事,也去查一遍。沈醇说道。
    买卖人口在雍朝稀疏平常,宫中用人,达官显贵招买家仆,再加上杂耍艺人,功夫班底皆是从此处来人,混的好了,自是成了人上人,混的不好,便是可怜,沈醇不可能将此法彻底终止,一旦终止,整个制度都会受到冲击,他能解决的,就是拐子一事,户籍一类也的确需要严加管理,不过那是要与大臣商议的
    是,属下领命。梁文栋应道。
    嗯,还有,让人将房内东西全部置换一遍。沈醇目光扫向那床榻说道。
    他不喜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还在其上留下了浓郁甜腻的香气。
    是。梁文栋低头道。
    以往送入翊王府中的美人也不少,只是不论多美,皆是被原模原样的送回去了,连翊王爷的面也不曾见到,也因此沈醇的第一次留人,让朝中之人皆是议论了起来。
    人是李尚书送的,可送礼之人并不在于官位高低,而在于送去的是一位男子,不论如何美貌,何种身份,那都是一名男子。
    本来之前朝野便有关于沈醇喜好的猜测和议论,此事一出,却是坐实了翊王好男子的传闻。
    也未必就是只好男子,只是若与女子欢好,难免事后麻烦,若是在正妻进门之前弄出孩子,难免面上不好看,若是男子便无此种顾虑了。
    也是如此,李尚书果然是会选人的。
    只是没想到翊王如此风华之人,竟也会喜欢男人。
    你不听坊间传闻,翊王那样的,即便是男子,也有想亲近的。
    如此,倒不知是谁占谁的便宜了。
    此事一出,往翊王府送美人的又多了不少,只是这一次却又是一概退回了,专宠之言甚嚣尘上。
    朝野如何议论沈醇并不在意,若是日后真在这个世界遇上有兴趣的,倒可解释一二,若是没有,更不用不管了,即便他不做,那些猜测流言也不会少。
    朝廷政务繁多,各项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然是三月桃花盛开的时候。
    宫中的御花园并不如何大,可是花树都是精心培植的,花朵怒放,红香满天。
    沈醇出行并不像皇帝那样呼呼喝喝的带很多人,最多两三个侍卫,或是一人独行。
    这样的随意不是没有人动过歪心思,只是各方派出的刺客无数,却无一人能够伤得了他,反而折损了自己的人手不说,让沈醇顺着藤又摸出了几个瓜,让两位藩王被收回了所有权势进了大狱。
    此事一出,派来刺杀之人少之又少,只因他们想起沈醇除了摄政王之位,曾经还是西北军中挥斥方遒的元帅,京城的繁华并未让他的血性泯灭掉一丝一毫。
    皇帝年幼,宫中除了太后并无妃嫔,即使有女子,也只是各个宫室负责洒扫的一些宫女,也方便了沈醇闲来无事在这御花园中看看风景。
    毕竟王公大臣议事还是要招至宫中的,即使他大权在握,也不能公然将大臣招至府中议事。
    小径蜿蜒,斗折蛇行,桃红柳绿深处,隐隐传来说笑之声,倒是显得春日里格外的热闹。
    沈醇脚步一顿,透过花枝看过去,那不远处的凉亭下立着小小的箭靶,又有几个宫人守着,小皇帝正穿着一身常服对着靶子射箭。
    弓是小弓,箭也是小箭,力道不大,但是射出的箭却很准。
    飞白射的真棒!凉亭中坐着的太后夸奖道。
    母后谬赞了。小皇帝被夸,面上微有红晕,却是从箭篓之中又取一箭,态度比之前还要认真几分。
    他连射三箭,三箭皆是中了靶心,太后夸了又夸,拉过去给他用帕子擦着太阳晒出的薄汗。
    怀之,该你了。凤飞白朝着那等候在侧的少年说道,你若不能胜,朕可是要罚的。
    臣自然不会输的。那少年掂着弓说道。
    简怀之,简阁老的嫡孙,曾经是十六皇子凤飞白的伴读,新帝登基,仍然伴随左右,年岁不过在十岁左右,却是生的比小皇帝高出大半个头,俊朗帅气已见端倪。
    那少年执弓,搭箭便射,行动敏捷,同样箭箭皆中靶心。
    怀之射的不错。太后同样夸奖道。
    虽都是中靶心,可明显有些不同,小皇帝白皙的小脸上明显带着不服:此为平局,怀之要再比过。
    再比就再比。简怀之微微抬起下巴道。
    年少相伴,新帝年幼也无架子,相处不似成人,倒是随意很多。
    沈醇看了一轮,并不想多做打扰,转身行走数步,却是对上了捧着果盘匆匆赶来的宫女。
    虽是距离甚远,可是已然瞧见,避无可避。
    拜见翊王爷。三位宫女捧着果盘匆匆到了近处行礼问安,面色上带着谨慎小心,一看便是太后宫中人。
    起来吧。沈醇抬手,回身再看凉亭处,那里的比试已经停了下来。
    既是察觉了,不见的确不行。
    沈醇负手走了过去,之前的欢声笑语早已不见,宫女纷纷跪地行礼,连本是坐着的太后都站了起来,容色虽是端庄,可是眸中难掩紧张之意。
    拜见陛下,拜见太后。沈醇行到近前拱手行礼。
    爱卿平身,不必多礼。凤飞白握着小弓的手收紧,目光却是止不住的往沈醇身上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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