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没事吧?”宫女闻声急忙推开门赶了过来。
    风从窗棂外吹了进来,扬起了青色的纱幔,吹乱了发丝,淑嫔望了望窗外的树枝,又垂眸看了看手中仅剩几颗的佛珠,喃喃自语道:“起风了。”
    这风刮的很大,季思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的景物,被带着凉意的风糊了一脸,打了个寒颤,冲着前方骑马那人仰着脑袋询问:“萧将军,这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听见动静,萧长聿回过头来,盯着马车里伸出的那颗脑袋瞧了瞧,又将视线收了回去,语气淡淡地回了句:“快了,就在前头。”
    季思摸了摸鼻子,缩回脑袋,马车里坐着闭目养神的的孔令秋却出了声,“这去矿场的路不大好走,坑坑洼洼的颠簸辛苦,本就是为了查看矿山情况,也没什么大事,季侍郎其实不必随着来的。”
    “无妨,”季思弯腰在矮桌上的果盘中挑挑拣拣,往嘴里扔了颗葡萄盯着对面这人瞧了一眼,“在城中闲着也无趣不如出来瞧瞧,这喀什的玉矿我也没见过,还是挺好奇的。”
    季思说完又往嘴里扔了颗葡萄,眯了眯眼睛又问:“对了,孔侍郎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在府中整日都见不着人,想寻你喝花酒都没机会,可别是背着我偷摸私会小情人呢。”
    孔令秋掀起眼帘望过来,片刻后又闭上眼,勾唇笑了笑:“季侍郎说笑了,新政推行处处都是困难,人口核查需得记录在册,学堂修葺、税收征收、律法更替都离不了人,我受皇命推行新政一刻也不敢懈怠,哪儿来的空去玩乐,倒是季侍郎同萧将军走的挺近,原以为你二人是水火不容倒是我看走眼了。”
    季思舔了舔嘴唇上的葡萄汁水,躬着身凑上前去,神神秘秘的说:“孔侍郎有所不知,这男人啊有再大的矛盾,只要吃吃酒睡睡女人就都能解决了,男儿本色,你我都懂,还别说这喀什的姑娘和临安的就是不同,那腰身那小嘴,整就一个万千风情,这再多不对付也在她们手中变成了绕指柔,改明儿带你去试试就知道了,嘿嘿嘿。”
    “季侍郎还真是风流多情啊,在临安有位红粉知己,没想到来到喀什也是身处花丛中,兴许是骨子里带着的风流,惹得人情难自控为之着迷,教人好生羡慕。”
    “孔侍郎这是,话中有话啊,不过倒是实话,孔侍郎这般无趣的确不招姑娘喜欢。”
    孔令秋睁眼看着面前之人,两人视线相接,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他先移开目光,掀起帘子看了看马车外,周遭比来时冷了许多,吹过来的风中还夹杂着一些细雨,前头传来了队伍吵杂的声音,。
    “到了。”孔令秋说着起身出了马车。
    初一将视线从人身上收了过来,靠近季思轻声道:“大人为何瞧着不大喜欢这个孔侍郎?”
    “说反了,”季思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是他对我总是带着股敌意,话里话外听的人刺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他心上人似的,不过我兴许还真干过这缺德事,不会是遭报应了吧?罪过罪过。”
    “啊?”初一张大着嘴一脸难以置信。
    季思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往人嘴里塞了颗葡萄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他跳下马车后一股冷风吹来,冷不丁让人颤了颤,这处是是片河谷之处,位于喀什和南甸边境的连绵不绝的山脉附近,因为地势较高外加比喀什城中要冷些,天色雾蒙蒙没有阳光,周遭被开垦出一个平地堆满了碎石,被四周的高山围绕着呈现一个凹谷地貌,风从山顶吹向山谷带着凉意。
    “这处碎石多,季侍郎小心脚下。”
    身后传来声音,季思回头,姚有为从后面的马车中走了过来,笑道:“矿山这处要冷些,季侍郎大病初愈,不如待在马车中休息也省得受寒。”
    “姚大人这是瞧不起谁呢,”季思冷笑了一声,“别人都能受得住寒风,独我一人躲在马车里不成,阴阳怪气埋汰人,哼。”
    说完气冲冲走远,初一见状也连忙跳下马车跟了上去。
    矿山道路狭窄遍地碎石,仅容一人一马可过,故而马车进不去,一行人只好不行,索性的是到了这儿离得也不远了,过了这道口道路渐渐宽阔起来,远远就瞧见前面未来不少人,其中负责的矿场采石的管事更是早早就候着了,见到来人急急忙忙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道:“小的见过各位大人,听闻各位大人要来视察矿场,这不早早就安排妥当了。”
    这片矿场是归属于姚家,采矿的工人是喀什城中的百姓,同姚家订了约为雇佣关系,一路走来都是在埋头做事的人估摸着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年岁大些的三五成群在河岸边上捞玉,青壮年则做的是苦力活**着膀子,用铁锹和锄头一点一点挖着碎石,这下力的地方也有讲究,是姚家用独门法子测量出来的,差一丝一毫都会破坏玉矿的完整性。
    他们到时突然冒起了一阵黑烟,紧接着响起吵杂热闹的声音,众人望去才发现黑烟是从一处山壁传来的,地面上堆了不少木材足有一人之高,熊熊烈火将山壁熏得漆黑,都瞧不出石壁本来的颜色,这火不小围在边上的采矿工人还在不停往里填加木材,火势越烧越旺,黑烟四散将那一小片天都给映黑了。
    初一走在季思身后伸长啦脑袋打量,见状皱着眉问:“大人,他们这是作甚?”
    “他们这是在开山采玉,也称攻玉”季思答道:“大晋常见的采玉方式有捞玉拣玉和攻玉三种,前二者多在河床河底之处,所得玉石也较为零碎细小不大值钱,攻玉最难耗时最多但得到的玉矿却是整块,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寻玉脉之人的能力,差一分不行多一分也不行,大晋也有官采,用的是火药炸山,但采的玉品质却是一般,这其中既有寻玉脉之人的能力不足,也有火药威力太大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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