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的男人摆了摆手,笑着回首时,一双含情目就这么撞进了裴瑶满腔不能诉的少女情怀中,石落惊池响,往往春意动。
    “裴德,”裴瑶温声吩咐,“去查看可有人员伤亡,今日所有损失定威将军府负责,定不会推责。”
    说罢,她加快了步伐走过去,看了季思一眼,随后十分大方有礼的像这家人表达了歉意。
    这家人本是小百姓,听见旁人说这是定威将军府的二小姐,心中已然明白惹不起,只能当吃了哑巴亏,这民不与官斗的理他们心中清除,也没这份能耐,更何况自家孩子还被好心人救了下来,本想息事宁人,谁料这小姐没有半分架子竟朝着他们赔礼道歉,更是给了不少的银子,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受宠若惊的接过匆匆离开。
    围观百姓见没热闹看了,也陆陆续续的散开。
    “公子稍等片刻。”裴瑶连忙出声将要离开的男子唤住,生怕晚了一步人就不见了。
    白色锦袍的公子回过身来,挑了挑眉,有些困惑。
    “今日多谢公子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裴瑶微微颔首致谢,看了看他手背在地上翻滚时,被碎石摩擦出的细碎伤口,担忧道:“公子可是受伤了?不如唤个大夫来查看。”
    男子摸了摸手背的伤口,血迹被指腹晕开,他手上沾了一点血渍,低头看了看,抬眸冲人笑了笑,“无事,不劳烦姑娘了。”
    说完便要离去,裴瑶咬了咬下唇又追了上去,“公子不记得我了吗?相思桥头,风筝,那日我们见过。”
    经她这么一提起,白衣男子这才想了起来。
    裴瑶展颜一笑,继续道:“小女子信裴,单名一个瑶字。”
    她自报家门面前这人却不觉惊讶,想必是刚刚人群议论再加上马车上穿云枪的标识,已然知道自己身份,裴瑶多看了人一眼,见他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对面前之人的身份越发好奇。
    “裴二小姐,”男子勾了勾唇,“在下姓季,表字不言。”
    “季不言。”裴瑶重复了一遍,一时间没把这个名字同人对上号。
    她还欲再问些什么,身后传来裴德的呼声,这人眉眼弯弯笑了笑,随便找了个托辞便离开,留下站在原处的裴瑶。
    裴瑶望着这人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嘴中无声的又将那个名字重复了两遍,“季不言,季不言……”
    突然间,她猛地一下抬眸,目光中满是意料之外,“季思!”
    季思知道那姑娘是裴战妹妹时有些讶异,印象中他同裴瑶没怎么见过面,却听说过她的名字,这性子和裴齐修的确不大一样,夸张点说两人凑在一块儿你都愣是瞧不出这是兄妹俩。
    裴齐修这兵痞子怎么有个这么温柔的妹妹,季思有些想不通了。
    他在街上闲逛着也不着急回府,背着手哼着曲儿往大理寺衙门的方向走去,他今日当值的时候派人打听过了,大理寺今日有事得开个小堂会,延迟了两个时辰散值,现在赶过去正是时候。
    故而等祁然散值出了衙门,瞧见的便是现在不远处轻摇折扇,笑意妍妍望着自己的户部侍郎,周遭很安静,他看着那人心头涌上一股暖流,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季思将折扇合上,凑了过去,还未说话便见祁然眉头一皱,不悦道:“你喝酒了?”
    他愣住,随后笑意加深挑了挑眉,“对啊,本大人喝花酒去了。”
    祁然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人,面色未变,绕过人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盯着人背影,季思有些茫然,把扇子在手中翻转了一圈急匆匆追了上去,同人并肩走着不大愉悦道:“你为何不气?”
    “我为何要气,”祁然反问他,“你又不是三岁稚童。”
    “你瞧,这就是咱们的不同,你要是去同别的姑娘喝花酒,我肯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当场得气个半死,在家中对月流泪含恨咬破十个枕头,一边咬一边骂:奸夫**。”季思不乐意的说。
    祁然被他的形容逗笑了,话语中都染上笑意,“然后呢?”
    “然后还没编出来,等我想想再说。”
    他同祁然说笑完便提及了要事,“对了,你知道燕宜吗?”
    “西羌的前太子?”祁然稍稍一想就将这名字的身份说了出来,“怎么提起他了?”
    季思将和杜衡的那番话简要的说了一遍,不过三五句祁然却依然明白了其中意思,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儿问:“你在蜀州时没听过这人消息?”
    “我知事以来听到的都是燕宜死了,可这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他尸首都没寻到,说是烧成灰了,陵墓都是衣冠冢,按理说着一国太子总得有些心腹,哪能不找找尸首,但安康之变死的人太多又烧的面目全非,就瞧见一枚翡翠扳指,尸首就像是莫名消失了一般。”
    祁然沉默不语,等人说完才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一事。”
    季思侧头看过去。
    “我之前在看晋史时瞧到过同年对于西羌的记载,圣元太子薨后几日他胞妹西羌九公主忧思过度,在宫中自缢了。”
    话音落下季思神情有些复杂,他有些明白祁然这番话是何意思,太巧了,怎么就这么巧,尤其是把所有的事串起来后,看起来好像明明没有什么联系,却又莫名有很多巧合。
    “我知道了,”季思恍然大悟,凑近祁然神神秘秘道:“你说会不会我同西羌有关系,比如说我爹其实是燕宇,正因为我不是季康亲生的,那老不死的才处处针对我,所以钱多才说认识我还非得置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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